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1975年加工连全连在响洪甸水库合影。遗憾的是笔者当时已调到司令部管理科,所以不在照片里。</i></p> <p><i>我们手中的“二斤半”– 五四式手枪。</i></p> <h3><i style="">我们的钢枪 – 56式冲锋枪。</i></h3> <h3><i style="">我们的钢枪 – 56式半自动步枪。</i></h3> <h1><br></h1><h1><b>《军旅生涯回忆录–我们的连队,我们的芳华岁月》</b></h1><h1><b>一 献给原南字610部队加工连上海聚会战友</b></h1><h1><b><上集></b></h1><h1><b> 话说1974年底,某日接到连部通知,去连部会议室开会。</b></h1><h1><b>连部会议室参加会议的人已到齐。出席会议的有连部文书刘广升,十二班的仇存志,一排的顾苏勤,付指导员凌三益和我,指导员盛绍魁主持会议。指导员开门见山,“召集大家来主要是讨论连队今年的年度总结。总结一年来在批林批孔运动中,连队在政治教育,国防施工,军事训练,文化学习,生产建设等方面的各项成绩。首先大家讨论商定今年总结的主题标题,然后再分段分章节,拟定各部分标题”。大家都低头苦思冥想,绞尽脑汁…</b></h1><h1><b> 文书刘广升接着拿出了73年度的连队总结,厚厚的一沓。介绍了总结的内容,架构、题目、章节,并认真的提醒大家: 去年的年终总结共有五十多页,六大部分,每一部分十页。今年不能少于这个数量。每人写一个部分十页,其它由我自己写…… 当时我倒吸一口冷气,感觉任务艰巨。文书刘广升最后提示,大家回去多参考《解放军报》和《人民前线报》的社论。</b></h1><h1><b> 1974年对我们73年兵来说是个颇有收获,颇有存在感的年份。首先,在73年当了一年新兵蛋子,74年新兵下到连队后我们就转正成为老兵了。在新兵面前可以摆点小谱了。其次是对部队的教育学习,施工训练、生产建设等各项工作有所熟悉,比较得心应手了。生活也有所适应,0.28元/天的伙食标准,每顿一个蔬菜的就餐也基本习惯了。</b></h1><h1><b>……</b></h1><h1><b>连队概况:</b></h1><h1><b> 我们连队番号全称为: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工程兵直属工区司令部直属加工连(属于司令部直属连队的还有特务连)。连队代号为: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字610(后改为83451)部队司令部的直属加工连。司令部的直属连队相比其他连队颇有些优越感。</b></h1><h1><b> 连队地处安徽大别山区,六安县独山镇双峰公社,离408部队约2-3公里(常去那看露天电影),与运输连近在咫尺,他们驻地在路边平地上,但我们加工连建在山坡上。自运输连旁边的岔道一路上坡,最先看到的是右侧路基坡下的猪圈,连里养了十几头猪,解决节假日的肉食供应。到达连队“村口”时,左侧坡上是炊事班(包括司务长、上士)的营房和连队“招待所”。右侧是连队食堂和伙房,一个竹子结构的大草房,能够容纳全连十二个班,再加炊事班和连部一百多号人用餐。</b></h1><h1><b> 过了连队的“村口”,来到一个小广场,连部和连队“大礼堂”在广场南北两侧。连部也是一栋竹子结构的大草房,内部分割成多个单间。有连长、副连长,指导员、付指导员,文书,通信员,卫生员,卫生室,司号员,储藏室,弹药库等多个房间。</b></h1><h1><b> 连部坐北朝南,前面是个小广场,可以集中全连会操。左侧是个黑板报栏,正面对着的连队“大礼堂”也是个竹子结构的大草房。内部可以容纳全连开会、学习。后面有张乒乓球台,角落里有台电视机高柜。土质地面,有些不平整。</b></h1><h1><b> 连部西面一路上坡是三排。路左侧是连队篮球场,也是连队最热闹、最有活力的地方。三排营房位于全连最高点,山坡顶上,三面营房,一面篱笆墙,类似一个“四合院”,有一个木质的牌楼作为正门。全排的住宿和施工都在这个围城里,很有意境。站岗时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全连。甚至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在三排的高坡上架挺机枪,一夫把关万夫莫开。</b></h1><h1><b> 二排在连部右前方,离连部最近。营房正对着木工排施工工场。过了二排左前方是一排营房。每个排的营房都基本相同,都是一栋竹子结构的大草房,墙壁是麻(竹)杆加黏土,再刷上白石灰。</b></h1><h1><b>营房大草房内部主体分成三间,中间是“厅室”,正面是红像,两侧是武器柜(每班约两支56式冲锋枪和三支56式半自动步枪,全连没有配备班用机枪)。“厅室”左右是两个大房间,一间住两个班。房间尽头是个小储藏室,一个班的个人行李就放在这里。</b></h1><h1><b>连队的人员编制:</b></h1><h1><b> 全连设三个排,每个排四个班,每班十个人,三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成三三制。班里有正、副班长,排里有正、副排长(排长为23级干部)。连部有连长高成林、副连长刘伯生,指导员盛绍魁、付指导员凌三益(均为干部)。另有文书刘光升(71年安庆兵,他哥哥是我610部队某连指导员,他迫切想提干留在部队,改变自己),通信员付永铸,卫生员高先令,司号员小杜。</b></h1><h1><b> 另有炊事班和司务长、上士(给养员)。他们属连队后勤保障人员。</b></h1><h1><b>全连共一百多号人,是个完整的连队编制。</b></h1><h1><b> 我是三排11班的。班长蒋盘洪,副班长张俊,战士有沈雪华、朱天文、仇本杰、黄贤芹、周再金…</b></h1><h1><b> 我们三排排长是胡海银(68年望江兵),副排长周铁其(69年宜兴兵)。</b></h1><h1><b>我们三排的上海兵每班一个。胡志良9班,何永利10班,赵文利11班,丁铜根12班。</b></h1><h1><b> 另排里有两位身份特殊的老兵。11班副班长张俊是司令部机要科下放连队的。10班副班长詹正堂来自司令部管理科(他曾代表三排党小组约谈我这个入党积极分子,那天晚上天有些冷,但组织谈话却暖暖的)。</b></h1><h1><b>……</b></h1><h1><b> 加工连的主要国防施工任务是: 配合前方施工连队加工制作坑道水泥被覆用的木质模板和坑道钢筋,并在现场进行模板安装和钢筋绑扎。</b></h1><h1><b> 连队内部分工为: 一排、二排是木工排,其中分工有带锯班和模板班。三排是钢筋加工排,分工为:九班、十班为钢筋加工班,十一班是钢筋绑扎班,十二班应该是后勤保障班。</b></h1><h1><b> 连队全年施工任务并不紧张,圆满完成施工任务不在话下,所以总结中没有太多笔墨。当年本人到一线施工现场绑扎钢筋也仅仅经历过一次,结果在马店因为没有戴安全帽被钢筋砸了脑袋,受了点轻伤。</b></h1><h1><b> 施工中的看家本领就是会看图纸。根据图纸要求和规格加工模板和钢筋。我们的图纸都出自司令部工程科,标题栏标识设计和制图大多出自包士成副科长之手。图纸都标识有机密二字,真正的国防工程机密图纸。据说有特务、间谍盗窃图纸卖到台湾赚了大钱。也有因此而被逮捕。所以我们使用图纸都非常谨慎,用完就上交放回保险箱。当时感觉设计和绘制这个图纸的人非常了不起,我将来也要成为这样的人(现在自己早已是高级工程师了,再来看这些图纸都不在话下。自己已经能够在AUTOcad制图软件上绘制复杂的工程图纸了)。后来我调到机关认识了包副科长,他是地道的老上海人,家属也是娇小玲珑型的上海女人,我们结识交了朋友。司令部的董兴旺副参谋长是个乐天派,在上海接兵时到过包副科长家,他家在市中心,是典型的上海石库门房子。董副参谋长出了家门后就编了个顺口溜,“上海的房子是:</b></h1><h1><b>房间小来马桶大,</b></h1><h1><b>客人来了坐不下。</b></h1><h1><b>老婆坐在马桶上,</b></h1><h1><b>儿子钻在床底下”。</b></h1><h1><b>这些都是题外话。</b></h1><h1><b>……</b></h1><h1><b> 连队全年有30天的训练任务,主要是队列训练,轻武器射击训练,手榴弹投掷训练,地雷爆破训练(包括320爆破),工程兵打坦克训练,航弹排除训练等。本人当年军区兵部教导队训练回来后,连长告知我以后就是连队军事训练教员,由我为全连上训练课。</b></h1><h1><b> 一年来,连队训练成绩还是可圈可点的。首先是当时的备战形势有些紧张。国家的战略方针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北方前苏联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其中T–62新式主战坦克就有一万多辆。我军国防施工主要科目是“深挖洞”,我军军事训练主要科目是打坦克,阻止苏军坦克大举进攻。我们用土堆起一个坦克的模样,训练用炸药包单兵打坦克。双手拿着炸药包从“坦克”两侧后部冲上,将炸药包投到坦克后部发动机舱上或履带部位后迅速后退卧倒出枪,一个漂亮的连贯动作。这个动作几乎成了打坦克的标配必选动作。但我们清醒的知道,这是用我们的血肉之躯与敌人的钢铁巨兽拼搏…… 其次是连长高成林是个典型的资深军人,军事训练抓得较紧,各个科目都不马虎,甚至还“加餐”。如步兵雷布设,航弹排除,爆破筒使用… 并进行多次美式地雷、爆破筒、炸药包实操爆破,让我们对工程兵爆破项目有了感性认识,颇有收获。</b></h1><h1><b> 每年的射击、投弹训练是战士最基本、最实在的军事训练。我的射击打靶无论是第一练习卧姿100米胸环靶还是第二练习200米卧姿半身靶,成绩一直是优秀。投弹就不尽人意了,刚能达到30米及格水平。</b></h1><h1><b>…… </b></h1><h1><b>上集完</b></h1> <h3><i style="">2019年加工连老兵宜兴聚会合影</i></h3> <h3><i style="">加工连三排10班长褚登山,二排5班战士徐景春等老兵在金寨聚会合影</i></h3> <h3><i style="">加工连三排老兵褚登山、张俊等战友在原部队驻地留念</i></h3> <h3><i style="">加工连三排老兵褚登山、张俊等战友在408原驻地留影</i></h3> <h3><i style="">加工连三排11班战士沈雪华,加工连文书、才子。</i></h3> <h3><i style="">加工连二排战士李正才</i></h3> <h3><i style="">加工连二排5班徐锦春</i></h3> <h3><i style="">加工连连部卫生员费书效</i></h3> <h3><i style="">加工连排班战士鞠怀利,山东老兵。</i></h3> <p class="ql-block"><i>加工连一排战士王根生,1974年一同在南京军区工程兵部教导队训练的上海战友。</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下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部队搞生产是我军历来的传统,我们连队也不例外。每个班都有一块生产用地,多种些冬瓜、南瓜、地瓜、黄瓜、西红柿、四季豆、青菜、白菜、辣椒、茄子等蔬菜,解决和改善了连队伙食(尤其当时流行地瓜下蛋种植法,几乎每班都效仿,但收获时产量和质量都不尽人意)。我们每个班都有自己的“自留地”,都能按照自己的喜好种植些蔬菜,水果。为了得到些有机肥,本人甚至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去猪圈收集猪粪,因为其他班的积极分子也都起早抢先。看来有机蔬菜概念还是解放军发明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改善伙食,炊事班隔三差五的磨豆腐,每到看见炊事班伙房门口有烧草木灰,就知道今天准有豆腐吃(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用石膏点豆腐,为何还要放草木灰?)。豆腐红烧肉片可是炊事班的传统看家大菜,是连队开荤的重要标志,现在想起还有滋有味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不仅自己搞生产,还帮助驻地老乡插秧、割稻、收割小麦。每到春季农忙时,连部门口只要看见放着茶叶担子,就知道周边生产队来“邀请”我们喝茶了,不是插秧、就是割稻。我的农活功底也是那时练就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双抢时节我们又全连拉到六安农场,支援道路连的抢收抢种。先是割稻,后是插秧。每天早上4点起床下地干活,7点在地头吃早餐,继续干到11点收工午餐。下午午睡后2点半下地,干到6–7点钟。对我们上海兵来说实在是体力上的严重考验。我的左手无名指被镰刀割了个口子(迄今还有疤痕),眼睛被稻穗刺伤红肿发炎,包扎后成了独眼龙,看东西失去立体感和距离感。早晨天蒙蒙亮,在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艰难。但都挺过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双抢结束后我们连撤了回来。不久获悉农场的道路连发生冲锋枪失踪案件,惊动南京军区保卫部,这是军区枪械丢失大案。保卫部成立了专案组蹲点破案,最后成功告破。这是一起内部报复、加害于个人的案件,冲锋枪在河里找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全年紧跟当时政治形势,开展批林批孔运动,批林彪军事路线,批林彪对抗中央,迟迟不进关,不打锦州。批罗瑞卿军事路线,批大比武是形式主义花架子。本人曾被连队指定为批林批孔宣讲员,定期去山下的生产队,辅导村民进行批林批孔运动。但因为村里的狗“不明事理”,不配合运动,疯狂地在我腿上咬了一口,辅导工作只能中断。生产队长好一阵“赔不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配合连队的政治教育,黑板报就成了连队的宣传阵地。在指导员授意下,文书刘广升指定我和顾苏勤负责黑板报工作,原则上一个月一期。连队首先出题通知各班安排每人写稿,我和顾苏勤拿到稿子后修改、编辑(当时战友文化水平不高,选稿、编辑是个大难题,有些稿子与其说是修改,不如说是我们替他重写)。排版、美术是我的主打任务,顾苏勤的字漂亮,他多劳板书。出黑板报其实是个苦差事。所谓的黑板不是木质的,是块涂了黑漆的薄钢板,已锈迹斑驳,粉笔很难下笔。尤其夏天,钢制的黑板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往往一期完成后一身汗水。当然,任何事都是有付出才有收获。复员回来后在单位任团委书记时也主持黑板报,获得大家一致称赞。后来甚至将黑板报出到了国外,引起老外同行的惊叹。这都是在连队时练出的“功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的年度总结按期完成,十张报告纸满满的,但多是些大话、套话、废话、假话。还有相当部分是报纸摘要。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特征。当然,连队成绩也是不可否认的。年终连队总结表彰时,成绩果然满满的。本人也第二次获得年度连队嘉奖。</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成绩是主要的,但负面问题也存在。三排在打靶后有人在排里擦枪前举枪瞄准某人,并说老子毙了你,被周边其他战友制止,结果发现枪里果然有颗没有打完的子弹,大家吓出一身冷汗(排里立即封锁消息“保密”到现在); 二排有战士站岗时胆小紧张(可能是开小差了),差点将查岗的班长当坏人给毙了。子弹都上膛了,被查岗班长呵斥叫停,避免了一场严重的内部误伤事件; 三排有人节日燃放夜明珠,类似信号弹,惊动了408部队观察哨,电话打来,刘副连长到三排处理。三排某战士下岗时枪里的子弹没退干净,朝408方向误放了一枪(我的床铺仅几米的距离,竟然没被惊醒); 连部刘副连长手痒,开着王副参谋长来连队公务的北京吉普公路上兜风,撞在路边树上,保险杠严重变形,呈V字型,非常尴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的生活总体上还不错,几乎每周开荤一到两次,多为红烧肉,难得上士买到响洪甸水库的大鱼,有了荤腥。开饭前,各排整队集合,来到饭堂前汇总,执勤排长整队,简短传达有关上级指示,有时还要唱一首军歌,然后进饭堂就餐。一个班围成一桌,桌上放着一个小脸盆盛菜,一个小圆勺供大家舀菜。看到好吃的都想多舀,舀好点的。但都很礼貌的、小心翼翼的舀一点,生怕老兵发声。菜不够辣椒凑。连队自己腌制了两大缸辣椒,吃饭时总要拿出一些下饭。几个逞强的老兵还要比赛吃辣椒。记得五班有个安徽太和老兵一次连续吃了一碗辣椒,被大家起哄称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因为平时的蔬菜都是自己生产的,品种单一,烹饪有限,炊事班长常被吐槽。甚至有人调侃的唱出改编的藏族歌曲: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不吃老冬瓜呀,不吃老茄子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也不吃四季豆,专门要吃红烧肉呀! 献给亲人解放军!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所以连队在任命炊事班长时,多考虑实力强,有人缘,表现好的同志担任,可以抵冲部分战士对伙食的吐槽。连队一两个星期集中安排洗一次澡。澡堂在运输连边上,我们两个连队共用一个澡堂。澡堂边上是条小溪,山上流下的溪水在小溪里不断地流淌,我们的洗澡水就来自小溪。有时干旱,小溪干涸,我们就很长时间不能洗澡。即使洗澡,洗澡水也非常有限,有时水温还很高,很难下水,有人就“冒险”光着屁股到小溪里舀冷水,还大声呼叫: “看解放军光屁股喽”。引出不少笑料。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最有情绪的时候是有信件、邮件送到时。大家围着通信员盼望着自己的家信,通信员报着名字发着信。收到信后喜形于色,一旦应该有信而没有收到信的立马低头无语。上海兵在连队总是有些张扬,信件多,包裹多。上海常有香烟糖果寄来。当时的凤凰牌香烟是最受欢迎的,一个人抽烟,满屋子奶油香味。大白兔奶糖同样很解馋。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母亲千里迢迢来连队看望我。开始下榻在炊事班边上的“招待所”里。连首长来看望我母亲后觉得“招待所”太简陋,太委屈我母亲了,在连部西头让出一间房间给我母亲住。伙食上有时还加餐。我母亲深感荣幸和感激,再三嘱咐我要在部队好好干。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的文化生活相对缺乏。礼堂里的乒乓球台常常爆满,我也是那里的常客。有次董副参谋长来到连队,看到我在打球,连连称赞。在工区乒乓球赛时极力推荐我代表司令部队参赛,结果辜负了首长的期望,名落孙山。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的篮球场是最热闹的地方,经常举行各种组合的球赛。以排为单位的对抗赛最受欢迎。当然,因为犯规和输球争得面红耳赤也时有发生,但都只有三分钟记忆,过后都忘了,还是要打球,还是要重复过去的“故事”,还是要继续“面红耳赤”。 春节时与双峰公社搞军民联欢,我们每个班出个节目,有三句半、相声、器乐独奏、快板数来宝等… 我也被赶鸭子上架,参与表演相声。结果观众没笑自己老是憋不住想笑。 双峰公社的演出颇有色彩,最熟悉的是公社小卖部的售货员,可谓公社的美女。一共来了三、四个美女。演出什么节目就不重要了,有美女参与连队的军民联欢晚会才有真看头。当然,美女们也都青睐兵哥哥,眼神里透着亮,表情里秀着爱。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文化生活中最受欢迎的就是看电影。我们工区电影组每一两个月来运输连放一次电影,我们两个连队集中看电影。周边的老乡也像过节一样,“不远万里”赶来看电影。有时老乡比我们战士的人还多。更多的机会是去友邻部队408看电影。408部队非常友好和厚道,一有放电影的机会就电话通知我们,甚至还将好的位置留给我们。晚饭后全连整装列队,手提小折叠凳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前往约2公里外的408部队露天电影场。当时的电影主要是八个样板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杜鹃山》、《沙家浜》… 甚至反复看。除此之外是战斗片《南征北战》、《奇袭》、《地雷战》、《地道战》等,也是翻来覆去的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放电影之日最沮丧的就是挨到站岗的战士,不仅不能去看电影,往往还要多站岗。因为看一场电影要两小时以上,一班岗是一个半小时。 说到站岗,有话要插入。全连三个排设立三个岗哨,每排一个,全排轮流,24小时不间断。晚上哨兵还要牢记口令和回令,这些都是保密的,每天通过一定的保密渠道从上级机关获得。轮到站岗时,哨兵需着装整洁,背上56式半自动步枪,携带五发子弹,在营房周围巡逻。也可以在岗亭里短暂坐下休息。晚上的站岗是最不受欢迎的,但晚上的第一班和最后一班岗确是最好的。也就是晚点睡早点起而已。最差的是第二班和倒数第二班(俗话说: 当兵不当炊事兵,站岗不站二、四岗)。刚睡下两小时就要被叫醒站岗或下岗后睡了仅两小时就要起床了。晚上站岗还有些孤独和恐惧感,胆小的战士常将子弹压入枪里,子弹上膛。甚至躲在岗亭里。有故事和教训告诉我们,晚上躲在岗亭里很容易被偷袭。当时的环境还不安全,传说山里还有国民党匪徒和特务,晚上也看到过山里升起信号弹。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冬天站岗,还要忍受寒冬和雨雪。本人在下雪天站岗甚至发现有大型动物从营房边上走过,留在雪地的脚印被判断为是豹子或老虎留下的。当时大别山区确实有豹子或老虎出没,曾经有地方民兵和我们部队配合打死过一头成年老虎,在运输连饭堂躺着,身上有个大伤口,后来上交运到独山总部。我们连队也应当地村民要求,与地方民兵合作,打死过一个大“怪物”,个头比狗大,又像是猫科动物。最后烹饪“消灭”了。这次“打猎”除害行动由副连长刘伯生组织,十班副任永根带着冲锋枪领队担当的。…… 话又说回来。连队文化生活中最大众的就是看电视。礼堂里有台黑白电视,好像只有安徽台。坐在电视机前就感到很放松、很享受了。当时我就在想,以后的电视一定是彩色的,能够看到彩色的电视多带劲啊。 连队每个星期天放假,可以请假外出。外出的主要目的是去照相馆拍张照片寄回家,让亲人看到自己军人的风采。其次是买些牙膏肥皂等日用品,再就是买点好吃的解馋。 我们当时是第二年服役,每月7元津贴费,因为开销不大,每人都有存款。(津贴费按照服役年份,第一、二、三年分别是每月6、7、8元。第四、五、六年分别是10、15、20元)。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连队离独山镇有十几公里,离响洪甸约7-8公里。离408部队小卖部约2-3公里。所以请假外出去408部队小卖部是首选。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408部队是个神秘的部队。他们部队干部多战士少,我们口口相传知道他们是军区五局,专门在山里坑道里收集情报的,主要针对台湾的。夫妻俩都是一个部队的,但互相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据说林彪事件他们最先知道,有对夫妻相互透露了林彪外逃的信息,立马被军法从事。 现在知道了,我们工区一号首长于主任的千金就在408部队服役。我们在408也遇到过上海兵,感觉他们都是干部,且是文化人,交往很谨慎,不太容易沟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为了拍张军人标准像照片,往往要请假外出大半天,走十几里山路去最近的响洪甸照相馆,但都不觉得累。路上路过山里的老乡家,老乡招呼我们: “大军,喝茶”。倍感亲切。感觉老乡还是那样爱戴人民子弟兵。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加工连服役的两年里,最伤感的是附近一处老百姓房屋着火,火势较大,看着它烧穿屋顶的稻草,烧塌房梁,烧垮土墙。因为没有强有力救火设备,我们战士只能用脸盆盛水灭火,真有杯水车薪的感觉。最后虽然火被扑灭了,不如说东西都烧尽了。看着老乡望着被烧光的房子,欲哭无泪的样子,非常痛心。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地百姓当时都是住着土墙加稻草顶的土房。记得有句顺口溜: “安徽的土墙推不倒,老母猪戴口罩。黄山牙膏冬天拿锤敲,夏天不挤自己往外跑”。也说明安徽当时的土墙是民居的一大特色。 加工连的春天是非常美好的。环绕的山坡上满山偏野开满了“映山红”(蔷薇科杜鹃花),还有少量兰花。战友们都要采摘放在床头,满屋飘香,满屋光彩。……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连队两年的战斗生活,最大的收获还是个人文学、文化方面的进步。利用空闲时间几乎将鲁迅的杂文、小说都阅读了一边(当时也只有鲁迅的文学作品被形势和社会认可),那时认识的孔乙己、阿Q、祥林嫂、赵老太爷……,尝到了茴香豆、绍兴酒的味道,学到了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和风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文化学习也没有彻底放弃。总以为社会不会永远这样下去,大学不可能永远以这样的形式招生教育(工农兵推荐上大学),还是确信要入学考试,要学习自然科学,“学会数理化、走偏天下都不怕”。所以当时就购买了一套《青年自学丛书》,有空就拿出来“啃几口”。记得数学重点在对数、函数范围里“较量”。教学课程都能看懂,但作业有些困难。感觉此书教课简单,习题难度较高,有较大跨度。连队的文化学习虽然没有大的长进,但也为后来能够进入高校深造,奠定了基础。……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加工连还有很多难以忘怀的人和事,都将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加工连是我们职业生涯的起点,加工连是人生梦想开始的地方。那里有我们芳华,那里有我们的希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2019年10月16日上海脱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2023年10月6日2.0版推出</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22px;">《军旅生涯连队战友历史影像展示》</b></h1> <h3><i style="">加工连一排2班战士薛玉林,我们的笛子演奏高手,文艺达人。</i></h3> <h3><i style="">加工连二排战士林夕,木工工匠。</i></h3> <h3><i style="">加工连三排9班战士郑增兴。</i></h3> <h3><i style="">身后就是我们的营房。</i></h3> <h3><i style="">加工连三排周铁其(副排长)、 任永根、张俊、褚登山、文书刘广升在三排木质牌楼前留影。</i></h3> <h3><b><i>加工连三排12班仇存志。</i></b></h3> <h3><i style="">本文笔者,加工连三排11班战士赵文利</i></h3> <h3><i style="">加工连响洪甸"五四"青年节活动留影。造型告诉我们,他们都是入党积极分子。</i></h3> <h3><i style="">熟悉的黑板报栏</i></h3> <h3><i>副连长刘伯生与胡志良合影。</i></h3> <h3>三排九班“全家福”。</h3> <h3><i style="">1975年加工连三排11班主体战士南京营建施工留影</i></h3> <h3><i>二排战士顾书勤手枪射击秀。</i></h3> <h3><i>胡志南战友身后的营房是时代的产物。</i></h3> <h3><i>三排9班战士郑增兴小提琴秀。</i></h3> <h3><i style="">1975年加工连三排11班南京营建施工留影</i></h3> <h3><i>三排副排长周铁其。</i></h3> <h3><i>三排10班副詹正堂。</i></h3> <h3><i>三排11班战友张俊。</i></h3> <h3><i>三排9班战友胡德明。</i></h3> <h3><i>连部通讯员付永铸与笔者合影留念。</i></h3> <h3><i>蒋盘洪和程桂利与笔者合影留念。</i></h3> <h3><i>刘广升、阮孟发、 与笔者合影留念。</i></h3> <h3><i>同班战友朱天文。</i></h3> <h3><i>同班战友张俊、周再金与笔者合影留念。</i></h3> <h3><i style="">工区一号首长的千金在408服役的影像。让我们永远怀念敬爱的老首长 – 于忠芬主任</i></h3> <h3><i style="">笔者在大别山密林深处着65式军装的标准军人影像。</i></h3> <p><b><i>笔者国际航海人职业工装形象。</i></b></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笔者:航海马利,曾服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南字610部队司令部管理科。退休前系中国远洋海运集团高级轮机长(高级工程师),资深国际航海人,上海老年科技协会高级专家(航海轮机工程),那香海摄影社团成员。退休后华丽转型,跨界低调玩起 :一 纪实影像摄制(曾师从复旦大学新闻系马隶林、谢恩光教授,启蒙新闻摄影。新华社上海分社高级记者夏道陵专业面授);</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一 自媒体创作。分别在美篇、格图、糖水、彩视、抖音等自媒体平台推出近300个回忆录和活动影像集;</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一 文艺演出活动策划、主办、承办(曾参与第19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 2021年上海老年科协高级专家云上元宵晚会的策划);</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一 诗歌双语朗诵探索(欣赏蒋孝良先生的朗诵风格)。</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一 英语阅读,在薄荷英语阅读平台完成1920天,53本英语原版小说阅读 。</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一 户外爬山,小金牛户外活动俱乐部成员,曾参加威海地区N座山峰的成功攀登。</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笔者注明:</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1)本美篇文字均系作者作为部队战士的回忆文章(原创)。图片大部分由战友提供。</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2)本美篇文字内容均是本人仅用一天的时间,经过努力回忆写出的回忆文章,一气呵成,制作推出,难免有记忆不清,数据不准。不实之处请战友及时提出、以便修正。 </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3)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连队状态和人员变化是动态的。本人73年1月从新兵连下到连队,75年1月调到机关司令部管理科任上士。此回忆录仅记录了这个阶段的连队和战友的情况。</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4)马利印章是作者的篆刻作品(菜鸟级)。</i></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2024年5月18日 于那香海AAAA景区推出2.0版</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