鲁辉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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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于鲁辉,别名鲁子。山东青岛胶南人。鲁辉先生博览群书,有深厚的文学功底,以文笔犀利,思想深刻见长,又不乏幽默,其文章雅俗共赏。先生退休前供职园林局,曾任中山公园及海滨风景管理处主任。爱好体育锻炼,曾获亚洲三项铁人比赛成人组第三名。笔者与鲁辉先生乃初中同学,深知其为人,公平正义,有侠义之风,乃当今社会不可多得之人才也。<br><br></b></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我的校友陈大容</b></h1><h1><b>&nbsp;&nbsp; 我们青岛二中的老校友陈大容于今年6月16日早晨5点钟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不知有多么难过。送走大容回到家,总是不住地想大容,想他生前的样子:想他在他的小屋子里侧依在床头上与人轻轻地说话,想他拄着双拐在大屋子里炒菜做饭,想他给围在他身边的小朋友辅导功课,想他那张陪伴了他一生的小书桌,想他那些整齐排列在书橱里包了书皮、写了书名的各类书籍……现在,大容已经丢下 这一切静静地走了。</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陈大容1958年考入青岛二中,1961年高中毕业。因为他自小患小儿麻痹症左腿瘫痪,父亲又曾经是美国领事馆的高级翻译,出身有了问题,考大学受到政策限制,从毕业那天起就不再到学校读书了。可是他的学习生活却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一直坚持自学,学数理化,学英语,学美术,学哲学……凡是他感兴趣的科目他都刻苦地自学,特别是中外文学书籍,他能找到的几乎都找来读了。我们这些他的老熟人,都知道他的自学不是一般的学学而已,而是都能学到一定的水平,这个"一定水平"就是能全科辅导高三学生参加高考。有一次我跟他说:"你学了这么多东西,没派上用场很可惜。"他只是淡淡一笑,说:"学,其实不一定是为了有什么用。"我说:"不是要‘学以致用’吗?"他说:"人们还不是真正理解什么是‘学以致用’。学习是为了求知,把求知作为学习的目的才是真正的学习。如果一开始学习就是为了用,那就很难学到高深处,只有以求知为动力,学习才能取得了不起的成果,当然,那时反过来再‘用’,就会得心应手了。欧美人取得那么多科技成果,与他们正确的学习态度是紧密相关的。"他还曾经说:"中国的‘学而优则仕’,明示学好了就能当官,说到底,‘当官’也是一种用途,我们不是习惯说‘仕途’吗?为了一种用途耗尽人一生的精力,是不是值得呢?真叫人怀疑。"这就是大容的思想。对每一事物都有自己的见解,这也是大容最主要的特点。用他自己的话,就是说"人不要轻易说话,说了话就要有道理。"</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大容博学,但为人处世却十分低调,我跟他交往40多年,一次也没有看到过他在有意显示自己什么地方比别人强。大家从来都说谦虚是人的美德,可是我们好好看看,自己周围有几个具备这种美德的人呢?大容待人真诚,不光自己没有半点儿虚假,也容不得别人"故弄玄虚"。有一次我去他家,一进门,大容说:"好久没见了。"大容家里有位客人,接大容话说:"大容在家里经常提起你……"话音未落,大容就毫不客气地对那人说:"你不必替我这么客气,人家老于不讲究这一套。"每当有人说到当权者被无耻吹捧,是下面人的"高级黑"时,我就大不以为然:如果那些接受吹捧的人有一点点大容的这种情操,下面人哪能"黑"得了他?!说到当权者的德行,大容还真是有他的独到见解,他说:"一般人都愿意把不争气的当权者比作阿斗,其实阿斗只是无能,比起那些不仅无能还要逞能的统治者来说应该是强多了。无能,客观上能耽误事;逞能,主观上就要坏事。性质有根本的区别。"大容对一些社会问题的认识也很尖锐,他曾经感慨地说:"一个民族最大的不幸就是文化的衰弱和道德的丧失,下面愚昧无知,上面残酷无情,这个毛病改不了,国家和民族就不会好。"有时我想,我与大容交往这么多年,相见从来就没有感到会没有话说,其根源就在这"心有灵犀"里面吧。</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大容感情丰富,兴趣广泛。他喜欢画钢笔画,能绘制机械图,他的硬笔书法作品曾经参加全国首届硬笔书法大展,并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大容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热爱他周围的人,热爱历史上以及他想象中的种种画面。有一次我们谈到对一年四季的认识,他说:"四季的景象不一样,人的感受就不一样,一个人对四季有什么样的感受,他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人对四季的感受也就是他对人生的感受……"大容家住湖南路13号,距离前海不远,自己能行动的时候,经常要到海边去眼望大海,或者到公园,到八大关、太平角的树林中去体会他最向往的"勃勃生机"。后来行动不方便了,他也是要他的年轻的小伙伴们推着他去海边,去野外看他最感亲近的大自然……有时我想到大容,就好像看到他那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摇晃,好像看到他那俊秀的面庞在暗影里飘忽,于是我想到老天的不公,想到社会的无情,想到人生的惨淡,想到许许多多催人泪下的事,我那凄楚的心情真是,真是难以言表。</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很值得人高兴的是大容有许多好朋友。这些朋友中有大他三四十岁的老青岛文化人,有多年不断关系的老同学,有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又在思想上与他相近的"三教九流",有一生受他呵护的小朋友……这些人愿意到大容家玩儿,主要是谋求思想上的满足,因为与大容相处在一起,可以找到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那种平和、纯净、温暖的感觉。大家在一起说话聊天,谈文学,谈音乐,谈绘画书法,谈时事,谈古今中外、天南海北,大家在一起通过交谈可以营造出一种独特风味的"其乐融融"。大容的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实际上就是一个"多方位"的小小沙龙。</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大容能使人的精神生活得到充实,但自己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艰苦。年轻的时候曾经靠绘图、刻蜡版为生;年龄大了,只能吃低保,有时亲朋好友也能给他一点资助。身体本来是残疾,又不断地生这种病那种病,尽管他顽强地坚持能自己行动,但最后还是彻底倒在床上不能动了。今年四月,大容很不情愿地离开家住进了养老院。我去养老院看他,他说骨头摔碎了,痛得厉害,接起来也没有用,就这么忍受着。我看他一动不动地强忍着痛苦,心里阵阵酸痛。我问他有没有办法不受罪,他苦笑了一下,说:"‘最后’之后就可以不受罪了。"他嘱咐我要好好爱护身体,并说他最痛爱滨滨。滨滨是他一个小朋友的儿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大容拿滨滨就像自己的亲骨肉。听大容的语气,他很想为他心疼的人做点什么,但事到如今,也的确是无可奈何了……</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我跟大容讨论过一个命题,认为人生成长的过程也就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拥有的东西一定要失去,失去就是告别,最后告别的就是人生。现在,大容已经完成了这个命题,我们,当然也包括那些想掌一辈子大权的人,可能还要待一会儿,但人们必须明白,不管你是谁,最终都逃脱不了要告别人生。别忘了,那些自命大人物的人的生命价值,相比我们的大容兄,很可能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b></h1> <h1><b>母亲节所想到的</b></h1><h1><b> 我的母亲越来越老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却是一件真事。退回两年去,老母亲还能拄着拐棍自己到外面小公园里走走,如果能碰到仅有的几个熟人说说话,回到家就兴奋不已,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从前,起码也好像年轻了好几岁。我也老认为,老母亲的这种状态会坚持一段时间,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可是"希望"总是跟人过不去,有的时候你越是希望得到什么,什么就越是不进家门;反而你越是怕什么,什么就不期而遇。我嘱咐老母亲行动要注意,她说她心里有数,不要紧。可是,坚持"当自强"的老母亲终于还是摔着了。从此,她就再也不敢自己出门也确实不能自己出门了。开始她觉得过些日子好一点的时候还可以出去,我也是这样想,说:"过了冬天,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可以到外面晒晒太阳"。我不信人几天之前还可以出门去,只是摔了一下,在没有巨大变化的情况下几天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可是春天来了,花开花落,一切都像往年一样,所不同的是老母亲偷偷告诉我,她没有过高的要求,在家里晒太阳就足够了。我知道母亲的意思,知道她对自己已经有了非常客观的认识,她是在告诉自己心痛的儿子:是应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我心里有一种突然遭袭的感觉,一种极大的失望和悲伤从天而降……我忍住泪水,给母亲说:"多在家里走走吧,只要能活动,就比老躺着强。"我心里的难受滋味实在是无法形容,我想到亲和爱,想到分和离,想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又突然想到胡适,想到他在不得不离开大陆的时候似乎也曾有过我现在这么一种凄凉、悲伤和万般无奈的心情……我背过身去,暗自流泪。母亲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同情胡适,同情一切有过胡适一样心情的人。母亲不理解我说话的意思,说我一辈子改不了"胡说八道"的毛病。我庆幸自己隐藏在心里的东西没有被母亲发现自己灵魂深处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当然也包括自己的母亲。设想一下,假如母亲知道,她认为的"胡说八道"中实际上埋着儿对娘老去的忧心、恐惧、悲伤和永远无法还清的"恩情债",她心里会怎样想?她会不会认为自己不该活到这么老,这么多病,这么弱不禁风,这么让儿女为她提心吊胆呢?如果她想到为了不再给儿女"添麻烦",还不如……我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面对母亲怀疑的目光,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我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难过的人了,所谓百感交集也不过就是我目前的这样一种心理状态吧……我不由得想到了"孝"。人人都说应当"孝"字当先,但真正能够尽孝的人却不是人人。对这件事我曾经反复想过,可不可以作这样一种假设呢:亲爱的母亲离开儿女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那个世界的"领导"可以根据不同情况批准母亲们暂时回到各自儿女的身边来,有的十天,有的半月,还有的可待一年半载或者更长一点的时间,但时限一到,母亲就得离儿女而去。想想看,在母亲大人回家来的这段时间内,我们做儿女的会是多么的惊喜啊!母亲回来的分分秒秒又是多么的珍贵啊!我们会把最好吃的东西用来侍奉母亲,我们会把给老母捶背,挠痒、洗脚……当作自己最大的享受,我们会迫不及待地去做能使母亲高兴的所有的事……因为时间一到,再加倍努力去做什么也都是徒劳了。不妨我们再回过头来想想,虽然现在自己的老母亲还在,但她们迟早有一天会离去的,可能是在三五年之后,也有可能是在一年半载之后,有的突如其来,说不定就在几个月甚至在几天之后呢!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对待她们"从外面回来"那样去对待她们的现在呢?在这里我要说句肺腑话:有老母亲的人抓紧时间去孝敬孝敬她们吧,不赶快去享受这无价的幸福感,人会后悔一辈子的!…… ——把在母亲节所想的,在母亲节之后写下来送给大家,祝母亲们在节日之后依然快乐!</b></h1> <h1><b>我们的物理老师孙敬典</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有一个同学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张高中同学聚会的照片,这是参加聚会的十几个女同学与当年我们高一一班班主任孙敬典老师坐在一起的合影。同学们从青春似火的大姑娘发展成为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了,而孙老师看上去却依然如故,与上学时的孙老师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平静,那么坦然,那么让人产生亲近感。人们常说,看孩子长大了,就知道自己老了。这好像是一个普遍真理,但有些事情也不完全尽然,有许多人就是几十年如一日,总是不大变。电影演员秦怡、政治老人宋平看起来似乎就属于不大变的人。</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说到“不大变”,我不得不想到孙老师的幽默,他是青岛二中教师中以幽默为显著特点的老师。听他讲课,时不时就会受到他幽默的感染。他自己不笑,总是启发别人笑。这叫“冷幽默”,济南人常说“楞幽默”,读音一样,含义有别,但孙老师却是二者兼备的。譬如这个“不大变”,孙老师就会重复一遍到两遍,让你联想到“不大变”的谐音,然后再想到另一层含义,最终让你不得不会心地笑起来。我们那时把幽默称作“油”,说某人“很油”,就是说他很幽默。当然“油”还有另一种含义,可孙老师的“油”却只有幽默的成分。孙老师待人亲切和蔼,非常质朴。听他上物理课,接受他班主任的领导近一年,没有听他说过一句明显“唱高调”的话。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这种现象很少见:不论是教哪一门课程的老师,都免不了要讲几句进步话,而孙老师却没有讲。这是我觉得他最值得让人尊敬的地方。文革以后,孙老师被调到别的中学去了。从上学的时候起,直到工作以后多年,我总是有一个不舒服的感觉,总感觉我所处的地方容不下好人。大家普遍赞成的人不是挨整就是被冷落,能“有好果子吃的”真是微乎其微。后来我逐渐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两个单位的问题,而是一个社会现象。在我们这样一个大环境里,一旦成了社会现象,要想改变就很难很难了。有个大人物敢说“100年不动摇”,也许就是他看透了这一点。</b></h1><h1><b>记得当年孙老师待我还是很好的。数理化功课是我的短处,但不知为什么班里却让我当了物理课代表。我这个物理课的弼马温怕丢脸,偷偷下了不少工夫,好歹成绩没有跟同学们拉开距离。有一次孙老师对我说:“学习与力学一样,也讲“惯性”,开始学好了,以后就不至于很差,如果开始启动不起来,过后追赶就会难上加难。其他事情也是一样。”这几句话给了我很大启发,以后每逢事,我总是不忘利用“惯性”,能坚持则坚持,收效还真是不小。</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我还记得孙老师让我参加了他创办的课外“摄影小组”,教我们洗相片,还借给我一架58-ll照相机,安上135胶卷,让我尽情地到外面“照野像”(以前人们习惯把室外摄影称作“照野像)。后来我喜欢给人照相,放大照片,还拍摄了不少让小伙伴们十分看好的“电影镜头”,使我的青春生活多了不少情趣,这些都与孙老师的启蒙是分不开的。</b></h1><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好像是上世纪90年代初,孙老师突然到中山公园(我的工作单位)来找我,说他遇到了困难,看我能不能替他出出主意。我说,在老师面前不便说三道四。孙老师说:“不用客气,我知道你是个不愿意循规蹈矩的‘智多星’。”这句话一下子把我说懵了。我想,不愿意循规蹈矩倒是不假,但“智多星”又从何谈起呢?可能孙老师是“有病不得已,跑来乱求医”吧。为了不让老师失望,我实打实就他说的事情谈了一通“个人看法”。孙老师说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回去了。隔了一段时间,孙老师又来找我,说他心情非常不好,儿子出了车祸,自己活得真没意思。我看到白发满头的孙老师老泪纵横,心里非常难过,但我也无法帮助他解决“心头之痛”。他说他知道遇到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帮助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让心里透透气……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刺激,使我看到了一个老来丧子的人内心的巨大痛苦,看到了人在无助时是多么希望得到帮助……再后来,我听说孙老师去世了,为孙老师的去世,我难受了很长时间。</b></h1><h1><b>现在孙老师已经没有了,但他给同学们留下来的好印象却不能磨灭。我想到孙老师,就想起了不少往事,而且愿意把这些往事跟有过同样经历的人说说道道,因为有些事情给别人道,是不容易得到充分理解的。</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