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提起公益坊三个字, 会拨动多少人的心弦, 目前还暂且不知, 那么我们就等等吧!</h3><h3> 首先声明, 此文是公益坊原住民(65岁以上)点点滴滴的回忆, 以随想曲形式凑拢, 难免有不到之处, 望鉴谅。</h3><h3> 公益坊是上海很知名、保存完好的石库门建筑群之一, 在20年代的上海滩上,有煤卫设备, 再之设有电话的独立门户的石库门建筑,也算得上是现代化二层楼住宅。</h3><h3> 若是特指公益坊, 就是由一个大房东建造的, 那么坊内有楼房119幢, 还包括沿四川北路的两栋连体型建筑, 以及两栋建筑之间的两层砖木结构的, 有多家商铺的楼房。现在只保留了公益坊弄口南侧的四川北路975-987号的7个门牌的, 三层“上住下商”的公寓, 但是, 在没有保留前应是9个门牌, 还有弄堂口北侧是1297-1311号的7个门牌的公寓。</h3><h3> 泛指公益坊, 还应当包括四川北路1313号朝北, 一直到武进路口, 朝左拐, 再到武进路393弄, 中间呈直角形的约30间连体建筑, 也是上居下店形式的三层楼房, 因为它们的后门都连接公益坊的通道, 而且公益坊的五条直弄堂(通道)到底都有砌双砖的隔墙与393弄隔绝, 所以58年之前, 弄堂口的大铁门一上锁, 公益坊就自然成了安全的小区, 好象睡在弄堂口小木房内值班老广东, 每到晩上10点后就先锁上大门, 迟于10点归来者只能走铁大门套着的小门,但都得受到老广东的注目, 别看他上海话里有着浓厚的广东音, 老广东心中对弄内每户人家都有一本帐, 解放初期, 公益坊户籍警祝同志是广东人, 我想具有“朝阳大妈功能”的老广东应是祝同志的好帮手, 那时, 公益坊很少发生偷窃,老广东功不可没, 但是公益坊的发小都“怠慢”他, 伊腊塌希希, 小屋里满是酸臭气, 家里从不搞大扫除, 居委重点卫生关注对象。</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1946年时的公益坊行号路图</h3> <h3> 公益坊单幢石库门(二层)建筑内部示意图。</h3> <h3> 若泛指公益坊,还要包括四川北路969号-963号的4个门牌的二层楼房,其底层是恒兴照相器材商店,这是因为隔壁是961弄,而963号后门与公益坊1号老虎灶之间的通道,是设有3.5m宽的方钢柱焊接的铁门,此门常年关闭。顺提1号老虎是该号底楼赵家伯伯开设的,后併入虹口区饮食公司,而二楼陈同学是公益坊发小中,跑步最快的男生。老虎灶东侧墙开了一窗口,便于961弄居民打水。</h3><h3> 58年大炼钢铁时代,此铁门被扔进961弄一块空地上的小土高炉炼铁了。至此,公益坊就和俗称江北弄的961弄打通了,要说961弄住房的结构差于公益坊,那它的历史却早于公益坊,清末北四川路形成不久,遂有苏北人聚居于今四川北路961弄旁造屋筑路,故命名为江北路,而始建于20年代的公益坊出现后,江北路就成961弄,江北弄由此而来。</h3> <h3> 四川北路1297-1311号和975-987号两处建筑,同为上海市第五批优秀历史建筑。两处保护建筑之间(987号-1297号),至少还有十二家商铺,但是经过公私合营等等运动,店面已多次变迁。发小们说,公私合营前,在他们的记忆里,公益坊北侧商铺大致如下排列:</h3><h3> 菱花照相馆一上海旧书店一义利食品店一百货店/缝纫机店一钟表修理店一裁缝店一安乐饭店一乐华食品公司/西歺厅一大昌南货店一广南电料行一天吉堂中药房一工商银行办事处。</h3><h3> 下列照片所示的是四川北路1297-1311号的目前状况,正在等候开发或重建,公私合营前蔡家的乐华食品公司规模最大,有三个铺面的整三层楼房,底层是食品商铺,二楼是西歺厅,三楼住家自用,还拥有公益坊内的46、47号两幢石库门作为仓库和员工宿舍。</h3><h3> 大昌南货店老板是广东人,为了迎合周边众多广东人住户,有别于叶大昌等江浙南货店,主要供应广东的干鲜南货。</h3> <h3> 南侧商铺(下列照片所示) )大致排列如下: </h3><h3> 九和堂中药房一青年公司一陈豹私家诊所一国际钟表店2门面一兴昌炉灶号/惠民点心店一万达药房一花店/蝶花照相馆一基列无线电行一煤球店一恒兴照相器材商店一大祥食品店(其后门位于江北弄)。</h3><h3> 公私合营后,在50年代未,海宁路到武进路的四川北路沿街建筑立面,全部改造拉平,于是沿街商铺发生了变化:</h3><h3> 原先的蝶花照相馆搬入菱花照相馆,沿用蝶花名称,归为一类照相馆,可能是当初的老板兼摄影师技术娴熟的缘故,尤其是他的儿童照和全家福照的摄影造诣很高,名声在外,文革时,说他是资产阶级,被调到嘉兴路上的不起眼的小照相馆,不久,这家很少有人光顾的三类照相馆却时常爆满,上面也只好安排他在暗房冲洗胶卷。小时候,安安和他三个儿子都很熟,他家最好的财产可能是四楼大晒台鸽屋内的几十只好鸽子,按现在的说法,所谓的老板(好象没有雇人)只是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个体户,不多说了,安安家当时有一对比利时的纯种鸽没回巢,可能被他们的鸽群夹走了,只是回忆的“可能性”,发小仲一、三毛不要当真。</h3><h3> 义利食品店搬迁到国际电影院清真餐厅旁边,安安家住在哈尔滨路时,其母亲就和张老板认识,安安一出生,就一直喝义利出售的克宁奶粉,六年级时,全班数安安身材(可能)最高,看来克宁奶粉还是真材实料的。</h3><h3> 广南电料行和天吉堂中药房改换门庭,成为新剂药房的2个铺面。应该是这个时间点,广东人万家创建的万达(西)药房关闭,老板弟弟进入新剂药房,他真是帅哥,包括前弄堂的小孩,邻居们都叫他小开,他从不生气,待人也和气。他的两个堂弟也常出没在坊间,与大伙打成一片。</h3><h3> 到了文革初期,上述商铺演变的特点都成为国营企业,并且做大做强了,分布大致如下:</h3><h3> 北边蝶花改名为英姿照相馆一上海书店三间门面一百货店二开间一安乐饭店三开间一家具店三开间一新剂药房二开间一虹光眼镜店二开间一银行不变。</h3><h3> 当年新剂药房24小时,7天营业。药房经理姓陆,是劳动模范,在他的带动下,全体店员服务态度出了名的好。</h3><h3> 南边九和堂中药房扩建,其后门对着的公益坊(11号12号)内的公益饭店成了中药房的熬药间。安安称呼饭店老板为龚家伯伯,两眼炯炯有神,烧得一手好菜肴,公私合营前,饭店就关门大吉,跑得快,文革中没有受冲击来看,龚家伯伯是个聪明人。</h3><h3> 九和堂隔壁是四门面的新风钟表店一4门面的红歌无线电商店一朝辉(原恒兴)照相器材店一长风(原大祥)食品店</h3> <h3> 公益坊南北侧商店随着社会变迁也演变的蛮有深意,而且还值得深思。</h3><h3> 比如,照相馆隔壁是上海旧书店的旧书收购处,时常有成人提着用绳捆成堆的旧书进出,丕坚安安等发小都是书店的常客,收购处有位戴深度近视眼镜的职员,在与客人交易时,有点不近人情,总是压低收购价,卖书人有时就收回一些书,而后,又无可奈何地把书扔在柜台上,嘴里发出“拎去拎去伐"的轻轻抱怨声,格辰光,就知道这位先生肯定家庭经济捉襟见肘,不然不会卖掉心爱的藏书。</h3><h3> 话也要说回来,开旧书店也是在夹缝中生存,一会儿哪位名人变右派了,收购到的的右派分子的书只能送废品回收站,安安记得曾在该店买到一毛钱的苏联小说《奥得河上的春天》,那时中苏两国正在打嘴仗,几百页厚的苏修军事名著已无人问津,让安安捡了个漏。</h3><h3> 旧书店,不仅是公益坊学生“娘家”,也是成人喜欢光顾的书店。发小王子的父亲很有前瞻性,他从旧书店淘来的方氏大代数,三S平面几何和三S解析几何,都让王子带到乡下,嘱咐王子抽空慢慢学,方氏大代数文字还有点古文兮兮,王子正好一举两得,文理并举。后来在大学上解析几何课时,许多同学入不了门,她自学过一部分,特别轻松,深得老师好评。这样看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h3><h3> 旧书店也是发小们哥哥姐姐的好“伴侣”,他们都经常逛进逛出书店,由于书店职工都在店后门对着的45号居民食堂就餐,与学子们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一来,即便学子们站在店内,看上一二时的书,店员也会网开一面,不作干涉。后来,这些大学子能考上重点中学和名牌大学,一定与旧书店有着关联,此一详述将在续集展开。</h3><h3> 再来回顾,发小阿良外公创建的與昌炉灶號,从开业到打烊,可以折射出(小)民族资产阶级,准确地说,应是一位勤劳的个体户兴衰史。同时,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小)私营企业在某时期的生存走向,了解这段历史,应当会起正能量的作用。</h3><h3> 【公益坊45号右侧】</h3> <h3> 公益坊 ,该石库门里弄房产原为陈姓粤商所有,陈氏在1907年建造“颍川寄庐”自宅。后于1920年代将自宅周边的大片草坪进行开发,遂成今日之公益坊和沿四川北路公益坊两侧的“下商上住”的门面建筑和热闹的商业街。</h3><h3> 当时,发小阿良的外公与陈氏是同乡兼同学,也是公益坊的自来水工程和卫生设备安装的总承包商,据阿良透露(现在能说),其外公本身就拥有多种技术,比如他能亲自安装一个抽水马桶,就能赚取3块大洋,公益坊落成后,其外公就顶下四川北路979号和后门对前门的公益坊6号,在沿街的979号开了與昌炉灶號。门面对着从虹口公园驰往静安寺的,一号有轨电车站。</h3><h3> 注:解放前,所谓顶下房产,就是首付约九成的房价,剩下的一成房价和利息按月付款。</h3><h3> 【公益坊45号左侧】</h3> <h3> 公益坊属美租界,分界线划在武进路新大北食品店以北有条通中州路的小弄堂,中日淞沪开战,阿良外公全家逃到国际饭店后面白克路(今风阳路)开店居住。日本人不敢越过武进路,北四川路由美国兵把守着,公益坊沿街店铺东西都没弄掉,后来又回到北四川路,所以阿良外公两条路都有铺位,直到太平洋大战暴发,979号被日本人占领,开了保险公司,全家只好又搬到白克路,直到抗战胜利才回到北四川路。</h3> <h3> 有文章说,抗战开始,住“颍川寄庐”的陈氏去向不明,其实搬到西摩路(今陕西北路)上的一幢更大的住宅,这是阿良外婆之说。据考,西摩路上是名人名街,众多的豪华大宅中,141号大宅取名“鹪寄庐;宋子闻(文)买下的369号“鹤寄庐”大宅,就成为今天众人所知的宋家大宅;414号旧名为“观渡庐”,是国民党元老外交家伍廷芳居所。</h3><h3> “庐”的含意是隐居之人的居室,有简陋的意思。“寄”是居住的意思,有点自比历代隐士,寄寓其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或寄人篱下之意,至于是否如此,见仁见智。</h3><h3> </h3> <h3> 上图为369号的宋氏大宅,现已是上海宋庆龄基金会,下图是封闭园墙内的大宅外貌,由此可见,此地的大宅大多是如此的隐秘。以此推定,公益坊陈氏家族搬入了摩西路另一《寄庐》,隐姓埋名,显得更低调,所以,至今无人知晓陈氏住在几号,从他的行为举止来推测,绝对是位有意思的人物,其背景或有着人们想不到的历史沉淀。</h3><h3> 假如这次公益坊在改造重建后,发扬光大公益坊的历史,陈氏的后代也可能会现身⋯⋯。 </h3><h3> 插入一句,上海人不太喜欢369数字,称旧警察为369,带有不肖一顾含意,宋家信西敎就不忌讳了。</h3> <h3>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说街面979号及后面6号是敌伪资产,硬把979号三楼及6号二楼收走了,阿良外公老实人,也无可奈何。一对国民党军官夫妻以胜利者之态住进三楼,但没住满四年就去了台湾,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历史教训。</h3><h3> 解放后,有钱人少了,冬天用的铸铁取䁔炉的需求量大幅减少,只能将店铺一半租出,惠民点心店由此诞生,该店广式点心不亚于 50年开设的《一定好食品店》,公益坊和其周边50后都是吃着惠民的香喷喷的酥旦面包长大的,一口咬下去,不粘牙,现在想起,唾液还会涌入口腔。</h3><h3> 55年,在风阳路上的铺面打烊,在56年公私合营的高潮中,979号就变成国际钟表店的一个店铺,变化之大无人料到。阿良的父母调入上钢四厂,成了工人阶级,为阿良考入交大附中念高中打下了基础,当然,那时阿良也是学霸,安安和他同窗九年,小学和初中都在他家6号天井做功课,一起做功课还有25号李振新、34号盛耀中和老虎灶的济生。 </h3><h3> 即便阿良下乡插队,每逢从江西回沪探亲,总是到安安家打打桥牌聊聊天,两小无猜,趣味相投,那时段真是苦中有乐的幸福日子。</h3><h3> 【四川北路海宁路口,西北角为长丰(大祥)食品店,东北角是四行大楼】</h3> <h3> 再来巡视公益坊周边的区域,公益坊对马路就是著名的俗称“四行大楼”,其实是中国银行大楼和四行大楼连成一体的建筑。楼上曾是国民党江湾机场空军宿舍,马路边总是停满美式吉普车。大楼北面有一家大的香烟专卖店,一家皮具箱包店,虹口区最大的四个铺面的开开文具店,还有一家正时堂钟表店。</h3><h3> 四行大楼朝东不到40米就是中国电影发祥地一一虹口金三角,若侬没看过胜利电影院放过的东德电影《玩具起义》,那么敬请参阅往事随想之六《虹口金三角⋯》和之七《青葱岁月中的影迷⋯》,而后,就会了解到公益坊周围区域的深厚文化底蕴。</h3><h3> 常言道,大饱眼福,还得有口福,两者齐了,小日子就有滋味了。让我们一起回忆:</h3><h3> 海宁路上凯福饭店的银丝卷、爆三样和手工拉面,金蘭熟食店的红米方肉(酱汁肉)。</h3><h3> 安乐饭店的宁波汤团、阳春面和晚上供应的鲜肉锅贴,还有天热辰光的冷面。</h3><h3> 四川北路武进路口的东运楼汤包,对过马路小书摊旁边供应的米饭饼和海棠糕。</h3><h3> 江北弄小弄堂口的正宗葱油饼,至于大饼油条脆麻花就不提了。</h3><h3> 还有弄堂喊叫:“香是香来,糯是糯,白果要吃热白果”</h3><h3> 早期的“快递”员,送货上门的“包开包甜”平湖西瓜,头戴一顶草帽,肩挑两担沉甸甸的西瓜,揙担的上下微微跳动,卖瓜人甩开大步快走的哪份自信,总觉得这位送瓜大叔活得蛮乐惠的,然而,至今不知他是城里人还是下乡人。</h3><h3> 公益坊南侧的海宁路口有虹口大楼,底楼整层是有名大荣绸布店,隔一条弄堂(东德兴)口是公泰米店,那年头,粮食定量,大米每人5斤,通常秈米分每100斤14.3元和14·7元二种价格,一旦有好秈米风声泄露,公益坊前弄堂住户就会早早地排队在米店门口等候开门,安安、四四等发小就会义务维持秩序,地上摆着的稻草绳,半块砖和坏的钢精锅子等,都被他们踢脱,那些大妈大叔面对血气方刚的小家伙也不敢造次,主要那时的老阿姨老爷叔还知人间有羞耻,也不会碰瓷,不像如今⋯⋯。</h3><h3> 公益坊后弄堂的住户,喜欢光顾武进路上两铺面的粮油商店,两铺面的中间通道,连接该店的前门和后门,却成了发小们从公益坊穿越到武进路、中州路的捷径。</h3> <h3> 总而言之,直到公益坊成了拆迁改造区域前(见下图所示的商店),公益坊及周边区域依旧是四川北路最繁华地段,出进方便的优势可解除发小丕坚一直怀有的疑虑一一“现在想象不出民国时期我们的父辈是怎么购房的?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会选购了公益坊,上海像公益坊这样宅区被拆迁的机会不多,但偏偏公益坊中了彩。民国时代,部、厅级非草根阶层一般凭俸禄可以购大陆新邨这样的邨,有点像现在的联体別墅,比如鲁迅等名人都住在那一带。” </h3><h3> 鲁迅等人是当时的活跃的社会中坚,公益坊置房者大部分是中产阶层,只求生活上方便,并无他求,父辈们选择公益坊是无可挑剔,只是历史不以人们的想象而变,个人的命运只是大海中一条舢板,况且是不动产,还是随遇而安为上。但是,这群靠勤劳致富的百姓,在那个年代,也为上海的成长繁华留下历史的足迹,这就是无商不富的平民哲理。</h3> <h3> 目前,最了解公益坊历史变迁的是49年前后出生的发小们,起到了承上启下、无人可替代的作用,他们从长辈那里得知了解放前公益坊的由来,也经历了伴随着共和国70年发展的历程,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的成长,和公益坊(可能)的消亡,终将成为这一区域的真实人文历史缩影。</h3><h3> 公益坊发小们的母校是中州路二小,前身是私立树新小学,近在咫尺,公益坊约40名,49年前后出生的发小们,在56年入读中州支路上无正规操场的这所简陋小学,编成甲班,戴金丝边眼镜的潘老师任班主任,不知为何,几个最调皮的男生捣蛋鬼,一看到这位说活斯文的中年女老师就服服贴贴。</h3><h3> 然而,万万没想到,二年级下半学期,潘老师却离开了我们,后来有人传出,潘老师不得不随其先生(被打成右派)去了数千里外的兰州。当时,她的学生都与她建立了深厚的师生情,老师临走时,同学们都到她的住所送她,那是一幢非常漂亮的维多利亚式公寓,住房很大,房内摆式就知,出身书香门第。告别时,安安记得,女同学们都眼泪汪汪,从此,潘老师的离去,给甲班不少同学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虽说那时不满10岁,但是,发小们还是懂得好坏,也能分辨对错。</h3><h3> 【中州路第二小学62届甲班毕业照,在外滩留影,右一是班主任吴花英老师】</h3> <h3> 还有部分公益坊发小,比如青年公司老板儿子王兆安等人,和393弄发小文英等人组成乙班,到了58年393弄与公益坊之间的隔墙拆除后,甲班乙班的学子们就在两弄堂的接合处排队上学,下列照片所示的红砖洋房是393弄14号,青砖墙、黑漆大门的石库门是公益坊78号,</h3><h3> 据说,<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市里已下文公益坊朝南以主弄为界已拆除,以北保留。393弄14号和相邻409号作优秀建筑保留,由于开发商毁约,目前没钱大修,只得暂缓开发。</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span></h3> <h3> 今年6月,70岁的公益坊同班老同学欢聚一堂,畅谈历经沧桑的人生,童年的往事,令人无限感慨,五花八门的话题层出不穷,然而,班主任潘老师的话题引来大家的共鸣,毕竟她的离走,给发小们烙下了深深的⋯⋯。这就有了以下的不带修饰的随聊。</h3><h3> 丽珍:我也去的,在东長治路闵行路口,多慈祥的老师,我们只有十来岁的儿童,也会依依不舍。</h3><h3> 宝珍: 在反右运动中也不知有多少人迁离上海,也不知道潘老师一家回到上海了吗?</h3><h3> 老牛:想到潘老师,心就隐隐疼。这么好的老师,不知遭了什么难,现在究竟如何。当时只留下她大女儿。</h3><h3> 宝珍:潘老师离开上海至今差不多60年啦,就是政策在什麼時候落实,真不知怎樣想像。</h3><h3> 老牛:潘老师教应用题,每次引导我们说,题目里首先告诉我们什么什么,第二告诉我们什么什么,还告诉我们什么,问我们什么什么。条理清清楚楚。</h3><h3> 天荣:对的,当时学期还没结束,姜敏老师接班。当时我们都到她家里去送别的,潘老师家就在三角地塘沽路这一带。也不知道潘老师一家回到上海了吗?</h3><h3> 丽珍: 年代久远,不知道了</h3><h3> 毛毛:小時的潘老師勾起了我的回憶,个子不高,矮矮的稍胖帶付金絲边眼鏡。她还請我和余慧祺,余慧莲去她家玩,她住在塘沽路峨眉路口的老式洋房。家里有风琴,好像有个女儿,。后來就不知道了,很想有她的消息。</h3><h3> 安安:由潘老师教到毕业,我们会更上-层楼。</h3><h3> 丕坚:潘老师的(毛笔字)写法内藏玄机,只能心会。</h3><h3> 四四:不知潘老师家的先生1979年平反之后是否返原单位工作。</h3><h3> 由此可见,一位受人尊敬的好老师的离去,受到如此小小学生的发自心腑的爱戴,不论您在哪里,老师,您已足也。</h3> <h3> 长治路129号潘老师的上海老家。现已是优秀历史保护建筑。(见下图)</h3> <h3> 潘老师离走后,学校派来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做我们的班主任一一姜敏老师。初时,有新旧两位老师的对比,调皮的男生就欺生,姜老师不得不到公益坊家访,当然,课堂上喜欢做小动作的安安是家访重点对象,即使多年之后,安安母亲相遇姜老师,俩人也会聊起“不是省油的灯”(60年后,发小丕坚的评语)的安安。</h3> <h3> 上列二照片是姜老师与我们同学在西郊公园的合影。记得升五年级时,师范学校毕业的吴花英老师替代姜老师,担任了我们的班主任,二位青年的女老师都是尽心尽力培养了公益坊的一批学子,相比之下,这样的老师已为数不多了。</h3> <h3> 留在公益坊发小印象较深的还有音乐老师唐美康(广东人)、自然课蔡老师和上体育课的冯老师。</h3><h3> 唐老师平时爱穿麂皮简装西装,身材清瘦,高鼻梁,蛮有著名配音演员邱岳峰的腔调,弹的一手好风琴和吉他。</h3><h3> 丕坚至今还记得唐老师教的儿歌:鸡、鸡鸡,我的小鸡,在那里有绿色的草地,可以随我自由地游戏……</h3><h3> 唐老师还是发小阿毛已故老姐的同学,无法忘怀的是阿毛哥俩在他的指导下,人生首次登台(马路临台)表演黄河大合唱的河边对口曲《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h3><h3> 蔡老师,全校数他年岁最大,知识面也是最广最深,梳着正宗的西装头发型,黑发中有着几根银丝,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下雨天,他在皮鞋外套上浅口的黑胶鞋,我们说这才是真正的套鞋。其模样绝对是满腹经论,有来头的老先生,教小学自然课肯定是不得己而为之。</h3><h3> 【下照所示1961年4月,人类的首次载人宇宙飞船进入外太空的苏联宇航员加加林】</h3> <h3> 安安记得,1961年,前苏联宇航员加加林成了地球上首位进入太空的人而轰动世界,他在蔡老师的鼓励和帮助下,成功地用两个冲天炮(杖)作为升空动力,将硬板纸做成的两级模型火箭的第二级升到三十多米高,从此安安就喜欢上“弄枪弄炮”(发小向前的原话),经常去弄堂口旁边的旧书店,翻阅科普杂志《知识就是力量》而流连忘返。</h3><h3> 蔡老师还时时有意用身边发生的事情来启蒙学生对空气动力知识的兴趣,记得他曾用一个无灯丝的灯泡,盛水,放入一条小金鱼,即刻就变大了,带点宁波口音的蔡老师解释道:弧形玻璃和水起到了放大镜的作用。</h3><h3> 教体育课的冯老师,由于教体育的特殊性,其本人拥有一个专用办公室,而与他办公室面积相同的二楼办公室,却有四五个老师办公,其中之一是甲班毕业时的班主任吴花英老师。</h3><h3> 现在很难描述那时的小学体育教育为什么留给我们这么久远的记忆。冯老师的速跑术可能大家没注意,那种维持底重心,保持双臂速摆的非常有效训练,如果你是战争大片迷,一定会看到这种跑法,并且是很前沿的技术。</h3><h3> 下雨上体育课,全班同学在教室里要上摩斯电码知识课,收发报训练,那是当时树新小学的军体项目课程,我们从小就就知道用滴滴达达长短不一的电码代替阿拉伯数,再根据数字对应的文字可转换成电码表示的内容,当时的男生有着一种潜在的彪悍。</h3><h3> 发小丕坚高度怀疑冯老师曾接受过军事训练。和他平时的闲聊中,懂得怎样在复杂环境中保护颈,目等等。以后,他在工作中,阅读一些生存教案时会想起在小学我就知道啦。</h3><h3> 最初,冯老师只是代课老师,二十几岁,后来很快转正,不久,又不声不响取了教图画的颜老师为妻,记得,文革初期,安安、耀宗和济生等人还到中州二小看望冯老师,他还是那样健谈,现在回想,冯老师也是有些他人不知的秘密。</h3><h3> 几十年后,发小们还真是羡慕自己,启蒙之时竟遇见这么有水平,有爱心的老师,真正是为父为母的老师们呀!现在的学生很难再有这种机遇了,没人能,或不想解释为何如此。</h3><h3><br></h3> <h3> 见下列所示照片,弄堂口挂牌为居委会的大石库门建筑,这就是中州路第二小学,几十年后依旧如故,清一色的红砖墙上多了几部空调外机,平时肯定少了朗朗的书声,遥想当年,校舍拥挤,初年级都上半天课,中午放学回家吃完饭后,公益坊整个弄堂的学习小组遍地开花,路人绕道而行,有才华的邻居也会搬小板凳坐在发小们身边,静静地观察,于是一种奇特的情景就发生了。</h3> <h3> 前弄堂的烘焙余香60年来还有人记得,因为那时小学的课外小组喜欢在门口写作业。</h3><h3> 发小丕坚至今不忘,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h3><h3> 他和发小耀宗一起在后门口写毛笔作业,抱怨毛笔太烂,写不好字。发小益阡家老太一直在旁笑而不语,而后,取过他的烂笔,悬肘端笔写下一个永字。丕坚生平头一回看到毛笔的中锋,毫尖的神奇运动。据邻居说佘老太出自清廷。丕坚回忆,老太往往是现场亲笔演示,真后悔当时没把这些墨迹保存下来。即是被迁出公益坊,拿这些真迹去换另外一个坊说不定还有余。</h3><h3> 现在还记得有个大人给他出一道算术题:两部车相距1000米各每秒30米,20米对开,此时有一了蝇以每秒40米这两车间来回飞,问车相遇时蝇飞了多少距离?</h3><h3> 还有一个大人给我们演示阳光的七彩,让我们从小就迷上光学那千变万化的原理。</h3><h3> 更有潜龙在雨夜给我们讲中国远征军的离奇传说,才知几十年前,中国军队也打出国门。</h3><h3> 小学时期的公益坊是我们的乐土,记得在后门写作业,随便靠近来看看我们的家长哪个不是满腹经纶?记得她们随手写出的毛笔字比字帖上的精彩,因为可以看到人的精神是怎样从毫尖游走而出,现在的孩子基本没有这样的机会。</h3><h3> 在丕坚家前门做功课,邻居有圣约翰大学毕业的,也有交大的。卢梭,富兰克林,傅立叶……就是从小从他们那里听说的。记得他们会把我们的算术题变来变去讲故事。夏天纳凉,老阿娘有讲不完的故事,也知道了山西王阎锡山那些没有文字的叙事一一山西省境内铁轨与境外铁路是不匹配的。晚清,民国旧事对这些长辈来说,事就近在咫尺。</h3><h3> 【傅立叶,法国哲学家,思想家,经济学家,空想社会主义家。】</h3><h3><br></h3><h3> </h3> <h3> 课外小组到点结束,离回家吃晚饭还有三、四小时,这就成了发小们“无法无天”的快乐时光。</h3><h3> 弄内的45号“颍川寄庐”是“盘洋猫猫”的最佳选地,更是发小中几个调皮鬼的用武之地,有丕坚(甲班二王,雅号外国小人),毛毛(三王),四四(住45号三楼西侧最后一间),还有安安(阿毛叫他小广东),大王非文波莫属,他力气特大,周日上午,文波会准时出现在45号西侧边门的水斗旁边,清洗满浴盘的全家脏衣服,邻居们见了都说结棍。 </h3><h3> 需要说明,我们这些同班发小之间从不打架,对外就另当别论。</h3><h3> 丕坚回忆:人家叫他憨徒小弟,但知道他很聪明,小孩要像他那样沉着,冷静太少见了。他经常帮我写作业,我记得他坚毅的眼神。有时一言不发,把我拉到他家的大床底下,给我讲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彼此承诺不可外泄,很久以后我才理解这些故事的意义。公益坊真的是龙潜在渊。</h3><h3> 神秘的文波就如加密的电波一样,外人很难解破他的内心,然而,他闷声不响考上了师大附中,让人另眼相看,羡慕不已。</h3><h3> 安安成为留城待青后,在街道办事处还碰见过文波的姐姐,好象她那时是街道团委书记,安安想试问文波的近况,然而,他自己觉得待青的身份有些不地道,就不便开口,错过时机,终成遗憾。</h3><h3><br></h3> <h3> 45号“颍川寄庐”是有前楼和后楼,前后楼中间有约2.5米宽的长条形天井,天井的东西侧各有边门,前楼有大(主)楼梯,后楼有小(消防或佣人)楼梯,两部扶梯连接前后楼,二楼有为前后楼搭桥楼梯,天井上方有遮雨采光的玻璃天棚,而大楼梯四周是房间,房间门不打开时,二楼转角处就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玩伴们进行“逃江山”“捉迷藏”等游戏时,四四、毛毛和安安就会躲藏在转角处,后弄堂的小伙伴即便知道也不敢上楼抓他们,因为都知道45号大楼梯闹鬼之传闻。</h3><h3> 闹鬼传说应该与大楼梯下黑小房的老杨有关, 大约是在57年某天,摆小书摊的老杨被逮捕了,罪名是枪杀王孝和烈士的国民党中央特刑庭法警,以后无音讯。这就支撑了闹鬼传闻的扩散。</h3> <h3> 闹得沸沸扬扬,活龙活现的闹鬼传说,逼得公益坊其他住户上45号二楼,多半选择走小楼梯,然而,45号的住户到底是否相信有“吊死鬼”不得而知,因为他们知道大楼梯照明灯的开关位置,真正胆大的是我们这班发小,经常喜欢在45号大小楼梯之间串来串去,用橡皮弹弓开展射纸弹大战。</h3><h3> 当年大楼梯和小楼梯"开战"时要选地形,还要选战士,方法是猜东里猜,勇敢者、枪发准的是首选。战斗期间,子弹快打光了,还要派人去检子弹,被派去检子弹人最痛苦最光荣,头部和身上经常中弹,单手捂着头部,单手捡子弹。每次纸弹战斗结束,发小们都会自觉地拾起满地的纸弹,用于下次的大战,这种《纸弹大战》的精彩场面却不亚于战争大片,只有亲临其陣才有深刻的体会。</h3> <h3> 50.60年代,发小女生都喜欢玩跳橡皮筋、踢毽子、跳房子和丢沙包等斯文的游戏,这些简单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戏已被教育专家称为绿色游戏,而时下的一些青少年都沉侵在电子游戏浪潮之中,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的遗憾。</h3> <h3> 四川路桥堍边的邮政大楼是我们小时候的的一个心理标杆。二楼大厅设有上海市集邮公司。集邮的发小们一有空就夹着邮票簿,煞有介事説:到公司上班去。</h3><h3> 当时,尤其是周日集邮者都来邮政大楼“上班”,二楼大厅和北苏州路河边自然形成了调换和卖买邮票的集市,丕坚、毛毛和安安等人就成了此地的常客,</h3><h3> 照片所示的是安安晒出的第15届奥运会6张一套的匈牙利记念邮票,纪念二次大战结束后,1952年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举行的以和平为主题的运动会,新中国和苏联是首次参加了这届奥运会。</h3><h3> 看着童年一点一点集起的(当时)东欧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邮票,安安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当年,他以这类外国邮票而洋洋得意,如今匈牙利,波兰和捷克等国家己改朝换代,这些邮票是否像大清帝国的龙邮票而升值,希望如此。</h3> <h3> 这是儿时唯一和社会进行正式交流的地方,可以说是公益坊发小的高端严肃的活动场所,每次进出公司都会仰望大楼屋顶的商神和爱神雕像,进到楼里,大理石的旋转楼梯两边都有一小室,那是典型的英式窗台。殖民时代后逐渐演变,放大成家庭式祷告室,时刻提醒人对上帝的敬畏。想想也是,那时这个邮政大楼是远东最大的邮政机关,每时每刻在和全世界签订契约,契约的见证人只有上帝,上帝的使者就是屋顶的诸神。我们每次上下此楼都会坐进那个祷告室原型小屋,装模作样,忏悔一下自己的顽劣。</h3> <h3> 关于大楼屋顶的诸神雕像,大人总对我们说,每次去,要仔细端详那三个神像,看看每天的模样会不会起变化,因为他们晚上会下凡到人间兜兜风,再飞回屋顶的,难免位置有点变化。当时,我们是深信不疑的,真的每次都仔细端详。</h3><h3> 谁都没想到,一语成谶!有一天南北各三位神像就真的没有回来,不见了。很多年以后,我们从小孩长大成人,从四面八方回到四川路桥堍下时,蓦然看到众神也回到了邮政大楼屋顶上,没有科到诸神和我们一样不知颠波到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洗礼。有些人是晓得的,反正诸神又回来,只不过多了一份动感。那模样就像是路过这里,坐下小憩,难道她们还会远走高飞? 不敢再想!</h3><h3> 但愿雕像中的(希腊神话)通信之神和爱神能传递人间情愫和梦想,补偿我们这些己步入老年的共和国同龄人能有个平静、安逸和愉快的明天。</h3><h3> </h3><h3> 上集完,敬请阅读中集。</h3> <h3> <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感谢公益坊发小们的真诚支持。寻找公益坊多年不见的发小陈家华(北虹中学65届初中八班),</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李振新师大附中(67届高中)。</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请香港的读者注意⚠️,寻找上海新力中学68届高中(2)班班主任伍卓尧老师,原南开大学数学<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系毕业,文革结束后去了香港,有信息,敬请联系作者。</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到目前为止,总共有《往事随想曲》12篇和《乍浦岁月随想曲》5篇刊登在美篇上,<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同时,微信公众号《上海老底子》有本人的专栏,也刊登上述文章。</spa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卢铭安落笔于悉尼。可加本人微信号:lumingan96。</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陈丕坚同步于上海。</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