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童年的雨天,记忆总是湿淋淋的,因为多雨的童年没有伞……<br></h3><h3> </h3><h3> </h3><h3> 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伞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实在算得上是件奢侈品。我家没有,我的伙伴们家里也没有。我们通用的雨具是一块化肥袋子里附带的塑料布,剪成长方形,往脖子上一系,像个斗篷,罩着小小的我,防雨效果倒也不错。惟一的缺憾就是露着头部,大人们就把化肥袋子一个角戳进去,然后顶在孩子们头上,带着这样的双重保护,我走过了一路风雨。</h3><h3> </h3> <h3> 我十岁那年,随母亲去赶集,一个卖伞的摊位粘住了我的目光。大概我眼中的贪婪让母亲无法忽视,最终,我竟然拥有了一把梦寐以求的雨伞。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它的市价是四块钱,现在想来该是很贵的。那把雨伞的模样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它不算精致,甚至可以说粗糙,淡蓝色的塑料伞面,没有花纹装饰,手柄是木头做的,直直的,也没有装饰。但在我眼里,它却美得无与伦比。小心翼翼抱它回家后,我就天天盼着下雨。而那常常不期而至的雨却像跟我作对一样姗姗来迟。终于,如愿以偿的我撑着伞走在了别人羨慕的眼光里,那时我希望上学的路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h3><h3> </h3> <h3> 可是一阵旋风把我打入绝望的深渊——伞面被风掀翻了。看着手中变形的伞骨,我的心里一片冰封。</h3><h3> </h3> <h3> 母亲的巧手重新给了我希望――伞被缝好了。虽然会不时地从针眼儿里漏点儿雨,但它毕竟是一把看起来依然完整的雨伞,而且经过母亲的加固,它坚强的陪我度过了几度春秋。</h3> <h3><br></h3><h3> 高中时一次偶然的机会,读到戴望舒的《雨巷》,我于是深深地迷恋上了那个撑着油纸伞的“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其实我至今不清楚自己当时向往的是雨巷中的油纸伞、那神秘忧郁的姑娘还是那唯美意境中的一场美丽的邂逅。总之,我不可救药的向往着,迷恋着。也曾在霏霏细雨中与好友撑伞走在城市宽宽的马路上,如效颦的东施,怎奈天生乐天的我撑起的不是忧伤,却是一路欢畅。“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涩时光就在那朦胧的紫色梦境中轻轻滑过。</h3><h3><br></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学毕业前夕,与男友逛街。骄阳似火,他说:“买把伞吧!”我就挑选了一把蓝底儿有着紫色郁金香图案的伞,也许是潜意识里还在怀念着什么。轻轻地撑起,伞上是火热的阳光,伞下是蔚蓝的晴空。记忆里那些曾经的苦涩与梦幻都融化成一片明净的湛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城市的雨中盛开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伞花,家中雨伞也大小不同,花色各异,但那些都只是用的时候随便拿来,用完之后顺手一丢的雨具而已。想要描述它们的样子,才发现竟然毫无印象。流连在脑海深处,经岁月打磨依然清晰如昨的,只有――记忆里的那把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