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双月湾

鸣箫

<h1><b>  蓝 色 的 双 月 湾</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肖 向 荣 撰文、摄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惠州稔平半岛的最南端,有座大星山。它陡峭、坚实,千年万年横恒在汹湧的海浪中,让两侧的大地,冲刷成一片迷人的海域。</h1><h1> 在这里,两个硕大的半月常年受水润泽,与浪作伴;温和的夏秋,会见笨拙的海龟将蛋卵埋入洁净沙岸;或几行精灵小龟跚跚爬往深海;在寂夜,在一望无尽的滩涂,偶尔,还闪动着神秘的蓝色泪光。这片盛产土豆和赤岸蚝贝的土地,叫双月湾。在大星山顶上,能一览它美丽神奇的容貌。</h1><h1> 双月湾是驴友相传的观感,并不是地理名字,后被平海湾畔一楼盘用予冠名,卖到火红。</h1> <h1> 一、星山读月</h1><p><br></p><h1> 我们在初春登爬大星山。南国春早,崎岖的便道两旁,凤凰树、苦楝树和一些小權林已吐翠芽。在一个山凹里,还有几棵古老的榕树,它们粗大的干茎、浓绿的枝叶遮蔽半个天空。树根下、悬岩边,点缀许多鲜色的花草,有一种不知名的野花,纯蓝、精致,特别漂亮。 </h1><h1> 早晨,山峰是朦胧的,海风是湿润的,心情是清爽的。朝着风吹来的方向,偶尔看见躲在山岩边的海平线。这一段转弯抹角的山路,我们和顽皮孙儿互相追逐,很快就到了山顶。</h1><h1> 好景致啊!淡淡的春雾笼罩住日光,海静静地躺着,呈现浩翰无垠的蓝色,满视野的蓝色。无暇、透明,纯洁、安静,足以融掉自己的一种色彩,那是自然赋予大海的颜色。</h1><h1> 在大星山的观景台上,朝北可以清晰看到相邻的两个半月形海湾,大亚湾和红海湾。大亚湾微风细浪,阿娜多姿。红海湾波涛汹涌,气势磅薄。两湾长长的白色的沙垅直奔大星山,如蛟龙出海,又似双龙戏珠,有静有动,十分壮观。</h1><p><br></p> <h1>  向南是一片植被密盖、颠扑陡峭的山岩。岩壁下,有一片海岸线长达千米,人少涉足的沙滩,是我国大陆沿岸唯一的海龟产床。那儿气候温和,阳光充足,雨量充沛;滩凃洁净,沙粒适中,沙质松匀。这片大自然的瑰宝,没有一点杂音,只有节奏若诗的海浪声。恰合海龟产卵的苛刻条件。</h1><h1> 啊,这位海族中最拙笨的妈妈,未免太娇气了。</h1><h1> 海龟是最恋故乡的动物。破壳而出即闯荡深海远洋,成长后,不管千浬万浬,非要回到原籍产卵繁殖后代。我们下山后曾在保护区前停留一下,听说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近年的海归多了,而海龟少了。</h1><h1> 当然两者是风马牛不相及。据专家说,海龟的成熟期要三十多年,现状应是滥杀滥捕的结果。自然环境保护刻不容缓啊!</h1> <h1> 二、平海学渔</h1><h1> &nbsp;</h1><h1> </h1><h3></h3><h1> 双月湾的海生物极其丰阜的。大星山脚下有个港口镇,原住民祖祖辈辈以打鱼为生。</h1><h1> 在镇里的小茶庄,听一位闲坐的长者说:他们祖籍在福建漳州。明永乐年间,上祖们沿海南下捕鱼,定居于此。至今六百多年了。不过他的“鹤佬”话音还很重,是把黄河说成“黄鹤”那种。</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港口镇是一条主街几条横巷的小镇,但海鲜市场很大,占半个镇子。市场里,大大小小的摊位,摆满种种噪动不安的鲜货。那些千姿百态的鱼、虾、蟹、贝无不活蹦活跳,散发着浓郁的新腥风味。呐喊叫卖的货主,讨价还价的买家,穿梭不息的海鲜运工,熙熙攘攘,喧嚣不已,呈现一派繁荣。</span></h1><h1> 市场隔墙是渔港,透过简陋的窗口,能察看繁忙的渔港全景:一带碧绿的内湾,大大小小的船只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刚卸下成筐的鱼类贝类,又扬帆上海。看着海湾翻滚的波涛,丰盛的海品,令人感觉向窗外随意抛一网,也有满满的收获。<span style="line-height: 1.8;">让许多初见的客人,有试当渔夫的冲动。当然,这一愿望在今天也不难实现。自从双月湾的景色外泄,游人如织,一些”海佬"的后裔已”不务正业”。</span></h1> <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那天,我们一家兴趣勃勃上了渔船。看船身是有点斑驳破旧,饱经风浪的样子,这也是选租它的原因。毕竟它比那些粉刷一新的船更具海渔实感。船主是一位精干的年轻人,他服务周详,有问必答。他带点幽默地说:有客陪客打鱼,冇客自己打鱼。为这次出海渔鱼,我曾在脑海里练了几次撒网动作。但这天驾船摆舵、下网收网均由船主一人完成。我们只是安坐船舱,吹吹海风,看看船尾追逐浪花的海鸥们而已。与在园湖游艇不同的是,我们须穿着救生衣,和拖网里的鱼虾归我们。</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虽然不能完全体会渔夫的乐趣和艰辛,但对孙儿这些城里的孩子来说,毕竟是一次对海和渔船较直观的认识。而且,我们也有数斤海鲜的收获。起网时,孙儿看到网中有只半尺大的活虾在嘣跳,也跟着雀跃不止。</span></h1><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 <h1>  也有人到这片海湾尝试另类生活。</h1><h1> 仲夏的一天,烈日出得早。我、鹏弟、水强到海岸林间吹吹风,只见小伙子在滩头垂钓。他用防晒衣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裸露的只是一双黑亮的眼晴。小伙子动作优雅、敏捷,且频频起钓,引起我们的关注和围观。鹏弟甚至请求抛钓一下。小伙子姓谭,见我们热心,除了让鹏弟表演一回,还耐心地传授了“渔经”。说:“看到浪花混浊时候,再把鱼饵抛到浪花背后。”</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谈</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笑间,小伙子起钓两次,每次三尾,虽然是指宽般的小鱼,已足够让我们佩服。令我们更羨慕的是他的双城生活。他在深圳工作,在双月湾置套房,每个周未过来吹风钓鱼听涛。他说:“这一片是外海,天然鱼虾特别鲜美”。</span><br></h1><h1> 我们也是在海边长太,对海鲜当然情有独钟。如鹏弟就惦记这方有只驰名中外的蚝,叫赤岸蚝,产于距双月湾十余千米的考洋洲畔。</h1><h1> 赤岸蚝甜美、滋润。估计此刻鹏弟正回味着那双佳句:“兴会不可无诗酒,盛筵当须有肥蚝”。 </h1><h1> 双月湾清波遮掩的岩礁下,生长另一种希奇、古老的生物:海胆,球形或盘形,满身长着棘。在这里,不用卧薪,仅尝胆是品尝佳肴,是一种难忘的口福,特别那碗海胆饭。</h1><h1> 当然,我们不仅是食货,我们还爱风景,而好的景色,双月湾永远不缺。</h1> <h1> 三、长滩踏浪</h1><h3></h3><h3> &nbsp;</h3><h1> 最美的时光是在红海湾看初阳,在平海湾看夕阳。这相连的两个弯月在丽日的渲染下,有着不同的绝美景色。</h1><h3></h3><h1> 离开工作岗位,日子显得松散,我也习惯晚睡晚起。但在双月湾,始终心怀一种情感,那种久违的、如赴情人之约的情结,令我五更即起,到红海湾滩头驻足守望。</h1><h1> 最初,在东方水天极处,浮起一片鱼肚白,片刻暗成了浅灰,片刻又染成了桔红。突然,红日从海里冒出,悬挂在云层之中,光彩四射,层层云海被染得橙红鲜亮,如同一团火焰在沸腾,海水也被染红了。渐渐,太阳离开水平线了,红彤彤的,光焰夺目的,缓缓地向上移动。初日周围,那些轻舒漫卷的云块,给霞光尽染无遗。</h1><h1> 几只海鸥倏然穿出,邀翔在粼光闪闪的海面,发出欢快的叫声。它们掀动着雪白的双翅,时而随波浮游,时而盘旋在晨捕的渔船上空。让大海的黎明充满生气。</h1><h1> 东南朝向的红海湾,承接了更多的季候风,浪急滩险。即使是蓝天丽日,海浪从海平线上滚滚而来,它们打在岸边礁石上,浪花碎玉似的乱溅开来。那溅起的水花,远远望去像一簇簇白梅,微雨似的纷落在海中。海浪一浪紧接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它们在奔跑、在追逐、在喧哗。这片海,这片滩,永远有着充满激情的早晨。</h1> <h1>  红海湾的晨色让我们目不暇接,但它与平海湾之间还有一带堪称奇景的内湾,美得更令人沉醉。你若从船舶簇拥的渔港,驾一叶扁舟,顺着轻扬的碧波,溯江而上,穿越了娇娆的两桥,你会感觉渐渐融入一幅娴静幽美的风景。远方众山逶迤连绵起伏,滩涂上红树绿林逐波映照。两岸田园丰茂如织如绵,江面上,三三两两可爱的白鹭低飞觅食。</h1><h1> 若是五月,淅淅沥沥的细雨时断时续,像飘渺的轻纱,浓浓淡淡地轻掩着远山;把散落绿树丛中的农家小院,弄得隐隐约约;叫缓流的内湾里,几只窄小的渔舟也朦胧难辩。一屏淡淡雅雅的风景,仿佛重现了东波先生笔下的烟雨江南。</h1> <h1>  八月,雨就变得反复无常,下得淋漓尽致。挟风而来的骤雨,在海阔天空的平海湾显得格外壮观。</h1><h1> 即使片刻前,还是风和日丽,海天一色。突然,一滴浓墨从天涯点落,渐渐朝着我们渲染开来,趋近越快,不一会,密麻麻的、豆大的雨点,随着海风扑面的而来,让我们躲闪不及。那是个黄昏,我和孙儿在长滩拾贝,被那场秋雨淋过全身透湿。</h1><h1> 蜿蜒数十华里的平海长滩,款款色色的贝壳是永远拾不完的。你陪伴着情侣,或携着孙儿,在清晨,更美的是在黄昏,迎着温馨的海风,低头寻觅海潮涨涨落落捎来的礼物。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沙滩,染红我们的衣裳和额角。无论你走多远,都不觉疲惫,足迹多么沉重,一阵阵上涌的潮水就把它抹去了。</h1><h1> 南粤的夏秋两季,没有海滩的生活是不完整的。平海海底也平,即使离岸二百多米,足下还踏细沙,站立海水中淹不及胸脖。即使秋未的海水还是温和的,浪花是适知人意的。此刻,不扑进大海真对不起自己,你随意在浪花中打滾,在海潮里任性吧,就像孩子在母亲怀里撒娇一样。</h1> <h1> 四、冬夜听涛</h1><h3><br></h3><h1> 一句深海渡假的话,缭乱了许多人心。于是有数百的楼宇在海滩生长。好在双月湾仅有狭长的一衣带泥土,没能装载多少闹市的喧嚣。在结构精美的沙盘前,一位着装整齐的小伙子硬气地说:“站在双月湾,向南望到新加坡,向东望到夏威夷”,看着我们惊愕的脸神,他解释道:“如果你有长远的眼光和地球是平的”。</h1><h1> 嘿!售楼先生真能说。不过,在这里闲散几天还真惬意。无论那个季节,无论白天黑夜。</h1><h1> 炎夏正阳,你可以足不出户,“叹”着凉爽的海风,从窗台接纳蓝天和浪花。而双月湾的冬天,常温暖如春,虽然不好海泳,但双月湾的夜,依然迷人。月下的大海,波光鳞鳞。喧哗整天的大海,夜临了依然无法安静,初略一看,一片深沉,仅远处几点渔灯闪烁或暗淡的星光,但只要有一撇月色,海便生动起来,在那水天融为一体的海面上,月亮刚露脸,霎间海面上洒满了银光,被月光照耀下的雪白的浪花,一帙接一帙地朝着岸边涌来。虽然,滩头有几群年轻的团客或歌或舞,或烤烧食物、点烧烟花,把夜弄成不眠。但长长海滩还有太多的静寂,让你沉思和回忆。远些,在向海延伸的廓桥,一位歌手正把着吉它伴唱着忧郁的歌:</h1><h1> ……</h1><h1> 当浮躁难耐</h1><h1> 心就飞往月光下的海</h1><h1> 默读海的宁静姿态</h1><h1> 忘了什么是澎湃</h1><h1> 感受蔚蓝起伏呼吸</h1><h1> 懂了爱的节拍</h1><h1> 聆听风中悠长天籁</h1><h1> 苦涩不觉全释怀</h1><h1> 枕着温柔月色入眠</h1><h1> 梦随海上花开</h1><h1> ……</h1> <h1>  在廊桥和我一起聆听琴声的是一双年轻的情侣。他俩挨着扶栏依偎着、沐浴着海风月光,幸福之情洋溢在俊俏的脸上。</h1><h1> “这片海是会开花的。”女孩带点天真地说,“我见过,一朵朵、一束束,跳跃着、闪动着的蓝色小花。”</h1><h1> 男孩仅微笑地吻女孩一下,好像不认同。</h1><h1> 女孩又说:“花开在黝黑的夜里,在苍茫的大海中。当你在长滩走过,蓝色的小花闪动着光辉印在你的足迹上。”</h1><h1> 男孩摇头说:“是叫蓝眼泪,央视十台播过说是一种藻类……”</h1><h1> ”不,是蓝色小花,是蓝色妖姬,你上个月才送给我十九枝。”女孩撒娇用手掩住男孩的嘴。</h1> <h1>  我窃笑着,慢慢走向更静寂的滩带。刚收到十九枝蓝色妖姬、漫浸在无限爱恋中的姑娘,怎会把那一片片的闪动、迷幻、神奇的莹光蓝想像成蓝眼泪呢?</h1><h1> 十九枝蓝色的妖姬(玫瑰),花语是:爱是蓝色的海洋,在你我的浪漫世界里,我要爱你疼你保护你,一辈子和你在一起。</h1><h1> 此刻,只有我、月色为邻为伴的大海显得更加深沉,更加静谧,更加梦幻。站在沙滩上,感受着海风的轻拂,闻着大海的味道,听着一波冲击另一波的海浪声,看着漆黑夜幕下的海水中倒映的那轮圆月,和几颗闪烁的星星,那一刻,几行精美的诗句穿越了许多时空,欣然而至:</h1><h1> 海上生明月</h1><h1> 天涯共此时</h1><h1> 情人怨遥夜</h1><h1> 竟夕起相思</h1><h1> 灭烛怜光满</h1><h1> 披衣觉露滋</h1><h1> 不堪盈手赠</h1><h1> 还寝梦佳期</h1><h1> 也许几千年农耕期的缘故,能写生海景的古诗很少,把念怀远方佳人的悠悠不尽情思,注入月色瀚海的诗人更是寥若晨星。张九龄是唐开元盛世名相,历尽宦海遭贬后,竟还会写出如此雄浑壮阔,又意境幽清的千古名篇,他有多么博大的心胸!又有多么深厚的情怀!九龄兄的家乡在韶州(今韶关),史称岭南第一人。双月湾是离他故里最近的一片海域,会不会是他看到此景引起的情思呢?这片海出生的明月,是不是他心中的那轮?谁又是他深深惦挂的梦中佳人?</h1><h1> 答我,还是那深沉无尽的涛声!</h1><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