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们家做辣酱的“传统”算起来有十多年了。每年瓜果成熟、丹桂飘香的时候,“二姨夫”(丫儿她爹,我们家现在都叫他二姨夫)就开始张罗做辣酱。因为宝姑娘爱吃,弟弟妹妹和其他孩子也都说二姨夫做的比别人做的好吃,所以他做的特别上心。</h3><h3><br></h3><h3><br></h3><h3><br></h3> <h3>第一次做的时候,还是我起主导作用的。陶腾配方,按方买原材料,加工时也是在旁边谆谆教导,时刻提醒。熬制时锅釜的选择,火候的掌控及下料的先后程序,都是我亲自把关。</h3><h3>鲜红的尖椒和雪白的蒜瓣,剁碎之后搅拌到搪瓷盆里,颜色煞是好看!酱一定要沈阳干酱才好,别的黄豆酱之类做出来颜色会差强人意,白醋白糖一开始时严格按比例,这几年都是约摸放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叫条,结果也是一样的完美!大概“二姨夫”的手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了!</h3> <h3>第一年大部分工序在我亲力亲为下,做出来效果非常好。喜食素食的宝姑娘连连称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无论吃米饭还是面条,都要佐以“爱家牌”辣酱。</h3><h3>装满了家里的瓶瓶罐罐,我说太多了。宝姑娘说,“妈,你给陈姨送礼呗,正好要教师节了。”大概就是这意思,原话比这可笑多了,记得当时我笑得直不起腰了。陈姨是我家邻居,我俩一起坐车上下班,周末一起泡麻将馆。即使丫头那么提醒,似乎我这礼好像还没送,倒不是怕落下贿赂之名,只是当时她说她家也有。</h3><h3>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办公室老刘也做了辣酱。她说她的辣酱跟别人的不一样,干的干,稀的稀,番茄成坨,即使那样,他家柳大哥还一顿一小碗儿,剩点儿汤还都喝它。老刘这人自带流量,她讲起她家琐事每每逗得大家眼泪都流出来。我告诉她,不应该放番茄,番茄容易出汤。</h3> <h3>以后每到秋季,“二姨夫”总也不用我提醒,他就买来各种原料,头两年我还监督监管一下,后来任由他自己发挥,我不再过问,更不插手,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h3><h3>做辣酱也和做其他事一样,结果很美好,但过程也是艰辛的。每次剁尖椒和蒜时,“二姨夫”都是涕泪交流,不小心碰到手上,或再碰到眼睛上,那叫一个惨。</h3> <h3>离家的孩子总是想家里的饭菜,我觉得不见得真的想那饭那菜,只是把对家乡,对亲人,对自己过去的留恋与不舍,寄托在那饭那菜上罢了。</h3><h3>去年,宝丫儿离开家远赴西安上大学,每每微信视频就说想家里咸菜辣酱,花卷馒头锅包肉。于是,我们便成全了快递,石三姨的大枣,“爱家牌”辣酱,“亲爹牌”拌咸菜条,源源不断飞过长城,越过黄河,抵达秦岭脚下长安区西电。当她吃上这饱含爱意的食物时,我们期盼她会流露出兴奋满足与幸福的神情,可是她并没有,还告诉我们,说没等吃完一瓶,另一瓶就坏了。所以,我认为这就是鲁迅《社戏》里说的“再没吃过那也夜似的好豆,再没看过那夜似的好戏了”!</h3> <h3>今年开学初,“二姨夫”就做了五斤辣酱,给这个拿点,给那个分点,所剩无几了。外甥女怀孕了很喜欢吃,“二姨夫”就说,趁现在集市还有红尖椒可卖,再买点做吧,给宝丫儿也备点儿,放假回来吃。</h3><h3><br></h3> <h3>天还没亮,就骑车上早市了,买回了那么多东西,到家就开始择洗、改刀,忙得不亦乐乎。我看他太忙了,一会儿还去上班,就说我帮你扒蒜吧。他说不用不用,可我还是把蒜和盆拿来,坐在一旁帮他扒。刚扒了两头,指甲缝就有点辣疼,我就整到矿泉水瓶里摔,这回好扒多了。一个大蒜瓣根部粘连部位太硬了,抠扯半天一下把我左手拇指指甲整劈了,大概是我贫血的缘故,指甲太脆了。“二姨夫”过来埋怨我说,我说不用你吧,拿来吧!说着没收走了。</h3> <h3>嗨!这十多年他做辣酱我没给他扒过一头蒜,切过一个尖椒,现在好了,他用绞肉机打,省了大部分时间。</h3><h3>这不,干到一半,上班去了,下班接着做!</h3><h3>我们的生活,不就是在调做自己的那坛辣酱吗?结果重要,过程更美好!期间酸甜苦辣咸,只有自己慢慢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