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上北漳

篱菊

<h3><br></h3><h3><br></h3><h3> </h3><h3> 我是上北漳村人。</h3><h3> 在我心中,我们村很大,有十一个生产队,一千多口人;我们村很富,有林业队,副业队,一工能开一块一毛钱;我们村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方便,上下赶集十里;我们村还是个文化村,出了许多文化人,有初中学校,方圆几里的孩子都来我村上学。我们村有两个中心,一个是以三官庙、戏台为中心的文化中心,在靠近南头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以合作社、翻砂厂、副业队为主的经济中心,它坐落在北头。我就生长在这个了不起的村子里,我是她的孩子。</h3> <h3>  崇尚教育是我们村的传统。每天,浑厚而悠扬的钟声划破黎明的寂静,于是坡儿上下,沟沟岭岭,各家各户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然后随着吱吱呀呀的开门声,跑出了一个又一个孩子,他们呼朋引伴,三五成群的,从不同的方向向三官庙——我们的学校跑来。山村的一天就这样在背着书包,追逐打闹着的孩子们的说笑声中开始了。记忆中,三官庙里没有神像,有的是我们的老师和校长,严厉的、和气的、幽默的、刻板的、本村的、外乡的……一年又一年,一批又一批,来了又去了——他们虽然文化水平高低不一,但都尽心尽力,启迪了懵懂无知的山村孩子,把梦想的种子撒在了孩子们心里,也把文化的根扎在了这块土地上。</h3><h3> 村里人对老师更是尊敬有加,逢年过节,总是把家里最好吃的送给老师尝尝,他们送去的不仅仅是三个月饼两个粽子,更是对先生的敬意,对文化的敬畏,是他们淳朴善良的心。尽管他们从来不刻意表达。即使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好多地方早已没有了学校,我们村仍然办着初中;即使只有七个初三学生的时候,村民也舍不得撤了学校。因为他们总是骄傲的记得,上北漳村是出人才的地方,“合作社那里能坐一排秀才呢!”;因为他们坚信:有学校的村庄才有文化,有文化的村庄才有希望!我很骄傲,我就是在这里上的学,考的师范,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上北漳的孩子。</h3> <h3><br></h3><h3> 学校的下面便是戏台,在我们的眼里戏台很大,戏场很开阔,最值得一提的是村里人因地制宜,依山而建的几十个石头台阶,那是我见过的最早的露天剧场。看戏的时候,阶梯式的台阶上坐满了人,一览无遗,谁也不会遮挡谁,那种舒适,那种惬意,只有坐在那里的北漳人才能感受得到。直到现在走过了许多地方,去过了无数乡村,我都觉得我村的剧场是最值得骄傲的最具人文情怀的智慧设计。在那个极度缺少文艺的年代里,我们村里一年总会唱那么几台戏。有一年,甚至唱了十一台。别惊讶!这绝不是乱花钱,而是村干部的胸怀和能力。他们心里装着村民,所以总能把写不出去,暂时没有台口的剧团揽回村子里,只管饭和化妆钱,用最少的开支满足村里人对文化生活的最大渴求。有时,可能在一个午休过后,村里就突然来了一场戏,那种惊喜无异于过大年。孩子们奔走相告,大人们也放下手中的活计,早早地就坐满了戏场。于是我们就在戏台上认识了山西名角张爱珍,就在各式脸谱中了解了生旦净末丑,从咿咿呀呀的唱腔中懂得了善恶忠奸,慢慢的我们知道了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现在想起来,才佩服村干部的眼光和睿智。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唱戏不仅能丰富人们的生活,还能传播文化?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文化那么有用?</h3><h3> </h3> <h3><br></h3><h3> 因为有文化,所以眼界就不一样,思想就不一样,生活当然也就不一样。我们村有翻砂厂,能造出各种各样的锅具,当时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在翻砂厂上班。他们意气奋发,心气儿十足,相跟出门赶会就是上北漳村最亮的名片。上北漳村的年轻人是不愁娶媳妇的。我们村有副业队,各种副食应有尽有,还有林业队,每到中秋,家家户户都能分到多少不等的水果,那香甜可口的笨梨是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再没有吃到过的。有事情干有工分挣有食物享用,上北漳人的那个扬眉吐气呀,是十里八村都艳羡的。在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里,上北漳人肚子是不饿的,脸上是洋溢着笑容的。我很自豪,我就生活在这块幸福的土地上,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上北漳人。</h3><h3> 长大后我就离开了家乡,但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的根都在上北漳,我永远流淌着老祖宗的血脉。渐渐的,故乡就成了珍藏在我内心深处的一幅厚重而沧桑的油画。那里有时时萦绕在耳边的三官庙里的读书声,有戏台上张爱珍悠扬婉转的梆子腔,有善良的邻家大娘和隔壁嫂嫂,有疼我爱我的父老乡亲,我是在他们的帮助下长大的上北漳女儿。</h3><h3> 如今,新学校仍然是我们村最豪华的建筑,我希望无论世事怎样变迁,我村都能重视文化传承,把根留住。新时代新农村,我衷心祝福我的家乡在党的好政策的指引下,焕发新的活力,做强文化兴村的品牌,让上北漳村永远是最大最富最好的!让我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永远意气奋发的走在幸福的大道上!!</h3><h3> 我永远热爱生我养我的家乡——上北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