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座传奇之城

夜海独行

摄影／撰文：夜海独行

2019年10月18日晚8:00整，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这四年一度、规模空前的国际间体育交流盛会在典雅浩大的中国文化风格中启动，在中国军队新的统帅的宣布下，在这座拥有两江四岸的中国城市正式开幕。

那10个日夜里，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座非常特别的大城市，来自109个国家的9308位报名参赛军人，在这和平年代里的长江之滨，与这座城市一起奉献了一幕幕精彩的竞赛和表演，争相闪耀属于军人的荣光。

——题记

时间回溯到距今63年前，1956年的一天，一位从青少年时代就立志“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要“改造中国和世界”的伟人从自己的故乡来到我身后长江南岸的这个地方，他从容入水，劈波斩浪，第一次在长江之中畅游。

从那以后，只要来到这个城市，他都会到这条壮阔、静谧的大江之中去游泳，不分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直到1966年7月16日，他以73岁高龄最后一次畅游长江。

那一次，他冒着5级的大风顺江游出10多公里，在水中用时70多分钟，给当地人民的感觉是非常轻松。

他不光自己酷爱游泳，身体力行，而且号召全国人民：到大江大海里去锻炼。

后来，这个城市把这一天定名为全民健身活动的“渡江节”。

这位出自中国的世界伟人仿佛特别喜爱这个怀抱着大江的城市，更特别钟爱养育他的民族的母亲河长江。

每次来到这个百湖拱卫的都市，他都住在一个叫东湖的城中大湖畔，那里波光粼粼，秀美如画。

然而，他却只喜欢到长江中去游泳，这短短11年间一共在长江中尽兴遨游达42次之多。

不知是长江赋予了他诗人的想象力，还是他诗人的豪情浪漫了这条大江，直到今天，这座城市、这条江都清清楚楚记得他曾经吟诵过的那些水调歌头。

从武昌游到汉口，从汉阳游到汉口，从武昌游到青山……

一次次，他挑战、超越着自己豪迈的人生：“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据说在晚年时候，这位擅长冷眼旁观、指点外交风云，曾以小小乒乓球推动了大球的世界级战略家，曾经不无遗憾的表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够跨过大洋，去美国的密西西比河游泳。

有一次，他从汉阳下水顺流而下，穿越了正在修建中的号称“万里长江第一桥”的桥墩。

不知是诗人的灵感还是战略家的豪情，他继而发出了“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的感慨。

不久后，当他登跃大江之上，步行视察即将通车的这座长江大桥时，又豪情满怀的畅想：“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而现在，这一宏伟预言早就实现了，那一块“西江石壁”——三峡大坝，已经巍然镶嵌在长江之上。

今天，他所一手缔造的人民共和国，已经从风风雨雨之中艰苦卓绝的走过了整整70个年华，实现了由弱到强，正在向他终身为之奋斗的中华民族全面复兴伟业，加足马力开进。

今夜，来自世界各国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近万名军人们、运动员们如节日一般地欢聚在这个城市，交流友谊，争夺荣耀，是否足以能告慰他呢？

是的，这位世纪伟人就是毛泽东，而中国人对这座城市有个非常不一般的称呼——大武汉。

其实，毛泽东与这座城市的渊源还可以追溯到更久，早在1927年，他就入住在这个城市一个叫都府堤的处所，开始与这个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时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毛泽东在这个地方主持了“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

这个现在名为“武昌红巷13号”的院落，前身是清末时湖广总督张之洞在立志救国、大力兴办教育时，所举办的北路学堂。

历史总是这样，穿越时空让隔着世纪的人有“心潮逐浪高”这样的经纬不断的交集。

这位当年做为洋务派代表的晚清重臣张之洞，正是说起湖北特别是武汉近现代史，不得不提及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今天，在毛泽东当时经常游泳的那段江面上，你还可以看到这样的遗迹：几十段石墩子或带铁架子的石墩排列在江面南岸及水中。

沽水的时候它们明晰可见，一旦汛期来临，这些没什么人注意的不明物，经常会淹没在江水中。

其实，这就是张之洞主持修建的著名的京汉铁路所留下的珍贵遗存，它也是同样著名的粤汉铁路的北端终点。

张之洞十分重视兴建铁路，他认为：“铁路为自强第一要端，铁路不成，他端更无论矣。”“西洋富强，尤根于此。”

他所提议并监修的芦（沟桥）汉铁路，自光绪二十四（1898）年兴建，光绪三十一（1906）年落成后命名为京汉铁路。

从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起，张之洞又奉旨督办粤汉铁路。

而这一段锈迹斑斑的遗存，正是后来被称作中国南北大动脉京粤铁路在没有跨江大桥时代连接过江上船的那一部分。

是的，就是以渡轮载人载货过江联通两岸，现在已然是见证那段历史无声的纪念碑。

许多到过武汉的人包括武汉当地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是江北而不是江南面有一个地方，叫做“粤汉码头”？

其实那个地方是后来京汉铁路延伸的江北端，由于南北铁路大通道的建立，也就成为了粤汉铁路的江北起点，故有此称。

因为江流在这一段向北的缘故，江南江北（在这一段实际上是在江西、江东两侧）这两个码头并不是正相对应的，而是错开了相当一段距离。

武汉长江大桥通车后，当年的粤汉码头改行专门载人的过江轮渡了，就在照片里江对面那个顶着大球的建筑物下，现在更成为观光专用码头，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旅游胜地。

而江南的这个码头遗址，却门庭冷落，很少会有人来光顾或凭吊。

这样的历史遗存，在大江两岸都还有不少，同样很少有人去关注它们，倒是近两年打着怀旧旗号新添的一艘叫做“知音号”的豪华游船更加引人注目。

作为洋务运动的干将，张之洞不仅大办教育，比如自强学堂，发展成为后来的武汉大学；而且兴办实业，比如建有纺织厂、钢铁厂、军工厂等等。

在现代历史上充满传奇的八八式“汉阳造”步枪，就是在他主办的汉阳兵工厂里生产的。

而更有意思的是，也就是这仿德式的汉阳造步枪，给张之洞所一直效力并一心要挽救的大清朝，在百余年前的那个辛亥仲秋时节，于一江之隔的武昌城中打响了灭亡之的第一枪。

从此，中国封建制终结，历史被改写。

就在你所看到的黄鹤楼的南侧，有一座现在被称为红楼的地方，那是当年的起义鄂军都督府，如今成为辛亥革命武昌首义纪念馆。

过去的武昌故城已不复存在，现在能够看到的黄鹤楼也是上世纪80年代重修的，只有震响中国几千年帝制皇权丧钟的那一枪声，仿佛依然且永久回荡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如今的武昌蛇山上立有一个建筑叫做抱冰堂，是纪念张之洞的；而山下的红楼前从1931年起就竖立了一座铜像，他是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

辛亥革命以后，为启动汉口重建，孙中山第一次来到武汉，按他的设想，是要选择这里作为中华民国的首都，实现他“一都四京”的治国梦想。

这大抵就是“大武汉”之最早的来由。

在《建国方略》中，中山先生构想着由三镇并立的武汉近代化建设的蓝图。

　大武汉有多大呢？是“世界最大的都市之一”、“中国重要之商业中心”、“中国本部铁路系统之中心”、中国内地开放之“顶水点”。

还形象并谦虚的描绘它 “略如纽约、伦敦之大” ……

　不仅如此，孙中山对这个被称作九省通衢的城市从水患治理到三镇布局及水陆交通均有详细规划，包括整治长江沿岸、以桥或隧道联络两江四岸、拓展铁路线路等。

　正如当年孙中山之构想，现在沿江大堤和配套的江滩公园已成为这个城市最靓丽的景观；贯通长江、汉江两岸的桥梁和隧道已超过20座；这里已成为中国重要的铁路枢纽城市……

中山先生百年前对武汉的期望，如今一个个成为了现实。

可能出于对中山先生的尊重，也可能对他建国谋略的认同，1926年9月，在北伐军占领汉口后，12月国民政府即由广州迁都汉口，选定南洋大楼为办公地址。

在这个地方，做出的最重大决定就是领导中国人民收回汉口、九江英租界，并确定国都，以武昌、汉口、汉阳为京兆区，定名武汉。

把国民政府所在的这条大街，改名为中山大道，作为对中山先生的永久纪念。

这个有圆顶的建筑，就是当时的国民政府楼顶，当时是一个小花园，因宋庆龄经常在此休闲品茗，被称为庆龄花园。

不久以后，国共合作中的中共中央，也把自己的办公地点从上海搬到了距这里不远处、一条叫大和街的道路建筑里。

这条道路现在已改名叫胜利街。

这些画面来自今年的7月30日，长江边难得一见狂风暴雨的一天。

然而，真实的历史曾经比这一幕更残酷。

也就在1927年春夏，在这个城市发生了汪、蒋合流的分共。

一时间仿佛是黑云压城，大批的共产党人招致反动派的逮捕和屠杀。

尚在幼年的中国共产党，面临着严峻考验。

8月7日，就在图片中江对面这座高楼群背后的一栋小洋楼里，中国共产党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反复讨论和重点明确的，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只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中国共产党必须要拥有自己的人民军队！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八一起义、秋收起义、广州起义……中国共产党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武装，拥有了自己的人民革命军队。

这次会议史称为“八七会议”，而这个历史的选择不能不说是这个传奇般的大武汉又一无尚荣光！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暴风骤雨般的一页，终于翻过去了。

今天中国共产党领导着他的国家，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上，大步向前。

已如期到达大武汉，参加第7届世界军人运动会的运动员中，有67名世界冠军、奥运冠军，里约奥运会前8名选手有118人，现代五项世界排名前10的有8人，5个军事特色项目有43名上届冠军。

作为一项军事体育盛事，世界军人运动会被誉为“军人奥运会”，本届共设置了27个大项，329个小项，有田径、游泳、足球、篮球等22个奥运会项目，还有军事五项、空军五项、海军五项、跳伞和定向越野等军事特色项目。

这是迄今规模最大的世界军人运动会，50多个国家防长、军队总长和各国驻华武官等要员将出席开幕式。

10月18日晚的武汉体育中心，当今中国新一代的领导人、人民军队的统帅，与世界各地的军人们一起度过了一个璀璨的中华文化之夜，共同见证了这一和平时代的盛典！

【后记】

由于养病的原因，在这个城市里呆了一年多。

今年的这个春夏，迷恋于这个再次崛起的大城市的别样美丽，流连于他的大江大湖之中，拍摄了一些照片，很多已被有关网站选载。

去年，中印两国首脑在这个城市的东湖之滨举行非正式会晤时，我就思考过，历史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一定有某些隐含至深的道理。

正巧，今年又是第7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在大武汉举办，于是选用这样演绎历史故事的形式把这个美丽的城市再一次推荐给大家。

篇中音乐来自《江河万古流》、《长江之歌》和《我的祖国》，希望得到您的喜爱和传播。

为中国加油，为我的家乡加油！

谢谢您。

——夜海独行

2019.10.18，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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