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处,一缕淡淡的茶香

罢罢罢

<h3>  这春才过门几日,窗外的枯枝已然孕出豆大的新芽,那杏花儿、梨花儿、桃花儿,仿佛一夜之间就贴好了花黄,在晨光中不经意的绽放出满街粉黛来。一眉目清秀的素色女子,架起单反,轻快地穿梭繁花深处,时而凝神眺望,时而聚焦某处,将那些欲语还休和欲笑还颦齐齐地装进了镜头。</h3><h3> 阳光有些满了,女子轻拭额头的薄汗,满心欢喜地打道回府,煮一壶香气四溢的普洱,待温度将将好时,浅饮慢啜。俄而,移步书案前,提笔,蘸墨,少顷,宣纸上留下娟秀的千字文,抑或几句诗意浓浓的小语。几缕阳光挤进来,细细的洒在茶桌上、书案旁,氤氲在满屋茶香里的女子,已然成了这室中的一道风景。</h3><h3> 这个恬淡的女子叫如烟,深处闹市,却将一日三餐活出自己的颜色,如同幽兰,无暇漫山的颜色,尤自盛放,于无声处,将满街的嘈杂声、汽车喇叭声,悄无声息推出墙外。</h3> <h3><br></h3><h3></h3><h3> </h3><h3></h3><h3> 因茶而起 不止于茶</h3><h3> 如烟喜茶,时常坐在闲适的藤椅上,细细品咂,陶醉在满屋的馨香里,安静地看窗外的花开花落,这样的日子,她心心念念了数年。</h3><h3> 青葱时代的如烟,喜欢诗意的小文,喜欢白衬衣、牛仔裤,喜欢安静地思考、慢慢地回味。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心里就埋下了煮茶而居、诗书为伴的种子。</h3><h3> 月不能常圆,花也非常开。成年后的如烟,阴错阳差成了白衣天使,用医者仁心书写青春的颜色。不惑之年,她倦了,这样四平八稳、日夜兼程的生活,不应该是早年的种子结出的果实。</h3><h3> 于是,四年前,她决然弃医,义无反顾地抛弃了物质富足的日子,潜心研习茶文化。从此,在某个阳光和暖、怡然自得的午后,或者雪洗过的黄昏,一个安静的女子,千选万挑,觅一间清雅茶室,选一套如意茶具,要一壶龙井或红茶,过一把“饮木兰之坠露,餐秋菊之落英”瘾。从此,她成了各个茶馆的常客,津津有味地品茶、“偷艺”。不入茶馆的时候,她或是踏入网络的世界,学习中国传统的功夫茶艺、日本茶艺,或是品读《茶经》、《煎茶水记》、《品茶要录》、《大观茶论》等,研习茶的精髓。</h3><h3> 四年时间,如烟已成为地地道道的茶道中人。什么白鹤沐浴 (洗杯)、观音入宫(落茶)、悬壶高冲(冲茶)、春风拂面(刮泡沫)、关公巡城 (倒茶),什么韩信点兵(点茶)、鉴赏汤色(看茶)、品啜甘霖(喝茶)等等,已然了熟于心。</h3><h3></h3><h3> 2016年岁末,她在郊区觅到一清雅小院,窗外是青青田园,远处是辉煌灯火,刚刚好。她亲手换上雕花窗棂,摆上精致的茶桌,铺上古典的茶旗,点缀别致的小景,清风徐来,满屋雅致。如烟曰之:云起。</h3> <h3> 与文为伴 书法为伍 </h3><h3> 如烟的文,清新、典雅、随心。日前花开,她循着去年的踪迹,寻找郊外的那片桃花,彼时,已物是人非。她即赋小文:去年的桃花,今年再也寻不见,以为自己跑错了地方,原来,它生长的地方已经成为一片建筑工地,长吁短叹了一会,感慨了一会,也发呆了一会,收起相机,独自走,独自走……在细雨里……</h3><h3> 天寒地冻,一酷爱的瓷瓶冻裂,她发小文:一直最喜欢它,成天小心翼翼地呵护,谁知,一个寒冷的夜晚,冰点,裂了,无法修复……听说,那晚,曾经冻坏过一根骨头。</h3><h3> 字里行间,淳朴、自然,透着淡淡的忧伤,一如黛玉葬花,细腻,却闻不到悲凉的味道。</h3><h3> 她的文,热烈、奔放、青春。点开她的朋友圈,一幅花团锦簇、含苞待放的梨花图片,她配文:这春天啊,好似正在赶赴一场义无反顾的爱情!腊八节,她晒出各色珍馐,配文:食岁谷,以全真气。煮一锅有佛性的腊八粥。真生活,还是得有点仪式感……雪过天晴,满目的爽朗,几幅蓝天下的雪屋图,她配文:今,晴朗,幸事有二:眼前,有雪洗过的天空/手边,有可泡可品的茶。</h3><h3> 字字句句,似诗,如画,更是生活,一如苏小妹“闭门推开窗前月”的顽皮。</h3><h3> 她的文,不张扬,不媚俗,不清高。她说,每件事都不容易,请从这不容易中寻找快乐和喜悦,并:豁朗前行,不卑不亢,微笑坦然。她说,隔着玻璃晒太阳,泡茶,谝闲传,三五人,就这么多,就这么少,刚好……</h3><h3> 此时的她,依稀有了李清照“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味道,但似乎又没有。</h3><h3> 习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墨客的味道,喜欢将那些钟情的诗文,或天马行空,或行云流水,或中规中矩的书于宣纸上,让那些蓄着情感的文字活色生香起来,仿佛这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h3><h3> 如烟也不例外,不过,她只钟情于邓石如的篆书、钟繇的楷书。她喜欢邓石如的圆润有力,含而不露,舒缓浑厚,行墨酣畅处戛然而止,既斩钉截铁,又韵味无穷。喜欢钟繇的“古”而“活”,深藏清和简远的气韵,如田园诗,溟和着疏朗、儒雅、静穆的情调。</h3><h3> 于是,她的作品,就只有两种,一种含蓄内敛,一种收放自如,一如做人,一如她想要的生活。她就是她,不一样的如烟,只为乐一乐,赚个好心情。</h3> <h3> 光影之间 别样人生 </h3><h3> 舞墨的文人们,大多对美有着极致的追求,也用极致的方式表达出来。有的用书,有的用文字,有的用画,有的用曲。而如烟,喜欢用相机。</h3><h3> 她常常挑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走上街头,走进公园,挑一枝繁叶茂的樱花,择一恰到好处的角度,写意出满城的春色来。又或是到郊外一处田园,拣一独放的晚梨,一花一枝一天空,写意出无限希望。</h3><h3> 摄影人是辛苦的,需要有超出常人的毅力和耐力。这时候,茶馆里那个柔弱的女子,已然强大起来。她常常背着相机,为了一片红叶,踏遍整个山坳,赚小半月的惊喜;为了一个背影,从早晨守到黄昏,只为回眸的浅笑。</h3><h3> 翻开她的相册,一段斑驳的残垣,搭配一株萧瑟的古槐,淋上半壁阳光,和着三分之二的蓝天,一幅安详的乡村冬景,徐徐展开在面前;漆黑的夜,昏黄的灯光在厚厚的积雪上撒了一抹光晕,一株裹了雪的小植上,只一盏亮着的红灯笼,就漾出些许诗意来。</h3><h3> 她的摄影作品里,除过风景,最多的,就是静物。比如,黄昏的残阳透过窗帘,努力地照在黛色小瓷瓶的半边,衬着瓶口两片叶,美的让人不忍拂逆。比如,角落的香炉,得到阳光的偶尔青睐,飘出缕缕香气,隔着屏幕,仿佛闻到檀香的味道来。这些静物,有油画的意境,有水墨的清雅。</h3><h3> 她的摄影作品,一如她的小文,一如她的茶,有着淡淡的清香,有着浓浓的诗意,也有着十二分的洒脱。因而得到许多赞誉,获得了诸多奖项。可是,如烟却不在意,一如既往地喝茶、摄影、写小文,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的事,与她毫不相干。</h3><h3> 去年,郊外的那座小院另作他用,如烟的“云起”不得不搬家,她又千挑万选,终于在中环附近觅到一去处。这一带非常繁华,本不是茶馆应该栖息的地方。可是她却说:秋,不在远山,在,心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