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父亲老了不能砍柴了(已86岁),前二年砍柴的存货快烧完了,正好家对门的自留山上有一兜松树和二兜榆木树被大风挂倒了,已有些时候了,树枝快干了,再不弄回家就会烂在山上了,于是我又背上少年时代的砍柴刀,相隔40年后再一次走进山林,去把它们弄回来。山很陡,不是90度的坡就是80度的坡,而且荆棘丛生,我手脚并用爬上去,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很滑,一不小心就会呜呼哀哉了。我万般小心到达目的地,手划出几道血口,由于干旱太久,山上到处都是和佬子,沾到身上其痒无比,是走是留,我犹豫片刻,决定既然来了,就要把柴砍回去!我是农民的儿子,没有骄奢的本钱,唯一的优点就是搬得蛮,无论工作或是其他,干就要干好,干出个样子。砍了一整天,把柴火搞到公路上,谁知砍柴难,要把柴背回家更难,直线距离500米,走路大约700到800米,1000多斤柴火,来来回回背了15趟,花了两天时间才搞完。</h3><h3> 在儿时的记忆里,砍柴可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每放暑假,十多个伙伴去很远的地方砍柴,不选近路,只讲哪里好玩就去哪里,砍柴回来要在溪边的深潭里洗上一二个小时的澡,比谁迷子钻得久,比谁摸的鱼多、用根稻草把摸的鱼串起来挂在柴火上担回家,有时也比谁的尿射得远、射得高,有一次水下钻迷子摸鱼、手卡在石缝里,差点见了上帝。一个暑假,要砍100多担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墙,够烧一个冬天,好有成就感。有时候偶尔也和公社书记的女儿y同学去砍柴,把刺少的地方、柴好的地方留给她砍,或帮她捆下柴,坡陡的地方送一程,現在每每想来,不竞哑然失笑,也该成为她记忆中的一段美好回忆。60、70代的干部是没有什么特权的,特别是县乡基层干部是要干字当头的,所以公社书记的女儿去砍柴也就不是奇闻了。那时公社就在我家对面,每当我在公社的坎下面放牛,闻到那钵子饭香,看到三五成群的公社干部蹲在地上吃饭,地上放着两个小谍子,一份二分钱的小菜、一份二角钱的肉,我就直咽口水,心想哪一天能吃上这饭菜就好了。一个公社也就10多个干部,每个人都包村驻点,在老百姓家吃饭要给钱和票。直到80年代,社会风气都是好的,我亲眼见证一件事:省7102指挥部的领导来我单位检查工作,在食堂用餐,刚吃完饭还没走出大门,有点脑壳转不过弯的食堂管理员跟在后面催问伙食费,这位领导有点愠火了,说饭还在喉咙,等下行吗?也记得80年代末,有一次省厅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也不象現在提前几天就通知了,来了就来了,恰巧一把手不在,去了沅陵齐眉界林场,这可愁坏了我这唯一的副职,从没接待过这么大的领导,搞得我六神无主,手把子电话摇烂了也接不通,我多想他回来!没办法,硬着头皮上,我交待食堂搞了一个土鸡,一个荤菜,二个小菜,一个汤,真正的按标准“四菜一汤”。吃完领导很满意,也许是真的满意,因为有他廉洁的口碑做证,可惜他早早就去见马克思了。后来若干年,还是套用这标准,就留下不会办事和小气的名声了。进入90年代就世风日下了,开始流行喝花酒,来人检查,开始是请一、二个小姐陪酒,后来发展到一人一个,什么小交杯,什么大交杯,什么高山流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吃饭要陪,唱歌也要陪,我是很反感这类活动的,一般吃饭都叫副职去,去歌厅就睡觉,反复几次后,也没人叫我去了。到了2000年后,花酒不喝了,社会上流行养小情人了,比谁的情人多,比谁的情人漂亮,比谁的情人嫩。</h3><h3> 80年代未、90年代初的倒爷,2000年后国企改制分流、剥离不良资产、领导年薪制,火了十几年到現在的房地产,互联网,P2P等等,不知造就了多少富人,昔日的同事,托改革的福,几年的功夫也都身价几千万了,唯独我这个类似食堂管理员的二货,又回家放牛了,上山砍柴了。汗水湿透你的衣背,谁最美谁最累,移动改变生活,劳动创造世界,愿你归来仍是少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