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2014年的新年初二,我抽空上山去看看老房子。每一次回家,不论我多么忙碌,上山看看老房子心里才踏实,只是每看一次心里就堵一次,每看一次就伤感一次。......</h3><h3> 2012年的8月,弟弟在兄弟姐妹以及众多亲人的帮助下,辛苦了四个月,终于在山下街道附近修了楼房,与早已搬走的堂哥们又成了邻居,融合到了家族之中。我家是山上最后的留守者,也结束了远山的守望。搬家的那一刻我高兴极了,彻夜难眠。山上虽然风光秀美,田园蔬菜丰富,父母亲养猪、养鸡,生活过的还是很好。只是山里日渐荒芜,各种野兽出没,老房子又靠近大山,一下大雨,就怕山场垮塌。山里离街上还有一段距离,老人生病、买东买西很是不方便。担忧老人的安危,想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生活,搬家一度成了我们的心病。好在新房终于建成,年老的父母再也不用给弟弟守个家了,也住上了舒适的楼房,我们也放下了担忧。</h3><h3> 到了老家院子,才一年多的时间,没人居住的房屋显得很是阴冷。房顶的瓦片有的摇摇欲坠,滑落瓦片的地方雨水把墙体冲出了一条沟渠,房梁木料有的老化成了朽木。我推开中堂屋,打米机早已断了电孤零零的的放在墙角,一架扇米用的风车还完好的保存,我轻轻的摇了一下风车手柄,一股凉风从风车里吹了出来,小时候,夏天热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就一个个在风车前轮流享受手摇风扇。那凉凉的风带给我们永远的回忆。</h3><h3> 我慢慢的到了正屋,里面一张老式的架子床,床上有放蚊帐的架子,还有放棉被、衣服的横杆,床架做工精美,花纹美丽。只是老物件放到套房中不很美观,席梦思终于取代了他的位置。这样的老式床老房子里还有三张,他们完成了给我们带来的温暖,终于走入了历史,也留在了我们的心中。</h3><h3> 我漫步推开侧屋,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用砖块、木板做的靠墙壁的粮仓。仓门打开,粮仓里空空如也。我摸着结实的仓壁,百感交集,那空空的仓里让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我的思绪也飘向了远方.......</h3><h3> 我家七口人,为长是三个姐姐,父亲又常年生病,可以说是缺少劳动力。家里没有任何的赚钱的门路,赖以生存的就是那几亩薄田。父母亲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稻谷、小麦,缴交了公粮统购后所剩也就一两千斤,一家人的衣服、生病的药钱、我们读书的费用都靠粮食来出办。今天卖一点,明天卖一点,那时候粮食又便宜,往往到年底余粮就不多了,过了年家里就没有余粮了,就要靠自留地里母亲种的蔬菜帮补,再卖些蔬菜买回一些米面,艰难的过着日子。后来三个姐姐相继出嫁了,我也长大了,家里的粮食不缺成了我的第一目标。在我不断的外出打工,家里终于有了余钱,父母亲终于不再卖自己辛苦种的粮食,家里的粮食慢慢的丰盈了起来,为了更好的屯粮,父亲便在屋子里建了一个简易的粮仓。粮食短缺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为了缺粮食而发愁。突然的某一天,家里二姐打来电话埋怨我,说:家里稻谷太多,每一年父母背出来翻晒很辛苦,而且,粮食放太久也不好吃,陈化粮哪有新粮好吃。二姐建议家里的余粮够吃就好,不要库存太多。我想想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就同意了二姐的建议。家里的粮食才慢慢的卖掉了一部分,粮仓也慢慢的空了出来。</h3><h3> 父母亲搬到山下街道附近新房的时候,一个粮柜也没有搬下去。稻谷存粮也没有了,家里的大米随吃随买,虽然在街上方便,家里不缺钱,但家有余粮不慌的古训我们却丢了。在春节的一次酒局中,大家都提到了不存粮的担忧,以前,家家户户在贫穷的时代,家里没有地里有,一样能生活。后来,生活好了,家里粮仓满库,家家的余粮都可以吃个一到两年。现在都搬到了街上,生活富裕了,买东买西很是方便,家里没有街上有成了大家的习惯,家家户户存钱不存粮,有人说:如果现在闹饥荒,这一条街上以前的农村人估计都撑不了一个月。这些现状的确如此,当然,国家只要不发生毁灭性的战争,只要大家勤劳不懒,这一切都就不会发生的。</h3><h3> 一阵冷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我一哆嗦打了一个寒颤。也把我的思绪从远方飘了回来,我慢慢的捡起仓板,把那仓门轻轻地一块块合上,粮仓虽然是空的,但我希望他完整的保存好,希望在每一年上山还能看到他。</h3><h3> 其实,在我的心里,最希望的还是看到粮仓满满,也只有那样,生活才美满充实,心里也踏实。</h3><h3>家有余粮,来年不慌。家有粮仓,希望满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