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雁南飞</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苇尖上的芦苇花</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爱宁</h3><h3><br></h3><h3>深秋时节,轻寒初至,雨冷风凉。早晨,一群大雁,雏鹰展翅,叽叽喳喳、欢天喜地地飞向了南方。</h3><h3><br></h3><h3>这是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迁徙。他们走得似乎有点晚,因为,再有三天就是寒露了;因为,这是他们早就藏在心中的梦想。他们走得似乎有点早,因为,他们年轻的翅膀还没有经历过远行的翱翔;因为,他们也不舍得离开哺育自己出生长大的北方。</h3><h3><br></h3><h3>天色朦胧,烟雨茫茫。一群大雁,一字排开,继续勇敢地飞向南方。只留下旧巢上金黄色的芦苇,还有苇尖上的那尾近似银色的芦苇花,在深秋的晨风里来来回回地摇荡,脸上满是饱经生活洗礼的深遂、感慨和风霜。她徜着风,扬起头,把慈祥而又眷恋的目光,悄悄地和到日光里,然后,再轻轻地投射到大雁的背羽上,直到他们飞到南方看不见的地方。</h3><h3><br></h3><h3>早有耳闻,南方山青水秀,一派春色,鸟群齐聚,堪称天堂。然而,由于当下时逢盛景,鸟群稠密的程度仍然远远超出之前的想象。在先至长辈的帮助下,南飞的大雁选择栖居在一条古老而又闻名遐迩的河流旁,窝巢筑在河畔高高的大树上。极目远眺,鸟巢林立、江水连天、山林起伏,矗立在高山之颠的神塔依稀可见。而赖以生存的浅水湿地,像纤尘不染的明镜一样,一片一片地镶嵌在山林之谷、窝巢之边,沃土之上。这是临别之前,芦苇花从大雁口中淘来的一幅南方山水画。</h3><h3><br></h3><h3>南方的窝巢不算小也不算大,但却是属于他们自己可以独来独往的新天地。在那里,南飞的大雁可以尽情地嬉戏,随心地觅食,坦然地晚归,安逸地睡到艳阳高照。一切都顺心顺意,一切都自由自在。他们忙碌地在窝巢里穿梭,用嘴巴安顿行囊,用羽毛掸去尘埃,用脚丫拉开草帘,让明𣈲的阳光照进窝巢的每一个枝角。直到里里外外都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斜倚在北方野风里的芦苇花,把大雁从遥远南方传来的这段小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千遍一万遍。</h3><h3><br></h3><h3>雨停了,风还在吹,从北方吹向遥远的南方。北方的秋风,一如母亲的摇篮,把苇尖上的芦苇花慢慢地摇进了梦乡。梦中,她好像在静静地思量,送别时,自己一直在微笑,大雁可曾看到了藏在昏花眼眸里的泪光?!送别时,自己一直在絮叨,大雁可曾看到了掖在深深皱纹里的沧桑?!梦中,她好像看到了,曾经也是刚成年的自己,正乘着风在天空飞翔,像远去的大雁一样,离开可爱的故乡,飞向遥远的南方!</h3><h3><br></h3><h3><br></h3><h3>2019年10月8日寒露写于南京</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