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 说起对于音乐的喜爱,大概是从有记忆时候就开始了吧,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受了父母亲的遗传。</font></h3> 父亲是家乡一带小有名气的乐手,早些年专门从事给结婚人家庆典演奏,在农村叫做子弟客(音kei)。<br> 父亲笙管笛箫各种乐器无一不会,样样精通。听母亲说父亲小时候练习吹笛子,怕影响四邻,就常常一个人躲到庄稼地里去吹。后来父亲各种乐器触类旁通,围着桌子转一圈,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是乡村乐队里的灵魂人物。<br> 据母亲说有一年县剧团到农村招人,选中了父亲,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受了限制,失去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br> <h3><font color="#010101"> 母亲则从小喜欢唱戏,参加过农村的戏班。母亲嗓音嘹亮,音域宽广,我曾亲耳听她唱过歌曲《青藏高原》,唱到末尾一句时,见母亲面不更色,气不大喘,轻轻松松,那句拐了十八道弯的高音就冲到了九霄云外。</font></h3> 我对音乐的兴趣则全部体现在了对于各类歌曲的喜爱痴迷。<br> 记得小时家里有一台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我最喜爱的就是那时每天定点播放的“每周一歌”了。如今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每周一歌”为何物。其实就是电台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播放一首歌曲,一周换一首曲目。<br> 直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的歌曲有苏红演唱的《我多想唱》、朱明瑛演唱的《大海啊,故乡》、郭峰的《让世界充满爱》以及《明天会更好》等。<br> 每当动人的歌声从收音机喇叭里飘出,我便会听得如醉如痴,那种感觉很难找到恰当的词语去形容。今天我们想听什么样的歌曲随时可以信手拈来,可在当时的条件下,往往求之而不得。<br> 每天一到“每周一歌”的时间,只要不是上学,我会准时守候在收音机旁。当动人心扉的歌声响起,我或凝神静听,或小声跟唱,往往一首歌不出几天就能学唱下来,歌词也熟记于心。<br> 记得有一周播放的是郭峰的歌曲《让世界充满爱》,正好是在上学期间。我就约上一个伙伴偷跑到学校附近的小姨家里去听。一周下来,一首歌基本就能哼唱了。当时我还向老师炫耀,老师哭笑不得的说,你要把这心思用在学习上不就行了! <br> 对我影响最深的是一九八七年的春节联欢晚会。那时候农村只有少数富裕人家才有了电视机,家庭条件一般的都是到别人家去看春晚。<br> 那年的晚会巨星云集,许多节目后来都成为了频现荧屏的经典。像姜昆、唐杰忠的相声《虎口遐想》,苏红演唱的《小小的我》,香港歌星叶丽仪演唱的《明天的太阳》……。<br> 对我冲击最大的当属后来风靡大陆、火遍大江南北的台湾歌手费翔了。<br> 费翔一经出场,便火爆荧屏。魁伟的身姿,俊朗的外形,深邃的眼神,举手投足,风度翩翩,成为亿万人瞩目的焦点。<br> 记得那年春节晚会费翔演唱了两首歌曲,一首《故乡的云》,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br> 《故乡的云》深情款款,抒发漂泊游子身在异乡,心系故土,绵绵思乡之情;《冬天里的一把火》热烈奔放,激情飞扬,点燃了在场以及电视机前亿万观众的心。跳动的旋律,动感的音乐,炫目的灯光,充满磁性的嗓音,大胆夸张的舞蹈动作……,在那个思想还比较保守的年代里,费翔像一股飓风席卷了整个中华大地,成为无数人永留心底的经典。<br> 那晚之后,费翔的演唱会开到哪里,都会引发万人空巷。后来费翔陆续推出了系列歌曲,像《读你》《恼人的秋风》《夏日季节》《流连》《橄榄树》《问斜阳》……,每一首都流传甚广,耳熟能详。<br> 真正有机会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歌喉是上了初中以后。<br> 到了初中,学习开始紧张起来,但紧张之余每天也有让我们放松娱乐的时间来调节枯燥单调的生活,那就是每天晚自习前二十分钟的“晚点”。<br> 晚点上有时班主任会讲点班级事务,而大部分时间就是用来娱乐放松。说笑话、猜谜语,讲故事,形式不一,而唱歌则是主要的娱乐项目。<br> 记得上了初中的第一个晚点,班主任让同学们表演节目。可一开始都出于羞怯没人举手。班主任无奈,就从边上开始往后轮,同学们也大多扭捏作态,羞于张口。<br> 当轮到我的时候,自己也感觉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因为我知道让自己“一鸣惊人”的时刻到来了。<br> 记得那次我唱的就是当年春节晚会苏红演唱的那首《小小的我》。一曲终了,技惊四座,教室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从此确立了本人在班内晚点台柱子的地位,初中三年几乎无人能够撼动。<br> 记得当时有位女同学长相清秀,性格活泼,也是班内的文艺骨干,晚点上的活跃分子。她嗓音甜润优美,会唱的歌曲特别多,被同学们誉为班里的点唱机,只要你知道的歌曲她几乎都能张口就来。<br>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逐渐熟悉起来,也慢慢地放开了胆子,晚点时间竞相展示自己的才艺,好多同学都有自己的拿手曲目,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br> <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初中三年的班长张立柱同学,身材魁伟,性格耿直,我们亲切的叫他“柱哥”。张立柱曾以一首《骏马奔驰保边疆》而“驰名”班内外,“柱哥”嘹亮高亢的嗓音将这首草原歌曲演绎的淋漓尽致,声势夺人,一下把我们带到了辽阔苍茫的边疆草原之上。</font></h3> 女生王素美则以一首浪漫的《粉红色的回忆》和《走过咖啡屋》征服了同学们的心,王同学音色柔婉,甜润悠扬,歌声若潺潺溪流淌进每个人的心里,今天回忆起来仍是充满了温馨。<br> 还有好多的同学都有自己的保留曲目,在此不能一一赘述。<br> 有时候老师也会在晚点上献歌助兴,活跃气氛。<br> 初中三年,我共经历了三位班主任老师,而每一位班主任都给我们演唱过一首令人记忆深刻的歌曲。<br> 上初一时正流行迟志强的监狱风歌曲,班主任赵老师声音略带沙哑,晚点上一首《铁窗泪》令同学们泪湿双睛,几度动容。<br> 初中二年级下学期,赵老师调走,班主任换成了教我们英语的吕老师。<br> 吕老师是同学们崇拜的超级偶像,以刻苦勤奋闻名于学校。据说吕老师高中只读了四个月,就接父亲的班到学校当了老师(那时候如果父亲有国家正式工作,孩子到了规定年龄就可以接班。如果您早生了几十年又恰好有这样一个老爸,就不用为了找个工作像今天这般奋斗了!)。<br> 可吕老师并没有躺在父亲的功劳簿上吃老本,而是一边教书一边自学,通过自学考试,先后拿到了专科和本科文凭,而教我们时正在攻读硕士研究生。(那时候别说在农村学校,就是在全县教育系统具备研究生学历的也是凤毛麟角啊!)<br> 吕老师的勤奋刻苦成了激励我们奋发向上的精神动力。而吕老师的课也上的行云流水,妙趣横生。至今还记得吕老师那清秀流畅的英语板书,幽默风趣的谈吐,透过他厚厚的眼镜片,能看到吕老师两眼闪耀出的智慧的光芒。<br> 在吕老师的带领下,我们班成了全校响当当的尖子班(就相当于今天的火箭班),级部前十名几乎全部出自我们“老二班”(当时我们级部共四个班,而开始时是按成绩分成的平行班)。当时吕老师为我们提出的目标就是把外班同学全部挤出级部前十名,而在初二升初三时,级部前十好像只有一人是外班同学。<br> 最令我难忘的还是在一次晚点上,吕老师为我们献歌一曲。演唱的是当时正流行的台湾歌手费玉清的《一剪梅》。吕老师清新自然的真情演绎一下俘获了同学们的心,我们对老师的崇拜又增加了几重,当时的吕老师在我们心中用现代的话说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br> 吕老师只给我们担任了半年班主任便被临近乡镇(当时的魏桥镇第一初中)以丰厚条件“挖”走了。<br> 到了初三,为了打破班级之间严重不平衡,重新分了班,分出了两个“快班”,两个“慢班”。我被分到了“快一班”。班主任换成了教思想政治的高老师。<br> 高老师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长的白面书生,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而高老师给我们最深的印象则是幽默风趣和充满了智慧。<br> 高老师说话慢条斯理,说话时经常眼睛向下看地或者斜着看向墙角,好像在边说边思考什么问题。但你可不要做出让他生气的事儿来,他要是生起气来,则会一改平时的样貌,眼睛瞪得铜铃一般,放射出利剑般的光芒,让你不寒而栗,不管心中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会乖乖地和盘托出。<br> 记得有天晚上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同学们都在教室门前放松休息(那时教室是平房),高老师和其余几位老师也在闲聊。突然有位叫路翔的同学发现高老师的T恤穿反了,粗糙的衣服接缝还露在外面,由于晚上光线较暗的缘故,才少有人发现。路翔同学就告诉了老师。高老师低头一看,脸上平静如水,毫无异样的表情,轻轻的说了一句,明天就反过来了。<br> 话一出口,引得我们同学和几位老师哈哈大笑。高老师的幽默是来自骨子里的,自己不笑,却能把人惹得忍俊不禁。<br> 高老师的“成名曲”是电影《冰山上的来客》的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首歌让我们见识了老师的演唱功力,那带有异域风情的曲调,让高老师拿捏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唱到那个高音又拐了几个弯的“哎……”时,见老师气定神闲,目光斜视教室左前方的墙角,好像那个地方就是圣洁的冰山,高亢清扬的歌声便把我们带到了一种高雅的艺术享受之中。<br> 初中三年,虽然学习是枯燥紧张的,但同时也是充实欢快的,尤其是每天都有一段歌声嘹亮的欢乐时光相伴。<br> 上了师范后,空余时间开始多起来,音乐课也成为了一门主要课程。作为一个来自农村的孩子有机会接受正规音乐艺术的教育熏陶,让我乐享其中,甘之如饴。<br> 在师范经历了几任音乐老师,最令我崇拜的是姜老师。姜老师潇洒帅气,键盘乐器功夫了得,电子琴手风琴架子鼓演奏,都令我们大开眼界。<br> 记得有次学校举行歌手大奖赛,姜老师打架子鼓为歌手伴奏,到了副歌高潮部分,只见姜老师头发一甩,两根鼓棒像上紧的发条一下松开了机关,不知何故,突然一根鼓棒飞出了手,而老师的失手竟引来会场同学雷鸣般的掌声。<br> 而师范三年我也如鱼得水,尽情释放自己的对于音乐的喜爱,在班内仍然是每天晚点和诸多文艺活动中的实力唱将。<br> 在师范毕业纪念册中,同学们给我寄语留言最多的是祝自己这位幽默爱唱的老同学在未来人生路上,左右逢源,一路高歌。<br> 话说到这里,您可能实在无法再读下去了,脑海中肯定先是闪过一个个的问号,接着是一个个的叹号。<br> 上面你写到的其他人我没有见过,无从考证。可你写的那个“你”真的是你吗?听听你现在这破锣似的嗓音,沙哑不清,说话都像从地窖里发出,还说什么是实力唱将,糊弄人编故事也得多少有点原型基础吧。<br> 您这样说我真是无以反驳。看看自己今天的样子,听听那筛破锣似的嗓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迟钝思维,与文中那个痴迷音乐、活跃风趣的人物哪有一点儿相像?<br> 可我愿意对天起誓,文中的那个人千真万确就是曾经的自己,如假包换。<br> 余秋雨曾说过,年轻人要学会创建圈外的生命,努力寻找远方的自己。而人们在寻找远方自己的时候,又往往容易迷失了自我,忘掉了来时的路。<br> 我好像就是那个迷了路的人。<br> 一天晚上打开了久违的电视机,不经意间调到了央视音乐频道,正在播放一代芳华邓丽君。经典重现荧屏,邓丽君甜美的歌声一下把我带到了如梦似幻的往昔岁月之中。往事一幕幕电影片段般飘过脑海,那些熟悉的旋律如潺潺的溪流回响在耳畔。<br> 沉睡多年的记忆被唤醒,心底里的声音更加清晰而笃定,不管过去现在和将来,音乐将永远是我的最爱。<br> 时光匆匆随风去,歌声伴我度流年!<br> <h3><font color="#010101">(文章图片来自网络)</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