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焕红

<h3>我的老家位于山西省孝义市(1992年撤县设市)西北的南头村,村里约200户人家,村里盛产核桃、柿子。主要农作物有高粱、玉米、小麦、土豆、红薯。其次有荞麦、莜麦、棉花、谷子等。</h3> <h3>千亩矮化核桃林。</h3> <h3>场子来这眼井据说有18丈深,把头探过井口,会看到井底清澈的水面,记得小时候,有人不慎把水桶掉入井底,大人会把茶杯口粗细的绳子绑在身上,腰里捆着杆钩、手电等,顺着井口缓缓把人吊入井底打捞水桶,孩子们会围在井边看大人们捞桶,看打捞水桶应该是童年比较有趣的一件事。这会儿回想起来,那么深的水井,下井打捞的人不但要胆大心细,而且还得技术熟练,因为这个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h3> <h3>据父亲讲,村里有老井17眼,这些井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但我知道这些老井曾经养育了几代人。离开南头40多年了,每次回去都会在场子来这口老井旁驻足,总想多看几眼,虽然岁月早已从老井滑过,老井也没了往日的繁忙,但它毕竟无私的给了我十几年的生命之水一直在我血管流淌着。如今,老井早已干涸,也早已无人问津,它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前尘往事,静待花开花落,此时,看着这口老井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倚在沟边苟延残喘,心里顿时有一种莫名的凄凉。</h3> <h3>场子来东院——由于家境贫寒,少吃没喝,18岁那年,父亲离开了他最眷恋的故土、离开了他最深爱的母亲,从这个街门走出,开始了长达64年四处漂泊、背井离乡的生活,这个小院从此成为他一生魂牵梦萦的地方。</h3> <h3>场子来—西院</h3> <h3>场子来—当中院</h3> <p class="ql-block">残门锈锁久不开, 灰砖小径覆干苔。 无名杂草侵满院, 一股心酸入喉来。</p> <h3>老家院外的花椒树已经历了近70年的风风雨雨,至今依然枝繁叶茂,果实累累。</h3> <p class="ql-block">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如今老家的土墙已基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令我惊叹的是先人们没有现代的知识和技术,如何能就地取材,造出这样廉价适用的土墙的,竟然历经百年风雨依然坚如磐石、兀自不倒。</p> <h3>老家南头,这个承载着我美好童年的小山村,现在早已称得上是一座荒村。人生无履,岁月凄凉!看着这些经过风雨侵蚀后形成的残垣断壁,已然辨不出原来的样子,这一刻,跨过荒草丛,站在黄土上,触摸着这片深深挚爱的土地时,泪水不知不觉朦胧了我的双眼😭</h3> <h3>高阳村(母亲的故乡)</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高阳村</h3> <h3>2015年清明和父亲回老家祭祖,随手拍下了这个记忆中的小楼,如今小楼依在,但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听父亲讲,这座小楼是关帝庙,建造时间不知道,但至少有近200年的历史,它虽经百年风雨,依旧独卧村中,不为凡尘所动,保持着原来的风貌。从我记事起,一层右面第一间是磨坊,大概也是全村唯一有电的地方吧,磨面一般是在晚上,磨坊仅有一台磨面机,如果是几家一块磨,晚上会到很晚的时候才能磨完,记得小时候每次都会跟着大伯、大伯母去磨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二层右面第一间是盲人说书的地方,那会村里偶尔会有拖家带口的瞎子来说书,在那个文化贫乏的年代,听一段盲人说书可是村里的一道文化大餐,那独有的韵味,至今令人回味,此时,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情景。</h3> <h3>幼年在街门上写的毛笔字虽已过40多年,至今依然清晰可见。</h3> <h3>安岭,幼年牧羊的地方。😄</h3> <h3>南头村有东、西、南、北四道门,听父亲说,他小的时候,四道门都有城门,在我的记忆中只记得东门还在。</h3> <h3>“故乡依旧在,乡人已不识”,那个熟悉的故乡已物是人非、渐行渐远,而对于故乡已然成为陌生人的我情怀依旧、敬畏桑梓。曾经长于斯的乡音乡情早已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h3> <h3>猪圈。</h3> <h3>通往窰顶的台阶。</h3> <h3>鳏夫郭子良住过的窑洞,父亲说,子良也曾娶妻,但没子嗣,但在我的记忆中,子良又脏又傻,还是残疾人,永远是孤身一人独居在中间这个破旧的窑洞里面。</h3> <h3>羊圈</h3> <h3>家乡早年有几座庙宇,据父亲讲,有老爷庙、山神庙,而现在仅存的只剩关帝庙和圣母庙两座,这是一座圣母庙。</h3> <h3>圣母庙在70年代初是学校,我曾在这所学校读到二年级,记忆中,村里学生的读书声永远是那么质朴,浓浓的乡音,就像安沟的那道坡一样,曲曲折折、峰回路转、煞是好听。</h3> <h3>父亲1956年参加铁路工作,195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近40年的铁路生涯中,参加了南同蒲窄轨改标准轨建设、南同蒲复线工程建设、石太铁路电气化改造工程等大型铁路建设,先后辗转于洪洞、介休、榆次、太原、寿阳、阳泉等地,为中国铁路建设做出了贡献。父亲从事铁路工作近40年,没见过高铁,我很早就有一个愿望,能领着他老人家坐坐高铁🚅,看看祖国飞速发展的铁路时代,但总觉得父亲身体好,有的是机会,所以一拖再拖,最终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哎!这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成了我一生中最大的一个遗憾。“子欲孝、亲不待”,作为儿女们在父母身体好的时候尽量带他们出去走走看看,在他们身体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尽心尽力照顾好他们,不要留下遗憾,否则一生都会在后悔和不安中度过。</h3> <h3>1957年父亲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得到的奖品,它见证了父亲从参加铁路工作到退休近40年的风雨历程,</h3> <h3>二街门门头上一砖一瓦雕刻的古朴精美、风华绝代,其精湛的工艺是先辈们聪明与智慧的结晶!令人叹为观止!</h3> <h3>南院门头—古朴典雅、雕刻精美。</h3> <h3>老院是黄土高原典型的四合院住宅形式,上窑(正窑)坐北朝南有五间,次窑东、西各五间,南面有两道街门,院子中间有一颗金香大姐种的桃树。院里住着赵姓两家,李姓、武姓、刘姓五户人家。南头村以赵姓、郭姓、张姓、李姓人居多,父亲称其为“四大家族”。今年五月份,宝平给我拍了照片,看到小院已经拆了,瞬间,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如今,小院已经不存在了,但是,童年的快乐、甜美的回忆、浓浓的亲情还会继续延续着,就像那一株桃树偶尔在梦中,随风摇曳……</h3> <h3>父亲记忆力惊人,对前尘影事如数家珍,我想父亲大概是想念家乡的缘故吧,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爱回忆往事,每每讲起过去的事,父亲时而喜形于色,时而泪流满面。</h3> <h3>1958年,母亲17岁,这一年,她老人家从高阳村嫁到南头,从此和父亲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了56年艰难而又平凡的岁月。</h3> <h3>中国人最讲叶落归根,老辈人深谙这个道理,父亲生前多次说过,他18岁离开老家南头,离开了他的母亲(爷爷在父亲7岁时就去世了),从此开始居无定所、背井离乡、四处漂泊的生活,他也不止一次说:一个人从出生那天起,自己的根就已经扎进了生你养你的地方,纵然天涯海角,最终还是要回去的,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生前没有尽孝,死后永远陪伴他最挚爱的亲人。如今,父亲已如愿以偿,回到了他挚爱的故土、回到了他父母亲身边,他的心里也应该释然了!</h3> <h3>父亲18岁离开南头至83岁叶落归根,这一条240公里的回家路竟然用尽一生的精力才走完。</h3> <h3>有几张图片拍于我母亲的家乡—高阳村。作于2019年重阳节。</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