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神的孩子都要去西藏。</font></h3> 6月冈仁波齐转山回来,我还沉浸在青藏高原的壮阔之美中,拍的照片印了明信片,把身边的人都撩得心痒痒。<br> 像是注定,2019年就是我的西藏年。<br> 差不多同一时间,南通户外两拨人组队国庆西藏徒步。一组是郭喀拉日居9天穿越,一组是库拉岗日5天南坡穿越。其他还有去西藏自驾和旅游的若干人等。<br> 不知怎么就动心了,在6月晒出的高原红还未完全褪去的时候。<br> 体重不足100斤的我,委实不大能够给人充分的信心。最相信我的人是晨歌。<br> <h3><font color="#010101">他说我是西藏的孩子。</font></h3> 晨歌在拉萨八廓街经营一家青旅叫暮野晨歌。听名字就会爱上的地方。来自四面八方的徒步、骑行或者是旅游爱好者齐聚这里,一杯茶,一壶酒,交换自己的故事,抑或相约开始下一段新的旅程。<br> 6月跟着晨歌组的队一路向西,转山转水转佛塔。他看着我在海拔5000多米撒着欢儿,就说我是西藏的孩子,注定还要回到这个地方。<br> <h3><font color="#010101">果然仅仅三个月,我又再次站在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空气清冽如昨。</font></h3> 在晨歌的保票之下,我加入了九叔库拉岗日的队伍。<br> 队伍四个人,除我外都是走过熬太、狼塔、乌孙等重装长线的狠人。<br> 我唯一的优势是上过青藏高原,没有高反。<br> <h3><font color="#010101">而在高原的徒步,除了日常的体能锻炼,高反与否,高反的程度,往往成为了徒步能否成功的决定性因素。</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9月27日,四人在拉萨顺利集结。</font></h3> 9月28日,库拉岗日四人组和郭喀拉日居九人组在拉萨齐聚为彼此践行。<br> 9月29日,拉萨—洛扎<br> 早上8点,拉萨的天空难得的阴霾。此时距离徒步起点格朵村尚有280公里。<br> 九叔刚发动车子就把车怼墙上了,不说九叔一身冷汗,我们也对接下来的行程惴惴不安,毕竟高海拔的盘山公路,谁都没有开过。<br> 好在老司机九叔迅速进入了人车一体的状态。<br> 一路仍是阴云密布,没有阳光和蓝天的映衬,羊湖也失去了它动人的色泽。<br> 途中又出一个意外,天哥的通行证因为不符合规定在浪卡子检查站被拦下来,所幸当地移民管理派出所热心帮助我们协调解决,最终有惊无险得以放行。但是耽误了近一个小时,我们放弃了普莫雍措观景,直奔目的地洛扎县城。<br> 在翻越蒙达拉垭口时,雪花夹着冰珠竟然越下越大。我不免担心起后面的天气。<br> 九叔蓦地攥紧了拳头:“X!前面不顺后面就顺了,这次说什么都要把库拉岗日走成!”<br> 事实证明我们的九叔果然英明神武!<br> 9月30日,羊圈—过拉卡日营地—三神湖观景台—过拉卡日营地<br> 早晨7点,山里天还未亮,一夜睡着没睡着的都整装待发。藏族司机丹增已经开着一辆皮卡在宾馆门口等我们。他将直接把我们送到海拔4600米的羊圈,免得我们自己去爬4公里毫无风景的机耕道。<br> 仅有一车宽满是碎石的之字形盘山道,丹增开得仿佛一马平川,老司机九叔坐在副驾挺直了腰背,抓紧了扶手,也不知是什么脸色。后来他说起这段山路仍心有余悸,“给我1000块也绝不把车开上这条路!”<br> 晨雾尚未散去,随着海拔升高,天色开始蒙亮,远处的雪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不同于寻常的雄伟辽阔,雾中的高原,竟散发出几分温柔妩媚的味道,似将醒未醒的女子,被风吹起薄纱而隐约露出的娴静侧脸。<br> 8点到达羊圈,用青稞酒敬过神山,我们四人终于背起登山包,撑上登山杖,开始深入这片美丽的高原,寻找秘境中的雪山湖泊。<br> 对于心怀敬畏的人,神山也以其雍容的姿态温柔相待。<br> 我们一直担心的天气,非但没有出现预想中的雨雪,太阳反而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眼见便是要逐渐放晴的样子。<br> 羊圈原是一个大营地,柔软的草坡缓缓延伸至山脚,水潭边两匹马正在饮水,前一天到达营地的另一支队伍刚起床开始做早饭……高原的早晨宁静祥和,队友几乎忘记了高反的存在,天哥深吸一口气,开心得说:“好像和新疆也没啥区别嘛!”<br> 然而当真正爬坡开始的时候,稀薄的空气仿佛狠狠一记耳光,抽得他们无力反抗,只能顾着喘气了。<br> 今天扎营过拉卡日上营地,海拔5040米。<br> <h3><font color="#010101">还好出发早,时间异常充裕,即便走走停停,也在中午就到达营地。</font></h3> 简单午餐后,大家决定趁天好早点上垭口观景台拍摄折公措三神湖,就是当年汗斯举着登山镐拍下那张著名照片的地方。也是这张照片成就我对库拉岗日徒步的所有期待。<br> 今年的天气不同往常,雨雪来得特别早。爬升不多会儿,大雪已经将上山的路迹完全覆盖。<br> 天哥和九叔一左一右探路,试图在白雪和仅露出一些尖尖的大石中找出一条可以登上垭口的道路。<br> <h3><font color="#010101">我和土哥一脚深一脚浅的跟随着他们在雪中艰难踩出的足迹。</font></h3> 距离垭口只剩下最后不到一百米,坡度愈发陡峭,原计划一个半小时到达观景台,而我们已用去两个多小时。<br> <h3><font color="#010101">天空云卷云舒,我知道在云雾间隙露出蓝天的时候,就是我们可以一窥三神湖真容的时刻。</font></h3> 然而二三十米高毫无路迹的雪壁横亘在眼前,难以逾越。<br> 天哥不愿放弃,又一个人尝试向前了一段,往往一脚下去不知深浅,没有穿雪套,鞋袜早已湿了。<br> <h3><font color="#010101">天气这时候开始变坏,大片的乌云翻卷而来,能见度也下降了。我们果断决定撤离。</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刚撤至营地,冰雹就落了下来。</font></h3> 此时早上在羊圈营地偶遇的队伍也将帐篷扎在了我们的旁边,小小的营地挤满五颜六色的帐篷顿时热闹起来。<br> 一锅热汤下肚,略微扫去些心中的遗憾。<br> 听见另一个队伍说第二天一早去登观景台,我看见九叔他们眸子中闪着星光又蠢蠢欲动。<br>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哈哈哈!<br> 10月1日,过拉卡日营地—卓木拉垭口—白马林措营地<br> <h3><font color="#010101">早晨起来世界一片银装素裹,整个营地都被大雪覆盖,连帐篷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font></h3> 谁都不提什么三神湖观景台了,大雪加上营地的高海拔让九叔他们一夜未得安眠,大伙儿各自默默收拾装备准备翻越海拔5263米的卓木拉垭口。<br> 另一支队伍的一个队员高反严重直接从营地下撤,连帐篷都不要了。或许这顶帐篷将来会成为过拉卡日营地的标志呢。<br> 虽然营地边的溪流也结了一层薄冰,但我并不觉得很冷,大概因为心是火热的吧。经过一天的适应,爬升非但不让我恐惧,反而令我兴奋。<br> 翻越垭口只需上升200多米,但绝不是只是两个狼山的高度那么简单。<br> <h3><font color="#010101">不谈5000米以上海拔的缺氧环境,单就最后100米的陡坡,一夜的大雪更是增加了攀登的难度。</font></h3> 看着垭口的经幡就在眼前迎风招展,可脚一踩下去就是深及小腿的雪窝,半天才能往前挪一小段。<br> 雪是白色的吗?不,雪应该是蓝色的。不然为什么我们登山杖戳出的雪洞,我们脚踩出来的雪坑,无不透着莹莹的蓝色呢?<br> 今天恰逢祖国70华诞,登上卓木拉垭口,也是我们此行的最高点,大伙儿顺匀了气不忘在寒风中扯着嗓子齐贺一声祖国生日快乐!<br> 翻过垭口一路下坡。<br> 南坡和北坡是迥然不同的景色。昨夜的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br> 云雾也在山的这一面逐渐散去,天空的蓝色隐现。<br> 其实最美的不是晴空万里,而是云雾散开的刹那。过拉卡日峰巨大的白色山脊就这样闯入你的视线,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仿佛蛰伏的巨兽突然转醒,惊得你大叫出声。<br> 是惊喜!你会情不自禁的感叹:“哇!太美了!”<br> 折公措三神湖就在我们的右手边,一路陪伴我们下山。<br> 过拉卡日峰山尖不时在云层中闪现片刻,引得我们频频回望。<br> 随着海拔降低,纠缠九叔许久的头胀也有所缓解,库拉岗日徒步,这是最轻松最享受的一段路程。<br> 下午两点左右,阳光正好,我们来到折公措下湖边,距离营地白马林措已不远。<br> 九叔提议晒帐篷。<br> 各色装备在地上铺开,土哥和天哥连鞋袜也脱了,晒脚。<br> 我则晒晒自己。找一处石板躺下,宝石蓝色的湖水在身边泛着波光,雪山和白云在眼前捉着迷藏,蔚蓝色的天空悬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br> 高原的阳光不同于平原的含蓄,它热烈又直接,但在还未灼烧到你的时候,一股雪山上掠过的风又迅速抚平你的燥热。我闭上眼睛,舒服得几乎想要睡去。<br> 晒干了鞋袜的天哥终于恢复他的狼人本性。<br> 本可以沿山谷直接走到今天白马林措湖尾的营地,他硬是带着我们翻了两个不小的山头,还未完全从高反中恢复的九叔叫苦不迭。<br> <h3><font color="#010101">但是有失必有得,我们因此没有错过山腰上的白马林措观景点。</font></h3> 徒步者的天堂,是赋予眼睛,是赋予灵魂的。<br> 是什么让我们跨越4000公里来到这座雪域高原?谁又能说不是这湖边的惊鸿一瞥呢?!<br> 10月2日,白马林措营地—介久措—洞不拉垭口—冰川下营地<br> 昨晚扎营后下了一夜大雨,或许是海拔相较过拉卡日营地低了许多,伴着雨打帐篷的淅沥声,大伙儿都睡了个好觉。<br> 清晨日出雨止,当我钻出帐篷的时候,湖另一头的卡日疆、过拉卡日峰已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库拉岗日主峰由于被遮挡只能露出一个小尖尖,然而就是这个尖尖,仿佛金钻一般散发着温暖灼目的橘色光芒。<br> 一边欣赏着日照金山,一边吃完早饭,湿答答的帐篷一股脑都塞进包里,找时间再晒。<br> 天哥开路依旧是遇山就爬,绝不迂回的狼人作风。九叔喊不住他,只能哼哧哼哧跟在后头,立誓明天要让他多背两个气罐儿。<br> 突然天哥在前面大喊,快上来!我急忙加紧了脚步,其实这快得实在有限,高原爬升,难道还想跑不成!<br> 但当一整排雪山越过山梁撞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几乎是跌跌撞撞碎步跑至了垭口顶端。<br> 越往上,巨大的山体呈现得越为清晰。<br> 这不是一座,而是一排,雪山连着雪山,延绵不断。<br> 而脚下就是介久措,倒映着雪山,蓝绿色的湖水,平静无波。<br> 稍事停留,我们直下介公措湖尾。<br> <h3><font color="#010101">天哥今天仿佛装了小马达,下山跟一溜烟似的。我舍不得这湖光山色的美景,磨磨蹭蹭走在后面。土哥不愧金牌压队,永远稳如泰山,他优雅的向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依然压在队伍的最后。</font></h3> 尽管只有四个人,队形也不能乱!<br> 介久措湖尾和湖中连接处都可以作为营地,但时间尚早,我们的目的地仍在前方。<br> 再次翻上山梁,来到介久措的另外一边。<br> <h3><font color="#010101">这里的角度更为开阔。库拉岗日,卡日疆大峰二峰,过拉卡日峰仿佛四个巨人一字排开,矗立成亘古的姿态,任凭风霜雨雪,岿然不动。</font></h3> 计划的营地就在山下,趁此美景,我们一边午餐,一遍晒装备。<br> 九叔拿出领队的权威狠狠数落天哥跑得太快,无组织无纪律,天哥竟然就像小学生一般痛快承认错误,乖乖跑到队伍最后。<br> 他们是狼塔、乌孙等许多条线路的搭档,正是这种友情和默契才能当得起如此直言不讳吧。好生羡慕。<br> 到达营地尚才下午一点。四人一合计决定继续前进,据说前面两到三小时行程还有一处盖角姆营地,这样可以为接下来过冰川争取更多的时间。<br> 挥别介久措,以及平整美丽的五星级营地,谁都不知道前路是什么在等着我们。<br> <h3><font color="#010101">大部分队伍都在这里直接下撤至处迂村,总之在后面的行程中,除里我们四人,广袤的雪山冰川河谷里,我们再没有遇到其他人。</font></h3> 爬上一座小山坡,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大片浩瀚雪原。<br> 远处雪山环绕,而洞不拉垭口就像在天边一般遥远。我们当时绝想不到,当天竟然会从这个垭口翻过去。<br> 开始的我们还很兴奋,这片雪原上没有一个足印,仿佛从未被人类涉足的处女地,等待我们的探索。<br> 天哥在手机轨迹上辨明方向,大手一挥,“希,上前!”我就颠儿颠儿地沿着天哥指的方向踩上一串儿自己的小脚印。<br> 一两个小时以后,我们似乎丝毫也没有拉近和雪山的距离。而一切都在雪的覆盖下,没有可参考的路迹,轨迹不停在偏移和修正的过程中,逐渐折磨得人筋疲力尽。<br> 又往前挪了一段,传说中的营地仍不见丝毫的影迹。<br> 视线中一条溪流从雪山脚下蜿蜒而下,在逐渐西沉的日光中泛着些微的粼光,仿佛散落的一盘金砂。<br> <h3><font color="#010101">水极浅,几乎没不过鞋面,我开心得踏水而行。比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省力多了。</font></h3> 此时九叔开始提议扎营。可放眼望去,除了雪就是水,雪下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和土堆,没有一处丈许平整的地面。<br>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进。而接下来,就是爬坡翻越洞不拉垭口了。<br> 越往上雪越深。<br> 白茫茫晶莹洁白的雪原看上去宁静温柔,而在这无害外表的掩盖下,一脚踩下去的未知却是令人心生畏惧的。 <br> 可能踩到雪洞陷进去大半条腿,可能踩到石头边缘崴到脚……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br> 天哥又责无旁贷肩负起开路重任。我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足印。<br> <h3><font color="#010101">他瘦小的红色身躯在巍峨的雪山下,竟是充满了爆发的力量与火一样的热情。</font></h3> 陪九叔翻过垭口时天色已暗,天地被灰蒙蒙的雾气包裹,除了脚下的雪和身边的队友,什么都看不见。<br> <h3><font color="#010101">天哥已提前在坡下山坳处找到一处有水源还算平整的雪地作为今天的营地。</font></h3> 我时常想,是怎样的信任,让我们可以一起走这一路,在离家4000公里的雪山和冰川之间,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扎上帐篷,分享一碗热汤,共同熬过漆黑寒冷的雪夜。<br> <h3><font color="#010101">酒友可以很多,徒步的伙伴,则需慎之又慎。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伙伴。</font></h3> 夜里,有那么一瞬间繁星满天,但我还没来得及支起三脚架,星星又隐匿在了夜空中。这是徒步几天里唯一看到星星的一夜,然而却短暂的仿佛一个梦幻。<br> <h3><font color="#010101">也许最美的永远都是存在于记忆里,在今后的岁月中时不时撩拨我一下。</font></h3> 现在我想到那晚与夜空的深情对视,有万千繁星对我眨了眨眼,你能说没有?!<br> 10月3日,冰川下营地—热嘎—鱼若<br> 早晨天空又飘起了细雪,我们套上雨衣出发。<br> 昨天被折磨得筋疲力竭的九叔呼噜了一夜,显是恢复了些精神。<br> 对面库拉岗日冰川在逐渐消散的雾气中露出坚硬冰冷的姿态。能够接近它的,必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吧。而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一些。<br> 我们在山梁上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想找到一处合适的下坡点下到冰川谷底。<br> 近70度的斜坡上,都是被冰与雪覆盖的大石块,稍一不慎,就会滚落至百米多深的谷底。<br> 我们尝试下了几米,在没有合适装备的前提下,以安全为第一考虑要素,我们决定放弃翻越冰川,而是沿冰川东侧下行经热嘎出山。<br> 没有遗憾。<br> 天哥花费了一个小时几乎在山梁的每一处都考察过下山的可能性,决定放弃的时候他头也不回。<br> 四个人一起进山,再平平安安一起出山就是完满。<br> 山里的天气阴晴不定,雨雪太阳轮番切换,土哥的雨衣一会儿穿一会儿脱,甚是折腾,最后干脆半耷拉在背包上。<br> <h3><font color="#010101">队伍里他话最少,但他背得最重,总是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是我们稳定的大后方。</font></h3> 每每到了营地我们都钻进帐篷,只有他搬块石头坐在我们帐篷中间,有条不紊地烧水做饭,等确定我们都再无其他需要之后,才最后一个回帐篷。<br>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在雪地里跋涉,我知道土哥的眼睛很不舒服。第一次,他抢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心急火燎的赶路,就是想脱离雪地的光反射。<br> 尽管我们的墨镜从来没有拿下来过,我眼睛也有些微刺痛,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雪盲的威力,想到上山前别人说的“黑丝眼罩”,果然不是空穴来风。<br> 又下降了百十米,终于雪迹渐止,青黄色的山坡延绵向下,谷底是欢畅奔流的溪水,我们终于要走出这片雪域秘境。<br> 这是堪比新疆水草肥美的山谷,没有冰雪,三个男人蹦蹦跳跳就从一百多米高的陡坡上下去了,然后悠哉悠哉的在下面看我迈着小短腿下并不擅长的乱石坡。<br> 到了热嘎,终于见到一顶藏民帐篷,袅袅炊烟升起,手机也传来断断续续的信号,那一刻,我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br> 距离进山与世隔绝,其实四天还未到。<br> 四天,我们阅尽四季,经历风霜雨雪,翻越雪山冰河;四天,我们四人一心,互帮互助,携手同行。 <br> 四天很短,于生命长河中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四天很长,我们用双脚走过库拉岗日最美的南坡,将成为我们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br> 我觉得我还会回来。<br> 不为求圆满,生命本就是一种历程,我爱这片土地,爱它四时不同变幻。<br> <h3><font color="#010101">再见亦是再相见,我轻轻的走,落下一小片灵魂,期待来日的重逢。</font></h3> (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