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李清照》之七十一

老夫聊发少年狂

长篇历史小说《李清照》之七十一

雅赏斋老板，微胖身材，家传几代都做古玩生意。他自己五六十岁的人从几岁开始就在古玩铺子里玩耍，见的也多，经历也多。再加上祖辈口耳相传，那经验海了去了。什么人在他雅赏斋溜一圈，他就对此人看得八九不离十。蔡京和童惯这俩京城高官的管家隔三差五在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古玩店去溜达，实际就是给主子家搜寻上眼的玩意，半买半拿，巧取豪夺般把东西搞到手，拿给主子过眼之后，好的就拿去献给皇上。所以，这俩人一来，就把这雅赏斋老板给愁得浓眉紧蹙，若是只是巧取豪夺，倒也罢了，只是赔个钱认倒霉。可是今天情况就复杂了。单说先进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吏部尚书赵挺之的公子、京城太学府的太学生赵明诚，他是雅赏斋的老主顾，隔三差五地来来店里淘换喜爱的古玩，特别是金石玉器几类。另一位，赵公子的同伴，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一身绸衣锦缎，一看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书生气十足。这要是他们之间起了冲突，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这雅赏斋老板急得头发直发热，才一会脑门就蹭蹭地一头汗了。

小清照和她男友金石夫子赵明诚俩人哪知道这里的道道，还在这里不紧不慢地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红山文化玉雕龙，那诱人的皮壳、墨绿色的玉质、那乍看略显粗糙、实则非常精美的雕刻、最后就是那叱咤风云的造型，等等如此这般的魅力，把这对金童玉女诱惑得忘记时间、忘记周围、甚至忘记自己。他俩正讨论着玉雕龙的沁色，神秘而又难以言表之时，身边那两个中年别有用心的人，已经渐渐靠近他俩。

小清照小心翼翼地托着绸布，上面金石夫子赵明诚在仔细翻弄那个玉雕龙，这个魅力十足的玉雕龙，显然已经使他俩入迷。这时身旁突然伸出一只细皮嫩肉的手，那样自然地从赵公子正在翻来覆去的手里接过那只玉雕龙，笑容可掬地对同伴道：你看这皮层，由外及里，渐渐皮层入侵，不像仿品，皮子是像沾上去似的。说着这人把玉雕龙递给了同伴。

小清照和金石夫子赵明诚俩人听着他的解释，俩人像着了魔似的，明诚的手不知不觉的就把宝物送开了手，而小清照听了他的话，看着明诚松了手，还把托着的绸布递给这个陌生的雅士，仿佛他就是这个玉雕龙的主人。

玉雕龙到了这两个人手里，旁边侍应的雅赏斋老板急得直给小清照和金石夫子赵明诚使眼色，无奈两人这时兴起，以为遇到高人，正准备向俩位高人请教一二呢。哪里看得见老板在给他们使眼色警告。这两个衣冠楚楚的很雅士地翻来覆去欣赏这块红山文化的精品，还不住地相互解释：童管家，你拿着，我指给你这。说这话的就是蔡京府上管家，他笑容可掬地把玉雕龙小心翼翼地递给身材略胖的童管家。接过手之后的胖子装模作样的仔细地看着玉雕龙头部一个小眼，故作神秘地说，果然，你看蔡兄，如你所言，这小空，外大里小，内里还有一圈圈螺纹。正是千年前的老工所做。我说就是嘛，旁边的瘦子蔡管家，装腔作势地应对着。

旁边的小清照听得津津有味，并无觉察到一丝异样。而老成些的金石夫子看到红山文化玉雕龙在那两个人手中转来转去，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口。一来这俩人看着眼熟，衣冠楚楚，一副文人雅士打扮，二来是自己把宝物半推半让地让他们从自己手里接过去的，这样不能算抢啊，赵明诚只好作罢，并无多言反感，更何况一边的小清照还在兴头上，他也不想搅了她的好梦。

二人你唱我和地讲了一通古玩经，瘦子蔡管家一步走到雅赏斋老板面前，低声耳语一句，转头冲门口守候的随从一撇嘴，一个随从马上递过钱袋子，蔡管家手脚麻利的掏出五十两一锭的两个银锭，麻利地递给雅赏斋老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玉雕龙装入紫檀盒。

直到此时此刻，小清照和金石夫子赵明诚才大梦初醒，急忙拦住二人道：明明是我们先看的宝物，为何你们先买去，问也不问我们一声。金石夫子怒气冲冲地问。他转身问，老板，老板呢？他四处张望，想借籍老板出面说话，帮他把宝物拿回来。可是，连问几声，不见老板应声。此时他才明白，老板怕事，已经躲在暗处了。

小清照这时才明白这前前后后的来由了，她气得直咬牙跺脚，可是于事无补，那两个人伶牙俐齿，尤其那个尖嘴猴腮的蔡管家，阴阳怪气地对小清照说：你说我们从你们手里抢去，可是明明是你们递到我们手里的，这位雅赏斋老板可以为我们作证啊，是不是，老板？

这是小清照和金石夫子赵明诚才发现，那个平时一贯对他们和颜悦色、和蔼可亲的老板，刚才用他作证，现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却貌似诚实的样子为他们做假证。小清照上前就想拉住雅赏斋老板去见官，可是门口却被四个随从堵得严严实实，哪里还能出得去！熟悉官府作派的赵明诚，赶紧把小清照拉到一边：墨墨，我们不要争了，就算是见了官府，你看这老实巴交的掌柜，现在都不能为我们说句话，显然这两个人来头不善，况且他们人多，我们辩不过他们。算了吧，墨墨。

冷静后的小清照，仔细想想金石夫子赵明诚说的话，确实言之有理，明明老板亲手递给他们的宝物，现在都不敢出来说句公道话，你去哪儿讲理，得，走人吧。想到这里，小清照愤怒地看了看这两个人，又气狠狠地怒视了老板一眼，扶着明诚，撞开门口的随从，气呼呼地走出大门。

（未完待续）

作者：文南 2019.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