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你怎么不进来画我啊?"模特张敏亦裸着身体，一边披毛巾衣一边走出教室，对面来的是孙主任说:"噢，今天不是我的课啊"孙主任这样回答道。</p><p class="ql-block"> 张敏不知道，人体课不是任何老师都可以随便进去画的。</p><p class="ql-block"> 上课的李祿教授来到办公室，对孙主任说:"现在的模特可不得了，一点也不在乎，上课也不老实，真是受不了。你看这个模特张敏，光不溜的硬要和我练什么拳!她在休息时也不披上衣服就走到我的跟前，把双手一抬就问我，"你会打拳不？"弄得学生们哄堂大笑……还有哪，上上课，她就蹶个屁股去捅炉子，这哪里是在做模特，简直是在澡塘子！……孙主任，这课真没法上了。"孙主任说:"李老师，你别急，等我找她谈谈…"</p><p class="ql-block"> 美术学院过去上人体课，要求是相当严格的，而且招来的模特也都是非常有修养的。在上课前摆姿势时，必须由主课教员带两名学生一起摆，当定好了要摆的姿势后，模特一般就不能再动了，这时上课的学生们才能进来。休息时，模特必须披上衣服回休息室休息，不得留在教室中。</p><p class="ql-block"> 说也奇怪，现在的模特非常的随便，而且是女模特要比男模特好招，年轻女模特要比老年的模特更好找。现在的模特来源有这么几种类型:一是纯碎是为挣钱而来的(这里也有少部分是为了升学和学画的)，二是为了挣钱还怕苦怕累，沒有什么奋斗目标的青年人，认为当模特挣钱容易，又不累，像张敏就是这种类型的，所以就非常随便，什么也不在乎了。现在，为了追求艺术而当模特的人太少了。</p><p class="ql-block"> "这块色彩太脏了"这是张敏赤裸裸地坐在教室常常听到的一句话。这句话在她的脱衣为生的生涯中出现了多少次，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一点可队肯定，那就是"这块色彩很脏"将会重复在她以后的每一天。</p><p class="ql-block"> 她第一次听到的这可话，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藏布教授说的，张敏並不知道这句话的具体含义是什么，直到后来认识了薛群以后，她才知道，这块脏的色彩并不是固定于一个什么地方，而是因人而异，每个学生在用颜色的一种不正确的方法。</p><p class="ql-block"> 藏布教授和李禄教授都在学生面前说过这句话，但薛群没有这么说。薜群是一位油画系研究生毕业留校的青年教师，他也常常提到颜色，但他不说脏颜色，而是说"色彩不真"或是说"偏色"什么的。</p><p class="ql-block"> 张敏讨厌这句"色彩太脏"的话，她始终觉得它给人一种淫秽的感觉，就好像是对她的一种看不见的嘲讽，是在说你的某个地方太脏！</p><p class="ql-block"> 就是因为薛群用了不同的方式，表达了那句话的意思，张敏对他才有好感。她把她的希望寄托在薛群的身上，也越来越喜欢上了他，甚至有一天在薛群的画室里，她还主动地去亲了他一下，并且还感到很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七岁那年，是张敏最幸福的时候，她那时刚上高中一年，情窦初开，不知不觉地就跟同班的一个男孩子好上了，那男孩子的外号叫"黑马"。有一天，在去上学的路上，黑马截住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咱俩别去上课了，她和黑马就这样逃了一次课。</p><p class="ql-block"> 他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在拥挤的大街上转了好半天，黑马说:"到我家去吧，我家没有人。"张敏想，一个女孩子不能去他家，她的母亲常给她说过，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地去别人家。可是她又架不住黑马的诱惑，还是去了他的家。</p><p class="ql-block"> 他家果然空无一人，爸妈都去上班了。他从冰箱里取出了两瓶汽水，打开盖一人一瓶的喝了起来，并淡论着他们学校的一些开心事。还有他们班"大头"和"花子"已好上一学啦，"大狗“和"饼子"还经常逃课啦，"帅哥"和"燕子"早已那个啦……。当说到“帅哥"和"燕子"时，他们突然停了下来，两人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他们俩经常看到"帅哥"和"燕子"在放学的路上拥抱和接吻，在学校里有时也能看到。</p><p class="ql-block"> 一这次逃课，改变了张敏的一生，她常想，如果不去"黑马"家就好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张敏十九岁时，她已和薛群好上半年多了，薛群的画已卖到了新加坡和香港，挣了不少钱。张敏这时对钱已无所谓，只要有吃有喝，对她好就行了。</p><p class="ql-block"> 张敏到美院当模特后，认识薛群的。这时的她己不再是先前那种对男人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张敏了。她己知道了很多很多，比如怎样在男人面前撒娇，怎样勾引男人等等。每当薛群打开灯光，摆好她的姿势时，张敏就会产生一种感觉，感到像薛群这样的人，才是今后生活中可以依靠的人选。可她哪里知道，薛群根本就不爱她！而只是利用利用和玩玩她而已。</p><p class="ql-block"> 薛群说:"你挺直胸，"张敏就故意挺过了头，薛群说:"你再往前倾倾身子“张敏就故意倾斜了许多，到最后，张敏假装生气了说"怎么回事?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薛群就走向说:"你该这么做！"他把双手放到张敏的肩上，扶正后却没有把手拿开，张敏抬起一只手放到薛群的手上，薛群就顺势把手滑到了张敏的前胸抱住了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张敏原想出国，这也是藏布教授答应帮助她办的。藏布教授有个亲戚在日本，藏教授说:"张敏，你就嫁给我吧。"不"，"到日本后再嫁给你“，张敏狡猾的回答。"那我以什么名义给你办护照和签证呢？""就说我是你女儿"，"小骗子！我怎么能以父亲名义给你办护照呢"，"就算是你表妹吧！"张敏好像是让了一步。"你还是先嫁给我吧，要不，你到了日本后，我怎么知道你的小脑瓜里到底装的什么呀"，"你这小老头还不清楚？我嫁的又不是你，我嫁的是日本。你要是去不了日本，不就毁了我啦，好啦，不愿认表妹，就你自己去吧，我才不稀罕去呢!"张敏说了就往外走。"好吧，就算是我表妹吧“，藏布教授急忙拉着张敏的手求道。……</p><p class="ql-block"> 后来，张敏去日本的事搁了浅，她就常来找薛群。开始，张敏给薛群做私人模特。做模特她已很有经验了，因为在这之前就给藏布教授做过私人裸体模特。</p><p class="ql-block"> 薛群把张敏抱在怀里，给她解开衣服说:"张敏，你的身体真是太美了，我一定要给画出来，将来不仅能卖个好价钱，我还能让你在国外出名！"</p><p class="ql-block"> 可是，张敏已没有精力去摆什么姿势了。她说:"等明天再画吧!"其实，薛群也知道一点她的过去，只是一点点而己，比如她和藏布教授的关系。但他不知道"黑马"，藏布教授也不知"黑马"和她的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裸体模特是干什么的吗？“她在接受模特面试时，藏布教授这样问她。</p><p class="ql-block"> "招聘广告上并没有说明是裸体模特啊"张敏当时感到羞得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模特就是模特，有时是裸体的，有时不是裸体的，这要看上课的需要来决定……"藏布教授两只干瘪的小眼睛盯着张敏。</p><p class="ql-block"> "多少线？"张敏单刀直入，她是为挣钱和开心而来应聘模特们。</p><p class="ql-block"> "一小时六元钱"</p><p class="ql-block"> "就这么一点钱呀？！"</p><p class="ql-block"> "这是最高的了，大学里有规定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做私人模特，还可以另外考虑的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张敏离开中学一段时间，就开始了她的第一项工作，给美术学院绘画系的学生做模特。当第一次听到藏布教授在学生面前说"这块色彩太脏"时，她想到了她在"里马"家过生日的那一天。</p><p class="ql-block"> 那天，他们谈到了经常在他们面前接吻的"帅哥"和燕子"，黑马就对她说:"张敏，我想亲亲你"张敏点点头。</p><p class="ql-block"> 开始，他吻她，后来她就吻他，他们觉得接吻比拉手幸福多了。</p><p class="ql-block"> 张敏那时想，只能这样了，不能再做别的了，尽管她的身上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她还是这样在想。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知道她的冲动是危险的。</p><p class="ql-block"> 黑马的手摸到了她的胸前，停在那里，她没有说不。</p><p class="ql-block"> 黑马说:"我想看看，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行吗?"張敏又点点头。</p><p class="ql-block"> 黑马解开了她的上衣的扣子，两手都伸了进去，张敏觉得自己己没了力气，浑身发酥，但她觉得很幸福。</p><p class="ql-block"> 到了这时，她己不想说不行了。她说:"黑马，我爱你！"</p><p class="ql-block"> 长这么大，就出了这么一次错。她想，如果不说"黑马我爱你"黑马也不敢乱来的，尽管她理智上不愿看到黑马乱来，她还是希望他乱来，她和道她是在给黑马一点鼓励和暗示……</p><p class="ql-block"> 所以每当藏布教授说"这块色彩太脏"时，她就看到了那天的那片血渍。她第一次看到与男人在一起所弄出的一片脏色，后来就再也没有忘记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薛群果然让她成了明星，她的一张裸体油画出现在香港的一份杂志上，为此，她得到了一千港币。她想，有了这种资本，再到日本，不用指望藏布也可以混碗饭吃，她真希望藏布有一天能带她到日本去闯一闯，但她绝对不想嫁给他。那时，她又想起藏布教授的原因是，薛群不愿和她结婚而且正在疏远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十八岁的时候，张敏不再去学校了，黑马的生日给她的不仅是从脑子里洗不去的脏色，而且还有不断的呕吐，她怀孕了。她一直想把肚子里的小杂种吐出来，后来她去了医院，是医生从她的肚子里把孩子活活地拿了出去，而她也被学校开除了。</p><p class="ql-block"> 就是学校不开除她，她也不好意思再去学校见她的同学了。当她再也不能去学校后，她就干脆横下心去和黑马呆在一起算了，可是，黑马并不愿意，反而说是张敏勾引了他，要和她断绝关系。气得张敏恨不得生吞话剥了这个可恨的黑马，黑马仍然在学校，后来还考上了大学，而她却呆在家里，所以她更恨他。</p><p class="ql-block"> 几年以后，当张敏再碰到黑马时，他已被大学开除了一段时间，说办了一个什么公司，还嫌了一把钱。黑马对张敏说:"张敏，我现在真的想娶你“，她对黑马说:"娶你妈去吧！别再给我添乱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被学校开除以后张敏一段时间没事可做。她从报上看到许多招聘广告，可人家要的都是和自己想的老是对不上号。重活，脏活，累活，自已又不愿意干，轻活，巧活，自己又没有文凭。直到有一天，她从晚报上看到美术学院招聘模特的广告，一不要学历，二不要资历，三不用费力，只要有个好长相，好身段，线条好就行。她高兴坏了。她这才找到了一个仅仅是，脱光衣服摆个姿势，就可以挣钱的"艺术"活儿。在学院里，是藏布教授接受了她，因此，藏教授使用她的时候最多。</p><p class="ql-block"> 藏布教授年青时留学日本，学过西洋画。回国后来到这所全国闻名的美术学院任油画教授，因为嘴下好，家庭成分又高，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后又因有调戏女模特行为而被劳教过。直到文革结束后才又回到绘画系任教。</p><p class="ql-block"> 藏教授一直未能结婚成家，都五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个人生活。</p><p class="ql-block"> 藏布教授常常对他的学生说"你的这块色彩太脏"的话，使张敏非常反感，后来藏教授对她说，他需要一位私人模特。问她愿不愿意成交这笔生意？张敏本不想去的。后来一想，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处女了，他给我钱多，还是去吧，想见见大世面，就得从此处开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藏布教授并没有因为张敏和薛群好上了，就忘记了让她去日本的事，当他去日本的护照申请有了转机时，又去找张敏。那时，张敏正爱的薛群爱的要死，而这时的薛群也没出什么事。她就对藏布说:“我不能嫁给你，你不但床上不行，还总说那块色彩太脏……"。</p><p class="ql-block"> 后来，张敏发现薛群除她外，还有别的女人跟他好，特别是她还发现他与自己的朋友“燕子"也有很深的交往。这时，她才明白薛群为什么不和她结婚的真正原因。</p><p class="ql-block"> 张敏在后来庆幸自己离开了薛群，是非常明智的。因为没过多久，薛群因为拍照淫秽的裸体照片，而被公交机关拘留。她本人也被传讯到公安局作证，张敏在公安局有了一次报复薛群的绝好机会，并充分利用了它。</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昕锐薛群去了加拿大，而张敏仍在美术学院油画系做裸体模特，只不过上课的教师不是藏教授，而是一位古板，正经，更加传统的李禄教授了。</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