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又一个休息日,老娘打电话让我去帮她收玉米。今年天大旱,玉米地里有一半没玉米穗,小矮子似的杵在那里,有穗的也是个小穗,颗粒少得很,所以今年的秋比较难收。面对这样的收成,我的娘长吁短叹。我只得安慰她,靠天吃饭就这样。天不让收谁也没办法。</h3> <h3> 娘的院子里不知怎么长出两个萝卜来,由于平时能浇上水,两个萝卜这两天长势旺盛,绿油油的,绿得似乎都发亮了,绿得逼你的眼,绿得那样纯,那样切。相信你见了一定被绿得感动。</h3> <h3> 萝卜的两旁是两株月季花。月季的高度高过了我家的影壁。花开得不是很多,但花朵特别大。朵朵月季花在阳光下没有显得妩媚,倒是有几分倔强。</h3> <h3> 看吧,这淡粉色的花朵不娇不妖,在凉飕飕的秋风中挺直向上。母亲说这两天的花才开得大了些,早开了的就没有这两天的大。许是深秋的风使然。</h3> <h3> 怎么样,面对这粉色的生命,是不是有一种寂然万物失色的感觉呢?我不敢在它跟前大声说话,我恐惊扰了它的那份清幽,我怕惊吓到它。</h3> <h3> 秋天虽然越来越凉,早上还很冷,细雨凉风中这两株月季花却更显精神。一枝一叶都能拨动人的心弦。站在它的面前,我默然了,我拿什么来形容你呢?你似心灵的沉淀剂,你是唯美的存在,你是轻柔强大的化身,你是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震颤……</h3> <h3> 这株怎么样,看到光在花朵上流淌了吗?我生怕那玫红色流泻下来,我想伸出手去接着那光华,我又怕我庸俗的气息污染了它。这是一个多纯的精灵啊!</h3> <h3> 母亲喜欢花。所以我家院子里到处是花。暑假我去看母亲时,发现厕所里满满都是这种花,红的,黄的,黄中透红的,挨挨挤挤,使你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h3> <h3> 瞧,房角边有一株秋菊花,半边倒在地上了,也不忘向你扬起笑脸。它在笑。它看着母亲忙进忙出,佝偻的身体不肯歇歇。摘杏子,拾杏核,打酸枣,去农田侍弄庄稼,一个人生火做饭,收拾庭院,它知道母亲没空理它,所以要自己挺着,匍匐在地也要向着阳光微笑。</h3> <h3> 院墙外也有几株花。菜畦里是月季花,这角落里的有点要开败的感觉了。母亲的花品种不多,但随处可见。我不知道母亲如此爱花。曾几何时,我们姊妹四个总是跟在母亲身边去地里劳动,完全不知道母亲有爱花的嗜好。那时候的爹娘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大年初一那天,父亲也没有休息过。母亲常常叹息,跟了我父亲那个勤谨鬼,从来没有好活过。一辈子在累死累活中度过。诚然,父亲在离世的那刻还在忙碌。这花有些像父亲的命运,开到命运的尽头才算完。</h3> <h3> 院墙外的左边是一棵枣树,一棵杏树,一株早已开败的芍药和一株爬山虎。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母亲何时开始酷爱种花的,也许很早就喜欢吧,只是我们姊妹们小时她顾不上。但我知道父亲走后母亲更忙碌了。就连吃饭也要先喂猫。每一天都要把自己累得走不动为止。</h3> <h3> 我帮忙收完玉米就要走了,弟弟也要外出谋他一家的生活了。姐姐妹妹离得比较远,一年难得回来一两趟。这高门大院中只剩母亲和她的花了。开得再喧闹,我也能感知她的寂寞。高兴了忧伤了,苦了累了,病了痛了,这高门大院中只有母亲自己一个人感知。</h3> <h3> 老娘花,开在深秋那个艳盈盈,秋去冬来它只留根。</h3><h3> 老娘花,微微绽放我心上,时光流逝不能忘。</h3><h3> 天大地大青春最大,天远地远人心最远。</h3><h3> 无论天涯与海角,无论年轻与衰老,无论辉煌与颓唐,娘是我们的牵挂。</h3><h3> 老娘花,你还好吗?</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