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韵丨只言秋色美,不为岁月伤

虫一

<h3><br></h3><h3> 记得父亲在的时候,每当这个季节就会叹息:一场秋风一地黄,一场秋雨一场凉。</h3><h3><br></h3><h3> 妻子说四季里她最不喜欢的是秋季,我颇不解,收获的季节,满眼的金黄,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然她却说,看到一地落叶,有一种悲秋的感觉。而且,秋风起,似乎皮肤没有了那几个季节里的湿润感,觉得很干燥。</h3><h3><br></h3><h3> 而我呢,对四季都很喜欢,只要是分明的四季。</h3><h3><br></h3><h3> 吃过晚饭,习惯性地与妻子散步,绕操场转了几圈,能明显感觉阵阵凉意,再侧耳细听,秋虫的声音也渐渐有些衰了,尤其是蟋蟀这一类的,夏夜里振翅朗朗,叫声响亮,而进入秋季就开始有气无力了,简直就是唱衰的感觉。</h3><h3><br></h3><h3> 前几天,我去湘江河畔拍白鹭,这大概是我这一年最后一次去拍白鹭了,因为按照时间算,到十月中下旬,这群暂时栖息在芦苇里,为南行迁徙做准备的白鹭群体就该组团南飞了。</h3><h3><br></h3><h3> 2014年,我去湘江两岸途行,在路过一片残荷芦苇时也拍下过白鹭。当时一个老人拄着手杖在这片残荷芦苇前站了很久,不知道这片略显荒凉甚至是凋敝的景色,让老人忆念起了什么,让人很是唏嘘。</h3><h3><br></h3> <h3><br></h3><h3> 那天在湘江两岸寻觅白鹭的时候,看到了河对面有一片芦苇花,正是开放的时候,白色的芦苇花,天空的鸟儿,蓝天碧透,能见度确实很好,远山渐渐有了斑驳的颜色。</h3><h3><br></h3><h3> 几公里的河段上,退潮的河床,散漫着大约几十只白鹭,灰鹭之类的鸟儿,它们很悠闲的在河床上迈着大长腿,踩着水在寻觅,我看到有几只白鹭动作迅速的用嘴巴叼起一条河里的小鱼,小鱼泛着白色的光,只不过很快的一瞬,很难抓住。</h3><h3><br></h3><h3> 这群白鹭比上年度看到的,普遍年轻。以小白鹭居多,看样子是今年出生的。这么小的身量,不久就要随着大部队向南迁徙,飞跃千山万水,很了不起。</h3><h3><br></h3><h3> 所以,万物有灵值得敬畏。李叔同有一首《秋夜》歌词:</h3><h3><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眉月一弯夜三更,</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画屏深处宝鸭篆烟青。</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唧唧唧唧,唧唧唧唧,</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秋虫绕砌鸣。</b></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小簟凉多睡味清。</b></h3><h3><br></h3><h3> 其实,随着秋色渐深,秋虫们的日子不多了。</h3><h3><br></h3><h3></h3> <h3><br></h3><h3> 我在“秋思之祖”里说过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虽然悲秋,寥寥二十八个字,巨大的时空感觉,每一句都是画面,每一句都直抵人心。</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枯藤老树昏鸦,</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小桥流水人家,</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古道西风瘦马。</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夕阳西下,</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断肠人在天涯。</b></h3><h3><br></h3><h3> 简单直白,画面感十足。当然,古人在描述秋天制造意境方面那也比比皆是,不信先看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此等意境已经很是了得了,没想到他身后到了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把这句词演绎到让人一唱三叹的化境:</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碧云天,黄花地,</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西风紧,北雁南飞。</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晓来谁染霜林醉?</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总是离人泪”。</b></h3><h3><b><br></b></h3><h3></h3> <h3><br></h3><h3> 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去了趟岳阳,坐轮船去君山岛,虽然已经看不到原始的风貌,起码也能感受一下洞庭湖的烟波浩渺,在江轮上,看着两岸的葱茏,觉得天地造化实在太了不起了,相比之下,人算什么,大号的蝼蚁罢了。</h3><h3><br></h3><h3> 这么说并非自卑。尽管我们一直在前行,但是在大自然面前,何等的微不足道。</h3><h3><br></h3><h3> 所以,我不伤悲,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伤悲的。苍茫世界,芸芸众生,皆有天意。</h3><h3><br></h3><h3> 船上有人说春天的景色远远不如秋色迷人,这话我信,曾经立于橘子洲头眺望,看到的都是连绵起伏的岳麓山,深秋时节层林尽染,一定会非常好看。</h3><h3><br></h3><h3> 所有的生命其实都是一次单程的穿越,所以没必要悲伤,也许你感伤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悲凉,但是,你还要看到不尽长江滚滚来的雄浑。</h3><h3><br></h3><h3> 家父还有一句话让我刻骨铭心:“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有过生命的绿,有过花开的艳,有过秋实,那么冬季的凋零就是规律使然。</h3><h3><br></h3><h3></h3> <h3><br></h3><h3> 在生命的法则面前,没有牛B者,大家都是赤条条的来,没有谁能活着离去。</h3><h3><br></h3><h3> 冯小刚的一句话让我认同:在疾病面前,我不抵抗。其实我理解老冯的这句话后面真实的含义,那就是,顺其自然。</h3><h3><br></h3><h3> 该来的总归要来,该去的一定要去。每个人的人生的长度,可能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但是,即使是没有足够的长度,如果能尽可能的让人生有宽度我看也不错。</h3><h3><br></h3><h3> 几十年的人生,平湖秋月,氤氲蒸腾,总要在朦胧之中看清一些东西。</h3><h3><br></h3><h3> 在我看来,看清看不清风景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看清楚自己,看清楚自己在哪里,看清楚自己何去何从。</h3><h3><br></h3><h3> “驼负千斤,蚁负一粒”,定位准了,人生就会少许多烦恼。最忌讳的是,莫名其妙的拔高自己,结果是心累,身累,一生所累。</h3><h3><br></h3><h3> 不喜不悲,顺其自然,悲观会很容易让一个人萎靡,我不喜欢做这种选择。所以,对四季我没有特别的感觉,一视同仁,而且我一直觉得,只有领略了真正气象意义上四季的人,才敬畏大自然。</h3><h3><br></h3><h3> 世界该来的来,该去的去,自己开心的把握好自己才是王道。</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