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读悟

悠悠岁月

耕读悟

出来教书多年，老家早已没有了我的责任田。还好，父亲给我留了一小片宅基地。早些年父母为我栽了一院子白杨树。去年暑假，正好遇到上门来买树的，我索性把大小树都卖了。树拔完了，看着地闲置哪儿也挺可惜的，我开始学种地。

今年五一节放假，我那也没出去，回老家种地。待我回到老家时，老父亲已在这片地的西南角种上了茄子、辣椒、芝麻、花生。种上的第二天，恰逢下了一场小雨，我回去时看到花生、芝麻都出芽了。不知道是没种好，还是虫子咬了，出芽率不是很高，有不少地方没有出芽。我和父亲去镇上又买了些花生种子，把没出芽的地方再补种上。花生、芝麻，茄子、辣椒占去了一小块地方，还有一大块地方闲着。种啥呢，思来想去，还是种红薯。“一年红薯，半年粮”小时候在老家缺粮，吃红薯吃多了，总感到吃啥都没有吃红薯好。

5月2日一大早，我和父亲来到集市上，见有三家卖红薯苗的。其中的两家一棵要两毛，另外一家一棵要一毛。我们买了便宜的。一把一百棵，五十元买了六把。回家后，父亲先把红薯苗根部绞掉，泡在清水里，然后我们父子俩开始用锄头提地垄。红薯怕涝，栽在较高的地垄上，不易被水浸泡，结的红薯大。干了大半天，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把这近2分地的地垄提完了。

5月3日一早，我和父亲就开始栽红薯苗。栽红薯苗看似小活，做起来也挺费工的。得先在地垄上挖个小坑，每个坑里倒一瓢水，再把红薯苗斜放进去，压上土。若是连阴天，就不用了在苗上压土；若是晴天毒日头，还得用土把红薯苗盖上，等三五天红薯苗稳住根的时候，再把盖在上面的土扒开，以防红薯苗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干。我们栽红薯这天正好是阴天，省一事，不用再在红薯苗上盖土了。离水源地远，得到老五弟住的前院去提水。父亲年纪大了，我不让他去提，我提水，父亲负责栽。我们父子俩干到中午，栽了一多半。中午吃罢饭，没有休息接着干，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终于栽完了。看到一大片栽好的红薯苗，心中暗自高兴。我数了数，总共有631棵。我盘算着，到秋后，一棵产2—3斤，就是1500多斤红薯，让兄弟们几家放开肚子也吃不完。到时候他们吃着我种的红薯，我该是怎样一种喜悦。

种上两周后，我抽空回老家看成活的咋样。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和父亲精心寡意栽种的红薯苗成活率仅为三分之一。幸亏当初多买了一把。父亲把这把补完，还不够，又去集市上买了一把。也许是当初我们掏的价钱低，买的红薯苗次，后来听父亲说，他连续补了两三次才补齐。听人说后补的红薯苗将来就是结红薯，也长不大。

放暑假，我忙完一切杂事，开始回老家拾掇我种的庄稼。回家一看，地里长满了杂草。红薯地还好些，芝麻、花生地里已都看不见那是苗，那是草了。父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不让他动手，我忙活了一天半，从回去的当天下午开始，到第二天下午才把这些杂草全部清除掉。杂草清除后，看着绿油油的庄稼，我想：“这下可该你们发威了。”果真是这样，杂草清除后，庄稼一天一个样，长势喜人。20多天后，也就是八月中旬，我再次回去，看到这些绿油油的庄稼鲜嫩发亮，个个精气神十足，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我暗自庆幸。我又拔了一遍挤在庄稼里的野草。这次杂草比上次少多了。

八月下旬，下了几场雨，把芝麻淋坏了。叶片上有黑斑。屋漏偏遇连阴雨，恰逢这时候，刮了一场大风，邻居家的大杨树被拦腰刮断，倒在我种的芝麻地里，即将成熟的芝麻被压倒一大片。老父亲给我打电话，我回去看到长势喜人的芝麻被大杨树压倒的惨状甚是心疼。

拾掇完这些残枝败叶，又把红薯秧翻了一遍。翻红薯秧是为了不让红薯秧抓地影响长红薯。多年了，我没干过这档子活。三十多年前我在老家上初中时候，一到放暑假，每天都要到地里翻红薯秧。那时候，我们家种了三四亩红薯。一到放暑假，母亲就让我去翻红薯秧。翻红薯秧不像干别的活，得弯腰。有时候一连翻几天秧，弯几天腰，实在是受不了，就找来一根竹竿。用竹竿挑。由于没及时翻，有些秧已抓了地，用竹竿不好挑，效率低。半天下来没少受热，也翻不了多少，还是得弯腰。由于我翻秧多了，干得快，四亩多红薯秧四五天就翻完了。由于我当初在家时候练就的一手“绝活”，眼前这点小活算不得什么。一两个小时，我就把这2分多红薯秧翻完了。没种过红薯，对株距行距把握不准。栽得过稠了，造成了红薯秧生长过旺。叶片和叶梗都是肥嘟嘟的。看到这些肥嘟嘟的叶梗不免会勾起我的食欲。我刷了一小捆，回家先煮一下，然后用蒜瓣、辣椒烹炒。吃起来软香可口。一盘菜，一家人一会就叨完了。红薯叶、梗不打药，不施肥，是纯天然，对于天天大鱼大肉吃惯了的人真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他们愿意吃，地里多得很。隔不了几天，我就回老家刷些红薯梗。今年暑期，我家基本上没买过菜，几乎天天吃红薯梗、红薯叶。吃这些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利便去火。我平时爱上火，每年夏天几乎都要感冒一次。今年夏天，由于经常吃这些红薯叶和红薯叶梗，火气消了不少，一夏天没感冒过。

不知不觉霜降就要到了，看到还青得发绿的红薯叶，我真想再让它们在地里再长些时候。可一算时间，再拖，种油菜就耽搁了，不忍心也得出。

周末，我回老家。头天下午干了一两个钟头，出了一小半，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开始出。到快中午的时候全部出完了。出红薯得先把秧割掉。割秧是很费事的。父亲年纪大了，我尽量不让他伸手。我干活性急，恨不得一下子把这些秧割完，红薯出完。干着活的时候不感到手疼，一旦停下来，感到指甲缝里隐隐作痛，原来是干活太猛了，把指甲缝弄裂了。没法包扎，只得抹一些红汞消炎。

几个月来，从种到收，我付出了辛勤和汗水。大热天，衬衫不知被汗水浸透了多少回。有时候，手指还被草和荆棘勒破。村上有人说不值，可我看到垛在屋内架子上的几袋子红薯，其中最大的足有2、3斤重，我觉得还是值。放假了，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回老家干些农活，拾掇拾掇自己那几分宅基地，既锻炼了身体，又有了收获，可谓一举两得。最重要的是种地让我不忘我来自农村，是农民的儿子，我的根在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