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武大校园里灿若云霞的樱花中的一朵,虽浩渺于岁月的花海,却也曾经很努力地盛开过。回望30年前的那些曾经,今天记录下的点点滴滴,也会变成往后的曾经,写下这些文字片段,突然有了一种仪式感的郑重。<br> 记得大学时有一次大家唱起了“再过20年,我们来相会”的歌,陈永庆兴奋地说起再过20年我们如何如何的话题,看着陈主席兴高采烈的眼神,我心中颇不以为然,20年,多久以后的事啊?然而,似乎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已过30年我们来相会”的现实。<br> 我挺羡慕那些特别能清楚、完整记忆大学生活的同学,虽然我在微信群里曾经戏说“失忆”,打趣说老了才能回忆起以前的好多事。可是真落笔纸上,岁月就像一卷可以回放的录影带,打开它,我们的过往就在那里,回眸嫣然,永远年轻。<br><br> 人生第一次独自远行<div> 去年是高考恢复40周年,今年也是改革开放40周年,站在这些历史节点回望大学生活,客观而言,我们还是幸运地赶上了好时代。记得高中的陈老师经常站在黑板前,敲着收音机天线杆拉开而成的教鞭,为同学醍醐灌顶:“4%!4%的人可以上大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确,除去中专、大专、普通大学,百里挑一的学生才能读武大。考上武大,我已是家里的第四个大学生,父母虽开心,我们家却没有什么金榜题名的欣喜,也没有像其他同学家要请客庆祝一番,更多的184是为应对同时供养几个大学生的家庭负担而鞠促。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三姨为我考上大学做了两件新衣服,一件粉色,一件玫红色的真丝衣服。<br> 上大学出发的那天我挺兴奋,穿上了玫瑰红的真丝衬衫,临上火车挥手回头的那一瞬间,才有了离家的怅然。第一次独自远行,只买到火车站票,站与蹭坐经过37个多小时的火车,来到武汉。晕车加疲惫,火车的煤烟熏得新衣服全是火车味,取到托运的行李,蓬头垢面来到了武大,我基本没有注意到武大的风景,只盼望快点到达洗漱。但是,接站的大卡车却把我和另一个女孩放错了地点,一个中文系男同学来帮忙,他帮助中文系女同学抬着行李,我一个人搬着行李跟在他们身后。走到操场边,这个男同学说,快到了,新生报到处就在操场对面。望着正午烈日下远在天边的操场另一端,我绝望得想哭,那个男同学边走边为我们鼓劲,“人在最累的时候就唱唱歌,给自己打打气”。男同学来自新疆,一边走一边喘气唱着新疆的一首歌谣,我虽然也走不动了,但却为新疆男孩的乐观和努力的样子所感动,咬牙坚持来到了新闻系报到处。<br></div> <h3><br></h3><h3><br></h3><h3><br></h3><h3><br></h3> <h3>珞珈新闻油印本</h3><div>岁月中的那些花儿<br>住在湖滨八舍,我和袁文斐、袁少萍、范天彦同宿舍。文斐是宿舍里学习自觉性最强的,也是学生会干部,就像宿舍的主心骨。但主心骨也有小女人的面。闲暇时,文斐最喜欢画卡通小萝莉,随手勾画,扑闪的大眼睛,长睫毛,娇媚动人,放现在可以靠画二次元动漫为生。文斐比我们几个年龄略大,在我们宿舍第一个过20岁生日,过生日却让文斐哭了一场,理由很奇葩,过了20岁就老了。为20岁哭鼻子,那个时候真美好。少萍是我们宿舍的个性青年,她的抽烟范很拽,玩世不恭的样子酷酷的,总是把抽过的且在当时属于奢侈品的三五烟盒,高高地垒在桌上。小彦和我是宿舍的路人甲、乙,也是少萍被各路男生追求故事的忠实听众,少萍戏剧风格的语言和动作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也成为我们宿舍偶尔模仿秀的版本,让我们笑得前仰后合,我才发现小彦是个特别幽默的女孩。<br>大学生活普遍清苦,我们更对食物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也留下了难忘的印象。特羡慕小彦周末可以去汉口亲戚家蹭饭,小彦从亲戚家带回美味的豇豆饺子让我念想至今,也让我这个这个南方人第一次知道,饺子不止有韭菜馅的。后来,少萍搬走了,张宏英新加入我们宿舍,她和数学系一位带薪学习的研究生在谈恋爱,我们冬天上完自习回宿舍,经常可以蹭吃张宏英的男朋友煮好的热腾腾的荸荠,大家围炉吃荸荠、喝汤,让我们宿舍也洋溢着温暖、甜蜜搬到桂园五舍,我和小彦、张宏英、林秋培、张激、李书藏又组合成了新的宿舍,好多记忆归类于甜蜜。特别记得跟张激学着做过桂花蜜,我俩夜晩拎着塑<br>料口袋去大鹏展翅旁边的桂花树林里摘桂花,我做了一罐头瓶的桂花蜜,春节带回家包桂花馅的汤圆。和桂花蜜一样甜的还有宿舍的夜聊,因为秋培在和刘坚谈恋爱,张宏英也在谈恋爱,我们宿舍的熄灯夜谈也多了去见未来的婆婆,和未来婆婆送了小金表、见面礼等新鲜又甜蜜的话题。<br></div> <h3>珞珈新闻油印本,主编邵卫东,副主编李兰。顾群</h3><div>不懂得娇气却很骄傲的我们<br>穷游是大学生活中最浪漫的记忆。记得我和书藏、彭卫红三人在大二结束的那个暑假结伴去玩小三峡,雨中到达巫溪县一个小镇已是黄昏,旅店房间没有了,老板临时把服务员的门房搭上门板收费5元一间让我们住,因为狭窄,门板都只能搭成30度的斜角,这样斜坡躺睡也安然、香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br>穷游出行,我们不但睡过门板还睡过甲板。有一年国庆假期,我和李卫、王文一起买了轮船散席夜航去九江,吹着凉爽的夜风,我们在甲板上聊着天,迷迷糊糊就睡到天亮。爬上庐山,正好是中秋节,我们在湖中划着无人小舟赏月,分享月饼,体会了明月松间照,小船月上游的至美。<br>穷游出行,我们不但睡过甲板还睡过车底板。我和李卫、裴咏暑假去贵州黄果树瀑布旅游,途中找到一个座位,我们三人轮流坐,到了晚上,我和裴永干脆钻到椅子底下,拿张报纸垫着舒舒服服地放平睡起了车底板。特别记忆深刻的是到了景区,李卫带着我和裴永大大方方进到餐馆吃饭,只点饭不点菜,因为我们提前计划开支买好了罐头。老板是个有趣的人,特别热情接待我们,临别还远远地挥手对我们三个傻丫头说:“等你们找到男朋友再一起来玩!”<br>四年象牙塔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我当过校报的记者,采访过刘道玉校长;参加了创办《珞珈新闻》,当过副主编;参加过学校排球比赛,打入了八强;画过187武大秋天的梧桐树,参加了大学生美术作品展;参加中日大学生交流活动,学会了日本舞蹈;勤工俭学卖过饺子、摆过摄影摊。然而,干闲事、看闲书上心,功课却常常落下,就像那首歌中唱到的,总是等到要到考试前,“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总是下决心下学期要改变这种状态,可是又一次次临时抱佛脚把考试对付过去。最大的收获就是享受了一段马放南山,不问将来,物我两忘,至真<br>至纯的日子,也积蓄了这一生面对自我,面对真实的勇敢。<br>每每想起大学生活,总记得那个青春飞扬的画面:夏日的午后,我们从湖滨八舍穿过樱花大道去上课,新闻系女生都穿着短裤,说说笑笑。我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张张生动的笑脸,一个个鲜艳的身影在绿荫映衬下定格,青春洋溢。王文、喻莹爽朗的笑声,在树荫斑驳的光影中,闪亮地飘过,就像当年在相册扉页抄写下王蒙《青春万岁》序诗中的句子:“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那样的日子,好想重新过一回。<br></div> <h3></h3><h3>珞珈新闻油印本,主编邵卫东,副主编李兰。顾群</h3> <h3>珞珈新闻油印本,主编邵卫东,副主编李兰。顾群</h3> <h3>2019年11月15日,李兰在庐山。庐山秋色</h3> <h3>李兰(右一),2019并12月15日</h3><h3>今天,四川校友会2019年会。成都新闻分会正式注册成立。[呲牙]</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