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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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作者:刘清泉</h3> <h3>图片:部分来至网络</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前言</font></h1> <h3>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全国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高潮。那时候文化大革命还如火如荼的在中国大地轰轰烈烈进行。在校的六六,六七,六八的初高中生,都卷入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我六七年被选入进京接受毛主席检阅的赴京代表。文化大革命从六六年开始,全国各大城市已经轰轰烈烈在进行了,我们这个四川的小县城,在六七年也正式卷入这场文化大革命风暴。我们是六七年九月中旬进京的,当时赴京出发时,整个县城无比热闹,全县人民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主要街道都站滿了欢送的各单位企业的欢送代表。我这次也被选上了进京的代表,在我年幼矇朦胧胧的心灵里,只感到茫然和惊喜,也感到十分光荣。当时我才十六岁,初六八级学生,刚在学校学习了一年。</h3> <h3>我们三台县的赴京代表,在绵阳集中后,坐上了赴京代表的专列,那时还是蒸汽机车,咣当咣当列车的声音伴随着我们三天三夜到了京城。(京城的故事不一一叙述)。六七年十月十八日,我们在距天安门广场二十公里左右的街道两旁,终于盼来了这一值得终生难忘的时刻,伟大领袖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日子。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前面己举行了十七次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我们这次是第十八次了,也是历次受接见红卫兵最多的一次,超过了一百五十万人,北京除了天安门广场,长安街,其它主要京城街道都例队站滿了红卫兵。就从毛主席接见红卫兵以后,全国才正式拉开了轰轰烈烈的这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序幕。</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六岁的我(右一)</h1>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拍摄于《北京长安街军事博物馆》</h3></font></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1967年10月15日</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上山下乡</font></h1>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font></h3> <h3>下乡知青,广义泛指下放到农村、掌握一定知识的青年,一般指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 在中国,知识青年指从1950年代开始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为止自愿或被迫从城市下放到农村做农民的年轻人,这些人中大多数人实际上只获得初或高中教育。</h3> <h3>六十年代初,中国出现了极其严重的“三年自然灾害”,农业大面积减产、绝产,再加上“大跃进”的瞎折腾,全国各地都面临着吃不饱饭的问题,特别是贫困的农村地区,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这时候,城里人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仅仅是填饱肚子而已,有的城市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h3><h3> 正在这时,新中国成立后刚刚上学和刚刚出生新一代年轻人,正赶上高中、初中毕业,他们能入大学学习的仅仅是少数,大多数人都需要到社会上就业。而经济的全面萧条,使他们根本不可能都在城里找到工作。有这样一大群年轻力壮的青年,若在城市里无业流浪,那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不稳定,就像埋下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h3><h3> 正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说“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就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刚才说了,这群年轻人,是新中国成立后出生的第一代人,他们伴随着新中国长大,在党和政府的教育下,他们满脑子都是“建设新中国”、“学习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将青春奉献给伟大祖国”的伟大理想和信念,他们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无所畏惧、无私奉献、敢叫日月换新天的一代青年人。</h3><h3> 所以,他们以无上的激情,响应毛主席的召开,义无返顾地离开城市,走向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去锻炼自己。当年的北大荒、大西北、大草原、大山沟、边疆地区,都成了“知青”云集的地方。 但到了农村之后,这些在城里娇生惯养的年轻人,很快发现现实生活要比他们的想像残酷得多,他们面临是贫穷,是每天吃不饱肚子,是每天艰辛的农业劳作,是很几乎看不到希望的生活。</h3><h3> 在这种情况下,有的人更新观念,踏下心来,努力劳动;有的人在劳动的同时,不忘学习点知识;有的人万念俱灰,无聊度日;有的人在乡村里胡作非为;有的人依靠家里的关系,想办法回城工作,或者通过“当兵”曲线回城。</h3><h3> 总之,他们经历着残酷的人生洗礼,他们所经历的苦辣酸甜,这些从有关“知青”生活的小说、电影、电视剧都可以看到。 经过十多年后,中国终于走出苦难,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那些知青们,在青春已经无情逝去的时候,终于盼到了回城的希望,但是还心急不得,还得根据各种政策,分批陆续回城。</h3><h3> 这时候的他们,往日的激情早已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生活的无耐,因为回到城市里,并不保证有工作,而有了工作又能怎样,没有文化知识,干的也是苦力活。还有的知青,他们在农村成了家,觉得回城好就那么回事,就决心在农村扎根不回去了。</h3><h3> 有的知青为了回城,与农村的妻子离婚,回城后又结婚,可乡下的前妻和孩子成了他们一辈子的负担。但在知青中,也有一些幸运儿,他们在乡下劳动的时候,没有忘记学习点知识,改革开放后赶上恢复高考,他们幸运地进入大学,这些人后来成了改革开放事业的中坚力量,“上山下乡”那段经历,成了他们人生用之不尽的财富,成了他们成就事业的基础。</h3><h3> 但大多数知青的命运是惨淡的:他们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奉献给了农村,回城后,因为没有文化知识,只能当个普通工人,随着国有企业的不景气和经济的转型,他们无法逃脱“下岗”的命运。“下岗”后,他们没有能力和机会重新就业,生活上十分困难,老来没人养,有病无钱治,孩子上不起学,房子没钱买。</h3><h3> 他们的命运是这个社会造成的,他们又成了“被这个社会抛弃的一代”。 站在历史的角度,知青的一代人,他们以他们的热血和青春为代价,证明了“左”的思想的荒谬,为整个民族和国家走出因为“左”而导致的混乱以及思想与政策上的偏执,走上改革开放、务实进取的康庄大道。</h3><h3>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可以就是以那一代人的血的代价换来的。 今天,党和政府关心他们,为他们做了许多,让他们内心有所慰籍。他们都是我们的父母兄长,我们全社会都应该关心他们!</h3> <h3>我是六八年底响应毛主席伟大号召下乡的,当时什么也没准备,只是给在乡下的亲戚写了一封信,要到那里插队落户,就上了送那个区的知青的汽车。</h3> <h3>欢送知青上山下乡的群众</h3> <h3>坐上了下乡插队的汽车</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知青《公社社员》</font></h1> <h3>我跟随到三台下面一个区的知青们坐车来到三台中太区,大家下车后都被各公社的接知青的公社干部接到下面各公社去了。当时我还没正式办理插队的手续,因为我的大姐中学毕业后,有幸参加了工作,到了这个区供销社当了一名门市部营业员。我就晢时落脚在区上我大姐处,日后和姐姐一起去了区里一个公社,因为我亲戚就在这个公社四大队一生产队,距区上还有十多公里路程,因为没正式办下乡手续,这个公社来区里接人也就没有我的名字。因姐姐在区上工作,也想在姐姐那里耍两天,她有时间好送我去亲戚家。当时我才十七岁,姐姐也不放心我走那十多公里山路。这十多公里山路,是三台中太区有名的干旱区,当地称干霸王。(这个地方也是后来文革时期所谓走资派劳动改造的地方,当时名叫五七干校)。在姐姐那里呆了几天后,姐姐抽空就准备和我一起去永明亲戚家,姐弟倆吃了早饭后,就准备出发了,这十多公里山路,黄泥地加石头,山上树也很少,当地只能种红苕和苞谷,而且产量还低,老百姓过着艰苦的生活,一年四季吃的玉米和红苕,根本没有大米,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大米饭。十多公里山路,我们走了一上午,中午赶到亲戚家吃午饭,(亲戚是我舅舅的大女,我叫她表姐)。当时这个生产队已经来了一个知青,她是高中六八级的,当时也就二十一岁,如花似玉的姑娘。据说她成份不好,硬性分配到这里的知青,她就住在我表姐一间偏房那里,她比我大几岁,到这里我姐叫她多关照我,不过有我表姐表哥关照,也是我下乡几年很幸运的事,得到了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心。从那时起我就住在我表姐家,因为没有正式办理手续,生产队也就没管我,说只是来锻炼实应一下农村生活。这个生产队靠涪江边,这个时节是农闲,生产队的社员全部上河边修河堤,我也参加了修河堤的劳动。</h3> <h3>因为我们是十二月底下乡的,马上就临近过年了。我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后,也就是参加生产队修河堤的劳动。到第二年过了年,就办好手续来到这里,正式成为了一名公社社员。 </h3> <h3>修河堤的劳动场面</h3> <h3>修河堤的场面</h3> <h3>当时我才十七岁,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多,家庭负担重,加上三年自然灾害,我们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遍营养不良。我们姐弟七人,大姐己工作,二姐在中医校读书,我二弟和三弟都还在上小学,小妹也才三四岁,最小的弟弟也才一岁多,全靠父亲在一个国营企业工作养活我们兄妹,母亲到处打零工补贴家用,母亲最辛苦抄劳,她要管我们吃和穿,缝缝补补,家务事,都是她一个人劳累抄心。来到这里后,因为身体瘦弱,只能和半大的孩子和妇女们一起劳动,当时这里对这种劳动力叫妇代劳动,(因为当时是吃大锅饭,劳动生产是以记工分分配劳动所得)主要劳动就是那些年经体壮的男社员,他们每天出勤工分是滿分十分,我们妇代劳动就是根据自身有五至七分,当时我己十七岁,也是一个年轻小伙了,给我也定了七分的工分。</h3> <h3>在生产队除了壮劳力干的活,我们负代劳动什么都干,打谷,插秧,收割麦子,等农活都干过。在那里劳动了几个月,除了不会使耕牛,其它什么农活都能干了。因为我们生产队靠涪江边,生产队有一只搞副业的运输木船,当时因为公路交通运输还不发达,好多物资还得靠涪江的船只运输,绵阳下面几个县,三台,射洪,遂宁好多物资都从水上运输。</h3> <h3>在水田里插秧的情景</h3> <h3>往田里担粪</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知青《涪江上的纤夫》</font></h1> <h3>所谓“纤夫”,是指那些拉纤为生的人。当年,河上百舸争流,煤、木材、农副产品和日用品全靠船只运进运出,纤夫在那时就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他们屈着身子,背着僵绳,步态一瘸一拐的往前迈。有许多纤夫拉纤的时候是不穿衣服的,暮春、夏季、初秋等温暖的时节多是光着身子,即使面对大姑娘也是泰然自若</h3> <h3>这是拉逆水上滩的情景</h3> <h3>这是放下水的情景</h3> <h3>这是岸上大石被纤绳勒成很深的沟槽</h3> <h3>我在生产队做了近一年的农活,每次表哥跑副业船回来,碰到我正在和社员们一起劳动,特别是看到我很吃力挑担子的情景,看到我很吃力,瘦弱的身体摇摇晃晃。收工后回到家里,我表哥就说能不能跟他一起上船看看,看我能不能适应那种劳动生活。我表哥是副业船的前驾长,也就是运输船船头撑毫杆的,因为船在滩突水浅时,全靠前驾长用毫杆掌握船头方向。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因为我回城达了几次队上木船回去,知道船上很有乐趣,也许是一种好奇,根本不知道船上的劳动有多么艰辛。在下次出船时,我就和表哥一起到了生产队副业船上,出发时带上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另外还带上预计这次要多少天才能回来的口粮。我们生产队停靠船的位置距绵阳丰谷镇只有几公里地,距绵阳大概有十多二十公里。涪江是嘉陵江的支流,长江的二级支流,流域宽广。发源于四川省松潘县与九寨沟县之间的岷山主峰雪宝顶。涪江南流经四川省平武县、江油市、绵阳市、三台县、射洪县、遂宁市、重庆市潼南县等区域,在重庆市合川市汇入嘉陵江。全长700千米,流域面积3.64万平方千米,多年平均径流量572立方米/秒。绵阳通火车,所以来至全国各地的物资如果水运的话,都会集中在绵阳码头,码头的物资是火车从全国各地运来的,下游各地方的副业船和绵阳航运公司的专业船就把这些物资运到下游各地。<br></h3> <h3>我第一次和表哥上船,在船上表哥简单给我说了一下我做些什么,主要还是拉纤。当时牵引船支的是用竹编的纤绳,长达几百米,绕在船上一个手绞滚筒上,一般在上水过滩时会放得很长很长,大概有一百多米,根据物理原理,这样更省力,船上前后驾长也能更好掌握船支方向。我拿上纤背,纤背就是用扣绞在纤绳头上用力的工具,就像小学生斜背书包的样子,一般需要三人以上或更多人,纤绳头子需要一个人领路拉头纤,其后的人分别在纤绳两边扣上纤绳,就象天上排成人字形飞翔的大雁,在水流不是很急的河道,拉纤时人只需平时走路一样把船带起走就行,这时纤绳就放得很短,大概几十米,只要稍微把纤绳拉直一点,船就会前进。因为不是技术活,所以走上一段路就适应了,觉得很轻松,顺到河边走就行了。我们生产队河边到丰谷镇这一段没有滩涂,水流缓慢,拉起来也轻松。我们是早上出发的,因为在船上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到丰谷镇已经是响午吃午饭的时间了。吃了午饭后继续往绵阳上游前进,大概一个小时后,在绵阳的松岈遇到第一个水流喘急的滩涂,这时前驾长开始放纤绳,我们把纤绳拉直后,前驾长就用撑杆把船头撑向了滩涂过船的水道,我们慢慢使劲把纤绳拉直,因为水流很急,在岸上拉纤的人也会慢慢吃力的爬下用劲拉,也就是俗话说的纤夫是手爮黄沙脚蹬地,这才体现出了江河上纤夫的艰辛。就这样一步一步爬着使劲,有时整个身体完全会贴着地的爬行了。这个滩不是很长,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拉上去了,船只又进入到缓缓的河道,前驾长也把放长的纤绳慢慢绞回去,非复平时走路的壮态。这时我才慢慢体验到拉纤的真正滋味,将来路还长,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艰难和痛苦,漫漫纤夫路,会使我心灵得到什么样的触动和励炼。下午六点多钟到了绵阳码头,当然,在我遇上拉纤第一个滩涂后,到了绵阳中途还经过了无数浅滩。晚上船靠在码头,在船上自己煮饭吃后,大家就准备去绵阳城区逛街,解除今天的疲劳,准备第二天早上装货。这次装的是煤碳,十多吨的木船装上货后刚刚和舺板齐平,(如果是其它物资,比如梭草棉花之类,就会占滿船上所有空间,我们只能在货物上面达铺睡觉了,遇到下雨吹风,可想而知是什么味道了。</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left;">第二天货装好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吃了午饭就开船往下游流放,这下就是顺水流前进了,也不需要人拉纤在岸上用力了,只需要人在船头排成两排摇动两边的船桨就行了,而且速度也比逆水拉纤快了许多,到了滩涂顺人工清理的航道速度就更快了。从绵阳顺水航行到我们生产队停靠的地方只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如果遇上夏天涨水,就更快了。到了我们生产队河边停靠好后,大家回家去打了一头,拿了些生活用品,因为这次运输的煤是到下游射洪柳树,需要十来天才能回家。顺水很快,到柳树也就一天多时间就到了,当时是枯水期,也就是冬季少雨不涨水的季节,所以即便是顺水,也是很慢的,到了水流缓慢的区域,人得用力划桨船还是缓缓前进,有时还不如人步行的速度。大家回到船上,准备就绪开船,船顺水而下,大家攸闲的在船舺板上摇着桨,看着涪江两边的风景,也很使人心情愉悦。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纤夫艰苦而又特殊的生活,不知不觉中对这种生活有了新的认识。在今后的纤夫生活中我相信不管遇到什么艰辛和疼苦,有了这样坚实的认识基础,我也会面对的。</h3></font></h3> <h3>下午七点多钟,船行至三台灵兴镇,,天已经开始慢慢黑下来了,因为天黑是不能行船的,我们将船停靠岸边,就只有在这里住下明天在开船了。</h3> <h3>这次在灵兴镇靠岸住下,也是我第一次感受最深的船上住宿。这里离镇上还有两三公里路,岸上是一大片铺满了河坝的鹅卵石。晚上河坝上很寂静,离乡镇太远,也看不到灯光,只听得到水拍船帮的声音,有时还听到鱼跃水面发出的声音。:</h3> <h3>当天是晴天,天上没一絲云,晚上天空繁星滿天,皎洁的月光映在流动的河水里,波光粼粼,散现出点点象星星一样的光。河坝上的虫子的叫声,时不时还有不知名的水鸟叫声,形成了一部大自然的交响曲,这次真正使我感到在船上的愉快生活,也是后来人生中感受苦与乐的最深刻体悟。在这种大自然乐曲伴奏下,很快使我慢慢进入梦乡。</h3> <h3>第二天天刚晃亮,在船上吃了早饭就开船了,上午十点多钟到了我的家乡三台县,船停靠在涪江码头,我们那里称涪江为东河,因涪江在县城东边。到了家乡,肯定是要回家看看了。我收拾了一下,就直奔家里,我老家在县城内,离河边东河码头也就两三公里路,半小时就回到家。</h3> <h3>在家里吃了午饭后,告别父母,就往东河码头赶。下午1点多钟,我们又起航开船,向下游射洪方向顺水而下。</h3> <h3>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到了我们这次运输货物的目的地(射洪县柳树镇)。这是我上了生产队富业船第一次出门,也体验了纤夫的生活,经过这几天的实践来看,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艰难和辛苦,只是在船进入浅滩时,就需要鼓劲才能把船拉上来,比起在生产队担粪桶轻松多了。最使我烦恼的是,因为要在河边走路,他们是农村生活惯了的农民,也适应了拉纤时穿草鞋,记得第一天上船就要在河边往绵阳拉纤前行,我也穿上了草鞋,半天还不到,脚踝就磨红了,到绵阳时我的脚根本就没法穿草鞋了,好在装好货后就开始放下水,不需要上岸拉纤了。但心里还是感到不安,这次把货卸了,总得上岸往回返,还是得在岸上行走,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心里在着摸穿什么样的鞋能适应拉纤。</h3> <h3>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往回返了,从射洪柳树拉逆水船到绵阳装货物,行程大概要六七天时间,上水船一天行程也就是那么二三十公里,柳树镇到绵阳陆路都是七八十公里,涪江水路大概是一百多公里。这次上船好在带了一双解放胶鞋,估摸是否可以穿这种鞋岸上拉纤走路。</h3> <h3>这次穿胶鞋拉纤,最开始还觉得很可以,只是踩水的时候要打湿,拉滩时爬下用力脚板会在鞋里打滑,但勉强可以穿,也许还有一个适应过程吧。谁知鞋被打湿后,脚在鞋里会泡得很白,脚丫开始生水锈了,到了晚上其痒难忍。坚持了几天后,还是觉得打亦足舒服,就这样返复多次,最终适应了亦足拉纤。岸上是沙走起来最舒服,如果岸上是小石子就刺击脚底,岸上是小石子加鹅卵石就更要小心了,不但小石子刺脚底,有时不小心还会脚指碰在卵石上,有时碰得血流,更严重的时候,还会把脚指甲碰掉,痛得我十指连心,不过,只要小心,还是不会受伤的。后来慢慢适应了亦足拉纤。经过一年多纤夫生活,觉得虽然艰辛,但精神很愉快,顺河边走,一天一个地方,又可以去顺河边的镇上玩。我至从上船后,生产队给我的工分也是主要劳力的十分。有时去绵阳码头装货时,还可以自己装船,多少还能挣点钱。我记得在绵阳装的大米到我们公社粮站,遇上农忙时节,找不到人卸货,不然只有等有人了才能卸货,为了即时卸货,不但误时间,我们就自己卸货,一百五十斤的粮包,别人给我抬上肩,我也能颤颤惊惊的抗起走了,经过一年多锻炼,的确身体结实了很多,基本适应了行船所有遇到的劳动。</h3> <h3>就这样在生产队副业船上劳动了一年多。到了七一年,下乡知青开始返城,全国各地不同的企事业单位到乡下招收下乡知青。这个时候文化大革命还没结束,在城市里还搞得如火如荼,我们在乡下,也远离了这场运动,我在船上更是对这场运动不闻不问。如果不去拉船,在生产队劳动,也就是搞搞宣传,跳一跳当时流行的忠字舞,读读报,也显得很平常,不象城市里各派争斗,最后还搞起了武装斗争。</h3> <h3>七一年五月份,我们公社来了第一个招工单位,名额是由大队上报公社,表现好,成份好的才有资格接受招工。那时我在船上劳动,大队书记也认为很不错,加上我出生成份也好,就推荐我去。当时我也不在生产队,正好刚从射洪卸货后往绵阳拉上水船。到了灵兴镇河边,我父亲骑着一辆旧自行车在河边把我找到,叫我马上去泸溪镇体检,具体情况后来我才知道,是公社电话通知我三台家里的。因为在船上,也没法联系,因为我们一至在走,我父亲估计我们到了灵兴,所以他正好把我们追上了。当时我记得是下午两三点钟了,马上达上父亲的自行车,到灵兴镇上去达车到沪溪,父亲看到我达上车后,他才放心的骑上自行车回三台家里去了。</h3> <h3>下午五点多钟赶到泸溪招工组住的地方,填好表后去医院体检,当时是遂宁棉纺厂招工,是招收单位委托医院体检。在测视力的时候,我就被刷下来了,过不了体检这一关,当时很沮丧,失望,眼泪情不自尽就流下来了。只好在镇上住下,等第二天想办法去河边找到他们,继续我的拉纤生活,期昐下次看又会有什么招工单位到我们那里招工。</h3> <h3>不到一个月,又一个招工单位的招收指标到了我们公社,大队又推荐我去,这次正好还没上船,这次是到公社报到填表体检。接通知后,我马上就出发去公社。可这次和上次一样,体检视力不过关,又没能走成,当时心情很不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眼看我们公社知青陆陆续续走了不少,真不知道下次又会是什么结果。</h3> <h3>记得有一次,我们装的棉花包到下游遂宁,当时是八月份天气,也是河里涨水的季节。在绵阳装好船后,就开始往下放,水大,水急,放下水船速度也很快,当天下午两三点钟就到了遂宁船码头,天气很热,也还一时不能卸货,一起的队上的都上遂宁城里逛街去了。因为那次遂宁棉纺厂招收了不少知青,听说同班同学就有不少进了遂宁棉纺厂。我怕进城碰上这些同学,加上自己只有一身补了疤的拉船穿的衣服,不好意思见到他(她)们,天气热,正好在河里游泳,因心情极度低落,突想这次游泳能离开这个使我烦恼而艰辛的世界。最终在涨水河面变宽的涪江里游了几个来回,觉得很舒服,突发的想法一下就冲淡了。回到船上,舒服的躺在棉花包上,吹起我拉纤生活唯一陪伴我高兴和愉快的口琴,对今后的生活又充滿了希望。</h3> <h3>到了七一年十一月份,又一个招工单位到了我们县里。它当时是一个军管企业,也是一个当时支援三线的冶金企业,六五年兴建,来至全国各冶金企业的老工人是这个厂的第一代,我们算是第二代吧。这次招工是直接去县里报到体检,名额下到区里至公社。因为当时据说是一个军工单位,保密单位,对外番号叫三零二四信箱,政审条件相当严格,成份不好根本没门。这次全区才通过政审有两人有资格参加体检。接通知后,我马上赶到县里,去宾馆找到招工组,把我身体情况详细告诉他们。这次我早做好思想准备,不行就算了,船上拉纤的生活我也习惯了。结果使我想不到的是,原来这个企业是重工企业,对视力要求不很高,没问题,当时我高兴激动,心里很快平静下来,心想随其自然吧,能改变命运,走上另一条生活道路,也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就这样很顺利的通过体检,成了一名即将走上工作单位的企业工人。</h3> <h3>当时被招工单位接收后,那次在我县招收了一百多名工人。在几天后厂里就会来车接这批新工人,因为大家还得回乡下生产队收拾一下,办手续,和乡亲们告个别,就给我们放了几天假,等到厂里汽车来接我们这批新工人。</h3> <h3>七一年十二月十一号,我们坐上了厂里来接我们的汽车,离开了家乡,正式成为一名企业工人。从此走上新的人生道路,结束了我苦难而又愉快的知青生活,离开了我在船上的农民伙伴,离开了我日夜相伴的大木船,离开了我仅仅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的河坝村生产队。再见了!我的第二故乡!</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后记</h1> <h3>(另一篇文章:重回下乡故地)2015年我去了我下乡的地方,故土重游,无限感摡!但愿我们这代人,这批下过乡的知青,能在晚年身体健康!过得愉快!赶上新时代!生活过得更好!</h3> <h3>本文未完或需重新编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