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浑古穆，安娴融通——略论泰山经石峪金刚经之书法艺术特色

Yong Liu

众所周知，加州旧金山湾区之硅谷，是举世闻名的高科技重镇。然而，许多人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里也是北美中国文化的重要基地。自十五年前硅谷亚洲艺术中心诞生以来，在馆长舒建华先生的卓越经营下，举办了一系列在个中国书画领域都具有重大影响的大展，例如辛亥革命一百年元老遗墨展、于右任书法作品展、张大千加州岁月—作品与文献特展，张书旂花鳥作品展，傅狷夫、侯北人、伏文彥等侨居湾区的泰斗级大师的作品展，纪念文彭诞辰千年的墨竹藏品和精品展⋯⋯等等，在科技重镇的硅谷，打造出一个中华文化的中心。正在展出的《墨海明光》，首次将十二对用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拓片集成的金刚大对公诸于湾区书法爱好者，更令我这个数十年的泰山金刚经迷欣喜若狂！原本憧憬亲登泰山，到现场观摩一番，如今不登泰山，便可领略到比现场更淸晰的拓片图像，心中快意，简直无以名狀！

展出之珠拓大对，实属罕见之珍品，为肃穆的展厅平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硅谷亞洲艺术中心成立十五周年，举办了三百场展览，二百场讲座，集成上百本图录，筑成一道人文风景线（图文源自建华兄）

《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摩崖石刻，刻于山东泰山斗母宫东北经石峪花岗岩溪床，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的佛经摩崖刻石。《泰山金刚经》与其它摩崖刻石不同的是，既无题记和刊刻年月，也无经主和书丹者姓名，后人或以唐邑所书；又有推测为王子椿所书。后经过专家考证认为，应是北齐书僧安道一所书。该刻石，南北长五十六米，东西宽三十六米，约计两千多平方米，是汉字刊刻面积最大的作品。经文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原经文分上下两卷，三十二篇，5198字。《泰山经石峪》镌刻了第一篇至第十六篇，计3017字。因年月久远，加之溪水冲刷，沙石磨损，现仅存一千余字，四十行。《泰山金刚经》字径多在50-60厘米之间。由于《泰山金刚经》深居山中，字径较大，总面积大，拓摹工程浩大，因而，推介不易，被人们认识较晚，直到清中叶，，随着碑学理论的兴起，《泰山金刚经》才逐渐为书家所推崇。

《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摩崖石刻以籀笔写隶，兼收楷的端庄，行的流𣈱和草的飞动，字大如簸箕，顺整面花岗岩溪床凿刻而成，具金石的刚劲峻拔。是故该书体既博大又精致，既刚毅又舒展，既端庄又流暢，既雍容大度又婀娜多姿。

该石刻的用笔，以籀笔为筋，藏锋裹笔，有如铜铸，鎸永肃穆而详和內敛。兼收隶象、楷法，行意，草情。通观整理篇石刻，篆、隶、行、草，五种书体的元素和精神兼备，互相滲透，自然天成而全无突兀违和之感。

结体上，以隶书的扁方形結构为主，但不拘一格，隶楷相参，融入行书和草书的意态，备显博大端庄而妙趣橫生。

泰山金刚经石刻结字的間架结构具有与一般隶、楷、乃至同时期的魏碑碑版都不同的鲜明特色。它釆用宿上敛下收两侧的手法，大大拓展字中央的空間，使字的整体呈现博大，雄偉和肃穆的气象。凡字的上部竖、点，都尽量宿短，意到即止，例如“其”字，“尊”字、“有”字和“掌”字的上端，只露出极短的竖和点，底部也尽量收敛，点和竖勾的底部都只占极小的空間，使得中央部分的空异常充沛疏朗。

而佛、城、𣗳、滅等几个字，则是尽量将两侧的笔画压缩，拓展出中间的空间。使之字字以正面示人，展现庄严宽博的宏大气像。

泰山金刚经在整体上给人予雄伟博大的气象，被尊为大字之首，榜书第一。康有为在《广艺辑双舟》中对其推崇备至，谓之曰“草情篆韵无所不备。雄浑古穆，得之榜书，较《观海诗》尤难也。若下视鲁公《祖关》、《逍遥楼》；李北海《景福》；吴琚《天下第一江山》等书，不帝儿斗率天人视沙尘众生矣，相去岂有道理计哉！”又云：“东坡云，大字当使结密无间，此非榜书之能品，试观《经石峪》正是宽绰有余耳！”。正因为“草情篆韵无所不备”，使得雄浑古穆的大气榜书生动活泼，妙趣天成。

金刚经扁方形的结体，横平竖直及隶书特征性的捺笔笔法，很容易让人将其归于隶书一类。

然而，金刚经石刻去除了主横画蚕头燕尾的隶书特色，加上竖笔和撇笔的起始部分采用了具有楷书特点的藏锋折笔起首，加上结体上明显借鉴了楷书的结字方法，並将许多字的字形拉长，其楷书的特征也很明显，从而使得泰山经石峪金刚经具有隶楷相参，半楷半隶的鲜明特色。

泰山金刚经刻石在整体上给人以庄严肃穆的磅礴气象，然而却一点都不刻版生硬，相反，它非常流暢生动。究其原因，盖因它采用了行书的意念，雖然沒有象行草书般的游丝牵引縈繞，但笔笔承上而啟下，暗藏动势，笔断而意连，点画飞动，意态盎然，流暢而生动。

泰山金刚经除了具有行书的流暢之外，有些字还直接以草书书之，或明显带有草书的情趣，大大増加了該石刻的生动活泼感。金刚经的行意草情，大大增加了该碑的书写趣味，打破了碑版的刻板生硬，妙趣天成，自然和諧，看起來非常舒服。与时下某些“大家”作隶书时，为追求书写性而刻意造丑相比，相去更不能以道理计哉，簡直是天壤之別！

除此之外，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摩崖石刻还出现了好几个俗体字，有些字的笔画与标准写法相比，笔划有所增减。而无、万二字，更与我們现在使用的简化字一致。

纵观《泰山经石峪金刚经》，以籀笔为筋骨，其书体在楷、隶之间，古拙朴茂，静谧安详，而具行意草情，使之生动活泼，婀娜多姿，通篇文字气势磅礴，优游自如，若具仙姿。书法纵横遒劲，古拙朴茂，气势开张，笔势圆浑，结构宽阔自然，用笔安详从容，包容篆隶而妙化为楷，兼容行意草情，结体奇特，斜倚相生，富于变化，个性十足。人立于石峪四周山崖，俯视大字，发现如尊尊罗汉，肃穆端坐，稳如泰山，与整座泰山神韵完美融合，是中华书法艺术宝库中的一块绚丽瑰宝。

试以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榜书体大字作小字书《心经》。亦可得肃穆之气，活泼之姿乎？

观金刚经拓片大对展后之习作之一

观金刚经拓片大对展后之习作之二。

观金刚经拓片大对展后之习作之三

曹孟德 龟虽寿

若干年前以泰山金刚经书体作品参赛《瘞鹤銘碑》国际书法大赛銅奖作品。

厚积薄发

静观

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

王庭槐诗： 清净心海睡莲开，无香无色无如来。圣洁本是平静物，无求无愿自境界。

陋室铭

明德

慎独

篤实

静观

室雅兰香

宁静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