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5> 国庆去哪里?我提前两周就在想了。按照"人不多,价不贵,路不堵"的思路,我在浙江地图的电子屏幕上放大缩小,放大缩小,划拉来划拉去,最后确定宁波西南方向的溪口。<br></h5><h5> 旅游,当然首先考虑旅游价值。据说民国第一/夫人还很有争议,我觉得这是史学家的粉丝意识在作梗。民国第一镇----溪口,当毫无疑问。民国第一镇,或许有人会提到孙中山先生的故里香山县(今广东省中山市)南朗镇翠亨村。但是与溪口相比,孙先生长期在外,其故里鲜有政治活动,关于民国的历史资料,远不如溪口丰厚。蒋先生留在溪口与民国历史相关的活动足迹那就太多了,每次在外面做事不顺,蒋先生就回到溪口。就回家原因,主动辞职有之,被迫下野有之,风风光光有之,偷偷摸摸亦有之。因此,此次溪口之行当不负我望。而我的三不思路中,我们预定的樟墅民宿仅仅涨价50%,比起许多酒店上浮100%,称得上良心价,此所谓价不贵。全程250公里基本是高速,穿过杭州湾大桥后,沈海高速链接甬金高速,恰好与宁波擦肩而过,路不堵。至于人多不多?我想溪口不至于是热门景点,对附近的人来说人物太熟悉,对远路的而言主题太单一,人多不多?我想赌一把。<br> 目标选定后就是补习功课。按理说蒋先生不能说不熟悉,课堂里内容就不少,也曾还阅读过不少民国背景下的政论、军事书籍。自从蒋介石日记2006年被公开后,相关研究又出了一批成果。趁国庆前夕空闲,我翻看了沈寂的【蒋介石家史】(作者浙江奉化人,2018年出版,资料较新);汪朝光主编的【蒋介石的人际网络】,这是两岸学者共通解读蒋介石日记的一本学术交流(2011年出版);还有陈红民主编的【中外学者论蒋介石】。<br> 民国不是古迹,现存资料相当丰富。毕竟民国那一代人仍有人健在,许多回忆录可看,许多资料可验证。就像一幅仍未褪色、色彩斑斓的画,轻轻擦去岁月的一点浮尘,看似斑驳的底色明亮起来,帮会、军阀、党争、北伐、罢工、农运、学-潮、新女性、围剿、抗日、汉奸,…文有泰斗,武有将帅,历史犹如刚刚脱下戏服卸去妆容的风情女子,仓惶的足音,沮丧的心情,尽在斜阳投射的疲惫身影中,要了解这段历史,鲜活的资料真是太多了,只需轻轻揭起她拖曳在地上的一角裙裾。<br> 民国在大陆37年,1949年以后龟缩到台湾。从法理上说,中华民国1971年才尴尬地退出联合国,毕竟名存实亡,忝居在联合国理事会也有些寒碜。而美国出于战略利益考虑不得不放弃这个阿斗,截止到这个时间点似乎还可以加上22年,这么算来撑死59年。<br> 国祚怎么算?历史上就有不同对待。现在计算的宋史,始于960年陈桥兵变,终于1279年陆秀夫携怀宗赵昺跳海,共计319年。其实,1276年,临安城破,恭帝被浮,南宋已经名存实亡。但是国祚计算仍算上最后三年的南宋小朝廷。<br> 但是,明276年,结束于1644年李自成攻陷北京城,同年清军进京,正统史学也就划分到1644。尽管当年大顺,清,南明三分天下,南明仍有百万雄师足以收复失地。只可惜,崇祯帝这个人脾气急躁,一言不合就上吊,南明群龙无首,反倒个个做起皇帝梦,窝里斗的结果就是分离出数个南明小朝廷,就是吴三桂最终1662年绞杀永历帝于云南昆明,南明灭亡。如果按照南宋算法,明朝国祚延续到1662,传国294年。<br></h5><h3></h3> <h5> 当然,台湾还有一个明郑小朝廷,着明朝官服每日勤政于民,数永历年号,抗反清复明旗帜。这个小朝廷苟活39年,直到康熙帝1683年收复。但是,从史学观点看,台湾太小了,这个小朝廷终不肯以"南明"论之,这39年里的故事大概都写在台湾府志中,时间标点不外乎顺治x年、康熙x年。如果台湾参照明郑的前例,一离开大陆民国也就OVER,台湾撑多少年青天白日旗也改变不了主流史观,1994年以后的故事将来也就补叙在台湾省志里。<br> 沈寂的【蒋介石家史】给我强烈的真实感。只是对蒋母王采玉在金竹庵带发修行时,有相面先生预测她"大富大贵,必得贵子"的说法将信将疑。但这个说法毕竟支持着一个年轻寡妇对未来的憧憬,也让蒋家(蒋玉表、蒋肇聪父子)不顾又是寡妇又是带发修行诸多忌讳,怀着“必得贵子”的无限遐思和神往,欣然将王采玉迎进“丰镐房”。沈寂书中对蒋家以及蒋介石童年的琐碎描写其实在后来的人物历史作为中不断被验证,所以,这样的真实感倒让我心生恨不得即刻前往溪口看看的迫切念头。<br> 另外两本书也很有意思,都是研究者从某一方面,某一事件切入的探讨,其史料佐证也有日记的相关解读。很显然,这两本书的内容基本集中在"总裁"或"委员长"时期,与沈寂所著正好相互呼应,哈哈,我所指呼应是指验证了中国人的一句老话:"三岁看到老"。阅读之中,我不断为这样的呼应暗暗叫绝,想想发笑。</h5><h3></h3> <h5></h5><h5> 按计划10.4才出发,前面这两天正好看看阅兵大戏和国庆晚会,正好等候"米娜"过后风歇雨停。4号一早我就挂着红旗出发了,福克斯一路招摇奔溪口。两个服务区歇脚之后12点就到了民国第一镇。 <br> 溪口地处四明山南麓,水绕山环,风光秀丽。镇内有剡溪自西向东流过,至武岭头与溪南山阻夹成口,故名溪口。</h5><h5><span style="line-height: 1.8;"> 第一印象不好,人多。街边已经停了不少不按规矩的车,我们东拐西拐找到一个临时停车场。第二印象也不好,乱。</span>如果你照着心里的民国风情来蒋氏故居,那你要失望了。蒋氏故居的老街上混杂着许多半旧不新新式民居,一看就知道不是老街原貌。其实原貌就在街面房的后面,只是过于破旧了。依我看,民国风重要体现在人文上,这个东西当然不是一条大街所能承担的,也不是溪口旅游资源开发委员会可以精心组织装出来的。如果一定要在建筑上说一点,比如说,毛福梅1921年重修过丰镐房,门楼呈砖砌拱券结构,卷草纹浮雕。两层楼的木制粱柱框架,斗拱、椽头仅限于走廊,屋顶雕饰也少,门、窗、栏杆均少有木雕。脊瓦装饰简单,全不见脊吻和走兽。这些风格都与清代不同了。</h5><h5> 这条民国第一镇的老街被乱哄哄的各显神通的商业共同演绎着和其他地方千篇一律的吃喝玩一条街。除了千层饼、奉化芋头印象深刻外,另有特色项目的就是和委员长合影。礼帽长衫型,元帅礼服型,经典的光头,几分像的形象,消费着蒋介石。倒也不恶搞,都是彬彬有礼的挥手,从这条底线上说,溪口人还是尊重这位名人的。</h5><h3></h3><h5></h5><h3></h3><h3></h3><h5></h5><h5><span style="font-size: 17px; line-height: 1.8;"></span></h5><h1><span style="font-size: 17px; line-height: 1.8;"></span></h1><h5><span style="font-size: 17px; line-height: 1.8;"></span></h5><h1></h1><h5></h5><h3></h3> <h5> 溪口镇已开放的蒋氏故居有玉泰盐铺(出生地),祖宅丰镐房,乐亭(原文昌阁)、小洋房,祖庙蒋氏宗祠、还有他兴办的武岭学校。乐亭是蒋公带新夫人回溪口另辟的住处。1924年蒋介石兴建其母之坟慈庵时,顺便把原来的文昌阁拆建,改名乐亭。在他自撰的《武山乐亭记》中曾称之“世外桃源”,21年人生第二巅峰期(这时已受命黄浦军校校长,第一个人生巅峰当数辛亥革命光复杭州率革命军回溪口)携新婚妻子陈洁如回溪口即在此喝酒取乐。28年携宋美龄回溪口时虽然政治上处于下野(第一次)的尴尬阶段,可是汪精卫、孙科离开了蒋介石已经玩不转了。而蒋介石通过联姻不仅打造了民国正统接班人的形象,并且通过孔、宋豪族联盟蓄势待发已是路人皆知。事实上,从28年溪口回南京后,蒋公即重新组阁,再登龙门,摇身一变成了“蒋委员长”。<br></h5><h5> 因此,每次携新夫人下榻乐亭蒋公都有衣锦还乡志得意满的豪情。唯有带姚冶诚回溪口的那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既担心背着老娘纳妾如何过关,也不敢挑明纬儿的来历。一切平静之后,他既感激毛福梅的宽宏大量,又苦逼老妈眼皮子底下的种种不自由。这件事他知道愧对毛氏,日记也算诚实:“我待毛氏已甚,自知非礼。”</h5><h3></h3> <h5> 溪口以南剡溪上游11公里就是岩头村,也是民国一位遇人不淑的女人的娘家。我正是怀着这样的看法去岩头的。这里毛氏家族夹溪而居,村里仍保留着一些清代老屋。这里有毛福梅旧居,有第一泰山的米店南货店,蒋公私塾学堂以及毛思成老师的旧居仍保留着,以及发迹后(任国民政府主席办公室秘书,监察委员)新添置的产业。这里也是所谓的民国将军村,我知道,就是蒋公读书时的拜把子兄弟,后来阿猫阿狗都鸡犬升天了。</h5><h5> 我站在横跨岩溪的大兴桥上,怔怔地望着毛福梅家门口的清亮激越的岩溪水。蒋公老娘曾在这里威胁儿媳妇不跟她回丰镐房就一头扎下去。为了挽回儿子的休妻大祸,为了挽回相依为命的苦命媳妇的后半生人生以及毛家家族荣誉,为了挽回蒋家世代清誉毁于一旦的风险,蒋母那一天极力央求毛鼎和,央求毛福梅,已经发狠什么事都做得出了。</h5><h3></h3><h3></h3> <h5> 6号我去了雪窦山,很庆幸人不多。我注意到保安、清洁工都有闲暇坐下来刷刷手机。雪窦山系五大佛教名山之一,乃弥勒应化之地。当然,用赫拉利的话说,这些都是故事。雪窦寺创于晋、兴于唐、盛于宋,至今已有1700余年历史,宋时名列天下禅院“五山十刹”之一,明时位居“天下禅宗十刹五院”之一。即使你不爱听这些故事,没关系,从三隐潭到千丈岩,或沿溪而下,或临空飞渡,一路上溪水轰鸣、瀑布飞练、奇石潭影、这条路线不仅免除了攀登之苦,且没有一处不极度舒适。</h5><h3></h3> <h5> 奉化回来后,旅游的现实感受无疑增进了相关资料研读的理解。我觉得蒋母王采玉,原配夫人毛福梅不得不说一下,以及蒋公的某个侧面让我重新认识。</h5><h3></h3> <h5><b>蒋母王采玉</b></h5> <h5> 我从网上找到蒋母王采玉与经国的祖孙合影,是个眉清目秀,目光炯炯的老太太。坐姿端正,身板硬朗,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严。面容轮廓俊秀,五官线条周正,在老太太里面也是少有的丰神逸态,更别说倒回去年轻时候如何如何。我琢磨这个问题是因为王采玉早年经历中道士说相给我几点猜想。</h5><h3></h3> <h5> 沈寂所著中有金竹庵道士说相一段,我一直期待"道士是谁"有个答案,但最后也没有答案。这毕竟不是小说,不好杜撰。因此,只能说这个游方道士王采玉也不认识。当年王采玉面容娇好、身材出挑、一身素服更显得清水出芙蓉,在金竹庵仅仅是带发修行。见多识广的游方道士眼角余光一扫就知她尘缘未了一时苦恼并非一心向佛,本来就没话找话的道士由此看清了他要撩撩的对手。我不知道王采玉被他说得心中暗喜心花怒放之后有没有给他两个赏钱。但中国道教教义本身就吹牛能暗同鬼神,善看相占卜。我推测那位道士看王采玉尘缘未了本就有趁其年轻推出佛门的意思。王采玉当时未必当真,那年头街上摆摊的这类方士很多,只是她表哥替蒋家提亲,她才惊奇这是不是道士预言中三步走的"第一步"?<br> "大富大贵,必得贵子"中饱含有"嫁对人,生对人,走对路"三大人生目标。这或许是许多道士对小姑娘的忽悠,但寡妇王采玉可不是小姑娘,嫁蒋,她走对了;生男,她赌赢了;但是,第三目标中如何管教蒋介石这个皮大王,她是耗费不少心力的,尤其蒋介石9岁那年父亲去世,王采玉再次成为寡妇,既当爹又当娘,怀着"子贵"的梦想苦撑苦熬。可以说,成功人士蒋介石的背后有他母亲"知天命、尽人事"的一份努力。</h5><h3></h3> <h5> 孙中山称蒋母"素行乎丰约夷险"。我认为蒋母最成功之处莫过于善于处理亲戚邻里关系,礼仪周全,广结善缘。作为蒋肇聪第三位续弦,自己既是寡妇又进过金竹庵,乡里乡亲背后嚼舌根的真是太多了。王采玉面对舆论场中不利地位,大事小事均注重融洽四邻、礼敬八方。蒋肇聪故去之后,屡遭蒋介卿(蒋家长子)暗中排挤仍能忍辱负重,颇受邻里同情。<br> 有两件事让我印象深刻。蒋介石刚出生时,蒋母无奶可供。她先请亲家,蒋父原配夫人的堂姊妹来喂"开口奶"。然后再请本家,肇聪同辈的堂弟肇性之妻蒋单氏喂养几天,直到自己催奶成功。前一位她说人家说:“你们唐家子孙满堂,福气好,蒋家要沾你们光呢!”后一位她对孩子说: “这是地地道道蒋家门里的奶水,吃了不要忘本!”我因此肯定,蒋公后来做总司令做委员长还不忘换名帖拉关系是有基因的。<br> 另一件事情就是休休亭。<br> 蒋介石第三次革命反袁起义失败后避祸四明山,临别时将手头二百元公款留给老妈,大有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意思。但是,蒋母心想着造福乡里荫庇后人,用这笔钱在赤泥岭给往来路人建造了这个凉亭。<br> 顾清廉老师(蒋介石,蒋经国的老师)还写了两副楹联:一副为:“行行行行行且止,坐坐坐坐坐何妨”。另一副更具深意:“为民乎为利乎休休且去,爱国者爱乡者缓缓而行”。我不知道这两副联写于哪一年?我真想实地看看,体会体会这位老先生的心思。<br> 于是,5号下午我就去了赤泥岭。虽然休休亭不在已开发旅游目录上,我想,或许因为赤泥岭不属岩头村吧。从百度导航看,小巴576从岩头向北九站到徐溪村,向前步行5-6百米就到。可是,我在导航指定位置上看到一个小树井然有序小山包,却既没有上山的路,也看不到什么亭一样的建筑。我在公路边不解地转两个来回,正好竹林里有位背对着公路正在小便的大叔。我请教他这里是不是赤泥岭?是不是有个休休亭?大叔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愣住了,他的两个眼睛鼓得像玻璃球一样的吓人,面对我时却又好像并没有看着我。他提着裤子告诉我,就在我刚才走过来的地方,不过亭子早拆了。<br> 亭子拆了?我失望地回到576站头,等车的功夫我又不甘心的和路边人家打听,回答一样:拆了好多年了。<br> 的确有些郁闷。做功课看古迹的乐趣就在于体验一种重遇故人,第二次握手的亲切感。古迹被毁,等于再也不能实体相约,从此只能相见于文字之中。顾老先生的名联如今网上可查,但休休亭的照片却无从搜寻。</h5><h3></h3> <h5> 蒋母是被儿子气死的。她将儿媳妇从岩头带回丰镐房后将不肖之子赶出家门,自己也一病不起。望着床头伺奉汤药的毛福梅,她怎么也想不通儿子外面事业做大了和休妻有什么关系?纳妾不经过她同意她也认了,这至少说明瑞元在外面长本事了,出人头地了,这正是她,也是蒋家所期望的。弥留之际她感觉儿子这回外面又有人了,想当年儿子只为初恋表妹才像蛮牛一样执拗。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子她只是偶尔风闻,但她支持儿子提着脑袋干大事。她听信毛思诚老先生的话鼓励儿子到外面上洋学堂。她不知道洋学堂里还有许多模样青纯、懂革命道理、敬仰革命英雄,不计较年龄,但不肯做小的新女性。她不明白好的革命伴侣等于给革命插上翅膀。她已经确信一个事实:儿子外面又有人了,这回这个不肯做小。<br> 而蒋公在这件事前后两种心情体现在日记中。刚休妻时他感觉:“以后对母亲及家庭问题,总须不出恶声,无论对内对外,愤愤无似之际,不伸手殴人,誓守之终身,以赎昨日弥孽也。”文字中不提具体做了什么,但心里有些愧疚。但是,一旦知道他妈把毛福梅请回来了,心情马上恶劣:“知毛氏又回我家,心甚愤之。母亲老悖一至于此,不仅害我一生痛苦,而且阻我一生事业。”<br> 她老妈死了也没明白,她儿子的事业在不同的阶段需要不同的女人。陈洁如俄语很好,在联俄联共的早期黄浦,校长夫人无疑成为贤内助。而1927年,第一次下野的蒋公靠着与孙中山小姨子的联姻又东山再起。</h5><h3></h3> <h5><b>原配夫人毛福梅</b></h5> <h5> 岩头回来后,从心里感觉当年蒋家将大4岁的毛福梅娶进门其实是高攀了。不仅因为当时毛家产业大,一方乡绅名望高;而且这一带毛姓人口多,是一个一呼百应的大家族。要不是媒人巧舌如簧,蒋母哪里去找这样的亲家。然而,毛鼎和横竖瞧不上的女婿,如今他的故居络绎不绝后人敬仰,当然,门口石碑上刻着她那苦命女儿的名字:毛福梅。<br> 蒋介石很注意修谱祭祖,他带着宋夫人去宜兴祭祖,似乎很风光,其实,毛家的祖先比蒋家厉害多了。两边的谱系比较一下,蒋氏明显单薄许多,而毛氏则枝繁叶茂,每个有注解的人物都是大官。<br> </h5><h3></h3> <h5> 从蒋家族谱看,蒋家先人的确出过人才。东汉时定居江苏宜兴的蒋澄,其父蒋横建武二年随刘秀征讨赤眉军有功,被封为浚遒侯;蒋澄曾封函亭乡侯,任婺州刺史,其后蒋家子孙担任过丹阳太守、荆州刺史、兖州刺史等官职。<br> 蒋澄的后裔,曾于晋朝时迁居到以天台山得名的浙江台州。他的第五代蒋显,曾任四明盐官。蒋显的儿子蒋光,在五代后梁时才移居风光绮丽的奉化山岭,这才是奉化蒋氏的始祖。<br> 蒋光之子宗霸,也曾是职位不高而责任重大的公务员。 但有一天看破红尘,弃家出走,皈依佛门。他自称是“摩诃居士”,乡人也就称他为“蒋摩诃”。他的故事后来和岳林寺的布袋和尚扯上了,布袋和尚圆寂之后,蒋摩诃就像布袋和尚生前一样,用木杖背着布袋,四处布施。如今蒋家故居前的布袋和尚铜像的典故就在这里。</h5><h3></h3> <h5> 奉化蒋家再出人才时,已是蒋摩诃的孙子蒋浚明。在北宋神宗时,蒋浚明拜大理“评事”,擢升“中央”,复审各地方的奏劾和疑难大罪。尽责尽力,皇帝宠信,据说御赐为金紫光禄大夫。而元、明、清三个朝代,四五百年间,蒋家世世代代都是力勤穑事,靠天吃饭,二十多代子孙中从未有一人读书做官。岁月流逝,蒋家渐趋衰落。<br> 奉化蒋家,到了清嘉庆年间蒋玉表(蒋介石祖父)这一辈经济上才略有起色。蒋玉表的"玉表盐铺"在奉化著称乡里。原已破落的蒋家就此以商业起家,由拮据而小康。而蒋玉表的儿子,蒋肇聪(蒋介石父亲)也不简单,比精明能干的父亲更有魄力,也有手腕。他因为祖先蒋显曾任四明盐官,后代子孙当然可以世袭,便特地在店堂内挂上一块“盐官”的招牌,表示玉泰是奉化唯一“盐官专卖”的店铺,这个办法也真有效验,可以打着“官”牌,直接向宁波批发盐,甚至从远处的富阳运来大米,真是“官”名亨通,四通八达。<br> 然而,蒋玉表父子站在盐铺三尺柜台,却心忧蒋家未来。每每追念先祖显荣,痛惜后代命运坎坷之时,他们清楚,长此以往,势必陷于穷途末路,以致使曾显赫一时的蒋家,将默默无闻地泯灭在乡里山谷间。<br> 因此,蒋介石的童年蒙祖父厚爱,从小就爱做孩子王,六岁学会登台拜将,萌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思想并不奇怪。</h5><h3></h3> <h5> 岩头毛氏不会忘了蒋公休妻之辱,他们懒得和蒋氏拼先人业绩,尽管毛氏族谱比蒋氏更辉煌灿烂。他们对族谱的研究对准了更高层次更精彩的故事。令人惊讶的研究成果是岩头毛氏和韶山毛氏共奉一个祖先:东晋名将毛宝,而韶山毛泽东与岩头<span style="line-height: 1.8;">毛</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福梅同属毛宝56世孙(女),因为这个结论很容易引起舒适因此很快被岩头毛氏传开了。</span></h5><h5> 毛福梅居然是毛泽东阿姐?这个研究,或者说这个研究方向在文革时期简直是大逆不道。再说,文革时期族谱已经是个四旧的东西。当然,任何研究或有真伪,不是方法就是资料,虽然岩头毛氏言之凿凿,我还是暂且听听罢了。<br></h5><h5> 至少,这个结论让岩头毛氏<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以既然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的心态</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将溪口蒋氏彻底撇开。</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在</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与</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韶山毛氏拉上了红线后,江山易改手的历史转变在他们嘴里已经调侃成一件毛家家事。单从蒋氏1949年已经从溪口落寞转身而去,单从如今正统的毛氏天下而言,看不惯溪口民国大员车水马龙的岩头毛氏,看不惯溪口草民对新夫人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岩头毛氏,理所当然的扬眉吐气了。<br></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在蒋介石的日记里,对毛福梅的种种指责在我看来只有一处有点道理。就是毛福梅舍不得儿子到外面求学闯世界。蒋介石长年在外,毛福梅和儿子、婆婆相依为命。在溪口是人人夸赞的好媳妇,在家里和婆婆已经情同母女。每次蒋介石回家,她都默默地到厨房去烧菜,芋头烧鸡、</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咸</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30.6px;">菜黄鱼汤、</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猪油汤团、炒年糕、咸菜肉丝年糕汤,</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剥皮乌贼、大烤海瓜子,然后战战兢兢一起坐下吃饭。她害怕老公无端发脾气,她不敢大声说话,唯有蒋介石怒气冲冲要去岩头和老丈人做不讲道理的理论,要把还很小的经国从她身边带走,她抗争过。<br></span> </h5><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h3> <h5> 蒋经国是西安事变后回到中国回到溪口的。当毛福梅得知儿子回来是张学良托了共产党的人情,立即烧了几个拿手菜,派人送到雪窦寺隔壁软禁中的张学良,以赔不是。张学良先不明白,后即省悟。蒋介石忘恩负义,毛福梅知恩必报。东北汉子吃不惯宁波菜,但边吃边哭全吃了。</h5><h3></h3> <h5><b>"三岁看到老"说蒋公</b></h5> <h5> 蒋介石从小就是一个不计后果、不受管束,胆大妄为,不肯认输的闯祸坯。但也不是一根筋,高压之下见风使舵认错也快(心里不服)。遇到几个老师都不错,在母亲高压下,上课能专心致志,下课如脱缰野马。因此,读书读得也不赖,先生经常夸奖,他妈在其他方面也就听之任之了。<br></h5><h5> 父亲故去后,蒋介石在9岁逐步体会世态炎凉,孤儿寡母受地痞恶霸欺负,激励他一边读书一边练武,俨然是村里的孩子王。<br> 所谓三岁看到老,确有几分道理。<br> 蒋介石小时候就有桃园结义的爱好,文的武的都有。参加革命后,陈其美,陈士英,黄郛都是这种关系,这使他很快就站到了孙中山身边。拉帮结派是他的强行,江浙帮,保定帮,士官帮,黄浦帮是他不同的圈子,不管哪个圈子,任人唯亲是不变的。即便后来身为委员长,他还主动和冯玉祥,李宗仁这些地方实力派换帖立盟。照他这种政治手腕,中国永远处于军阀割据状态,只有不同时期的表面和与不和。<br> 中山舰事件就反映出蒋公做事简单粗暴不计后果的一面。其实他那时不过是校长,汪精卫才是国府主席和军委主席,汪痛恨蒋"不打招呼",骑虎难下之际居然抱病出走,汪在蒋面前很怂的一面成为笑柄。<br> 蒋不怂吗?也怂。党内反对声音一大,他就夹着尾巴下野。27年被孙传芳打败,31年九一八事变都导致他两次下台。第二次下野后,他在溪口武岭学校发表题为“东北问题与中国抗战”的讲演时,仍然强调:“不绝交、不宣战、不讲和、不订约”,称这“四不”是“今日我国外交唯一之途径”。 这就是死要面子不认错的蒋介石,可惜这种国府领袖永远看不到民众的力量,卢沟桥事变、淞沪抗争、以致南京失守后,国府仍未宣布抗战,还在指望国际调停,所谓抗战不过是适可而止的防卫。<br> 靠圈子上位,也为圈子所害。听说宋美龄私看蒋介石日记后,受不了日记里蒋公大骂孔祥熙,气得回娘家住了几天。其实,日记里蒋把身边每一个人都骂到了,而且是天天骂。蒋公够护着孔祥熙了,他就是"潜伏"中吴敬中一样的人物,眼里只有生意没有主义。党内同志意见很大,陈布雷气得当面骂他。然而,孔祥熙一直在行政院副院长、院长的位子轮换着,做副的时候也是蒋公兼着正职。财政方面,只要是蒋公的条子,孔祥熙一律照付。而孔祥熙把国家掏空了,蒋介石还当岁月静好的日子过着。<br> 当我在三隐潭看到蒋公49年最后一次登临时的留影,我不知道是否有崇祯一样的心情?看看蒋公四处游玩的留影,我想大概没有。他每次下野都凭着军权在手东山再起,他在妙高台有指挥部、有会客室,他依然在幕后密商从前线风尘仆仆而来的顾祝同、白崇禧、汤恩伯。我不知道当年从南京,从上海赶往溪口,登上雪窦山要多少时间。毛泽东已经从西柏坡搬到了中南海,依然靠滴滴答答指挥着渡江前线,而蒋介石却在妙高台和心腹密商,给南京李宗仁下绊子扯后腿,做着东山再起的梦。难怪台湾至今党内纷争不断,一个党也是有基因传承的,孙中山那会儿搞个人效忠就导致了党的分裂,蒋介石青出于蓝,唉,这个渣党永远败在自己人手里。<br></h5><h3></h3> <h5> 三岁看到老,溪口大街的瑞元无赖一生做了许多无底线的事。当陈士英给他一个眼色,他就去暗杀了陶士章;当他看到三民主义干不过共产主义,国民党左翼日趋壮大,就找青帮流氓发动4.12屠杀共产党;他独断专行惯了,无法在陈炯明手下做事,一言不合就辞职,毫无责任感,气得孙中山大骂。他光宗耀祖思想严重,在溪口大做公益,喜欢兼职(不放心别人),连武陵学校的校长也兼着,把自己看成是溪口的委员长。<br></h5><h3></h3> <h5> 溪口蒋家故事说也说不完。比如蒋介卿,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小人,逼得蒋母死后无法和老公合葬。比如方良(俄语芬娜),一个乌拉尔重型机械制造厂的工人,一个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爱上了蒋经国这个从西伯利亚矿区,集体农庄,辗转来到乌拉尔的孤独的中国年轻人。也不经意地走进了中国第一家庭。纬国我不想说什么?毕竟是戴季陶在日本的不负责任的后代,回国后又带不进家门,亏得蒋公为朋友两肋插刀,仗义!其实,纬国的故事与蒋家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这么想的。<br> 最后说说此行的逸墅民宿吧。距岩头不过15分钟步行的路程,全村就这一家三层楼的民宿,每间装修都别具风格,17年才开业,生意也是刚刚起步,农家菜地里随时采摘,老板地道的本地菜围裙一扎立马就出锅了。村口的老樟树,石桥,流水都透着古朴乡村的安逸。</h5><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