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怀的点点滴滴 插队生涯 五

随遇而安

<h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h1><h1> &nbsp;无法忘怀的点点滴滴</h1><h3><br></h3><h1>&nbsp;&nbsp;&nbsp;&nbsp; 那年那月那日,下乡第二年的某一天,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地在猪场后面的山坡溜达。一张丢在新栽的小树旁的纸片引起我的注意,捡起一看,不由得怒火中烧 :居然是我哥的来信!被人偷拆偷看后丢在这里!!我想起下午在山坡栽树时几个村里的姑娘在一起边干活一边鬼鬼祟祟吱吱喳喳说着悄悄话,感觉到还时不时往我所在方向看上一眼。前两天大队开民兵会她们去了,队里分口粮要算方案我没去(我知道自己只能算是普通民兵,实弹射击从没我的份,想来如果不是插青身份我连普通民兵都不能当的 )。插队后我很少和别人特别是村里的女青年交流,包括一起插队的两个女插青,我知道她们对我好奇,想知道我为什么很少和人交流,想了解我的身世,一定是她们把信取了,看了,又不敢交给我便丢弃了!</h1><h3><br></h3><h1>&nbsp;&nbsp;&nbsp;&nbsp; 很久没接到大哥来信了。那年代一封家书对在玉林举目无亲的我来说就是一剂支撑我坚持下去的良药:母亲在老家农村受管制托人告知我不让我回去看她,说村里民兵到处打听我的消息,两姐姐一个在林场一个在外地念书,大哥在湖南工作。父亲早逝,母亲蒙难,长兄当父,大哥就是我的靠山,他的来信就是我的精神食粮。如今来信被人偷窥,私人空间被人践踏,内心的悲愤无以加复!可又没办法发泄,只能对村里几个常来往的青年发了顿牢骚,另类人的自卑让自己差点崩溃。后来想想农村人没什么信件,也不会意识到偷看信件是什么没道德的事,我怎么闹都不会有结果的,只能不了了之。</h1><h3><br></h3><h1>&nbsp;&nbsp;&nbsp;&nbsp; 在我郁郁寡欢的时候,同我一起插队的一个女插青(原有两个女插青,一个不久就回城嫁人了)带着师父的女儿看我来了,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理解我的愤怒与无奈,她为我感到不平,代表村里的女孩们向我道歉,虽然她说她也不知道是谁把信取回来。下乡一年多了,没和她们说过什么话,看到她关心我,我心中有点小感动。因为从来没有女孩关心过我(姐姐除外),文革期间认识的江西老俵也只是聊聊学习,聊聊兴趣之类从没问过我的家庭身世。那女插青虽然不漂亮,瘦瘦小小的,但也不算难看,年纪比我小,红五类出身。慢慢熟悉以后她知道我在玉林没有家,又喜欢看书,她也是爱书之人,便常从她同学处借书给我看。</h1><h3><br></h3><h1>&nbsp;&nbsp;&nbsp; 在那高喊阶级斗争的年代,母亲被捉回农村老家的事我从不敢跟同学朋友说,觉得虽然没资格让共产党人把我当敌人,但还是自卑地把自己放到红五类们不屑一顾的废人堆里。因此插队后更是守口如瓶,除了出工就是呆在小窝里胡思乱想。那女插青常跟我聊天,我怕影响她的前途,就把我母亲的事告诉了她,想让她对我心存畏惧而逐渐疏远。可她一点不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我,帮我找书来消磨时光,我真的有点感动了。</h1><h3><br></h3><h1>&nbsp;&nbsp;&nbsp;&nbsp; 在那几年,因为看不到前途,我曾试想过跑去新疆,因为我知道一个发小家里有人跑去新疆落户了,说那里有很多都是在内地混不下去而去的。再深入了解后发现那些人去了也不好过:当地人都知道来的大都是出身不好或犯事了的,虽然地广人稀需要劳力,不深究。可明里暗里还是会自觉不自觉地加以歧视。一想到受歧视,觉得还不如现状:虽然一样没前途,毕竟顶着知青的身份倒还不至于无法忍受,于是,这个想法胎死腹中沒实施。后来,那女插青被推荐去上大学了,去之前她劝我好好干活,别胡思乱想,前途总会有的。她知道我喜欢写点东西又不敢写,就鼓励我说让我写,说她给我稿费!在那年代天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呵呵,我知道她给的是空头支票,可我还是蛮感动的,对此,这辈子我都感激她。</h1><h3><br></h3><h1>&nbsp;&nbsp;&nbsp;&nbsp; 插队五年多后,我幸运地进了拖拉机厂。说起来真的是幸运 : 拖拉机厂和插秧机厂只隔一道篱笆,插秧机厂的厂医和拖拉机厂的招工负责人是同乡兄弟,而厂医的老婆是我大姐的初中同学。因为我们家没钱没权上无片瓦下无寸地,所以在我姐听说拖拉机厂招工时,是怀着根本不抱希望只是安慰自己内心说已经努力了的心情,托她同学帮忙找人说下情。在斗私批修之类的口号喊了多年后,人们对此都习以为常有了免疫力,邓大人第一次复出革命形势有点缓和,人情人性开始一点点恢复。我就是在把人情看的很重的招工负责人顶着压力(政审外调时我母亲受管制的老家大队支书当面骂他:千千万万贫下中农子弟你不要偏要这地主儿,不同意!!)把我招进拖拉机厂的。虽然进了工厂,因为招工负责人对我说我的招工档案是偷偷放在档案柜最下面没让书记看过,所以我时刻害怕档案被翻出来又把我遣回农村!只有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地工作。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直到七十年代末胡大人大笔一挥后才得以结束,戴在母亲头上的帽子摘掉了,我的精神枷锁得以解脱了,我的焦虑、无奈、惶惶不可终日的内心终于得以平静了,那一刻,我在心中喊了无数遍胡大人万岁!!!。</h1><h3><br></h3><h1>&nbsp;&nbsp;&nbsp;&nbsp; 近些年随着年纪增大,晚上常常半夜醒来睡不着,也就常常扳着手指头细数久远的年代发生过的生活中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觉得回味无穷还乐此不疲。</h1><h3><br></h3><h3><br></h3> <h3>苦中作乐</h3> <h3>远眺茶围岭下的养猪场</h3> <h3>标准的农民</h3> <h3>三个一起插队的伙伴四十年后合照</h3> <h3>当年的猪场两伙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