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有一首藏歌这样唱:</h3><h3>我从小就听妈妈说,</h3><h3>想活命就莫进<font color="#ed2308">日干乔</font>。</h3><h3>自古到今朝,</h3><h3>看到有的鸟儿进去了,</h3><h3>到如今......</h3><h3>还没有见风儿送出一片羽毛。</h3><h3> 忘记我是几次来日干乔了,每一次都不是专门为真正徒步了解体验长征而去。只是匆匆忙忙地跟着考察团与温州各地来红原的朋友们一同上栈道瞻仰烈士纪念碑,在伟大领袖题字的石碑前合影,每一次来都只是看看,没有到沼泽地里走过。柏油马路一路畅通,县城到日干乔只需一小时车程,假如静下来好好徒步全部的栈道穿越这一片草地大概也只要6小时,未涉足的湿地沼泽不知需要多久,据说日干乔险地当年红军历经19个月才走完。</h3><h3> 因为每次看到的都是安静辽阔美丽的日干乔沼泽草地,我总是好奇究竟有哪些地带是险境,每一次都期待深入沼泽地一探究竟。</h3> <h3> 日干乔沼泽,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红原县,跨瓦切、麦洼、色地三个乡镇,现存面积约300平方公里,是红军长征途中最大的沼泽,“红军过草地纪念碑”现立于瓦切镇的沼泽入口处。</h3> <h3> 这一次是我自己强烈地想要跟着成都东方航空一行二十几人一同徒步泥泞草地。领队老师劝我不要跟去了,因为风雪很大,我穿着白色羽绒服又没有防水靴子,一身毛衣实在不适合前往,我执意要跟这难逢的一趟。我一个人孤身在红原支教,没有伴,一个人绝不可能跑去徒步日干乔,因为我怕草原上的藏獒、野狗和野狼,我相信是有遇到的概率,所以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h3> <h3> 大家最终同意我跟去,好多人也没有准备水靴,我们可以到那边去租。只有少数几个人留在酒店休息,这种体验是难求的。</h3> <h3> 草原最美的时节是在6—8月长草的季节。去年我来红原听到最多也变成自己说的最多的就是红原一年只有两季冬季和大约在冬季,在红原生活了完整的一年12个月之后,我发现是正如教育局副局长郑老师说的那样应该是分6—8三个月的长草季节和九个月的霜雪季节,在红原总是觉得冷飕飕。</h3> <h3> 草原最美的时候恰恰是期末学校最忙的时候,学校活动很多,我白天处于上课、追踪活动接待拍摄或处于待命状态,晚上导照片筛选满意的照片编写简报,有时候最多一天能有三个活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我的集体我的伙伴一同前往,稍微空的时候就是发呆看书和家人视频……</h3> <h3> 今年8月1—5日,雅克音乐盛典,正处于暑假,苍南考察团一行20多人来红原考察座谈,我与他们一起来到了日干乔。草绿意得正浓,我们在石碑前合影听红军长征故事,走到纪念碑前献花鞠躬默哀缅怀。我依然没有走到沼泽深处去,不知是否还有许多为知的泥淖深不可测,据说曾经为了破除险境将沼泽的水抽干了的,所以一眼望过去似乎全是硬实的草坪,后来为了保护生态又注入了充足的水源。 </h3><h3> 8月初的草原开始有了渐变的颜色,有一部分草地已被太阳的颜色染透了。站在纪念碑旁俯瞰与天相接的草地,一种豪迈与辽阔油然而生!<br></h3> <h3> 如今10月底,连片都是枯黄,唯有牦牛低头吃草,让我们觉得还有丝毫生气,再难发现青翠的草地。牧民们在10月初就陆陆续续开始转移草场,将一堆行当和几百头几千头牦牛从夏草场迁往冬草场。</h3> <h3> 路过瓦切镇,老师说,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大家打起精神,早就听闻班上有好几位多才多艺的……于是在老师和大家的邀请下,小雷轻唱了一首《米店》:</h3><h3> 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 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命运</h3><h3>在寻找你自己的香 窗外的人们匆匆忙忙 把眼光丢在潮湿的路上</h3><h3>你的舞步划过空空的房间 时光就变成了烟 爱人 你可感到明天已经来临</h3><h3>码头上停着我们的船 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 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h3><h3>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 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命运</h3><h3>在寻找你自己的香 窗外的人们匆匆忙忙 把眼光丢在潮湿的路上</h3><h3>你的舞步划过空空的房间 时光就变成了烟 爱人 你可感到明天已经来临</h3><h3>码头上停着我们的船 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 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h3><h3><br></h3><h3> 小雷是喜欢唱民谣的小伙子,很年轻,唱得很深情。大家怂恿他再来一首,他找到了伴奏,为我们唱了《陀螺》:</h3><h3>在田野上转</h3><h3>在清风里转</h3><h3>在飘着香的鲜花上转</h3><h3>在沉默里转</h3><h3>在孤独里转</h3><h3>在结着冰的湖面上转</h3><h3>在欢笑里转</h3><h3>在泪水里转</h3><h3>在燃烧着的生命里转</h3><h3>在洁白里转</h3><h3>在血红里转</h3><h3>在你已衰老的容颜里转</h3><h3>如果我可以停下来</h3><h3>我想把眼镜睁开</h3><h3>看着你怎么离开</h3><h3>可是我不能停下来</h3><h3>也无法为你喝彩</h3><h3>请你把双手松开</h3><h3>在酒杯里转</h3><h3>在噩梦里转</h3><h3>在不可告人的阴谋里转</h3><h3>在欲望里转</h3><h3>在挣扎里转</h3><h3>在东窗事发的麻木里转</h3><h3>在阳光灿烂的一天</h3><h3>你用手捂着你的脸</h3><h3>对我说你很疲倦</h3><h3>你扔下手中的道具</h3><h3>开始咒骂这场游戏</h3><h3>说你一直想放弃</h3><h3>但不能停止转</h3><h3>转 转 转</h3><h3>高高地举起你的鞭</h3><h3>转 转 转</h3><h3>转 转 转</h3><h3>轻轻地闭上我的眼</h3> <h3> 小雷被要求再唱一首,他唱完了《成都》,老师又发动其他人也秀一下才艺,另一个小年轻说因为外面淅淅沥沥雨夹雪,很想朗诵一首《雨巷》:</h3><h3> 撑着油纸伞,独自</h3><h3>彷徨在悠长、悠长</h3><h3>又寂寥的雨巷</h3><h3>我希望逢着</h3><h3>一个丁香一样地</h3><h3>结着愁怨的姑娘</h3><h3>她是有</h3><h3>丁香一样的颜色</h3><h3>丁香一样的芬芳</h3><h3>丁香一样的忧愁</h3><h3>在雨中哀怨</h3><h3>哀怨又彷徨</h3><h3>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h3><h3>撑着油纸伞</h3><h3>像我一样</h3><h3>像我一样地</h3><h3>默默行(彳亍)着</h3><h3>冷漠、凄清,又惆怅</h3><h3>她默默地走近</h3><h3>走近,又投出</h3><h3>太息一般的眼光</h3><h3>她飘过</h3><h3>像梦一般地</h3><h3>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h3><h3>像梦中飘过</h3><h3>一枝丁香地</h3><h3>我身旁飘过这女郎</h3><h3> 这是一首和它意境一样悠长的诗歌,我曾经在舞台上朗诵过,穿着短袖旗袍撑着油纸伞的暮春晴天的一个早上,在2013年学校简陋的舞台上,记得当时念诵得自己都颤抖了,是有生以来朗诵得最投入的一次。每一个字词我都再熟悉不过了,所以特别讶异他会把彳亍念成了行!</h3><h3> 当我还沉浸在三首民谣和一首现代诗中,车子停下来了。我们抵达日干乔,开始穿塑料雨衣穿水靴子。老板很开心,好久没有遇上两大车的游客了,我们两车子一共也十几人租他的靴子,十元一双租赁费。干瘪黑瘦的脸蛋上浮现笑容,很多皱纹就跑出来了。我们都要求给两个塑料袋子套在脚上再穿靴子。</h3> <h3> 我们列队,整装待发!</h3> <h3> 纷纷扬扬的,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为大家的徒步之行增添了气氛。荒芜、狂风、和十月底的雪,我们也能够由此深切体会到了红军的大无畏精神。</h3> <h3> 大家很兴奋地在石碑前列队合影</h3> <h3> 不知是谁领唱,大家唱起了军歌</h3> <h3> 我们满怀豪情地大声背诵毛主席的《七律.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踏上了徒步之旅。</h3> <h3> 十月底深秋的日干桥草坪还是比较干硬的,我们从马路边走到坡下的草地。刚走的那一段路完全没有沼泽的感觉。</h3> <h3> 我们只是在铁丝围网外走,向导骑着马在前面带路,不知道铁网内是否有很深很深的泥潭。</h3> <h3> 藏嵩草和乌拉苔草是这里的常生植物:藏嵩草根茎粗而硬,直立挺拔,多长在水里,踩着它的根部走不会陷人;乌拉苔草的叶片细长披散,多长在露出水面的小土堆上,其叶绊脚。</h3> <h3> 终于来到一段湿地,走一步就陷一步,我们倒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拿起手机拍下水靴陷入泥地的画面。</h3> <h3> 据说在这片沼泽中,要注意的有两点:一是沼泽里的“龙洞”,就是大水泡子;二是排水沟,这两个地方都能要人命。原来,冬季是沼泽的旱期,此时积水会干涸,甚至可以放牧,但“龙洞”和排水沟却常年被水浸泡,以致土质稀软、细草腐烂,极易陷入。</h3> <h3> 关于龙洞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据说当年毛主席的白马就是夜里下草地吃草,陷进‘龙洞’淹死的,后来,这匹白马变成了一条白龙,卧在‘龙洞’里,阴天时会腾云驾雾,幻化升天。</h3> <h3> 风雪很大,可见度太低了,相机几乎拍不了照片,白茫茫一片,我们闯入了迷雾草原看不到远处的路,无法良好对焦。手冻得非常僵硬,再也握不稳手机和相机了,我有点哆哆嗦嗦。</h3> <h3> 这片草地上遍布草墩,无一处平坦。而草墩顶端也不平整,人踩上去左歪右扭,真的是要考验人的平衡力。</h3> <h3> 起初为了好走我们先生探探脚步,踩得严实,才在浓密的倒草堆轻快地走过去。后来发现我们走得基本是夯实的草地,行步就越来越快起来。唯有鲜奇着要拍照的我被远远地甩在最后,两位老同志实在不放心我一个女人掉队,就在我身后看护着我。</h3> <h3> 有些地方铺了长条木板,我们猜想那也许就是一处排水沟。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上窄窄的木板,这也是我们徒步的小乐趣。</h3> <h3> 还是有些冒险精神下脚去试试水沟边的深浅,淤泥猛地淹没到脚肚子。</h3> <h3> 此时的沼泽草地再难寻觅到花朵的影子,更显荒芜。只有雪花在飞舞,落在草地里很快又没了踪影……</h3> <h3> 我们只在沼泽地的边缘浅尝辄止罢了,全程半个多小时的徒步之行让我们意犹未尽。</h3> <h3> 这一片茫茫沼泽地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红军的足迹,我们是追寻他们的足迹而来。85年前的条件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我们似乎很难脑补出一副苦难的画面来,单薄的衣服破烂不堪,入夜寒流彻骨,三三两两挤在一起互相吸取一点发自体内的温暖,他们缺乏粮食,挖野菜煮皮带充饥……我们今天的生活实在太幸福,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幸运的时代!</h3> <h3> 我们离开沼泽草地,步上草坡,大车子已经停在那边等我们了。</h3> <h3> 回到柏油马路,我们换掉了靴子,边上就是回收靴子的地点。</h3><h3> 车子启动了以后,领队老师说虽然匆忙但此次徒步因为有风雪而令人难忘,老师提议大家回去都记录一下。我很感激大家带上我参加了这次沼泽地徒步之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