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霜叶红于二月花</p><p> 一一序《远方的朝霞在召唤》白如林散文集</p><p> 如林弟的《远方的朝霞在召唤》散文集,即将付梓了,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如林把散文稿发给我,并嘱咐我“说几句话儿。”我自知才疏学浅,年老眼花,手笨智昏,难以胜任,但我执拗不过弟弟的真情与信任,看着手机里沉甸甸地凝聚着亲人心血的创作,我无语,恭敬不如从命。</p><p> 我同如林是一爷公孙的亲堂兄弟。如林小我五岁。幼儿,少年时期都是在下湾子村,西山坡上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我们一起玩耍,先后上学读书,参加农业劳动,走向社会工作。如林的成长学习,工作经历,为人处事等等,至今仍历历在目,在脑海中留下深深地印迹。</p><p> 我们老白家出身农户,家境贫寒,祖辈勤劳朴实,安分守己。如林弟的六十余载人生轨迹,可谓经历丰富,异彩纷呈,跌宕起伏。如林是迎着新中国的曙光誕生的,在尽享温暧的同时,也经历着各种磨难。少儿时恰逢<三年困难时期﹥,同大人们一样经历了政治狂热,物资匮乏,食不饱腹的生活苦难;读初中时赶上了<文革>,停课闹革命,红卫兵大串连,经过了红色理论的洗脑和熏陶;毕业后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战天斗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做大队,公社新闻报导员,参加锦州日报优秀通讯员培训班,宣传党的方针政策,报导家乡巨变;做过黑山阻击战“一O一”高地讲解员介绍军民英雄事迹和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进棉织𠂆当工人,开机器,做师傅,为人民生产日用品;做过瓦匠,木匠,亲自撑作,建房筑墙,装修新房,其作品遍布黑山城乡;还曾养过车,径过商,开过店等。其家从西山坡搬到风水宝地老张井沿道南,后又随女儿迁居全国闻名的海城西柳商贾云集的重镇。这样丰富地阅历,多年的打拼,不断地追求,造就了如林弟吃苦耐劳,不计名利,坚韧不拔,刚直不阿,开朗乐观,童心不改,兴趣广泛的鲜明个性;积累了文学创作的深厚底蕴和丰富素材,具备民间工匠精神和社会贤达的气质和学问。</p><p> 纵观如林的人生履历,正如唐代文学大家杜牧诗云:“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如林少年时思维敏捷,才华横溢,潇洒倜傥,玉树临风,如二月的鲜花,鲜艳夺目,光彩照人,生机无限,魅力四射。而到了晚年则老当益壮,初心不忘,大器晚成,笔耕不掇。好比深秋的红叶,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飘飘洒洒,傲视群山。别有一番风景,令人回味无穷。特别是如林弟的散文创作思想性和艺术性都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虽然比不上文化翅楚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茅盾的﹤白楊礼赞>,余秋里的<文化苦旅>,但是,在白氏家族中却是首屈一指,出类拔萃的。</p><p> 散文贵在个性强,有特色,如林散文显著特点是,跨度悠长,题材广泛,通览如林散文26篇所涉及内容,从儿时到青年,到老年,时间跨度六十多个春秋,其创作朴实无华,自然流暢,生动活泼,小中见大,叙事清晰,尾尾道来。如<老二哥>里写到:“老家的山下道南,住着一位姓侯的人家,因排行老二,故按屯中的辈份我管他叫二哥。…老二哥名叫侯文起。浓眉大眼,络腮胡须,有点泛黄,高大的个子,体格健碩,有把子力气,为人老实本份。”</p><p> 源于生活,深入民众,厚积薄发。如林的家乡情结浓厚,腿脚快,嘴勤,爱唠嗑是有名的,如<故乡行>里写到,“可能是年岁大的缘故吧,一回到家乡,触景生情,总会勾起许多许多的回忆…”其参加完姪女的满月宴后,仅用二天时间就先后拜访了下湾子村的侯文举,刘凤明,张繁舜,李利民,孙德飞,老马大姐,韩家窩棚的老姐夫家,东边壕胡桂忱大姨家,又遇黑山县城的老同学李中岗,同乡的陈丙文等。参观了黑山阻击战“一O一”高地遗址…这些良好的习惯,扎实的作风,都为其创作提供了良好的素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p><p> 关注时代,充满正能量。如<西柳一一北方明亮的星>,里写到:“一花引来万花开,万紫千红幸福来。西柳人乘国庆七十周年的东风,为西柳明天更美好,锐意进取,奋发图强,筑就新的辉煌。”再如,因为在大路边买瓶矿泉水,姑娘讲诚信给他找回一角钱的事,就在<誠信﹥里写到:“我激动地从姑娘手中接过带着温度的,闪着亮光的一角钱,心里热呼呼的,连忙说声,谢谢啊!”</p><p> 语言质朴,自然清新。如<小酒馆里的俄罗斯人>里写到:“南来的晚风习习吹来,我愿这风的使者,带着我美好的问候和思念,送给北方遥远的朋友吧,还有那年轻美丽的金发姑娘…愿中俄人民友谊长存!”<荞麦花>中写到:“我好奇地打量这小片地。翠绿色的植物长得不高,下半截白色,上半截紫红色,浅绿色的小叶向上伸,顶上一个个开满白色的小花。一垅垅,密密麻麻地好像朝着我笑……”</p><p> 如林的钢笔字,毛笔字写得很好。说到书法,这里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他就是我堂妹白𠘰英的丈夫刘恒。其书法根底深厚,成就很高,作品颇丰,可谓冠盖司屯公社,誉满黑山县城。其书对联走进千家万户。如林和刘恒的书法成就,在白氏家族亲属中可称得上“书坛二圣”。而且各有特色,如林的书法飘逸灵动,圆润华丽,活泼自然,大气庄重,用起笔来举重若轻,收放自如,潇潇洒洒,妙笔生花。</p><p> 非常期待如林大作早日面世。同时希望有幸运拿到这夲书的自家亲人们,要十分珍惜,认真阅读。这是如林用心血奉献给我们的一份大礼;这是白氏家族中宝贵的不可多得的文化遗产。随着时间地推移,它必将显得更加珍贵,体现出应有的史料价值,放射出灿烂的光芒。</p><p> 是为序。</p><p> 愚兄:白如山</p><p> 2019年11月15日 于锦州。</p><p><br></p><p> 又序</p><p> 这是一个不能忘却的纪念。</p><p> 作者以朴实的语言,流暢地文笔。生动真实地勾勒出白氏家族六十余载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这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历史,也是千千万万北方农村生活的缩影。好在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过上了前所末有的好日子,不要说老家的祖坟巳长满荒草,那刻在心底的伤疤还隐隐作痛。岁月的风烟已慢慢淡去,但逝去的那段历史,将永远铭记。</p><p> 愿青山不老,绿水长流!</p><p> 侯佳星</p><p> 2019.11.13 于西柳健康路</p> <p> 远方的朝霞在召唤</p><p> 一一 追忆我和父母的那年那月那事儿……</p> <h3><br></h3><h3> </h3> <p> </p><p> 辽西的北部有个小县城叫黑山,黑山的东面十多里地有条大河,人们都叫它东沙河。上梢不知发源何处,只听老人们说,大河向南流进大辽河,经营口入了海。东沙河西岸边有个自然屯,叫高家窝棚。向西二里地有个依山弯曲而建的一个村子,村里人习惯地称为下湾子。</p><p> 村西头靠道北有户姓高的人家,高家的房后面西山坡上,有三间秫秆薄的泥堆土房,这里就是我父母的家园。</p><p> 我的父母是通过别人介绍结婚的。</p><p> 我的爸爸名叫白俊起,妈妈刘素清。 听老一辈的人说,父母都是苦水里泡大的。爸爸三岁时就失去了母亲,奶奶死时爸爸仍趴在母亲身上吃奶,结果中毒把脸部掛钩烂掉,留下终生的伤残。不久爷爷也因病去逝,爸有个大自己六岁的哥哥名字叫白俊升,从此哥俩便相依为命啦。多亏奶奶家的两个哥哥,爸爸的舅舅接济帮助,盘下房后这块西山傍子,哥俩历尽千辛万苦,一镐一锹,一挑挑,硬是在石垃子上平整了一处房场,算是有个安身的地方。</p><p> 妈妈也是下湾子人,姥爷刘文阁家在后街。姥爷哥俩个,大姥爷刘文魁是做泥瓦匠的头头,善于交际,手艺远近闻名,常揽些活计,招际一伙人在外奔波。姥爷时常跟随哥哥出门,但更多时喜欢给人做厨师为生。</p><p> 姥姥是南边壕老胡家的。听妈妈说太姥爷就生了姥姥一个,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太姥姥就死啦,太姥爷续贤生下三个舅舅,所以成了大外甥女,小舅舅,以及后来一小帮表妹表弟。</p><p> 为了生活,妈妈跟着姥爷搬到黑山小南庄,姥姥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不幸那一年闹场温疫夺走了二个女儿和儿子的性命,连姥姥也没能幸勉。许多年后听后街的二舅刘振玉回忆说,是二舅帮忙收的尸。妈妈说她命硬活了下来。</p><p> 我有个哥哥,叫白如意,属鼠。长我三岁。刚刚一岁多的时候,赶上了辽沈战役,(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蒋介石坐在峨眉山上妄想独亨胜利果实,发动了内战。以毛泽东为首的共产党人带领人民历挽狂澜,浴血奋战,历时52天,在辽西锦州一线取得辽沈战役的偉大胜利,黑山阻击战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军主要任务把国民党廖跃湘西进兵团堵截在黑山,主阵地一O一高地就在村子的北面山头。)每当妈妈说起当年黑山打仗的事儿,至今还觉得有些后怕哩!</p><p> 有一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妈妈坐在炕上,神情严肃的向我讲述了那段久远的往事儿。</p><p> 那是一九四八年十月份的事。听人们传说这里要打场大仗,那年的冬天很冷的,因为黑山刚刚才解放,说中央军又过来啦,人心都惶惶不安起来,子彈又不长眼晴,炮弹皮子给谁炸上都好不了,那阵咱家你哥白如意才一岁多,加你爸三口人。你大爷大妈四个女儿,(大妈名叫傅桂杰,我的四个姐姐分别是,白𠘰芹,白𠘰云,白𠘰兰,白冬梅。)还有你如山大哥,一大家哪,上哪躲去呀?大家伙合计合计,上赵家窩棚。找你老贾大姑去。</p><p> 老贾大姑是我大爷爷的大女儿,嫁到了赵家窩棚老贾家,</p><p> 妈妈说,那时你姥爷和我一块过,仗没等打响,就被人抓走拉道去啦,我们这一大帮人啥也不顾了,順毛毛道奔闫家壕向赵家窝棚逃去。</p><p> 走到半道的时候,就听北面101山上打起来了,枪声像炒豆似的,山頂上火光冲天,子弹啾啾地到处乱飞,听炮彈的爆炸声把人都吓死啦。等我们穿过东沙河赶到你大姑时,天头已经确黑确黑地啦,老贾大姑赶忙把一家老小让上炕,还没有坐稳,外面有人来报信,说中央军来了。中央军就是国民党,那阵都那么叫。</p><p> 你大爷事先就躲了。剩下你爸爸,大家慌做一团,还是你大姑沉稳有办法,告诉你的几个姐姐用被子把爸爸卷在里面,坐在上头装做没事人似的。</p><p> 刚弄好,有个像是个官似的国民党气势汹汹地扑进屋来,叫喊道:“有男的没有?”大姑仗着胆子回答:“没有,你看看吧,老的老,小的小,一帮丫头片子。”国民党官朝炕上瞅瞅没再说啥,猫下腰去在箱子底下摸出一小筐鸡蛋,拿起来就走。老贾你大姑连连哀求道那是给女儿做月子准备的。可是谁听你的。大街上车声,马叫声,人的嘈杂声乱乱哄哄地,听不出是干什么的,到处是国民党兵。</p><p> 在赵家窩棚地窖里躲了一夜,又藏了一整个白天,也没见国民党退去。你大妈比我大,有主意,如山你大哥还直闹停,给这呆子还惦记那个破家,赶亮儿回下湾子家去,兴许比这强。</p><p> 从赵家窩棚出来爬过大堤楞子,过了东沙河冰冻的河床,好不容易到了高家窝棚,天就眼黑啦。抬头向西一看,西头一片火光,你大妈说:“瞅瞅,是不是咱家房子打着啦?”低头左右瞧瞧,看见路上,房棵楞旁,坑里到处是死尸,我紧紧地抱着你大哥跟在你大妈身后,也不敢从屯子里走,順着南边没人的地方慌慌张张地向前摸。</p><p> 山上的枪声零星的响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总算赶回家。还算万幸啊,原来是堆在山坡上的柴火垛被打着啦。</p><p> 进屋一看,你姥爷不知啥时回来的,大鍋里炖了一鍋羊肉,热气腾腾的,听你姥爷说,国民党兵进了屯子,被抓了给他们做饭,饭好了,还没等吃哪,不知咋回事儿就撤回去了。</p><p> 妈妈和大妈抱着孩子,相互看了看,人没事儿,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p><p> 哥哥白如意,个子不算太高,明亮的眼晴,肉嘟嘟的脸蛋,懂事,有人缘,谁见了都喜欢。哥哥自小脑瓜聪明,小学学习一直名列前矛,很受老师和同学的贊扬。记得56一57年左右,部队在村里排黑山阻击战的电影,有个二营营长非常喜欢哥哥,还和哥哥留下一张珍贵的黑白照哩。</p><p> 一九五七年哥哥如意不幸患上大脑炎,几经周折,终因医冶无效,妈妈第一个孩子就这样不幸夭折啦。多年以后听人们透露说,那时的医疗技术跟不上,药品也短缺。径济条件又不好,二百块钱就能解救哥哥的命,可就是没有钱。</p><p> 那阵爸爸是屯里四队的生产队长,还是黑山县的劳动模范,有人出主意请上级帮助,爸爸说国家刚刚成立,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哪!那年屯里和哥哥年龄相仿的两三个人因病无钱,相继离开了人世,人们默默地流淌着伤心无奈的眼泪。</p><p> 一九五三年,土地改革进行的如火如荼。(全国解放后,农民分到了土地,从此生活有了保障。)爸爸的表兄共产党员张万和,张万奎哥俩率先带领穷苦的老百姓成立互助组。爸爸和伯父首当其冲,大家有物出物,有力出力,一年的汗水没有白费,当年每户头一次分得现金,穷苦的人啊第一次看到了希望!</p><p> 朝鲜战争结束了,(朝鲜领导人金日成为了推翻李承晚傀儡政权统一领土完整引发的战争。美国总统罗斯福为保护美国在***的统治地位,联合十五个国家以联合国的名誉出兵朝鲜,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为保家卫国,二百四十多万的中华儿女越过鸭祿江抗美援朝。历时二年零九个月,打败了美国鬼子,美国最高军界司令麦夫阿瑟被迫在扳门店签字停战。)可爱的祖国大地上到处充满和平阳光的日子里,我和两个妹妹先后降临了人间。(大妹白凤华,二妹白凤英。)</p><p> 我记忆中的爸爸很高大,身体又很结实。夏天到来的时候,爸爸穿上妈妈做的白布短褂,腋下用布袋糸,又通风又凉快。爸爸的臂膀肌肉杠硬杠硬地,调皮的我常在上面打着滴溜吊,每次嘻笑打闹爸爸都显得特别开心。</p><p> 伯父和我的家都在一个院里,伯父家住下屋,我的家住正房。靠东耳有两间房,住着我的老大爷白俊如,跟前面说老賈大姑是一家。我的大伯父白俊清在后街住,土改的时候被选为下湾子村农民会会长,黑山阻击战时多次组织群众做军鞋,筹集军粮做干粮支援前线,受到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嘉奖。</p> <p> 一九六八年知识青年下乡到下湾子大队时,巳径八十多岁大伯父,时常给青年们讲过去支前的先进事迹。告诉青年们发扬革命传统,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p> <p><br></p><p> 老大爷白俊如一个人生活,一九五六年左右山上修路打石头子,负责前院老高家有个炸药库。他个子不高,圆脸微胖,有气管炎,一操凉就咳嗽地停不下来,那阵也没有什么好药,净掏弄些偏方结果也不尽人意,一九五九年,老大爷没熬过开春就走啦,按着老礼出殡的时候还是我给打的灵幡呢。</p><p> 房前的园子一家一半,四外用秫秸夾的杖子,靠近伯父家有几棵大的枣树,我的家枣树小,八月节枣红的时候,伯父总是摘枣送给我和妹妹吃。听大人说小时候我很掏气,姥爷说我耗子窟窿也要掏二把。伯父那边有两垅刚长不大的茄包子,我仰巴角躺在垅沟里用小嘴从这头一直咬到另一头,大姐上园子摘茄子时才发现,疑惑不解,寻思啥玩艺吃的呢?后来在妈妈逼问下我才认了账。</p><p> 那时候雨水也大,夏天一下雨,山上的石头坑都满,山上的溪水哗啦啦地从我的家门口不停地流过。水很清凉,爸爸伯父早晨起来都在门前的溪水冼脸,顺溪水向上走是山坡,爬上山坡是个山岗,春天来了的时候,山傍上黄色的,白色的苦菜花争相开放,绿盈盈水稗草,淡黄的青蒿子,细细毛毛地乌拉草,五颜六色的蝴蝶,三二成群的蜻蜓,嘻闹地在空中飞舞。好玩极啦!我常常跟着大人的屁股后头爬上山岗,站在山岗上向东望去能看到整个的村貌,看东沙河大地的庄稼,看远处的风景, 雨后的彩虹。</p><p> 从西山坡下来,道南有棵大柳树,人们习惯的管它叫老高大树,树下有半米多高的土台,打开春到老秋总有人在树底下歇凉休息。我刚懂事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台底常常的活稀泥玩。从屯里出来的两道深深的车辙印曲曲弯弯径过大边楞子穿过大石头向县城伸去。</p><p> 大树的树杈一旁掛着一块道铁,那是爸爸敲钟的地方,每当钟声响过,人们便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从事一天的生产劳动。春夏秋冬,寒來署往,爸爸早起晚归,任劳任怨,从不叫苦喊累,默默地像老黄牛一样,为全队三百多口人过上好日子拼命的奔波。</p><p> 那年月,队上使用的每根绳子都是自已制做,收割的青麻怄在三角坑里,发酵,河水都变成绿色,恶臭极啦,起麻的时候,爸爸第一个跳下。高梁生密虫,用毒药1059.1605等去熏杀,爸爸二话不说,带领社员头一个钻进地。</p><p> 经过几年的苦干,引进了漏粉副业,队上人的生活水平很快挤进屯里的前面,多次受到大队,公社,县里各级领导的奖励,并连续多年爸爸被评为县劳动模范。</p><p> 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爸爸把一管金星钢笔,一个蓝皮笔记本送给了我。我想一定是爸爸开会的奖品,心里暗暗下决心,好好学习,争取做一个对社会有出息的人。</p><p> 溪水向下流过张家街转到井沿,向南奔小杨树地,有个叫三角坑地方,顺河沟一直向南流去。</p><p> 每当晚上,爸爸割来一堆嵩子笼着烟火熏蚊虫,我们围坐山坡上,听爸爸讲过去好些有意思地故事儿。直到很晚都不情愿离去,雨水大的年月,三角坑里的水都满潮了,不知疲倦地蛤蟆,囊鼻子,癞叭子吵叫个不停,简直像个交响曲,我时常伴随这优美的动物和声进入甜美的梦乡。</p><p> 一九六一年的一天,队长张之彬大叔,爸爸和几个能拿主意的人商量,决定把几百斤的粮食秘密藏在老高家的南园子里,上面用草蒙上,爸爸告诉表弟老倔头照看照看。</p><p> 谁知跑漏了风声,有人报告了县里在村里蹲点的王穎超,说爸爸为自已私吞粮食。老王相信爸爸的为人,暗中派人跟踪好几天,终于弄个水落石出,原来爸爸担心来年春耕的种子,牲口的饲料不够。 爸爸的心思天地可鉴,大多数的社员还是拥护信得过爸爸的,从此爸爸的干劲更大啦。</p><p> 老大爷白俊如走后的第年头上,姥爷刘文阁在春天的一个晚上因患干瘦病不幸与世长辞啦。那时还没有实行火葬,姥爷有一付黄花松的棺材,被埋在大杨树北,小横垅地中间。文化大革命开始时社会提倡深埋火葬,我和爸爸拿锹把姥爷的坟平了深埋地下,多少年的土地变迁,姥爷的坟已无踪迹,可姥爷的音容笑貌仍记忆犹新啊!</p><p> 姥爷是妈妈唯一在世最亲的人,虽然姥爷不能帮妈妈太大的忙,家里毕竞是五张嘴吃饭的大家庭,有姥爷照看孩子,妈妈能腾出手来干更多事儿。妈妈伤心好一阵子才逐渐恢复了正常,那年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又跟苏联老大哥掰啦,撤走了专家,还要还人家的債,天灾人祸,刚刚见好的老百姓又迭入了苦难的深渊。(建国初期,中苏关系是友好的,赫鲁晓夫上台后卡中国人的脖子。毛泽东主席不干,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精神,闯过了三年灾害。长了中国人的志气。)</p><p> 那时我才十岁多一点,半大小子正是吃饭的时候,家家粮食都不够吃,我的家有个青色泥二盆,妈妈每天把苞米碾成面,掺进白菜帮子,萝卜叶子,满溜的一二盆端上就没。过后二泡尿又饿,后来菜吃光啦,看见有挖甜根的,我和大妹子跟着妈妈去东沙河的坝里挖,回来妈妈洗洗,一层甜根一层面,放在锅上蒸熟了充饥。</p><p> 有一回我在地头发现不知是谁埋的一堆冻萝卜,没有拿走把我乐得很快跑回家告诉了妈妈,大妹子跟我拿起铁锹和筐到那就挖,整了一小筐,抬不动,就往家拽,拽累了就歇着,等整到家时两个小手已冻的通红,钻心的疼。 妈妈用她的大手紧紧地握住我的小手安慰说:“不怕,不怕,一会就好。”可当妈妈看见筐里的冻箩卜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问我还有没有,妈的心思,有,还要。可见当时的人真是饿怕了。</p> <p> 谁知我的三弟白如清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来到了人间,爸爸的饭桌上又添了一张嘴。爸爸仍是每天不停地忙着生产队上的事儿。</p><p> 一九六三年,七八月份,雨一连下了二十多天也没见晴,东沙河告急,为了保住堤外上千口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那天晚上,由青壮年组成突击队轮流、在大堤上值班巡逻排查险情。爸爸披着蓑衣扛着铁锹带领本队的社員们守在大堤上。</p><p> 浑浊的河水,浮浮溜溜地向南流去,堤上到处是人,十多米远就有个土牛子,实际就是土堆,人们都这么叫。以备急需,木桩子,草包早已备齐。眼黑的时候,洪峰下来啦,水位超过了警戒线,喘流的河水离岸堤不到半米,大堤上的人们提着马灯不停地察看,爸爸的心都提到晌子眼啦,堤外就是队里的庄稼,不远处就是上千口人住的地方。大堤出现意外,一切都化为泡影。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不能在我这段出问题,紧招呼大伙,不能有半点松懈。</p><p> 也真是老天保佑,经过了大半夜的奋战,洪峰安全地通过了。庄稼保住啦,百姓的生命财产保住啦,爸爸也受到村上的表扬。</p> <h3> 就在那年的冬天,三弟二岁多一点的时候,妈妈領着我和两个妹妹来到县城唯一的照像馆照了一张珍贵的像照。</h3><h3> 妈妈是个心灵手巧的要强女人,什么事情都不想落在别人后头。一大家人吃饭,穿服,家务哪样都是妈妈手到,一到腊月门快过年的时候,妈妈白天忙完家务,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缝补破旧的衣服,我家的衣服都是小的捡大的,一个一个往下传,多咱长大才做上一身新的衣服穿,妈妈不管咋忙,咋累,一到大年初一,我和我的妹妹弟弟们准穿上新鞋,新的衣服,然后高高兴兴地先给伯父,伯母拜年,以及周围老一辈人磕头问好,那时抓把花生,给块糖,心里就乐开了花。</h3><h3> 头三十晚上,我点上用纸糊的白菜灯笼找上要好小伙伴疯玩。玩累了回到家和妹妹弟弟们围坐在父母身边守岁。大年初一才吃頓白面饺子,然后,爸爸领着我们去县城看高挢,跑汗船,孙悟空,猪八戒,还有好多好多有趣地可乐的秧歌等等,初五,十五到二十有时高挢队还到各村去拜年,那阵子随说日子没有现在好,一看到欢乐的秧歌,逗趣地高挢,高兴地什么都忘啦!</h3><h3> 六三年秋,我考上了黑山第一初级中学,全家都为我高兴,来年的开春的时候,妈妈把哥哥上学的兰色书包找了出来,上面有个破洞,妈妈用线补了个方块,早晨有时没等吃完饭,同屯一块考上中学的张广如,王泽利,后街的刘𠘰来,李荣林等,站在当街就喊:“白如林,走啰!”我听到喊声,赶紧扒拉最后一口饭,背上书包,着急忙慌地跑出去,和大家伙会成一帮顺着车道步行向西水门洞外的学较走去。</h3><h3> 爸爸和妈妈都一个大字不识,那阵队上分点东西都用手戳排号,爸爸不认得自已名字,却认得那块刻着名字的木料,爸爸几乎不花钱,缺东少西都是妈妈去办。妈妈平常总是跟我念叨,好好念书,爬出这珑沟子,做个有出息的人。那时的学杂费并不貴,只有2块5,可2块5也没有,那时钱实,三,五分钱就买一个饅头。全家就爸爸一个劳力,大妹,二妹加我三个上学的,不挣钱还花钱,生产队干了一年活计,还要倒掛,勉强领出口粮。日子出现了危机。到年底的时候,爸爸无奈地和妈妈决定中断我的学业。</h3><h3> 说句老实话,我很喜欢读书,也不想半途而废,可是也不能让全家挨饿呀,三弟还小,吃不饱就介天哭闹,我有个表姐,就是爸爸大舅的儿子的大女儿,表姐夫姓张,名字叫张祟祥台安人,过去给军阀张作林部下当过文书,转移时腿被火车压断,落下残疾在下湾子安家,就住在我家前院,得空闲时常到我家串门。听我爸说让我退学,表姐夫吃了一惊,急力奉劝爸爸说:“我看过如林作业,小子长大可有出息,别退,让他休学一年,那容易考上的哩!”表姐也跟着说好话。爸爸总算答应下来。</h3><h3> 六五年,我足足在队上干了一年活计,庄稼院的活儿都尝试了一遍,赶上大队上种稻田,因为我是半拉子,爸爸让我跟妇女干活,一天挣7.5分。(接分值计算收入。)看什么事情都新鲜,一点一点地跟人家学本事。</h3><h3> 记得那年秋收,各小队把收割下来的稻子全都送到有个叫大谷包的地方,二个人用一台人力脫粒机,机械的转动声,喧闹声,大地上热闹极啦,</h3><h3> 晚上的时候,公社的放映队来到了大队小学校,我跟大人们在操埸上看了一场“杂技英豪,”“哥俩好。”的电影。</h3><h3> 上秋分红我们家分了128元钱,爸爸乐呵呵地手里惦量着这一百多块钱,兴奋的对妈妈说:“全叫小子干了一年活,愿不咋能分这么些钱哪!”</h3><h3> 这一年,我的家还杀了头年猪。妈妈为了多卖些钱,自已背上猪肉伴子登上去沈阳火车,找大姥爷的女儿我叫大姨的,到沈阳北站把猪肉都会了出去,比在家多挣了不少。春节,爸爸请了一桌实在的亲戚们到我家喝猪血。有时我也跟在爸爸身后去别的亲戚家吃饭。</h3><h3> 一晃又到了我该上学的日子啦,爸爸和妈妈商量为了保证我的学业,让大妹子干活挣分,大妹子当时很不情愿,忿忿不平说爸爸偏心眼,直到后来大妹子当上妇女队长记报工单时情绪爆发啦,薅草的薅字不会写,急得大妹子直哭。</h3><h3> 回家吃饭时跟爸爸吵了一架,爸爸也深感内疚,在饭桌上也伤心的哭啦。直到今天,大妹妹一说起这个话题,我的心里就不太好受,总感到有些对不起妹妹。</h3><h3> 三弟白如清小时候就内向,心思也重,有些话不愿说出来,放在肚子里憋着。初秋的一天,爸爸在生产队,我和两个妹妹上学,家里就妈妈一个人带着三弟,发现他没事用手掏耳朵,耳朵被他的小手抓的通红,煩燥不安,哭叫不停,妈妈急得看见耳朵里住外淌黄水,头还发烧,跟住下屋的伯母打下招呼,背上三弟住南医院跑。</h3><h3> 那时县城就南边一个医院,从村里到医院少说也有十三四里地,妈妈着急过了大石头,抄近从碱土淀子穿过去的,妈妈赶到县医院时已经累得快不行啦,找医生一看,三弟患的是急性中耳炎,医生说:“多亏发现的早,晚了耳朵就聋啦。”后来径伯母的指点,伯母的四妹子在阜新矿总院五官科,妈妈带着三弟去看,总算没留下后遺症,不过,到了晚年三弟的耳朵还是有点沉似的。</h3><h3> 我返回学校后,班主任王雅岩老师很照顾我,帮我申请了国家给困难的学生助学金待遇。爸爸妈妈常常语重心长地叮咛我,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把书念好,长大好报答党和国家的恩情。</h3><h3> 1966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曝风骤雨式的文化大革命席卷了整个中国大地。</h3><h3> 学生不上课了,工厂停工,人们不知道怎么啦,有话也不好好说,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强制性生硬语调充斥了老百姓生活的各个角落,蒙懂的人们好像大地上离离原上草,被强劲的风吹得晕头转向。</h3><h3> 我也被卷进湍急的旋涡中打着滴溜转儿,跟随班里的孙凤奇,王军忱爬上了开住大连的绿皮火车,火车上挤挤查查到处是人,我上啦行李架上,身下压着书包,吃喝,什么都不顾啦,到那都牛哄哄地,发传单,刷标语,抄写小道消息,胳膊上戴着鲜红的红卫兵袖标,那阵把我们神气的都找不着北啦。</h3><h3> 爸爸一生坚信共产党,只要是上级的精神就坚决照办,那时不有一句,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这句话嘛。</h3><h3> 一天,爸爸叫我代笔给爸爸写张大字报,大字报的内容是爸爸自已说的,去你的球吧,白队长,光拉车不看路。好些人明着不敢说,背后都在议论,这叫什么错,不干活,不打粮,老百姓吃啥?!上了岁数的人叹息到这么乱套,啥时候是个头啊!</h3><h3> 1968年9月27日,教育史上仅有的一刀切让我赶上啦,从一年到三年一块毕业。就是后来所说的老三届。十月一日的头下晚,我被下湾子大队抽调做材料员,报导員。</h3><h3> 当时,下湾子民兵连曾是省市县先进单位,中学时的政治老师郑玉贵大革命时升入县大联合委,蹲点包片下湾子,受到郑老师的影响,懂得了许多人生道理,哥哥白如山被选进大队领导班子,并任民兵连指导員,哥俩同时出入大队,人们羡慕的不得了,伯父和爸爸也乐得合不笼嘴,1970年2月丨日,县报导组选送我参加了锦州日报第四期通讯員学习班。</h3><h3><br></h3> <p> 一九七一年全国人民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掀起了农业学大寨的高潮。</p><p> 当时队里的土地大部都是低洼易涝,爸爸領着社员们大干苦干一秋一冬,把七天地,小楊树等地修成了标淮的台条田,沟渠联通,保证排水通暢,为夺取农业高产打下坚实的基础,这項农田基本建设的功效一直延续至今。 这是大妹子白凤华和撫顺下乡女青年及队上的姑娘们的合影。</p> <p> 这年的初秋,在大队中间的供销社房子里,我有幸聆听了当年黑山阻击战十纵二十八师作战参谋,现任兰州军区5320部队司令员马伟志的战绩报告,从此担任了一O一高地唯一的战地讲解員。</p><p> 那阵,会也多,我常和县社的武装部门打交道,总结材料,为报纸电台组稿送稿那是常事,南边壕的牛长青,郭勇,郭偉我们在一起相互学习共事,后来,要好的哥们牛长青还成了我的大姨夫,这是我和牛长青去沈阳红卫兵战报时的留影。照片左边是营坊的下乡青年张国军,中间是我的姨夫牛长青,小伙们那年风华正茂啊!</p> <p> 这是我唯一的青年时的一张照片。当年我在“一O一"高地山頂上,县文化馆李明孔老师给照的。看,多神气!</p> <p><br></p><p> 我的家一小就是吃老高家井水长大的。这一年大旱,家家开始挖井。</p><p> 那时我的俩兄弟还在上学。我在园子里就着窖眼往下挖。下面全是糟石啦子,为了加快进度,我找来三管炸药,用塑料装好,井旁有个软梯,腰里拴住绳子,那天赶上兄弟俩在家,我跟两兄弟说,好,就往上拽。</p><p> 我在井底点燃导火索,喊,拽,我蹭的一下蹬上软梯,就听咔嚓一声,软梯折了,我摔在井底,导火索痴痴地冒着兰烟,我急中生智一把拽出导火索用水浸灭,两兄弟吓傻啦,我那阵年青,反映快,重新装好它又爬上来,这回吓得不敢在下点火了,改用汽油。</p><p> 井盖用秫秆蒙住,家里有块硬柞木门扳压在上面,以防石块乱飞。就听轰隆一声,硬柞木门板被炸成两截。</p><p> 爸爸晚上下班听说后,说啥也不让挖啦,真悬啊!这是我一生中干得最冒失的一件險事,直到现在提起来,还有些后怕哪!那眼井打成啦,真的受益许多年。</p><p>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年来到了74年,我的小兄弟白如才十一岁,最小的妹子白冬云也已位经五岁啦,我和大妹子参加了劳动,经济条件日见好转,可我们家的日子还是显得紧巴巴地。 妈妈看见山坡下老侯二嫂会编炕席,就叫大妹子跟着学。妹子学啥专心,没几天便能独立超做。全家总动員,爸爸白天照常到生产队干活,下班回家爽秫秸,破迷籽,浸,泡,压,刮,一整套工序下来,妈妈领着大妹子起早贪黑,凑齐三五領蓆子一捆,用牛皮纸裹住,在底下用硫磺熏白,背到黑山日杂换成钱貼补家用。</p><p> 每年开春的时候,我骑自行车走五十多里地,从家出來奔四间一马架,二马架,三马架子安家河,过唐家,历家到姜屯满都户买高梁,只因一斤省下一分钱,这样,全家八口人才够吃。</p><p> 有一回,装粮食的口袋旧的糟坏了,到历家供销社花7块钱,买了个细长凡士布的口袋才算到家。每次到家的时候,妈妈总是心疼地给我做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吃,炸锅的葱花喷香味儿,汤水面香味儿,至今想起仍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p><p> 爸爸的人品很正,很受人们的尊重。队上有在外做事的和读书的青年人春节回来总要绐爸爸拜年问好,你比如张玉如,吳希胜,还有我的大表哥陈文志,高庆祥等得空来家坐坐。 一九 六九年秋天,我的村迎来一大批撫顺的,沈阳的,大连锦州等地知识青年,还有省直机关的五,七大军一百多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爸爸在田间地头院落时常给知识青年,五,七大军,村上的民兵小分队忆苦思甜,讲做人的道理</p> <p> 老大爷白俊如去世后,二间东耳房也没闲子,妈妈是个热心肠的人,那阵房子短缺,大部分的农戶都在串房檐,特别是新结婚的更是急不可待,本队的外队的,连外地来村里的人走马灯似的在我家的院子来往,有五对新婚夫妇在这里度过密月。最后一位房客是县土矿的王德武,开大黄河的司机,赶巧他的老婆王兰枝竞和我是同班同学,多少年过去啦,许多房客都成了浓浓的亲情,前年四月六日同学聚会,在虎头山下朱老庄里和老同学王兰枝相会,她还在询问我的妈妈以及家里人的情况。知心的喀儿唠不够啊!</p><p> 这一年,村上好像第一次安上了电灯,结束了几百年的煤油灯时代,大队也有了广播,家家户户安上了小喇叭,公社有了广播站,我还在公社广播站当过一阵编辑哩。七五年九月二日,我被选送到黑山县棉织厂当合同工,七六年的一月七日,径人介绍我和本队一位叫王桂凤的姑娘结了婚。</p> <p> 一九六八年哥哥白如山和本屯一队叫黄辉的姑娘结了婚,那时实行革命婚礼,一套红宝书,二套行李卷搬到一块就算完事。</p><p> 早期的房子窗户下面有块踏扳,妈妈找來本队的木匠,是我二表哥高庆喜,还有一个叫**的张双如两个人,用国松踏扳打了一副箱子,当做结婚家具,屯中随份子,毛巾,肥皂盒,小镜子之类的,那时我在工厂,车间的三角,办公室的五角就是大价啦,因为常常我被抽调在政工帮忙,结婚那天,下放到棉织一个车间的县评剧团闫瑞奇带着,牡丹花大红暖壶,一个白瓷托盘,骑着凤凰般自行车来我家祝贺。乡亲们也纷纷前來道喜,礼尚往来嘛!</p><p> 婚房自然设在东耳两间房。报纸糊的墙,大红的箱子摆正中,一旁是妈妈买的钻石牌的缝纫机,四十三年过去啦,这台结婚时的缝纫机老伴一直没舍得丢掉,直到现在,还保留在家中。两个砖落中间是苞米秸前面放下布帘就做碗架子。锅盖是蓆子的,这在当初已径不错啦,有多少人还比不上我呢,我很知足。爸爸妈妈笫一次给儿子取媳妇办喜事,心里早已乐开了花。</p><p>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是我们全国人民终生都不能忘记的日子,我们的伟大领袖,心中的红太阳毛泽东同志因病去世,亨年八十三岁,这一年,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我軍杰出的軍事统帅朱德同志先后离去。受厂领导的指派,我着手承办悼念毛主席丰功伟绩的祭厅,从设计,查资料,绘制扳图仅仅用了四天时间,一个小型祭典礼堂成功告落。干部和工人们在这里凭吊缅怀伟大领袖毛主席。事后受到领导的好评。我想,这也是结束大鍋饭前,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啦,这件事叫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p><p> 白冰是我的大女儿。三岁时,夏天,在园子里桃树下,司屯公社的通讯员小刘,手拿着相机拍下了这张照片。</p><p><br></p> <p> 照片中是大妹子白凤华的孩子,名叫张超,左边是张超大伯父张益升的孩子,张波。右边是白冰。那时哥哥已到司屯公社任党委书记,小刘通讯員刘恒后来成了我的亲二妹夫。哥哥的全家照就是刘恒给我的。</p> <p>伯父家我有四个姐姐,加上哥哥,我还有个老兄弟名字叫白如春。伯父为人老实厚道,勤劳肯干,多年来一直是队上的贫农代表,也是有主心骨拿主意的人,伯母精明强干,一大家子的生活维持得井井有条。伯母有个四妹子,名字叫傅桂芝。办事洒脱,为人仗义,大姐,二姐,三姐先后托四姨的路子定居在阜新市里,成家立业。我结婚时戴的上海表还是大姐白凤芹帮忙置办的,这块表我一直保留着,成了我永久性记念。</p> <p> 蓝蓝地天空,白云飘飘,哥哥拿着黑色的旱伞,我们开心地漫步在世博园的甬路上。这是我和大姐白凤芹,哥哥白如山游览锦州市世博园时留下的影照。</p> <p><br></p><p> 老实厚道的爸爸曾做个一件令人啼笑结缘的好事儿,一时在村里人传为美談。</p><p> 本队有个叫张忠颖的老姑娘,老高中毕业,这些年来一直没嫁出去。成了她哥哥嫂子的一块心病。二队有个叫陈民新的大龄青年,老实八交,吃苦肯干,生来腼腆。始终没选着相当的姑娘,爸爸看好是一对,私下一访,传言得知姓陈的根性短小,怕不能成事。一时风言风雨传遍全村,爸爸把大腿一拍,对他的哥哥说:“我见证,如何?″哥哥大喜,便叫兄弟脱掉裤子,让爸爸查验。结果让爸爸促成好事。婚后生下一儿两女。陈家高兴地蓬人便说:“多亏了老白队长帮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恩德呀!</p><p><br></p> <p> 上面的照片是一九六0年,伯父伯母在下湾子的一张仅存的珍贵合影。照片中左一是我的老姐白冬梅,右一大哥白如山,紧挨着伯父的是老兄弟白如春。伯父一生热爱劳动,一九七八年调进公社水力点,在劳动中扭伤了腰,诱发肺癌,不幸逝世,享年71岁,病重期间,爸爸天天守在伯父身旁,默默不语,哥俩一辈子没扮过嘴,没红过脸,这种默契和疼爱在人世间很少見,引起当地人的赞叹和嫉妒。</p><p> 伯父的离开,残酷无情的现实,给了爸爸沉重的打出。曾经相依为命的患难哥俩,人世间最亲密不过的骨肉亲情,想哥哥心都在滴血呀!不久爸爸患上一次急性黄胆性肝炎,大哥帮寻找好药,医生都惊呆了,不到半月,爸爸奇迹般的痊愈,医生说爸爸身体底子好,平时很少得病用药,一旦用上,药效事半功倍呀。</p><p> 打那以后,爸爸在家养病,两个孙女白冰,白莹都三四岁啦,秋天的时候,园子里枣红啦,爸爸用杆子打枣,两个孩子坐上推车,爸爸推着,尽享天伦之乐。</p> <p> 一九七九年,我在老张家井沿道南,买下本队候文生的砖石结构的三间平房,当时除了家里给了五百块钱安家费,欠下了二千三百元外債,那时大妹夫张益全用了不到二千就盖了三间新房,为还外债,我自愿离职放弃了棉织厂的合同工,去大连襟郑国权的镇建筑队学瓦工活,冬天跟随三弟如清和老兄弟如才学打家具,奋战一年多一点,偿还了外债,略有盈余,生活渐渐地好起来啦。</p><p> 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善良的人们不知道明天早晨发生什么,我的大妹子,二妹子都已结婚,为了一家老小,都在不停地寻找挣钱的机会不知疲倦的忙碌着,这时,一场不祥的厄运悄悄地逼近我们的身边。</p><p> 一九八一年春天的时候,爸爸突然觉得胃部有些不适,妈妈也发现爸爸近些日子吃不进东西,身体日渐消瘦,大妹子白凤华陪同爸爸去县城最好的医院查了一下。回来时大妹子手拿着化验单哭着对我说:“医生怀疑是癌,确定不了。”后通过和妈妈商量决定找伯母的四妹子我的四姨求救。</p><p> 四姨傅桂芝原是朝鲜战场上复原的部队护士,回国后,分配到阜新矿总医院五官科上班。我带着爸爸风尘仆仆地赶到阜新大姐白凤芹家住下,二姐白凤云,三姐白梅听说爸爸病啦都来问候。第天,四姨早早地安排人给爸爸做胃透镜检查,医生拿来一小瓶白的液体叫爸爸喝下,背靠在机械旁,医生手拿探头不断地在胃部位缓慢地移动,做了好一阵子才算完事。四姨告诉回去听信。我和爸爸在街心公园溜达的时候,和爸爸照个像,留个纪念吧!</p> <p> 晚上,四姨告诉我说还是不确定。姐姐们也跟着担心,不知道啥病,没办法冶呀。第三天,我和爸爸告别了大姐返回老家。那阵比较权威的医院就是沈阳一大。平生我是头一回遇到大事,心里难勉有些发慌,妈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多亏大妹子提醒,求张益升大哥帮忙。张益升是我大妹夫的亲哥哥。在土矿跑外,路熟有办事能力,加上亲歳关系,便一口应承。</p><p> 隔天,我和爸爸,跟随张益生大哥登上了去沈阳的火车。</p><p> 沈阳是东北最大的工业城市,马路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我们从南站下车,径直朝红旗广埸走去,中国医科大学紧挨着红旗广埸,我们在医大的旁边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也是图个看病方便。一夜无话。</p><p> 第二天一大早,大哥领我们排队掛号,头响午的工夫我们见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身旁有四个实习生相陪。看了下病誌,做个胸和胃透。那阵好像没有CT。傍晚的时候,结果出来啦,还是没发确定。大哥急啦问医生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医生说最后一招抽胸水,可化验等七天后出结果。我跟大哥央求说,我们是农村来的,生活又困难,求求医生往前挪挪,医生看我们挺难,便答应后天出结果。护士在爸爸的软肋下抽了一大管绿了叭叽的液体。叫我们回小旅馆听信。</p><p> 这一天多的等待,急的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容易盼到后天的早晨,医生叫我一个人进了屋,严肃地对我说:“胰腺癌晚期,已经扩散到胸水,想吃啥就吃啥吧。”我一听,心刷的一下全凉啦,老天真是不公平,爸爸这么好的人,咋就得上绝症了呢!我忍住悲痛,问医生,爸爸还有多长时间?医生说:“大半年吧。”我让医生开了两瓶仰制癌细胞生长的特药,借以延长爸爸在人世间的分分秒秒。</p> <p> 回到家后,我把实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妈妈,妈妈无奈地说这都是命啊!我的妹妹兄弟们好像一下子懂事许多,知道爸爸爱吃什么就想办法去弄,开始几个月还算正常,途中我又跑了䠀沈阳太原街新药特药店。临近腊月门儿,爸爸的病情加重,卧床不能走动,医生说胰腺癌到尾声时是很痛苦的。哥哥托人批来止痛药,一开始村里有个叫刘春甫的亲歳,赤脚医生给打针,时间長啦,病情没有准,说不上啥时用,我便跟亲歳学会了打针。少了麻烦别人许多。</p><p> 爸爸病重期间,远亲近邻常来看望爸爸,一九八一年腊月二十五,我去岳母家给岳母打针,岳母彭淑芳已七十六岁,有多年的冦心病,这天突然发作,打针的时候药都推不进去啦,我告诉在场的人,可能要不好。这时有人传信,爸爸要不行,我刚从岳母家出来一会,老人就撒手人寰啦。</p><p> 回到爸爸家,看见妈妈神色有些慌张。告诉我说:“我看你爸有点不对劲,给(在)这住下吧。”我点了一下头。那时我已搬出老院子一年多啦,我顺着炕,大头朝下躺在爸爸身旁。迷迷糊糊地脒了一会,就好像听到有人叫我水,水。我激铃下爬起来,借着灯光看爸爸的脸腊黄色,嘴微张着,喉咙里呼啰呼啰地,听不清在说什么,身上已径剩下皮包着骨头,干瘪的瘦瘦的两只手在胸口前划拉着。我拿起水壶,急忙喊:“爸,水,水。”只见爸爸头一歪,手也不动啦,就再也没有醒来。爸爸没有看见这天的太阳,走完了六十八个春夏秋冬的人生里程。</p><p> 爸爸出殡那天,大队的干部王道臣,侯文举等,小队的队长要好的朋友,邻近的人们都来送行,人们都说,白队长,老劳模,好人哪!</p><p> 这一年的春节,妈妈和我们的心情都十分沉重。爸爸走了,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我的心总觉得空落落的。对什么事情像是失去了兴致。</p><p> 老院子的枣树已径长成小碗口粗啦,妈妈很钢强,仍然每天起来做饭。老兄弟正在学徒,是哥哥给找的,在公社木器厂学木工手艺。老妹子在十里念书,太阳天天从东边出来,又从西山落下,不久生活又渐渐地恢复了平静。</p><p> 妈妈生活很检朴,日常最喜欢吃的查小豆腐,贴大饼子,半大棵的白菜,甚至冻了的白菜帮子也舍不得仍掉,洗净垛碎,放在锅里,撒一层豆面子,转圈贴上饼子,烧开锅就直接吃啦。 </p><p> 妈妈贴大饼子的手艺在西头是有名的,家里要有大事小情,点铺要妈妈的贴的饼子,饼子口感松软香甜,咬一口什么菜都不想啦,有位河南过来的姓王的大姨,女儿在本队落户,和妈妈处的关系很好喜欢妈妈的饼子,直到晚年的时候,提起这话头,仍兴犹末尽,赞不绝口。</p><p> 那时,生产队已解体,地都分都农户,我和三弟都相继离开老院。妈妈和爸爸的口粮田一直种到干不了的时候,才分摊给我们哥仨,妈妈说只要我能动,就不会给你们找麻烦。平时莳弄地妈妈谁都不用,到秋收时,我和妹妹兄弟们伸手帮忙。</p><p> 一九八七年,妈妈最小的女儿结婚啦,那时,妈妈的大孙女儿白冰,二孙女儿白莹已经长为小姑娘啦。</p> <h3> 我的妹妹和兄弟们的孩子都相继长大,这是老妹子白冬云第一次结婚时,左起,白冰,白莹,表姐张超,表妹刘天舒,白雪,白静,表弟刘佳明首次合影留念。</h3> <p> 几个小表姐弟天真无邪的憨憨地笑容,每一次瞧看,都会留下深深地揮之不去的美好童年回忆。一九八八年春节,我和两个兄弟第一次在黑山广场合影。我的右边依次是老兄弟白如才,三弟白如清。</p> <p> 我的两个兄弟虽说文化不高,身体都挺结实,学点本事还不算费劲,老兄弟拜师学会木工手艺,我们一个跟一个学,俗话说一技在手,养活家口,妈妈看见我们哥仨都是凭手艺吃饭,心里自然喜欢,各家的日子虽说不算太富裕,但也能说得过去。一九九三年过年的时侯,妯娌仨个去黑山办事,溜哒到广埸上,留下一张影照。记录了那一年的青春笑容。</p> <p> 照片左边王迎秋和老兄弟一家,娘家当屯后街一队的,右一叫孙秀杰,娘家是本县段家公社蛇山子大队的,三弟的爱人。家家都住上了新房,除了大田种地的收入,养猪,打工賺些零花钱,日子过得都让妈妈省心。</p><p> 同年的十月一日,妈妈参加了哥哥儿子白红东的大婚。</p> <h3> 这是白家三代第一长子白红东成婚,哥哥那阵巳径到县里工作,婚礼简办,实在亲朋好友摆了几桌,我和妈妈,大妹子,老兄弟参加婚礼,喝了喜酒,合影是在哥哥楼里进行的,前排右一依次为我的老姐白冬梅,三姐白𠘰兰,妈妈刘素清,伯母傅桂杰,大姐白𠘰芹,嫂子黄辉,弟妹李素芹等。</h3><h3> 由于计划生育,我和三弟都没有男孩,虽说男女都一样,可妈妈的心愿还是喜欢有个男孩为根。这也许是几千年留下来的旧的传统观念吧,谁知天随人愿,老兄弟白如才家传来喜讯。一个胖呼呼的胖小子降生在白家,我的兄弟姐妹们打心里乐开了花,妈妈更是心满意足,高兴地叫哥哥给起了个名字。按照大排行的寓意,老大叫白红东,老二叫白红亮,老三就叫白红旭吧,盼望着将来能出人投地,光宗耀祖。白红旭的一岁多的时候,一家人来到黑山广埸。白红旭撒着欢地奔跑在黑山广埸的情景。</h3> <p> 小时候的白红旭聪明,好动,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跟几个同龄的小伙伴叭墙头,上房盖,拽驴尾巴,没让爹妈省心过,一九九七年,初秋,我是最后盖新房的,房上有个热水袋,晚上干活回来发现房檐子滴哒水,觉得奇怪,登房一看,哈,热水袋上十多个按丁还在往外窜水,邻舍告诉我,你家白红旭领帮孩子干得事儿。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p><p> 老话讲,掏小子,俏丫头,随着年令的增长,白红旭也越来越懂事啦,学习也是班上的姣姣者,后来,终于考上一本,家住阜新的大姐白凤芹拉着小姪儿白红旭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红旭,你是白家有史以来笫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学生呀。”白红旭现在西藏拉萨国家黄金矿业工作,可惜妈妈没有等到这一天,如果知道她的最疼爱的孙子这么有出息,在九泉之下也会心慰的。</p><p> 伯母已搬出这个院到山坡下面重建了新房,老兄弟也在东耳房原址上翻建起了三间崭新的北京平房。</p><p> 由于澎润土的大量开发,满山遍野的白泥埋没了青草连天,野花开放的山岗,轰轰作响的多台雷母粉碎机昼夜不停地叫着,高高地车间排气孔整日噴冒出白色的粉尘,飘荡在村子的上空,昔日的潺潺流水,流淌的清澈小溪再也不见啦,这里的人们无奈地伴随粉尘的污染默默地从事日常的生活。</p><p> 妈妈还是住在老房子里,我曾几次提出翻盖都被妈妈婉言拒绝,妈妈说那坏修那吧,别浪费钱啦。妈妈六十六岁时,正是一九九六年。老院子里的枣树又茂盛了许多,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商定,一定好好庆祝一番。让妈妈乐呵乐呵。请了本村的厨师,在自家院里自家人消停地围坐在妈妈身旁,尽享天伦之乐。妈妈的孙男弟女,姑爷子十好口人哪,小院里到处充满了欢笑,看,儿女们给妈妈祝酒,祝愿妈妈长命百岁。</p> <h3> 妈妈幸福地坐儿女们的中间,孩子依偎在身旁,留下了美好的回忆。</h3> <p> 哥哥和大妹夫的哥张益升,闻信赶来祝賀,哥哥说:“这么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给老婶祝寿,很难得呀,孝敬父母,是每个人的责任和义务啊。”妈妈告诉哥哥孩子都很惦记着,哥哥平时工作很忙,借给妈妈祝寿的机会我们和哥哥拍下这张像照。</p> <h3> 按农村传统习惯老礼,人生过了六十六岁为一大喜,六六大顺的意思多少年一直被善良的人们传播着,妈妈为了我们操劳了大半辈子,身体还是那么硬朗,这是妈妈的福份,也是我们做儿女的心愿,我们紧挨着妈妈一起留下一张幸福的母子照。妈妈的心永远和子女的心连在一起的。</h3> <p> 意想不到的是妈妈祝寿的晚上,还有个小小的插曲。</p><p> 人多做饭火烧多啦,炕被烧着,險些酿成祸来,我的兄弟姐妹打趣说火烧旺运呗。也许是老天有意安排,各家的生活都有了改善,孩子们已长大成人,孙女,外孙男弟女们都很孝顺妈妈,有的给奶奶买好吃的,有的送毛毯,衣物等生活用品。</p><p> 妈妈也十分疼爱她们的好孙女们,孙女白雪回忆说:“奶奶一做好吃的,总要到我家窗户外喊几遍,直到我吃上几口,奶奶才满意。二OO一年,二OO二年,妈妈和伯母连续两年参加孙女的婚礼,这真是喜事连连,好消息一件接一件地涌来,想档都档不住。</p> <p> 二OO四年的春节,正当我和兄弟姐妹们在我家和妈妈欢聚一堂的时刻,哥哥来看望妈妈,我邀哥哥坐下来,一一端起洒杯,祝愿妈妈身体健康,暢谈起好日子的点点滴滴,向往着明天更加美好的时光,一起渡过了这个欢乐地温馨夜晚。</p> <p><br></p><p> </p><p> 妈妈晚年的时候,常被远在外地的妹妹接走,妹夫们都很孝顺。一次妈妈去小女儿白冬云家住,唠喀时说到鯉魚好吃,傍晚妹夫张振河就拎着一条鯉魚给妈妈做。难怪时下的人们都说女儿好,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哪一次去女儿家钱是钱,物是物,还得穿一身新衣服回来。</p><p> 一九九八年,国内发生了一次几十年一次的水灾。洪水也殃及了我的家乡。凶猛的山水从西北的山坡上倾泻下来,汇成洪流,漫过街道,浸泡房子半米多高泡哮着向大地涌去。大水过后,有的院墙,圈舍都被冲倒,妈妈的大山墙危危可及,据我的外甥刘佳明回忆说:“那年我还不大,跟妈妈住姥姥家赶上那场大水,姥姥的屋地里的水都没脚面啦,妈妈,姥姥,二舅不停地往外掏水,水随掏随往里进,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啦。早晨醒来时看见姥姥还在掏水,连门灶的坑里都是水。”</p><p> 这一年,我和兄弟姐妹们给妈妈的旧房进行了一次全面检修,山墙,间壁墙土坯的全部換成红砖,整个屋地清除后,辅上一层塑料用水泥照面,炕也扒掉改成大洞炕,通风好烧。房盖用大塑料和水泥压住,房子周围顺水沟清於深挖,保障屋地不再湿润。</p><p> 事后,妈妈满意的跟我说没有白养你们一场啊!我说应该的,这是做儿女的义务。大妹子白凤华离妈妈不远,做好吃的总让大妹夫张益全送到,三弟白如清蓬年过节总要备些礼品孝敬妈妈,老兄弟白如才和妈妈一个院儿,刮风下雪,阴天下雨,少不了照顾。</p><p> 妈妈有个娘家侄女刘𠘰英,是我的表妹嫁到坡下道南姓侯的人家。表妹夫侯文明生性为人憨厚,老实,心地善良。妈妈有什么生活琐事爱求他们帮助,表妹也乐此效力,每次去妈妈家里闲坐,妈妈忘不了念叨他们的好处。</p><p> 我的家房后道北有一家叫张志如的。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早年和人同伙搞化工产品发了財。后不幸患癌,在家养病期间,突想吃魚,等把噴着香味的魚端在眼前时,眼泪禁不住地流下来啦。家人问为啥不吃呀?他喃喃地哽咽说我吃不下。时间不长,他扔下二三十万元的存款,被阎王爷请去做客去啦。</p><p> 这件事给我一个深刻启示,老人能吃能喝时,你给买,那叫享受,等到有病时,见满桌地美味佳肴,没命吃,那叫折磨。子女给父母尽孝不能等啊。</p><p> 每次给妈妈买些没吃过的,没见过的。妈妈总是嗔怪对我说:“我又没病,买些好东西干啥?”我总是一笑跟妈妈耐心地解释:“你能吃时我给买,那叫得。等你吃不动时,再好的东西,还有用嘛。”妈妈誇我说的有道理。我这个思想影响了我的两个女儿和女婿,好的传统思想观念,给我带来啦丰硕甜美的晚年生活状态。</p> <h3> 人间流传一句口头禅,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天真幼稚地老妹子白冬云经历一段不愉快的婚姻。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做为哥哥姐姐们挺身而出,当机立断,重新开辟了新的人生。妈妈看到我们懂事地帮助小妹子,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同年的五月一日,妈妈终于把小女儿白冬云送给一位忠厚老实肯干的张振河结婚,也了去了我和兄弟姐妹们的心愿。</h3> <p> 二OO七年的腊月初七,西山坡上的白氏家族迎来了伯母傅桂杰九十大寿。哥哥家巳搬到锦州多年,并在锦州市委退休在家。远在阜新的大姐,二姐,三姐,伯母的孙子,外孙子女们,重孙子女们都来给伯母祝寿,伯母看到了四代子孙,这是家族的兴事。妈妈被请到炕上陪同伯母亲切的交谈,我的兄弟姐妹们也纷纷给伯母祝寿,孩子嘻笑追逐着,房间里到处充满着祥和幸福的欢笑。哥哥还请了拨二人转来祝兴,场面热闹极啦!</p><p> 那天,我因有事外出,回来刚好接近尾声,我走进屋里,看见伯母老寿星,倒地便拜,祝愿大妈健康长寿!妈妈和伯母乐得脸上的皱纹像九月地菊花,接着见过姐姐们,哥哥招呼我坐下,调整杯盘,举杯祝贺。</p> <p> 多么珍贵的合影啊,妈妈紧紧挨着伯母,身后是白家的长女大姐白凤芹,我,和哥哥,兄弟白如才,白如春还有伯母身旁的二姐白凤云,站着的老姐白冬梅,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悅地笑容。</p> <p> 我和哥哥分别是白家两位长子。亲密地坐在母亲身边。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借机会,哥哥根据我的提议,白家第二代哥伍个合影留念,以此纪念伯母九十大寿。三年后,伯母寿终正寝。创造了白家年寿最高的领先位置。</p> <p> 哥哥是大树,每当风雨来临时,总会有哥哥出现,孩子上学,择校,找工作,好事找哥哥,做了错事更要找哥哥纠正摆平。几十年来,哥哥为我们兄弟姐妹操尽了心,哥兄弟的手足之情越来越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嘛!</p><p> </p> <h3> 二OO八年,立秋。妈妈的大孙女白冰的孩子刘萌萌出生啦,妈妈也当上了太姥姥,看见了白家第四代人。照片中我的大女婿刘高显的妈妈亲密地搂着自己心爱的小孙女刘萌萌。妈妈乐呵呵地瞅着自已白胖的重孙女,心里头美滋滋地高兴。</h3> <p> 同年,二妹的大女儿刘天舒大婚。我的大女婿刘高显的妈妈借机会观看了东北的婚俗民情。</p> <p> 二O一O年,是我和兄弟姐妹们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日子,这一年,苦了大半辈子的妈妈八十岁生日。八十年的日日夜夜,八十年的苦辣酸甜,过来啦!这是妈妈的福份,也是我们兄弟姐妹们的希望啊!瞧,我的二女儿白莹再向奶奶祝寿!</p> <h3> 基于上次的教训,接收妯娌们的意見,我和兄弟姐妹们决定,到县委西胡同新荣记酒店为妈妈八十大寿举行寿宴。不外扩人員。新荣记洒店在县城里当时也算是有点名望的酒店,饭菜适口,盘大量多,价格适中,是农村百姓消费层次首选。</h3><h3> 这是一家二层小楼,店内干净整洁,我们上了二楼,包了二个房间。妯娌们安排饭菜,二妹夫刘恒善书法,写了一条祝贺八十大寿的横幅,我协助布置,不大一会,大家簇拥着妈妈爬上了楼坐定。我也乘着兴致,拿起一团歺巾纸,沾下墨汁,在通红的一张纸上,一挥而就,写下大大的草书寿字,博得了在场人的喝彩。</h3><h3> 寿宴开始后,大家纷纷给妈妈举杯祝寿。外甥女刘天舒负责拍照。这是我和兄弟们在祝賀。</h3> <p> 正中的是我伯父的老儿子白如春,左一是大妹夫的老兄弟张益友,紧挨着的是老姐夫张益成,右一是老兄弟白如才的亲家,都是闻信赶来祝寿的,席间,锦州的哥哥打来电话祝愿妈妈健康长寿。妹妹们,孙女,外孙女们围坐妈妈身边,祝福,说笑,当时屋里还有一家也在办寿宴,大厅里一派热闹景象,到处是欢声笑语,人们沉浸在满满地幸福之中。</p><p><br></p> <h3> 临出村的时候,在下湾子的白家男女老少围站在妈妈身旁合影。</h3> <p> 那一年,兄弟姐妹家的孩子已有六个结婚成家,家丁兴旺,显示了祖国的繁荣,家庭的稳定,保证了人们的生活走向小康。在老院子的大门前,妈妈和自已的儿孙外女们,还有伯父家的老姐,老姐夫,老兄弟等留下了一张珍贵地跨世纪的全家福!</p><p> 妈妈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走路带着小跑,也可能是性急的习惯吧,妈妈十几岁就学会抽烟,爸爸在的时候,房山外有块地,年年种些黄烟,也叫哈蟆赖,炕上有个烟笸箩,小时候我和兄弟偷着学会了抽烟,都说抽烟有害健康,二OO一年开春,到县里医院找个大夫,我们给妈妈做了一次全身检查,除了一九九五年,患次肾结石,胰腺炎,肺透显示熏的黑外。其它一切正常。我们都劝妈妈把烟忌掉,妈妈说都抽了一辈啦,不好忌啦。</p><p> 虽说妈妈一生没得过大病,能走能自理,必竞是年岁大啦,干啥也不比从前啦,我们商量决定遵循妈妈的意愿喜欢上那家就去那家,让妈妈过个舒心的晚年,妈妈也乐得清闲。</p><p>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一年地六月二十六日清晨,大妹突然打给我电话,说妈妈有些不对劲。我慌忙跑到大妹子家。妈妈用微弱地声音对着我的耳朵说:“不行啦,我要回家。”我马上吩咐人去找医生。当我们把妈妈送到老房子炕上的时候,妈妈还清醒,拉着孙子白红旭的手,喃喃细语嘱托说:“好好学呀…”没等说完妈妈的身子一歪,就停止了呼吸。墙上的时针指向六点十分。</p><p> 妈妈的葬礼非常隆重。哥哥带领全家风尘火火地赶来啦,远在阜新的大姐,二姐,来啦,三姐拖着伤痛的腰来啦,妈妈娘家的表妹表弟们赶来啦!邻近的村民亲属们上百人前来吊唁,怀念这位善良热心肠的老人。</p><p> 当时一位知情者事后描述了送葬的情景。二十多人佩戴着雪白地孝带白羊似的缓缓地走向墓地,十多辆黑色骄车,还有公,检,法地车跟随在后,真好像人生天黑后亮丽的风景线,在黑土地上徐徐展开的悲壮图画啊!</p><p> 爸爸妈妈一生忠厚老实,乐于助人,从末做过损人利已的事儿。心里从来没有自己,始终装着大多数人的利益,爸爸妈妈的死,重于泰山,为怀念父母天高地厚地恩德,我在墓碑的后面刻下一句,一生只为别人活着的人……以此警示后人。</p> <p> 有人把家庭比做大蒜,中间柱子是妈妈,蒜瓣儿是子女,紧紧围着妈妈转,外面这层包着的皮就是父亲,保护着一家老小的平安,按着机械生理学讲,爸爸妈妈没了,这个家也就散了,现实的浓浓亲情却把我们紧紧拴在一起,手足之情血浓如水,永远都不会分离的。</p><p> 二O一四年秋,我和老伴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这一天,邻居,亲属,好友,四十多人为我送行。院子里,大街上到处是人,我拉着大家伙的手,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大半生的亲情,友情一时诵上心头,快要离开啦,心里都觉得有些不舍,老伴激动的眼含热泪深情给大家鞠躬致谢,我的二女婿高占領开車接我,車缓缓地开出老远,看见送行的人们仍久久不愿离去。</p> <p> 二O一七年十一月一日,二妹子的儿子刘佳明大婚,兄弟姐妹们有幸聚在一起合影留念,我在影册中留言到,愿手足同在,健康永远。今年初秋,我去锦州兰溪谷看望哥哥和嫂子,我和哥哥在游览南山公园时放眼远方,憧景着美好的末来。</p> <p> 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七十周年,我的一家特在海城豪华大白鯊酒店举行家宴。</p> <p> 人生如梦,岁月如歌。每当我游览祖国大好河山,登高在天地之间的时候,总要情不自禁地遥望东北故乡地方向,因为那里有我的父母忠魂,故乡地一草一木留下了我童年时光的记忆,故乡的每一条街道和土地见证了我生命中的苦辣酸甜。</p><p> 祖国富强了,人们为添饱肚子发愁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老辈艰难困苦的时期已写进历史,我们蹉跎岁月的径历已经成为昨天。</p><p> 如今,我们的孩子们赶上好时代啦,住上了高楼,开上了好車,我们看见孩子们的好日子越来越好,心里头美的像喝了蜂蜜一样甜。</p><p> 尽管生活给我们无尽的痛苦和忧伤,我仍认为幸福还是多的,我相信,我们的明天更加美好,平淡处事,愿每天都笑着过,一直到老……</p><p> 一抹红霞映在窗外稀薄的云层上,六七只信鸽绕过高高地信号塔,盘旋在柳月香城的上空,街道渐渐喧哗起来,西柳初冬地早晨真好!年近古稀的我和老伴,悠闲地亨受着每一米阳光的温暖和快乐,新的一天生活又开始啦。</p> <p> </p><p> 后记,题照是我父母曾经住过的西山坡地方。现已改变了模样。建国七十周年的日子里,勾起我对父母往事的思念和回忆,才发现自己也已近黄昏。今年是二老逝去分别是38一8周年。为纪念父母忠厚勤劳善良的一生,特提笔记录留念。材料来源由刘振玉,(已故。)黄春林,(已故。)侯文清,(已故)侯文举,高庆喜,刘凤明,张繁舜,胡桂忱,白凤芹,白凤英,刘佳明等提供。照片由白如山,白凤华等搜集。值此表示感谢!特别感谢朋友侯佳兴大力支持和帮助。</p><p><br></p><p> 二O一九年十一月七日于海城西柳。</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