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秋天,山村小镇的集市上到处有卖嫩苞谷、苞谷浆和苞谷馍的。苞谷馍形状小巧,模样俊俏。苞谷馍有两种:有发酵的,松软而香甜,口感好,却少了苞谷的醇香味儿;要想吃真正的苞谷味就去买没有发酵的苞谷馍,醇香浓而实在。
母亲手巧,用苞谷做出的美食当然很多了。</h3><h3> 苞谷成熟时,母亲专选鲜嫩的苞谷。扳下嫩苞谷棒子,撕去它青青外衣,就露出了水汪汪、嫩闪闪、亮晶晶的苞谷粒儿。这时的苞谷粒儿,一掐就能冒出嫩嫩的汁水,散发着嫩苞谷特有的清香。将苞谷棒上鲜嫩的苞谷粒儿请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小心、耐心才行。一粒一粒的请它们入筛,等把掰回的嫩苞谷扣完了,把苞谷粒儿倒进盛有清水的盆子里,用筷子搅出苞谷“胡子”(苞谷须),搅干净后,架起石磨,石磨嘴下放一盆,然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把苞谷粒儿喂进磨眼儿里,吱咛吱咛转起小石磨,金黄的浆粑就从磨缝里汩汩的淌出,散发着甜丝丝的气息。
推石磨可不是件好活,一人推费劲。如果父亲在家,我就躲清闲。不然,就要强行拉去给母亲当帮手。开始,还觉得有趣,不到十分钟就想逃离。为了偷懒,手拉着石磨把子装模作样,“使点劲”小伎俩很快被母亲识破了;要不就手握石磨把子顶端,使劲拉推,要不到几下石磨把子就被我推搡掉了,母亲找工具时,我就可以歇一会了。一盆苞谷非摇得头晕才能磨完。 </h3><h3> 苞谷浆磨好后,母亲用小苏达给苞谷浆发酵,准备柴和洗锅。我负责到屋后小山上找桐子叶。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点火烧开锅里的水,母亲就开始用桐子叶包馍了。一锅烟的功夫,满满一锅馍就做好了。等满锅馍上气了,满屋都弥漫着桐子叶和苞谷的清香。</h3><h3> 有时候,母亲也会用苞谷浆做更好吃的小吃。先把锅放在灶上烧红,再倒进适量的油。在等待油烧煎的过程中,把磨好的浆粑舀进盆子里,加进食盐、韭菜、青辣椒丝儿、花椒粉等佐料,搅成糊糊状,用勺把浆放进锅里,用锅铲摊成薄薄的圆圆的煎饼状,这时锅里滋滋作响,油慢慢的浸入,待一面炕硬了,翻边再炕,直到两面都炕成金黄油亮的薄饼了,浆粑馍就做好了。这时的浆粑馍吃起来香酥可口。
如果想吃酸的,就把磨好的浆粑装进盆里,过一两天便发胀成满满一盆,新鲜浆粑发酵后就变酸了。酸浆粑馍,吃起来又别是一番风味儿,又甜又酸,又香又脆,口感好极了,也是一道上佳的天然绿色食品。</h3><h3> 最简单的是将苞谷浆直接放进冷水锅里,慢慢熬煮,火要小火,这样熬出的浆糊入口润滑、醇香爽口,是包谷浆的另一种绿色美食了。</h3><h3> 最好吃的要数烤苞谷了。把刚掰回的嫩苞谷放在烧完的柴火上,靠柴火热慢慢烤,烤好一面再翻动下一面,这样烤出的苞谷糯而香甜。</h3><h3> 如今,集市上卖的包谷浆大多是用打浆机加工的,虽然也是浆粑,但是它吃起来似乎带点机器味儿,缺少小石磨磨出浆粑的那种原生态。苞谷的品种边多了,产量高了,可记忆中苞谷味少了,淡了。超市一年四季都有鲜苞谷,集市上常年都有苞谷馍,路边摊的炭火上有烤好的苞谷,都没有小时家里嫩苞谷味儿了。</h3><h3> 家中那嫩苞谷的香甜,一直留在我的味蕾里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