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风筝

小麦低低(张勇)

<h3>  “我的一切成就都归功于我天使般的母亲。”林肯说。读这句话时,邮差交给我一封妈妈的来信。</h3><h3> 是用一个抚平后满是褶子的烟盒背面写来的:“娃,看了你的相片,你瘦了,注意身体……这些年来,你没念多少书,这都怨妈没能力,你们姊妹多,日子难哪,你虽小,但我认为,我的儿子却是最最有出息的儿子!”……</h3><h3> </h3> <h3><br></h3><h3> 那是三年前一个忧郁的雨天。记得当时阅信后,我环顾四周,无人,首先是看什么都模糊,忍不住眼前的纸马上湿了。亲爱的母亲啊!那烟盒是向别人讨要的,抑或是在地上伛偻着背追逐着风捡起的呢?我意识到自己有了一份责任。</h3><h3> </h3> <h3><br></h3><h3> 后来,在那些成天与生冷坚硬的机床打交道的日子里,我学会了到书中寻找欢乐。我尤其喜欢雨天的夜晚,当四周一片沉寂时,看一团微明的烛光随破窗子灌进的风轻轻摇曳;听窗外雨打树叶“啪啪”作响,心便会沉浸到一种空灵奇妙的无法言传的情感世界里去。我会忆起童年扯落在电线上的风筝。记起小时候一些伙伴的小名;还会想起年迈的伛偻着背的母亲,想起死去的父亲甚至于猜想:我的茅屋后面那块埋着祖辈遗骨的乱葬岗是否已平了呢?……从往事中走出来,每每眼角发涩,不免提笔画几下,竟也养成笔写纸录的习惯。</h3><h3> </h3> <h3> 1990年春天,我的第一篇散文《梦中的风筝》发表了,那年我十八岁。立即,我尝到只有真正成功者才能体验到的那种荣誉和快感。我在想:倘若母亲知道后,挂在她脸上的,该是怎样的疲惫而满足的微笑啊!<br></h3><h3> </h3> <h3><br></h3><h3>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今天,我打算回家乡去看一看我三年不见的母亲。当我收拾整理那些已发表的东西时,无意中翻出了三年前母亲用烟盒写给我的那封信。突然,我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童年:我静静地趴在桌上,烛光轻轻地摇动,那情景,像一个梦,更像一支歌,母亲在很远的地方轻轻地哼唱:</h3><h3> 小男孩,你莫哭,</h3><h3> 转过弯弯是你屋。</h3><h3> 茶也有,水也有,</h3><h3> 把门开后看石榴。</h3><h3> 石榴树下一堆鹅,</h3><h3> 打锣打鼓接家婆……</h3><h3> </h3> <p><br></p><p> 哦哦!果真入梦了么?我的眼前早已一片模糊。做一只永远飞翔的风筝吧!但是我的线却要牵扯在母亲手里,她就是我的根。母亲曾用她宽厚博大的母爱滋润过我的一切,现在我长大了,离开了她,但无论何时何地,我深信:母亲,只有母亲,将永远相依着与我同在。</p><p> 我给母亲飞快地写了一封信。我说:“妈,我不回来了。”</p><p> —载1996年10月15日《湖北人口报》</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最后一张在上海,其余为华为手机摄自台湾。</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