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跨越时空的寻觅 文丕谟地下传递的信息,往往是最真实,最珍贵的,不经意间就与你邂逅相遇,给你一个惊喜。上世纪七十年代,化马村遭遇毁灭性暴洪灾害,村民张申才在排洪抢险时,意外地从地下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器。八十年代初,甘肃省博物馆资料信息中心主任、西北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陈炳应在化马考察时,这个铜器被鉴定为古代羌人铜印,遂上交国家。陈炳应在撰写的《古代民族》一书中,记载了收录该铜印的来龙去脉。著名学者赵逵夫主编的《陇南金石校录》也收进了这方铜印。编者在注释中说“印鉴边长二、二厘米,通高二、三厘米。宕昌化马乡出土。现藏甘肃省博馆。”在省博物馆,我们亲眼目睹了这方铜印,并拍了照。这方铜印是曹魏政权授于宕昌羌化马酋豪的政府官印,正方形,印钮为驼形,四腿呈直撑状,棱角分明,体态健美。印面篆刻 “魏率善羌仟长”6字,刻划強劲,不加修饰。首字冠以“魏”字,标明颁发铜印的国家名称,是曹魏政权。其次是族名,即羌族的“羌”字。族名前以“率善”二字为饰辞,是对羌人归顺朝廷的溢美之辞。“仟长”是朝廷授封的官职。宕昌城关曾出土“汉率善羌君”和“魏率善羌佰长”两方铜印。“羌君”是汉朝政权授于宕昌羌最高首领的印鉴,亦即后来的宕昌国国王。“羌仟长”应是仅次于“羌君”的部落酋长。“羌仟长”下辖诸多“羌佰长”。 “魏率善羌仟长” 铜印的出土,以无可雄辩地事实说明,秦汉以来,化马一直是宕昌羌酋豪的一个官邸,是宕昌羌呼风唤雨,镇守一方的一个部落中心。朝廷授封化马羌豪以官职,是为了稳定边界形势, “魏率善羌仟长” 铜印的出土,以无可雄辩地事实说明,秦汉以来,化马一直是宕昌羌酋豪的一个官邸,是宕昌羌呼风唤雨,镇守一方的一个部落中心。朝廷授封化马羌豪以官职,是为了稳定边界形势,以羌治羌。人们不禁会问,曾经的“羌仟长”官邸在化马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它的珠丝马迹?时过境迁,年湮代远,星转斗移,或许已经被历史的尘埃淹没,或许被人为的活动摒弃,似乎是一个很难揭开的迷。但是,历史绝不是任何人打扮的女孩子,现实是历史抹不去的一个投影。化马村有一个最古老的家族,也是村里最大的族群,它就是张姓。张姓驻地集中连片,别无他姓,在张姓家族的中心,有一个别开生面的田园,四四方方,开阔平野,似乎是鬼斧神工开凿而成。四面被高高的围墙守护着。其南侧和西侧的基部用石头镶嵌而成。基部悬在半空,约三四米高,墙内填以夯土,其上是用泥土夯筑的围墙。围墙较厚,不可隨意撼动。围墙北侧有崭获的痕迹,形成一道大坎。平日里大门紧锁,严禁外人进入。极其神秘。没有喧嚣,只有静穆,一切都在梦幻之中,引人遐思。虽然沒有发现秦砖汉瓦,也不见琼台珠阁,却极具清风明月,龙脉地气。围墙东侧依势建起三座羌楼,参差错落,似一面屏幛。三座羌楼居住着全村最富有的三户张姓人家,其中一座羌楼是村里最大的四合院式的转角楼,天井开阔,迴廊环绕,豪华阔绰,威严壮丽,可容千人。围墙东侧依势建起三座羌楼,参差错落,似一面屏幛。三座羌楼居住着全村最富有的三户张姓人家,其中一座羌楼是村里最大的四合院式的转角楼,天井开阔,迴廊环绕,豪华阔绰,威严壮丽,可容千人。就是这座羌楼,当年解放军南下时,是62军军部驻地,司令员刘忠在此停留半月之久,与驻扎武都的国民党119军军长王治岐、副军长蒋云台,商议武都和平起义事宜。解放后,该楼又是化马乡政府所在地。 那方珍贵的铜印就是在这座羌楼之前挖出来的。这是历史之必然,还是偶然的巧合?印鉴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围墙是官邸的城垣。宕昌羌豪的印鉴在城关出土,故城城垣仍历历在目。化马印鉴的出土,是否也提示我们,这里就是“羌仟长”的官邸,是“羌仟长”守护的官邸城垣。化马城垣比宕昌古城垣要小,似乎正好证实了它的合理性。宕昌羌的管理以部落为主,“三年以相聚,杀牛羊以祭天”。“羌仟长”管理一方羌人,相对独立,其权力应该是比较大的。化马这座神秘的围墻,就是化马“羌仟长”的城垣遗址。不然,在楼房林立,人口密集的村庄,何以一直保存着这样一座空旷而平野的田园。一两千年来,这座城垣虽经风雨剥蚀,或不断修复加固,沒有遭到人为破坏,仍保存比较完好,其中的奥秘是不言而喻的。上世纪五十年代,城垣的一角被打开,修建了舞台,开辟了广场,成了村民的活动中心。 化马的得名,由来己久。南天有座巍峨的大山,高耸入云,酷似一座人工打造的金字塔,势极壮美,历代的《阶州志》称其为“化马山”。化马山好像是从天外飞来,镶嵌在这天地陵丘之上,又仿佛是九天云海里 化马的得名,由来己久。南天有座巍峨的大山,高耸入云,酷似一座人工打造的金字塔,势极壮美,历代的《阶州志》称其为“化马山”。化马山好像是从天外飞来,镶嵌在这天地陵丘之上,又仿佛是九天云海里坠下的一座仙山。苍苍茫茫的大山擎天而立,雄居万山之首,又如一座蘸尽墨海,指点江山的巨笔。没有一丝一毫装饰的痕迹和一点一滴的拖泥带水,完全可称得上精工剪裁的艺术杰作。羌水从化马山底下流过,跌宕奔涌,穿石喷玉,或飞扬,或漩卷,蔚为天籁之韵。羌人崇拜神山,崇拜神石。面对如此雄奇而壮美的神山,羌人岂能不为之敬仰而倾倒?化马羌豪就偎依在山环水复之中,滔滔羌水昼夜相伴。化马山是羌人的灵山福地,羌水是羌人赖以繁衍生息的家园。宕昌羌在化马设仟长衙门,是经过精心选择的。这里是三国故道必经之地,是交通要隘。近邻的石阏寨和两河口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化马的天然屏障。石阏寨发现了羌仟长的疑似祭祀台,出土了羌酋的石板墓葬和双耳罐陪葬品。两河口古称强川,两河口桥古称强川桥,强者,羌也。据史书载,姜维从沓中南逃时,邓艾绕道邓邓桥追击,并遣天水郡太守王欣在两河口设兵伏击。魏晋南北朝时期,两河口羌酋彭利和,因避部落内讧,单骑奔仇池国,被仇池国王杨盛接纳。有了石阏寨和两河口寨的天然屏障,化马俨然似金汤无犯的咽喉之地,深沟高垒的金锁之峪,可髙枕而无忧。说化马不能不说到石阏寨和两河口寨,它们休戚相依,相生相伴,互为依托。古风习习,云霭如梦 。人世间没有永不谢幕的舞台,留给后人的是无限的遐思和苍凉的回忆。晚霞把最后一抹灿烂洒在这里,晴峦暗壑被装点得一片明媚。时空不再,但羌人的精神却永远刻在我们心里。</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