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明天将去某某中心,思绪万千,那里一直属于我的梦魇。</h3> <h3>八年前,父亲因交通事故殁于横山吴家沟。那一天,是元宵节,是父亲生日的前两天,是我大四返校的前一天。</h3><h3>八年前,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回去吧!”</h3><h3>八年前,我已在内蒙乌海市电视台结束了实习期,旋即放弃之。</h3> <h3>为什么,想写这些,一来因为职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皆因父亲的缘故,得以解脱。二来,因为听了前辈老师《背影》一课。三则,最近常梦见父亲。《背影》之我见,是父子情深,更是生与死,是生命之脆弱。诚如,李密《陈情表》所言,“生孩六月,慈父见背”,我想朱自清老先生作为清华大学教授肯定知道,生而为人,谁都可能见背,谁都有大去之日,不唯我父。人人都可能会扮演到祖父、父亲、儿子三个角色,个体必然面临生命脆弱的扣门之时……</h3> <h3>十三年前,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买好火车票,准备从榆林出发,去大学报到。风尘仆仆的父亲,夹着皮包,笑颜怒放,想去送我。可是,按照时代最新理念,我满脑子尽是“要独立、要自强、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愣是硬生生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看着他尴尬的笑脸,看着他整齐的门牙,看着他黑黢黢的面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内心,用现在时髦话说,是无比的傲娇,是万分的欣喜,“终于成长了,终于作主了”。当看到交大西18楼510宿舍,三位书法系男生,都由爸爸陪同报到,当时的我,内心对他们充满了不屑,竟然在竞选汉文71的班长时,也引以为傲!</h3> <h3>转瞬间,父亲殁于吴家沟。那个冰凉的元宵夜,圆月之晕极其刺眼,极其扎心。那晚,我又回首往事,庆幸在二姐结婚时,榆林的飞机不能直达南京,庆幸榆林的火车直达不到南京,才使得劳苦半辈子的父母,终于可以来西交大一日游。</h3> <h3>回想起父亲与交大学子切磋乒乓球,回想起父亲夸赞他们的乒乓技艺了得,回想起父亲在康桥苑就餐,我的不安之心,稍得以宽慰,自己还不算最逊色的不孝子。</h3><h3>后来,母亲常常夸那一次的购物,“只有二磊学校外买的那双鞋质量最好”,我又是万念俱灰,当时为什么不给父亲也买一双呢?当时上大学,各个集团、企业、乡政府、村委会……奖励金足够用啊!</h3> <h3>为什么说,职教是个梦魇呢?</h3><h3>二十年前,刚从小学升入初中。父母考虑择校时,觉得榆林太远。横山具备以下多项优势:A.横山近 B.有亲戚 C.大女子、二女子、大小子都在横山 D.职教省钱 E.四宝听话</h3><h3>于是乎,当他们决定送我进职教,我看着偌大个校园,心理美滋滋的,这比油小实在是狙劲的太多,没法形容。最没法形容的是,这是一所戏子、点钱的、种树的……综合学校,学校里流传的不是“钱学森的故事”,也不是“奥数杯”。“杨二娃”,这个人物谁也不肯给我科普;“张艳阳的壮举”,经常是卧谈会的最新爆料;当时,最不明白他们卧谈的“挂码子”,是个什么东东……</h3> <h3>就是这种环境中,一个两颗虎牙,门牙镶金般的“XX虎”同学,差点将我的初中生涯断送。起因是,1999年末,一个无事的中午饭后,一人回到宿舍,看到床铺灰尘满铺,于是乎,伸手去他的开着的皮箱,取扫床刷子,通常其他舍友都是这么干。结果,当金牙虎开门瞬间,画面被定格了,我在发闷,手不听使唤的哆嗦。此时,我才想起,“我等凡夫俗子是不能用他的物品的”。为时已晚,金牙虎被高人点拨,见到老师,原本说好的借用刷子,变成了“X落同学偷其人民币5元”!5元是个什么概念,当时一碗凉面2-3元,班车费1-2元。相当于现在13元左右。老实、胆小、穷人、笨蛋的我,打死都不能接受这个谎言。于是乎,每天东躲西藏。</h3> <h3>每天晚上,睡在高一年级的二姐他们宿舍,拖到了放寒假。其人霸占我的木箱子,索要5元人民币。任凭大姐、二姐,两个高中生轮番独闯男生宿舍,十多个初一学生污言秽语,回想起来,杀之都不解我恨。好在,父亲虽然姗姗来迟,可算是大救星了。但在青藏线当了十年的老兵,也奈何不了一个泼皮无赖。最后,教导主任,李玉清老师主动介入,经调解,比窦娥还冤的我,接受了耻辱的赔偿。第二年,依然与金牙虎同在一个屋檐下。而这一年结束后,李主任到怀远中学当了校长,我到怀远中学,留级重来。</h3> <h3>今夜,忆往事,纯属意外搭线,有些流言蜚语不时入耳。我想念父亲,想起了令人心痛的地方。</h3> <h3>面对流言蜚语,忘记解释边家三男儿名字所在的成语故事了。光明磊落,父亲占用一“明”。母亲希望我们兄弟做到“磊落”,可惜出生时,父亲对次子颇有私心,直到初中时,自己坚决改二归落。就这样,父子两代唯“光”不用,惟愿光明永驻人间,永驻每颗受伤的心灵,永驻有爱的园丁心田。</h3> <h3>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其实,心学集大成者,阳明先哲临终四字绝“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已经明了世间万物,任尔东西南北风。无论是思念亲人,亦或是流言蜚语,还是梦魇之地,岂能袭扰我心?</h3> <h3>2019年10月25日夜,写于苏庄则(上篇《让我们荡起青春的双桨吧》,已续完毕)。</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