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久的美篇

刘天久

　 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

拍攝地点：南通.优山美地名邸

拍攝时间：己亥金秋/手机随拍

　　秋天是宁静致远的季节；秋天也是充满诗意的季节。夕阳下大雁飞鸣，行列有序，一会“人”字一会“一”字，长途跋涉飞向南方。广袤的大地，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丹桂飘香……此情此景，怎不令人顿生浪漫之情、催生怀旧之感！

我们家是去年国庆假期搬到“优山美地名邸”的。年龄大了不喜欢住高层，虽然有电梯，孩子还是买了29幢东头二楼。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才算收拾齐整。小区里花木繁茂，林荫道旁种着许多桂树。去年桂花开得早些，我们忙于搬家，错过了一年闻香赏花的大好季节。

今年南通桂花开得迟，到了国庆，家人还在念道：桂花怎么不开？一不留神，几日间或黄或白细碎的小花，突然在绿叶间一串串、一簇簇缀满枝桠。风吹过，一阵阵柔软的桂花雨无声的飘然洒落。落在草丛中象洒了一层金洒了一片银；落在发间落在眉梢，洒落得两肩芬芳。

夜幕降临，桂花淡淡的幽香，随着除除晚风飘荡在小区的上空。抬头仰望，盈盈一轮素月照在桂花树上，散发着无数金色银色的光点。暗香浮动，真的怀疑是广寒宫里的桂树飘落下的芳香，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我的故乡在长江北岸一个叫做“汤沟”的小镇。小时侯我是奶奶带大的。爷爷虽然是乡村私塾先生，但奶奶是小脚女人大字不识。

儿时汤沟街上没有电灯，我家点过香油灯，后来与时俱进用上了煤油灯（奶奶称之为洋油灯）。那时除了过年灯会、端午龙舟，平时也少有娱乐活动，偶有戏班子来镇上唱戏，也买不起那张戏票。顶多一台戏快结束了，把门（闸）的大发慈悲，让几个坚守在戏園门口的小孩进去，蹭一小段“开闸子戏”。因此油灯下听奶奶讲古是最开心的事。

在我心目中大字不识的奶奶，很有学问。桂花飘香的时候，她告诉我：桂花分季节，月月开的叫“月桂”，花粒细小；秋天开的花朵大，黄的叫“金桂”、白的叫“银桂”、还有红色的叫“丹桂”。桂花果子紫黑色，也叫桂子。

我最喜欢的还是听奶奶讲神仙鬼怪的故事。“吴刚伐桂”就是儿时奶奶哄我入睡时讲的：相传月宫中有一棵高500丈的桂花树。汉朝河西有一个叫吴刚的人，因学仙术时不遵仙规，被玉帝罚去月宫伐桂，砍倒桂树重列仙班。月宫中桂树是棵神树，岂是你三斧两斧能砍倒的，吴刚一斧一斧拼命砍，但桂花树却随砍随合，纹絲不动。天命难违，无奈吴刚只有陪在嫦娥身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继续砍树，而嫦娥也因此少了一份寂寞。

奶奶告诉我中秋月圆，望着月亮就能看到那犟汉吴刚。手拿斧子一下一下砍那桂树，还能看到那一蹦一跳搗药的白兔。至今每到中秋，能见月圆的夜晚，我都会仰望天上那轮明月看上半天，想看清楚砍树的吴刚、还有捣药的小兔……梦幻般的月光下，依稀看见奶奶那瘦弱的背影，慢慢悠悠的迈着小脚，一步一步走在麻石条铺就的小巷中……奶奶的音容笑貎历历在目，奶奶讲的故事记忆犹新。虽已年过七旬，想起奶奶，我仍然情不自禁泪水盈盈。

　　记得枞阳老宅，邻居周经理在小山东边种下许多桂树。及至长成，枝繁叶茂，每到金秋十月，开了满树金黄色的碎花。清晨大门一开，桂花的芳香扑面而来；夜深人静，桂花的幽香悄悄的透过纱窗穿堂入室。

趁着桂花盛开，在树下铺上一张塑料布，轻轻摇晃，那金色的细粒象一阵阵桂花雨纷纷落下。收拾洗净晾晒成干，寻一只瓷罐一层干花一层白糖，层层压实封存。待到正月元宵节做成桂花汤元，吃起来香在咀里，甜到心里，那可是女儿的最爱，至今回味依然口齿生香。

还有人喜欢将晾干的桂花压进书里，待到翻阅时能闻到些许桂花香味。东迁南通后，闲翻老家带来的旧书，偶有几册竟然残留当年压进的故乡桂花，仔细闻闻似乎还有絲絲清香。

来南通十三年了，遐首云天，无日不有怀乡之感。每到金秋时节，总在想老宅小山边的桂花该开了，想必那桂花的芳香早已在莲花湖畔那不知名的小山上随风飘荡……

栽桂花的老周经理早已作古，而桂花树依然年年岁岁金桂飘香弥久不散。远辞故土东迁他乡，我聆听着岁月的脚步一路走来，已与那回不去的过往相隔甚远，再也握不住那一絲一絲的留恋。

人生无常，朱颜晧齿峥嵘岁月，往昔漫随风去，仿佛如桂花那悠远的清香。寂寞梧桐芦花飘雪，落花心散流水去焉……月下桂树秋水，多少乡思谁说？

咏桂花.宋.吕声之

独占三秋压众芳，何咏橘绿与橙黄。

自从分下月中种，果若飘来天际香。

桂花.宋.邵清甫

绝怜月殿好根荄，流入人间次第开。

只有君家双种好，馨香曾达九天来。

　今日桂树摘花，他年蟾宫折桂。

咏桂.宋.杨万里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

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咏岩桂.宋.朱熹

亭亭岩下桂，岁晚独芬芳。

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

桂花.宋.李清照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咏桂.宋.謝逸

轻薄西风未办霜，夜揉黄雪做秋光。

摧残六出犹余四，匹似天花更着香。

赏桂.宋.仇远

秋来长为桂花忙，夜夜西风粟粟凉。

奎甫宅中开四树，乳珍园后璨孤芳。

小山招引人空老，朗月当庭影亦香。

可必明年能赏得，一觞且醉此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