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琴

鱼非子

　　上海牌口琴，我的第一件乐器，初中音乐课的学具，顶好的乐器，比现在娃小学学校让买的塑料竖笛和排萧都要强，声音好听，经济实惠，坚固耐用，还小巧灵便，书包里随便都可以放得进，实在是学生乐器不二之选。现在怎么学校就不教了呢？怪可惜的。

还记得初中教口琴的音乐老师，也是人群里的口琴，矮矮的个子，滚圆的头，因为秃顶而发亮的脑门特别的干净利索，像极了口琴的不锈钢外壳。每当他拉手风琴的时候，头一晃一晃地，额头上就跳跃着高高低低的音符 ，煞是有趣。不像语文老师那样的，特意留着一缕老长的头发油腻腻地在头上黏糊糊地绕了几圈，本来也没能把头皮盖严，一到了吟诵那种需要转动脑袋才能体现韵律美的文言文的时候，油头发趴不住头皮被荡了下来耷拉到了脸颊，像极了毒蛇的长信子，于是我们就比老师还尴尬。看着他眉头紧锁还佯装投入诵读的脸和慌慌张张却始终安置不了油头发的五指，无论如何那篇文章我们都希望尽可能地短。
小个子音乐老师的圆脸上还有特别亮的圆眼睛，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光会从初一陶醉到十五。老师的话语不多，课好像也很少，但是他的吹奏让我们爱上了小小口琴的大魔力。我甚至从来不知道音乐老师的名字，但永远忘不了老师光洁的形象，以及音乐课的美好，像初一到十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