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有叶

月上千风

<h3> 黄昏有叶</h3><h3><br></h3><h3> 文/梦柯</h3> <h3> 01</h3><h3><br></h3><h3>刚上到九层楼时,一个念头就来了:一个无乡村的孩子,来到这里干嘛?或者从这刻起我不再承认心里有个乡村。</h3><h3>电梯继续,意识里正出现另一个影像,是我,不是我,节序像放电影一样不停的转换镜头,以此难以分辨,乡村的样子随即模糊起来。</h3><h3><br></h3><h3>下了电梯,楼道灰暗,逼仄,带点抑制性的强压,我屏住呼吸,轻抬脚步,企图黑了小小的楼道,我就会很安全的躲着某些人的眼睛,拿出一把金黄的钥匙打开一扇门。</h3><h3><br></h3><h3>门打开了,把自己塞进一个匣子里,终于可以安静的想着某些还不曾远去的东西,譬如从黄昏的交缠中行走的状态,庆幸有叶子从树上飘下来,一片,又一片,鱼鳞似的将枯蒿的我覆盖个严实,至于城市的人生鼎沸,车流穿梭, 霓虹闪现的红肥绿瘦均在叶子覆护的另一面不予思故。</h3><h3><br></h3><h3>亏有叶子落地?</h3><h3>黄昏发生的情绪暴动,难以伏收。</h3><h3>纸张铺开用铅笔写了简单几个字,觉得虚妄的要吞噬字在纸上的喂养精神。</h3><h3>撕掉那一页纸,情绪终归是个没卖相的货品,不易出售,不知为何手执我心时就把它给出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表情僵硬在那里被九连环吊灯嘲弄了。</h3> <h3> 02</h3><h3><br></h3><h3>小匣子,锁不住木马旋转的光影。<br></h3><h3>把叶子的恩赐暂寄养一个假定我幸福的地方,不去盘剥玻璃心,是这个时刻最值得封存的宝典。</h3><h3><br></h3><h3>什么时候离开那个地方具体日子记不得,大抵知道年份。母亲送我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让我捧腹的话:你走吧,就你身上那几个疤都不会让丢的。</h3><h3>事后,我才知道父亲因我几个月没与家里联系,以为我在外地出事了,选择了报警,发了个寻人启事的帖子在生我养我的地方张贴开来。</h3><h3><br></h3><h3>我很愚笑父亲的做法,能丢吗?</h3><h3>父亲一脸冷峻没说什么,倒是母亲狠狠的哭了几场,说我被骗了,被杀了,被人贩子拐到深山里做山野人的女人了。</h3><h3>“我什么都做不了!”</h3><h3>当我想说“什么做不了”这句话时,听到母亲不停叨念她的其他几个孩子,我便不说了。如果真让我说出来,是对我自己的一个嘲弄。</h3><h3>此刻觉得面对母亲,父亲,以及诸多人,很愿意想起这个黄昏亏有叶子,被自然界一种生物庇护,也一定是个限定的小幸福。</h3><h3><br></h3><h3>叶子下睡着的灵魂,我笑不起来,更哭不起。</h3><h3>今年五月份回老家上坟,以为那里我再也不会回去,意识中存留了我不回去的必要。</h3><h3>此话一出嘴,有人就要张开血盆大口骂我忘本,一个没良心的冷面人。</h3><h3>目睹满地叶子生趣的翻来覆去,互相叠压的样子,忍不住问有人:“回去干嘛?许多人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许多人,最亲近的人都去了,回去找谁?”</h3> <h3> 03</h3><h3><br></h3><h3>风风火火行至十月,大国泱泱,豪盛至极的过了七十年庆典,跟着一排红闹一下低潮的心。</h3><h3>钻在家里写诗作词,拼凑一点乐感为了祖国”庆生”,一个小字辈怎么玩都是闹大了脑袋虚欢一场,井底之蛙的独唱不免孤单了一些。</h3><h3><br></h3><h3>朋友邀请我去她家,一起“庆生”,几个小菜,一杯小酒斟满,她能喝,我陪“拼”。</h3><h3>算起来二年多没沾一滴酒, 口味不差酒香,她说我天生是个能喝酒的范儿。</h3><h3>我连连说:“那是谬传,真的喝不了,念念余生命贵也。”说不喝,经不住朋友说大国“庆生”,不喝有点亏。</h3><h3>命炖在酒里。</h3><h3>那晚喝的烂醉如泥。</h3><h3><br></h3><h3>半夜醒酒, 钻卫生间许久却吐不出半点东西。</h3><h3>朋友做的是美味佳肴,一点舍不得的意思,消化掉才不亏朋友一番心意。</h3><h3>朋友是个女流之辈,心灵手巧的那类:家居摆设独具匠心,花盆可以吊阳台上看垂景,小手工制作当艺术品,编织沙发套,冰箱罩真是美目养心,特别心动的是卫生间的手纸盒,一看就知出自她的能工巧手,一个简单的纸箱子经她的手成了洋人用的礼品盒。</h3><h3>早上醒来,朋友的电话就寒暄而来:“没事吧?”</h3><h3>纵是有点事儿,我也不会怪那婆娘的,去她家享受的是星级服务,我能说有事吗?</h3><h3>倒是调侃了一句过去:把你家卫生间的手纸盒送给我吧。</h3><h3>她笑的我们的通话差点断掉。</h3><h3><br></h3><h3>几天假日过的很荒谬,一个不出家门的节日。</h3><h3>那婆娘屁颠屁颠的来我家送来了手纸盒,居然给我做了两个,洋味十足,精美极了,喜欢。</h3><h3>节本是中国的节,我却沉浸洋场里不思出来。鼻子一凝,嘴巴一歪爆棚一个不好不坏的情绪出来:亏鲁迅没活到这个迷彩震撼的黄金时代,否则他定会骂我是一个忘本的“洋狗子”。</h3><h3>末了,亏黄昏有叶子庇护才没遇见鲁迅,但我已是一个没故乡的人。</h3> <h3> 04</h3><h3><br></h3><h3>与这个季节不符的是我带梅花的手机外壳摔破了,朵朵梅花天天在我的手里象三月的暖贴着,一种善好的生活情调被它颠破了。</h3><h3><br></h3><h3>看着破痕半天没了思绪,没了表情,什么都没了。</h3><h3>心思被吸顶式的悬着, 许久找不到什么可以填补这种破痕带来的不快。</h3><h3>一个典型的恋物癖。</h3><h3>由破痕想到再换个新的来,可许多东西当你决定换一个同样的来满足失而复得的结果时,遗憾的是它偏偏不给这个结果,成了一个心头上念念不忘的绝版。</h3><h3><br></h3><h3>那是一朵温柔妙曼的梅花,绝不是黄昏顺着脚步飘来的叶子, 尽管梅花不曾庇护到我却时刻相依的暖流,天天如春编织一个梦又一 个梦,那是给我的梦,是我半生修来而遇见的一个梦。</h3><h3>为一朵梅花伤神的十月难道犯了神的咒语,我不想这么刻定这种的情绪,可那个手机外壳的破痕在我的世界真实的扮演了那么一种印记。</h3><h3>一种万劫不复的意味。</h3><h3>手机安详的躺在电脑旁边已是休屏状态,恋人也有情感疲劳的那刻,不再翻它是对的,该让它歇歇心了。</h3><h3>让十月的落叶替代那朵梅花,是好?可好?不知道,我已努力控制自己不再翻动它,不再看它破痕的样子,是我对十月供奉的美好情怀。</h3><h3>从黄昏中回来,歌还在,世界一片橘黄。</h3><h3>亏有叶子落地的声息让我忘记梅花破痕,忘记袭扰心头的阴霾,忘记一切.......</h3> <h3>徐杰:</h3><h3><br></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网名月上千风,笔名梦柯,1971年生于南阳,现为南阳市作协会员,兼擅多种文体创作,其小说、散文、诗歌等作品陆续刊发于《中国散文大系》、《星星诗刊》、《文艺百花园》、《世界汉语言文学》、《躬耕》、《青年新诗一千家》、《奔流》、《白河诗丛》、《天津诗人》等多家媒体刊物上发表,同时作品散见各大网站媒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