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5岁的小女孩,叫朵朵,写了这样一首诗——<br> <font color="#167efb">要是笑过了头<br> 你就会飞到天上去<br> 要想回到地面<br> 你必须做一件伤心事……</font><br> 这小丫头是个聪明的妖儿,成了精来尘世历练,一眼看透了生而为人的悲哀。<br> 做人,真难。偶尔展颜给自己一个笑脸,都会自觉惭怍汗颜,生怕惹怒了老天,当头给上一棒子,再也当不成三胖子。<br> 我很想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人有一颗心脏,两个心房,一边住着快乐,一边住着悲伤,当你开心的时候不要笑得太大声,以免吵醒了隔壁的悲伤。<br> 他(她)是个天才。<br> 是的是的,做人,真的不要活得太得意,真的不能笑得太大声,真的不许你走得太轻松。天地鬼神,日头月亮照着,你知道什么时候就横来一绊子,轻的鼻青脸肿算老天手下留情,重的就去领盒饭顺带灌下孟婆汤。 生而为人,谁不是一手持矛一手持盾?又要战天斗地,又要保护自己,能平平凡凡地活着,已经耗尽力气,还要时刻保持警惕,提防脚下的藤蔓和蒿草,有时候不狠狠摔倒,你都不知道躺着真他么舒服。<br> 然而,你有资格躺着吗?谁有资格躺着呢?连枉死的窦娥都感慨: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老天看你倒霉都想背后踹两脚,喝凉水塞牙,走平地劈叉,时运就是如此阴差阳错、扶强凌弱。前一分钟还在开怀大笑,欲哭无泪可能就隔一秒。 人间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没有谁的人生是无缝的蛋。有时候门缝窜冷气,有时候阴风阵阵,有时候四处漏风,有时候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你哪里还敢放声大笑?你哪里还有力气放声大笑?你哪里还会全无顾忌放声大笑?<br> 悲与欢如一梦,得与失隔层纸。伸出手,指缝间淋淋漓漓随风消逝的,全是曾经满满登登误以为过也过不完的好日子。 让我们烦恼的,恰是我们在坚持的;致我们悲怆的,恰是我们曾热爱的;给我们绝望的,恰是我们最不舍的。<br> 我们迷惘的此处,恰是曾坚持的方向;我们难熬的眼下,恰是曾执着的前方;我们疼痛的创伤,恰是曾柔软的不设防。<br> 最硬的心肠,莫过戒备后的决绝;最狠的舍弃,莫过烫伤后的放手;最冷的温度,莫过沸腾后的冰凉。<br> 慢慢的,我们学会了面对悲喜不苟言笑,面对是非不置可否,面对同类的崩溃不以为然,面对自己的宠辱不动声色。<br> 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心灵最大的自由,也正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能放下执着,葆有一份从容与热爱。<br> 在赤条条来去的生命里,幸与不幸都是浮云,污名与光环都是负累。所以,用最悲观的预判作为底线,以最乐观的心态撑起上线,守住一方自由呼吸的空间,就是守住了风雨不透的桃花源。 不艳羡别人的无限风光,就不会有峰高谷低的踉踉跄跄;不惴惴自己的进退得失,就不会有妄自菲薄的黯然惆怅。<br> 因为咽得下眼泪,所以笑的时候依然畅怀;<br> 因为舍得了面皮,所以哭的时候照样自在;<br> 因为吞得下牙齿,所以拼的时候仍旧痛快。<br> 所以呢?——还是笑吧,虽然别太大声,但也要让自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