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华山游

金易

西岳华山游

文/金易

李白在《西岳云台歌送丹邱子》的“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和《西上莲山》的“霓裳拽广带，飘拂升天行。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佚名作者最切近的“五峰并雄入云端，五花并蒂帝都畔。奇山奇石奇苍松，险峰险路险登攀。”这些诗句都不足以描述我攀登华山时的心情和我对华山的一番理解。

关于华山，它是成形于2千万年前地质隆升时期，是一座拔地而起的整块独石山，属花岗岩石，是被称中国龙脊秦岭山脉中一座异常奇险的山峰，在全国众多名山大川中是非常罕见的。它南枕秦岭，北瞰渭黄，东临潼关，西依西安，方圆300里范围内囊括了中国历史上的“三皇五帝”，故有华夏圣山之誉。从坐落山下的西岳庙远眺，华山酷似一朵盛开的莲花，所以又称莲花山。正如《水经注》所说“远而望之若花状”，古时花通华，故称华山。它不及东岳泰山雄伟、中岳嵩山峻峭、北岳恒山幽静、南岳衡山秀丽，它是以险峻著称于世，闻名于史，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中国古代五岳星宿学里华山属“白虎”，清代思想家魏源在对五岳赞誉形容中是“立”。我们都知道，岳高贵于镇和山，我国历史上因朝代的更迭、疆域的变化，被尊称为岳的山也在变化，而华山是中国五岳里唯一没有更改过名称的西岳。“中华”之词源于华山。据考证，历史上曾有56位皇帝到此拜谒祭奠，均因华山的险峻未能登顶。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武林界只有到华山才能论剑比武艺高低，方可决胜孰是盟主。

　　和朋友相约，乘G1834次列车，东出西安120公里后至华山北站时是15:46。对我来说，虽说华山离家不远，却是第一次攀爬，它的奇闻轶事、诡秘传说早已充盈耳目，心中不免充满了紧张、激动和敬畏，有似信徒充满虔诚之情。

盛夏时节的华阴市，炎阳高悬，炙热如火，有如天气般热情的的士“愣娃”吆喝我们转乘。都说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当地人的耿直又不乏真诚，恰似华山一样矗立，不怪乎“愣娃”之名。空旷的站前广场斯人寥寥，拼车打的即奔向华山。健谈的司机热情向我们介绍如何攀登欣赏华山的醉美，淡淡的话语很是平静真切，如数家珍。下车择馆餐之，价钱如华山的名气，味道却如山峪的泉水。略略填饱肚子，备足饮水，出门即向秦岭七十二峪的华山峪口步去。

陈抟是华山派著名的道士，相传曾与宋太祖赵匡胤对弈“五步夺华山”，赢得华山成“世外桃源”。嗜酒成性，主张以“睡”养生，一生和华山有着不解之缘。擦过广场中央陈抟的醉卧雕像，拾阶而上，穿过殿门就进入了华山脚下的玉泉院。玉泉院是座道观，是北宋道士陈抟隐居修真之处，其弟子在宋·皇佑年间于华山峪口修建的【希夷祠】（陈抟赐号：希夷先生），因院内清泉与华山顶镇岳宫玉井潜通，故一年四季清泉长流，水如润玉，【希夷祠】在清代多次扩建修葺后被改名玉泉院。现在的玉泉院内，主殿供奉陈抟老祖，东西两侧廊房，亭台楼阁建筑青砖蓝瓦，檐牙勾心斗角，院内泉流淙淙，形状各异伫立的山石上凿刻着众多名家的题词，掩映在苍苍古柏青松荫翳间，无不彰显华山的显赫与尊崇。

从东边廊道通过，穿陇海铁路涵洞，就进入了华山峪口。两岸青山相倚，溪流潺潺作响，擦“五龙宫”（其上有“五龙潭”，虽已干涸，却传说是陈抟的名师指点），步过彭真题写的“华山”门牌，迈过石拱桥，沿着砌铺的这条自古登临华山唯一的山路，不久就到了华山售票口。据立于左旁墨碑记：古人攀登华山仅有此道，从玉泉院南至各大主峰，全长约12公里，高差约1800米，历经约3000年的探索开凿完善，形成今天的格局。电影《智取华山》是当年解放军在当地山人帮助下，从陡峭险峻的西峰，冒着随时坠崖的危险手攀脚蹬而上的山巅。

夕阳的余晖洒在栅栏上金色繁体的“华山门”字体，也把两岸裸露的乳白色花岗岩山体炽照的鲜亮，绿树掩映下的山门被180元的门票轻轻叩开。随着与河南省一群慕名而来的驴友交流攀谈，一路缓上，“孝山”石、王猛台、“训吾圣览”等沿途景观芬彩异呈，述说着一个个故事和传说。一路的题词刻字在巨石上泛辉，字体更显苍迥有力。殿台名胜的说辞则娓娓道说它的渊源。山涧溪水“哗哗”流响，路灯橘黄色初放，山势逐渐凸现陡峭矗立，也渐渐遁入夜幕中，至镶有“第一关”的石门时，夜色昏暗了周围景色。“莎萝坪”（因陈抟在此坪植有莎萝树而得名）、“混元石 白蛇看箭处”（相传“混沌初分”、“一元复始”便有此石。北侧缝隙间有一道白色石纹，恰似白蛇痛苦爬行，是称白蛇遇难，也是蒲松龄的《安幼与》小说的出处）都只能是朦胧模糊，真容莫辩。

　　在距入门3.8KM处的店家歇息。此处即是青柯坪，是攀爬华山的重要分界点。之前山路尚且平缓，此后便是一路攀蹬。阶梯的山路逐渐变得崎岖蜿蜒，陡峭眩晕，狭窄的台阶横约有1米，宽约10公分，高约15公分。橘黄的路灯把路径照得昏暗模糊，魑魅魍魉，更容易使人产生错觉幻影，只能落下半只脚的阶面，唯恐一脚不慎踏落踩空，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在容一人攀爬的台阶上，与迎面下山的人相错时必须双手紧握铁索小心翼翼，一点失误或挂带，都可能使两人失衡滚跌。但好两旁古铜色的铁索链，使人搭手安全缓解身体疲劳心理压力。路灯昏烁，人影攒动，沿途的游人如织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有似城市假日里街道上游逛的人流。抬头仰望，天空黝黑深邃，繁星点点，合着山顶影影绰绰的灯火，难辨人间天庭。一路的景点如：毛女洞（山脚下有其下院）、云门、通仙观、东道院（奉圣母元君弟子九天玄女。据朦胧中的碑记：伫立院前，可望和合二仙、水帘洞、狮子看寿宝、凤凰单闪翅、二仙下棋、寿星桃、金龟戏玉蟾等景观）和灿若繁星的书法题字（隶书：战胜华山，一生平安。行书：飞来石的愿为天下雨）等许多自然风景与人文景观。它们在模糊朦胧的夜色里，被人们走马匆匆而过。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气喘吁吁，吁吁气喘，随着人流艰难攀爬，至午夜时分，一块巨石横亘眼前，石头正面镌刻遒劲的“逥心石”字，告诉登山的人们如果惧怕前程不可预测可以就此回心转意，选择回头下山，似乎预示着以后山路的艰难惊险———千尺幢到了。有是攀爬千层台阶，被誉为“太华咽”，而这些台阶大多是在花岗岩山石上凿刻成蹊径，或在石缝间隙中搭台琢级，异常陡峭艰险，莽莽漆黑望不见尽头，真有“气吞东瀛”之势，尤其是位于之上的“百尺峡”，虽说只有91级，但依崖隙建在一恰似鱼脊的巨石上，容一人攀登的峡谷几近90度直立，两侧峭立的石壁，睚眦之中有一巨大的雕琢着“惊心石”字样的巨石悬浮头顶，摇摇欲坠，伏身匍匐，无不惊悚颤栗紧张畏怯，待通过回头再看，则变成了“平心石”，方得些许慰藉，胆怯的心情才略有放松。但陡峭狭窄不见深渊的台阶，更不敢设想自己不慎的可怕后果。

过了“群仙观”、老君沟等景点，沿路的题词刻字一路相伴随处可览，字字气势恢弘，词蕴意味深长，仿佛步入书法廊坊，无不令人片刻陶醉、美轮美奂，无不令人顿时消除疲惫，立登提振精神。

行至巨石上刻有“华嶽叠翠”的地方，右拐蹬木梯到石上。站在石上北望，夜幕里，一排有着层次轮廓的山庄阁亭依势而建，灯光影绰闪烁，辉煌却不甚清晰，那就是华山的北峰———中国人历来讲究“天圆地方”的美满，近几年，华山景区增修了北峰，终于圆了华山之前只有东、南、西三大主峰而无北峰的夙愿，但总感觉北峰仿佛是为凑数觊觎来的，和其它山峰相比，北峰的气、形、神各方面实在的逊色不少。

　　继续在花岗岩巨石上跩蹬攀援，起伏几次后就到了苍龙岭。这是登华山必经的山脊，有石阶530级，因山岭呈苍黛色，势若游龙而得名。古时的苍龙岭岭脊狭窄，背如刀刃，两侧空绝，游人需骑行匍匐通过。唐朝大文学家韩愈曾攀登至此，畏惧不敢前，骑在岭背大哭，投书至山下求救，留下了千年笑谈，也为凸显苍龙岭的惊怵险峻增添了真实的史例。现在的苍龙岭在光秃秃狭窄的山脊上凿开拓展成一米见宽的台阶，两侧仅有两条悬索可供游人帮扶，两边悬崖有如斧劈刀削般仞立，是不见底的绝壁深渊。通过时，人的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精神需专一不二，稍有分神或者疏忽，就会失手跌落，定叫人粉身碎骨成齑粉，魂飞魄散，随风飘荡，生还的几率为负，不由人心理发憷，腿脚发软，踌躇犹豫，踽踽不敢前行。倘若是白天，站在北峰，更能把苍龙岭的险峻眺得真切，端倪出名堂。

过了苍龙岭，再上若干台阶，不久就到了南北走向的五云峰。右手侧的崖壁悬空不见深壑，奇石古松各显神态。景观有：八公龛、上马石、五老松等。因当深秋来临，山上松翠枫赤，山花绚丽耀眼，阳光下恰似五色彩云而得五云峰名。其中巨灵神劈山开河留下的仙掌崖就是关中八景之首，李白“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奔流射东海”的溢美赞词说的就是这处风景。

穿过五云峰饭店，沿千折百回的道路继续攀登，几分钟后就到了金锁关。有似关隘建筑的金锁关巍峨耸立气势雄伟，扼守着通往南面山峰的山路。在茫茫夜色中，金锁关和天空融为一色，橘黄色的灯光照得关隘色彩琉璃斑斓，光怪陆离。关后的石壁上臼拉的几根铁索，系满了心向平安祈求幸福游人们的金锁。

顺着路径继续上行，踩着水泥砌切的山路缓上，待左拐直行就是一处较为平坦的山坪，伫立的亭子上书有：引凤亭。站在观景台远眺，关中平原上的点点灯火和天空的繁星相融相映，分不清天上人间，只觉得天际浩浩荡荡惟余莽莽。临风零立，一阵阵山风带着微啸，带着清凉吹拂面颊，时间长些感觉寒意渐有，恰有凤凰飞来掠起的清风。

　　从“引凤亭”回折50米，攀云梯翻上崖壁沿台阶继续攀爬，很快就蹬上了华山东峰，因是观看日出的最佳地方，东峰又叫朝阳峰。东峰是半裸的沙砾状花岗岩山脊，大致呈南北走向。东边是千仞矗立的悬崖峭壁，西侧则是相对较缓的山坡，坡上参天苍松林立，临崖依北低南高山势次第修砌台阶，一条古铜色铁索链横亘崖边，此处即为朝阳台。此时，一望无垠的东边天际破晓泛亮，地平线下还是一片黝黑，依稀灯火点点，而地平线之上的天空开始发白，并逐渐变得月白，直至蔚蓝。地平线云雾处慢慢在渲染变红，朝霞亦愈来愈鲜红，随之一轮晨曦喷涌而出，气势澎湃，照亮了磅礴的秦岭，照亮了险峻的华山，也点燃了天地的火热。那太阳有如天际间走出矜持的贵妇，雍容典雅，轻移高贵的脚步，慢慢步入湛蓝深邃的天空，带着温馨可掬的微醺暖风扑面而来，使人顿感身心温暖，精神为之一振，心头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念。

观赏日出，是华山最美的一景！

绕过杨公塔（此塔为民国时期陕军将领杨虎城所立，东南北西分别书：拓迹巍峨；高掌远跟；万象森罗；众山之长），顺着石阶而上。苏醒的群山苍茫跌宕，峰峦起伏，嵯峨耸立，幽白交错，有似昨夜霜雪漫飘。朝霞照在峭壁上洒下耀眼的金辉，迎客古松微倾身姿，迎着阳光伸出婆娑的手臂。俯拾台阶缓上不久，在左侧沙砾石上就可见东峰标志性“东峰绝顶”石碑。右侧前方环立着的山头就是南峰和西峰。站在这处被称为“望博台”的山巅，一眼看尽天地之繁华，博览众山之微渺。

迈过裸石裂开的隙缝，跨越乱石，顺着沙砾巨石上雕凿的浅浅石臼，小心翼翼就下到了用石块砌切的依势错落而建的东峰旅馆。穿过旅馆，在悬崖边的一块平坦处，需系安全带才允许下去，这里就是有名的“鹞子翻身”处。踩着石径，循着安全绳轨迹，翻过凸出令人发怵的椭圆山腰，才能下到石坪上。哪份惊险过后犹如涅槃重生，没有十份胆量和力气，谁都不敢贸然试试。沿着山脊石缝间的崎岖蹊径，就到了位于东峰向南延伸突出的侧峰上的对弈亭。孤茕的山头伫立着一座石亭，亭内有石棋盘石凳等，因秦昭王和神仙在此下棋而得名，也是宋太祖赵匡胤和道士陈抟对弈“赌棋输华山”的出处。盘坐于此，顿感身心俱旷，天地悠悠，恰似云仙处的天亭，心底云雾升起随乘风仙去。

折回东峰旅馆，落脚出石门，沿着石坡上的小径下行，不久就到了山垭。垭道处苍松茂盛，挺拔葳蕤，郁郁葱葱，华山上的苍松亦生长得新奇。要么直挺入天，要么婆娑虬龙……，不能一一道来，总之形状各异，无不令人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直走就是二仙坎和迎阳洞，临崖修建的道观，门锁紧闭，观前是绝壁的悬崖，只能想象观后洞的稀奇。

沿松林成荫的垭道向下，按照路标指示的方向左拐，又在树荫中攀援石阶，擦右侧依石基而建的紫气台，20分钟后就到了南天门。蹬上有似宫殿气势的门洞，左下就是朝元洞，依壁凿府，外修观房。倒是对面巨石上悬挂的苍色巨钟，显得悠久沧桑，气势雄伟，不同凡响，其口径足有2米。想必悬钟敲响时，声音洪亮，威震山岳，响彻寰宇。

切着山石继续前行，就到了号称“华山第一险”的长空栈道。先从靠左边的石臼上到突兀凌空的巨石上，环顾四周。蔚蓝苍穹下，群山苍莽中，冈峦仞立，沟壑纵横，万丈深渊，眼下是悬于斧削绝壁上的狭窄栈道。这条上下前后只有几百米长的呈刀形的栈道，始修于元代，又称孽孽椽，处在南峰下，分水平、垂直、水平三段，是由条石和椽木在楔进陡峭绝壁的石桩上搭建尺许宽的栈面组成，最险要数第三段，没有护栏，只有脚下一尺宽的栈道，上不着顶，下临虚空，或恒垣或直竖，人行需面壁，否则悚从心生，腿脚发软，心惊胆颤，定是眩晕，寸步不能行动。胆大者也可凌空站立，欣赏奇异不一般的景色，震撼华山人的奇伟，或微闭眼睛，双臂展开，只待山风微起，就可振翅翱翔。它的尽头有一块较为平坦的山地，临崖凿有一半截山洞，这就是道家尊称的贺（志真）老洞，也是贺志真道士化羽仙去的地方，古朴苍劲的“全真崖”字样镶嵌洞上，是华山十大谜团之一，属于“华山72半洞”之说的半洞。

退回又过南天门，顺着石阶直走，几起几落后就到了祭祀少昊帝的金天宫。绿树掩映松柏簇拥的金天宫依山势而建，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宫内香烟萦绕，仙气昭瑞，人很是有腾云升仙的感觉。

过了金天宫，沿石径再攀援有似“百尺峡”的险道，扶倾斜巨石而上，三拐两绕到了华山最高点---南峰山巅。耸立的片石面上雕刻着：华山南峰高程2154.90米。砂石上镌刻的“天下绝无沉鱼面，太华独有落雁峰”两行诗，赞尽了华岳南峰之美。站在此处鸟瞰华山各峰，呈现不同的险峻俊美：北峰恰似仙雾中升起的云台；东峰一排恒亘迎接朝霞；中峰则是东南西三峰花拥的窈窕玉女；西峰有如盛开的莲花。站在南峰山巅，伸手可触天际流转的浮云，嘬闻天宫弥散的幽香，张开双臂迎风飘逸，不敢高声言语唯恐惊扰天庭仙境，采日月之精华，聚天地之灵气，修炼自己之精气神。旁边石臼里一池碧水，倒影天穹流云，映印一腔情思。

小心翼翼溜下峰巅，顺着石阶向下落脚。葳蕤树丛掩映中，从翠绿欲滴的树荫里向西北方向可窥见一条线状的上翘山梁，犹如一把指向蓝天的剑。苍黛色的秃梁西侧是陡峭如削的峭壁悬崖，东侧茂密树丛簇拥，脊梁收窄成一条锋刃，山头处一座宫殿立柱悬空而建，山巅上一块状如荷花的巨大石块堆叠，一棵翠绿云松相伴，气势蔚为壮观，意韵甚是深长———那里该是西峰。

下切过炼丹炉，沿台阶曲折来回，至形状有似屈缩巨龙的垭口处，就是素有“小苍龙岭”的屈岭山脊。左边的悬崖势如斧削，壁立千仞，不见渊底。沿一米见宽的沙砾屈梁缓上，切巨石节理上凿刻的“莲花洞”门及石壁上琳琅满目的题字（西峰饭店在另一侧），穿檐牙高啄勾角入云的“翠云宫”楼阁，再攀援铁索顺石台而上，一把长柄大斧横垣道边，巨大的砂石上裂开一道缝隙，“V”字呈形，状如斧劈，这石叫“斧劈石”，难以相信大自然是如何鬼斧神工造物？优美《宝莲灯》故事里沉香劈山救“三圣母”出处于此。

拽巨石上垂落的铁索，就蹬上了莲花峰巅。

西峰之所以叫莲花峰，全因脚下这块酷似荷花的巨石叠压在西峰山头。芸芸丛山，苍茫如海，是盘古开天无意为之，还是巨灵神兽力挺所作，抑或苍天陨石遗落至此。总之，两块巨石擎立山巅，秀如芙蓉向天，奇如祥云出端，一座小桥人工相连。站于海拔2086.6米的山巅，苍穹如盖，云霞四披，群山起伏，周野屏开，千丈绝壁，陡峭巍峨，挺拔矗立，沃野千里的关中平原渭水相带熠熠生辉，顿有神游仙境、恍惚欲飘的感觉。李白诗句“石作莲花云作台”指的就是这样。

沿山梁向北而下，在崖边伫立的西杨公塔旁，一块酷似鳄鱼头的云石凌空伸出，引颈而望。是巨灵神的幻化，是自然神来之笔？它远眺苍莽天地，嘶鸣声云绕回肠。

顺石阶下，切过“天下第一洞房”景点，右拐不久就到了位于西峰下山坳里的镇岳宫，宫内的玉井甜水直通山下玉泉院。西峰索道亦即缘于此。为满足那些体质虚弱，不能攀爬华山，但又想欣赏华山美景人们的愿望，近几年，相继在北峰和西峰修建了两条索道。

缆车坐硐室穿山而出，晃悠悠悬空而走，随风摇晃，颤栗发怵，玻璃做就的脱挂漏斗使人能尽览山川荒野。回望刚刚浏览的华山，山势陡立，峭如斧削，形似石笋，百根刺向天空，壁立千仞，万般峥嵘。真有“猿猴欲度愁攀援”、“以手抚膺坐长叹”的感觉。花岗岩的乳白色夹带点缀的绿色树丛，把山势锤炼益彰，把山色融入苍天，更凸显华山的险峻秀奇。

　　缆车翻过一道山梁，苍黛色的险峻山势渐渐消失，待葱茏的树林占满眼睛，下站的瓮峪东沟到了。激动、紧张的心理还处在兴奋中，绷紧的神经尚未松弛，大巴车已奔驰在蜿蜒的山沟公路上。千尺幢的陡峭，苍龙岭的绝壁，东峰的日出，长空栈道的险峻，西峰的斧劈石……，这一道道风景，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帧帧回放，再次激起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那份紧张、刺激、专注、惊险在心胸跌宕，华山无处不景，无处不奇险，华山是秦岭淬炼的精华，华山是大自然馈赠中国人一座最美的礼物，华山也是中国人一座永远矗立的精神丰碑。

车至小吃城，琳琅满目的华阴特产倒是不错食物，捎几件可意特产，还有萦绕在心头的华山众多风景一同回家，随“游1”公交车送至华山北站，在心中慢慢咀嚼消化。

　　题后：断断续续写了近两月，些许留有遗憾缺失（未游云台峰、玉女峰，天下第一洞房等），但“此行不为鲈鱼鲙，自爱名山入剡中”，不但为了却一桩心愿，更为华山去，自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越写话难抑，越说情越浓。

　　作者简介：金易，原名王锡美，陕西蓝田人，现居宝鸡，中国铁路作协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爱好山水，喜欢旅游，并从中享受生活，感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