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并不如烟（二）

秋水

       阿鸣小时候一直住在外婆家，外婆家只有东西两间一层的房间和客厅，所以阿鸣小时候没有住过楼房。当时二层楼房里住的是闵家外婆和她哥哥见棠外公、侄女阿菊阿姨。当阿鸣有清晰的记忆时，闵家外婆的三个儿子已经在杭州、湖州读大学和高中了，阿鸣用双林话都叫他们爸爸的，其实就是叔叔。按照现在的说法，他们都是阿鸣心目中的偶像。闵家外公在上海工作，他们父子都在寒暑假和过年的时候才回家。

       有一件很难得的事情，让阿鸣在心仪已久的老屋的楼上、闵家外婆的房间里住了将近半年。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阿鸣念小学二年级那一年的春节过后，妈妈要带着妹妹去阿鸣爸爸工作的地方住一段时间，阿鸣已经上学不能一起去，要留在家里念书。那一年阿鸣的外婆也正好去外省舅舅家带孙子也不在双林。经过商量，妈妈就把阿鸣的饮食起居都托给了闵家外婆帮忙照顾，闵家外婆很乐意，妈妈很放心，阿鸣也很开心。于是乎阿鸣俨然成了闵家外婆的小外孙，除了去学校念书，其他时间都在闵家外婆家，尤其让阿鸣兴奋的是晚上睡在闵家外婆楼上的房间里。

       闵家外婆楼上房间的下面就是阿鸣家的客厅，楼梯在客厅里几扇高高的木门背后。那段时间，木楼梯上每天会响起阿鸣上楼下楼轻快的脚步声。一天中，阿鸣只是在中午饭以后会去自家房间里转一下，临行前从床前桌子上的铁罐里拿出两分钱，在去学校路上的小杂货店里买一点点零食解馋，那是妈妈给阿鸣准备好的零花钱，到底有多少钱，阿鸣也不知道。

       闵家外婆对小孩子很慈祥，对阿鸣更是不说一句重话。闵家外婆是居民会干部，那些居委会干部相互间都称呼对方同志的，阿鸣觉得比较稀奇，因为阿鸣的外婆没有人称她同志。有时候闵家外婆晚饭后去居民会开会，也会带着阿鸣一起去，阿鸣不会吵闹的，会在一旁听大人们说话。居民会会场的照壁上的标语阿鸣还记得很清楚：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星期天，闵家外婆的侄女阿菊阿姨，也会带阿鸣出去玩。

       阿鸣在闵家外婆家里可以说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好在阿鸣秉性良好，学业什么的也没有什么退步。那时候的小学生作业不多，阿鸣在学校里就做完了，放学回家后基本上就是玩。随着天气逐渐转暖，暑假临近，阿鸣妈妈带着妹妹返回了双林，阿鸣又回到了自己家里。不同的是他对闵家外婆的感情比以前更加亲热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