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小的时候,庄上还在流传着张、鲍两家打官司的旧事。 相传:清嘉庆年间,庄西三里阎坊村,有位名叫鲍嘉祥的财主,排行第三,人称“老鲍三”。刘官庄农民张三岱,家境贫寒,其年迈老母亲,到鲍家田边拾花柴,被诬行窃,惨遭毒打。三岱一怒之下闯入鲍家,杀死文武二生。</p><p><br></p><p> 鲍家告至官府,将张氏多人打入牢狱,引发张氏全族的奋力抗争。张氏有文生张文林,饱读诗书,由其主持诉讼,集全族之力,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那官司前前后后打了十几年,庄上十几家大户的骡马全部卖光,从县城直打到济南府。在沿途三百余里的官道旁,张氏置下了三处地产,建房,打井,车来人往,食宿全在自家地盘上。故事到此嘎然而止,官司如何结案,三岱的命运如何,不得而知。</p> <p> 2013年,博兴县政协的张基地先生,看到了我记述的这件旧事,感觉因系口碑资料,有许多语焉不详之处,亦无官司结果,遂请清史编纂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顾春先生帮助,注册登入“国家清史工程数字资源总库”,搜寻到了有关此官司的奏折档案。今将有关案情内容加注标点,抄录于此,以证史实。</p> <p> 《山东巡抚铁保奏为审拟博兴县捐职千总鲍凤图呈控张元赤谋杀伊子鲍用湘兄弟一案事》奏折首页。</p> <p> 据清嘉庆八年(1803)山东巡抚铁保呈嘉庆皇帝的奏折载:张三岱曾祖张之滨,本系王姓,为张元赤伯祖张鉴所领养之义子。张三岱、张元赤等,与鲍凤图、鲍用湘等,同为阎坊村人。嘉庆三年十月,张元赤曾被鲍凤图索欠,争殴涉讼,素有积怨。 嘉庆六年七月十一日,张元赤之子张用奇与鲍用湘在集市卖鱼,起了纷争,经众人劝散。当晚,张三岱胞兄张一本,因地里高粱被窃,在街上叫骂。经过鲍用湘家门时,鲍用湘出来招揽,张一本分辨,鲍用湘掌掴其颊,经众人劝散。张元赤闻知,触起前嫌,激张一本、张三岱还殴泄怨。 次日早晨,张一本携斧头,张三岱带刀子,去找鲍用湘泄怨。双方争执,鲍用湘骂张三岱兄弟世代为张姓之奴。张三岱嗔其辱及祖父,一时气愤,用尖刀迭戳鲍用湘肚腹。鲍用湘之弟鲍用涟将张三岱揪住,被张三岱伤其脐肚。鲍用湘、鲍用涟先后不治殒命。其间,张元赤、张一本亦有伤人,但未致命。</p><p><br></p><p> 自嘉庆六年七月十一日案发,几经反复,三任山东巡抚涉理此案,三经刑部,三经皇上朱批,至嘉庆八年六月结案。张三岱判绞立决,张元赤、张一本判发极边足四千里安罝。</p><p><br></p><p> 刘官庄《张氏族谱》记载:五世张海一支自刘官庄迁居阎坊,张元赤、张一本等是五世张海的后人。后续《张氏族谱》载:有今居东北与内蒙古两支张氏子孙,就是当年发配之人的后代。</p> <p> 旧事已成往事,恩怨已作云烟。早在百年之前,张鲍两家就已冰释前嫌,和睦相处。2015年,二十世聚峰有顺口溜吟道:“古去今来多重天,事事非非云消散。张鲍两家旧有讼,事过境迁化为缘。乡邻乡亲和为贵,倡导和谐礼为先……”在我的印象当中,小时候听到这件旧事,传承的并非恩怨情仇,而是一种不畏艰难的豪迈气概,以及族人互帮互助的“义和”精神。正是这种气概和精神,一直深刻影响着张氏子孙,人们自强不息,尊儒重教,修身齐家,民风古朴而又粗犷。</p> <p> 据清道光年间的《博兴县志》记载:道光二十一年,我们家十五世祖正义的妻子孙氏,因为恪守孝道,至孝至善,饮誉乡里,受到朝廷的表彰。山东学政李汝峤亲授“节孝可风”匾,旌表门闾。我们家那块匾额,我小的时候还见过,就悬于我家祖宅的大门上方。那时,虽已历经百年沧桑,显得有些斑驳与陈旧,却依然透着古朴与庄重,令人肃然起敬。</p><p><br></p><p> 据张氏族谱记载:清同治十年,十五世正傭妻郭氏,与儿媳孙氏(十六世凤诰妻)同举节孝,山东学政赐给“两世同贞”匾额,旌表门闾。</p> <p> 刘官庄张氏二世张士贤,迁居寿光县仓上庄,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张氏族谱•记旧谱载事》记载:清同治二年,寿光仓上庄族内十六世张松园,蒙钦赐癸亥科翰林院检讨兼国子监祭酒。甲子年四月二十二日,来祠堂祭祖,树旗挂匾,演戏庆贺。各处族人齐集襄事,父老弟子晨夕相共而谈,则族情愈笃。此不易得之嘉会,也恐后之无传。</p> <p> 十七世人纪公。</p> <p> 在历代张氏族人当中,象张松园这样读书致仕的并不多。但是,读书致用的却并不鲜见。刘官庄张氏十七世张人纪(1863-1947),字朔然,幼习儒学,少壮即为县学廪生。乡试不第,归而从商,信誉颜佳。清光绪二十七年在本庄立“复盛号”,次年于县城注“永兴号”,专事粮油经营。其粮道多由县至济,辄为军用。民国初年率先剪辫,为开明乡绅之表率。一生乐善好施,多行义举。民国二十五年,为满足族人饮水之需,捐资于村东南甃井一眼,并在家庙东湾崖修石漏(泄水口)一座,以防止雨水冲毁街道,并方便族人取水洗涮。民国二十六年,出于尊祖敬宗之热情,为使族人追远有所寄托,出资倡导九甲族人立五世祖杲公墓碑。人纪公虽非富商巨贾,但尽一己之力造福乡梓,其义举有口皆碑。暮年安于清贫,与世无争,体恤族人,和睦乡里,寿终于圣贤之年。</p> <p> 十八世张友桂,清道光年间生于翟家社(今阎坊乡)贺家。自幼攻学中医,还长于诗文。行医于清咸丰、同治年间。著有《内科秘录》传世,为博兴张氏中医妇科世家创始人。张友桂子张立言、张立功从父学医,博览群书,精通妇科,经手治愈许多疑难病症。高苑、蒲台、滨州、广饶、利津、临淄等地患者,纷纷前来求医。对贫苦农民,免收费用,并提供食宿。张立言著有《妇科真传》,包容了他一生的行医经验。</p> <p> 民众赠送给张龙堂的匾额。</p> <p> 张友桂孙张龙堂、张升堂,承袭祖业。张龙堂别号“五先生”,为张氏中医妇科第三代传人,对胎、产、妇等病素有回春之术,声名远著。病素有回春之术,声名远著。民国26年(1937年),民众其送赠“济世活人”和“寿世无疆”匾额褒奖。张友桂玄孙张传九,承袭祖业。我小的时候,传九兄曾给我看过病。据《张氏族谱》载,张友桂之十三世祖,自刘官庄迁贺家。</p> <p> 刘官庄张氏十八世张万仲,我小时候认识他,叫他做“四老爷”,是庄上有名的老先生(医生)。万仲老先生自幼刻苦攻读针灸学,是族人中久负盛名的一位针灸先生,以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令人钦佩。他约法三章:治病不收费,不吃请,不收礼,在十乡八里,被人们称为“神针”一把抓。</p> <p> 著名吕剧艺术大师张传海。</p> <p> 刘官庄张氏二十一世张传海,字瀚东,号镜清,著名吕剧艺术大师,有“吕剧谭鑫培培”之美誉。张传海幼年父母双亡,家道贫寒,天资聪颖,朝奋好学,10岁师从十八世族人张秉智,17岁登台,崭露头角。他酷爱读书,潜心艺术研究,从艺初期挤出时间在私塾苦习“四书”、“五经”,熟读唐诗宋词,为后来的艺术之路奠定了坚实的文化基础。始唱花旦,后改老生,其艺术风格深沉含蓄,情浓韵醇,富有激情,抑扬徐疾,错落有致。充分运用声宏量大,穿透力强的特点,委婉多变,以情带声,声情并茂,并能根据不人物的不同形象、创造不同的唱腔。他塑造的人物形象质朴豪放,唱腔刚劲有力,动作以情传神,开口撼人心魄。1963年,张传海当选为山东省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p> <p> 旧时,在刘官庄西南角有座关帝庙。后来,关帝庙坍塌不在了,人们依然会去那里烧香。</p> <p> 刘官张氏族人多为农民,以农为本。家境富裕者,皆让子弟就学读书;家境清贫者,则在农闲时让子弟习拳练武。因此,庄上自古就有忠义尚武的优良传统。 在我的印象当中,庄上的人们最敬的是天、地和关公。天地生万物,天地如父母。关公乃人中丈夫,万世豪杰,协天大帝武圣人。人们敬关公,是仰其忠勇,慕其信义。《桃园三结义》《千里走单骑》《华容道义释曹操》等故事,在庄上是妇孺皆知。人们称关公为“关老爷”。旧时,在我们庄西南角曾建有一座关帝庙。我小的时候,关帝庙已经不在了,在其旧址上盖起了碾棚子。但是,人们依然管那里叫做关帝庙。而且,还时不时有人去那里焚纸烧香。这是一种迷信吗?这不是迷信,这是一种追求,人们是在追求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庄上的人们叫它做“义和”,也就是重信守义、和谐团结的意思。自古以来,在中华民族传统的伦理道德上,强调的是一种以“忠义”为核心的全局意识和整体精神。这种精神,经过长期的不断深化,积淀并孕育成为中华民族特有的爱国主义思想,成为人们为国家兴旺发达而奋斗的精神力量。我小的时侯,曾多次听庄上的老人们说到,咱们庄户人家要重义和,在家尽孝,在国尽忠。</p> <p> 我小的时候,庄上的习武之风还颇为兴盛。每到冬季农闲时,庄上总有几处拳房红红火火。青少年们只要有兴趣,都可以进去踢腿弯腰,走上几路拳脚。我十多岁的时候,也曾到庄西南角的拳房练过两冬拳脚。那拳房场子,设在景山家的三间北屋内,授业拳师主要有张启业、张启功、张启富。记得,在一起练拳的还有景山、聚丰、启智、安振、聚智、春光,等等。先是学了一趟“溜腿”,又学了一路“跳满屋”,再后是学“八折”,都是地功拳的基础功夫。练武跟盖房子是一个道理,要循序渐进,先扎基础,练好基本功。</p> <p> 地功拳,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叫做“狄公拳”,这可能与听过北宋名将狄青的故事有关。后来,经查阅相关资料才弄明白,地功拳又名地趟拳、八折拳、地躺拳,属于优秀的中国武术拳种之一,因其拳多用滚、跌而得名。其源传说有二,一称与醉拳同源。二说源于明代。《纪效新书·经捷要篇》载:“山东李半天之腿,鹰爪王之拿,千跌张之跌……皆今之有名者。”现此拳盛行于陕西、四川、山东、河北、河南、江苏、浙江、安徽、湖北、福建、广东等地。属于是优秀的文化遗产之一。</p> <p> 拳房内没有桌椅板凳,入场后一律站着,且必须脱帽,连师父们也不例外。然后,徒弟们一个个轮流下场演练,师父们站在旁边,随时给予指点。对我们这帮孩子们,师父是外严内宽,看着我们带有稚气地蹦蹦跳跳,他们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休息时,他们便会讲起庄上拳术高手的故事。这其中,传得最神的是三个人。</p><p><br></p><p> 一位是张启富。他的拳术,在庄上是数得着的。据说,他曾仗着一身好功夫,从日本鬼子手中死里逃生。抗战时期,有一次鬼子扫荡,从合围的人群中拉出张启富,关到屋子里玩打人取乐的游戏。那可是往死里打,是死是活全凭运气,可谁会有那种好运气?张启富也没有好运气,但他却有好功夫。他虽不敢招架还手,却能够炕上地下地上窜下跳,这边那边地腾、挪、闪、跃。几个东洋武士看傻了眼,看入了迷,用拳脚打不倒他,竟也没有再用枪去伤他。张启富靠那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拣回一条命。</p><p><br></p><p> 另一位,是我的三叔张子然。据说,他的拳脚功夫,已经练到相当的火候,寻常人十个八个不能近身。年轻时,三叔走南闯北做生意,也曾四处奔波为八路军采购药品和布匹。正值乱世,做的又是出生入死的买卖,跑徐州,进济南,闯天津,靠的是意志和胆量,也是靠那一身好功夫防身。</p><p><br></p><p> 有一次,过关卡时,四名伪军四把明晃晃的刺刀,抵在三叔胸前,要他留下买路钱。出生入死赚来的钱,岂能拱手让给黑狗子?他猛地沉身使出一记扫堂腿,四名伪军应声倒地,他顺势一个就地十八滚,钻进了路边的高粱地。</p><p><br></p><p> 1971年,我去天津看望三叔时,曾向他问起此事。好汉不提当年勇,三叔笑而不答,却又隐忍不住地夸起了我的堂弟德顺。原来,德顺弟已尽得三叔真传。有一次,在街上受到几个流氓的围攻,他小小年纪,竟能全身而退。</p><p><br></p><p> 还有一位,年代比较久远,故事更加传奇。可惜,我没能记住他的名字。据说,此人不仅功夫好,而且天生神力。师父们用对比的方法说:比老沧可厉害多了。老沧,名叫沧州,龙河村人,力大无穷,十里八村很是有名。据说,他能驾着四百斤重的独轮车,在刚翻过的土地里快速行走。如若换了别人,则会寸步难行。而我们庄上那位,力气还远胜老沧。据说,他当年去羊角沟贩私盐,遇上官差追赶。他奋起神力,双手将几百斤重的独轮车平平端起,隐入路边的高粱地。官差们沿车痕追来,猛然发现车辙消失,惊恐万分,夺路而去。</p> <p> 说起古时庄上的英杰好汉,最值得人们称道的有三位。</p><p><br></p><p> 一位是鋈三老汉。清乾隆年间,庄上有位名叫张鋈的人,行三,人称鋈三老汉。他武功绝伦,为人仗义,是位饮誉乡里的侠义之士。据说,夏天外出乘凉,鋈三老汉都是在腋下夹块长条青石当凳子。那青石,一般的汉子两手搬着都有些吃力。流传最久,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鋈三老汉大战王士胞的故事。</p><p><br></p><p> 有一次,鋈三老汉到小清河南去赴宴。因为是远客,主人将其安排在上席。当时,小清河南毛河有位名叫王士胞的人,有钱有势,武功了得,又倚仗其姑丈在京为官,称霸于小清河南,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人们敢怒不敢言。此次宴会,王士胞迟到,眼见鋈三老汉坐于上座,即心怀忌恨,肆意挑衅。席间,他用所携短刀叉起块牛肉,面带冷傲地“敬”给鋈三老汉。老汉并不慌忙,张口一咬,钢刀应声而断。王士胞见状大怒,拔出腰刀挥砍过去。老汉侧身让过刀锋,放在桌下的双腿略一用力,两条桌腿同时断下。他随手抄起两条桌腿,起身迎战王士胞,从屋里战至院内,将王士胞打得落荒而逃。据说,后来王士胞的姑母回乡省亲,王士胞竟有不敬之举。其姑母见其恶行累累,即命人毁其双眼,将其废掉。</p> <p> 还有一位,是十六世张廷玑,更是让数代族人为之骄傲和自豪的人物。廷玑老自幼聪明好学,忠厚勤劳。年轻时,他去小清河南扛长工,因其机灵与勤苦,深受东家喜欢,让其陪伴自己的儿子读书习武。几年下来,东家少爷见廷玑学识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即邀其同赴院试。果然,东家少爷没有考中,廷玑却被录为武生员。他担心东家少爷脸上无光,即远走他乡。</p><p><br></p><p> 后来,廷玑在南方加入了湘军,投在湘军主帅曾国藩的帐下,并在攻破天京时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颁给他的圣旨上有“力诛长毛四十余”的记载。因为立有军功,曾国藩保举他出任江南大营把总。此后,其历任武职有:骁骑教习尉,千总京师前门左将,花翎总兵衔、署理潞安府副将、实授太原府参将。《博兴县志》载,张廷玑为四品。据我的族弟春元说,早年间,他曾在廷玑后人家中,看到过当年的圣旨,载明是“享二品副将衔”。</p><p><br></p><p> 我小的时候,还几次见过张廷玑的执事,感觉十分的威严、威武、威风。《张氏族谱》中,对十六世廷玑执事有明载:肃静迴避牌一对,实授太原府参将牌一对,花翎总兵衔署理潞安副将牌一对,诰授武显将军牌一对,金瓜两对,月斧一对,朝天蹬一对,挝一对,龙头棍一对,鍊一对,鞭一对,长棍一对,刑棍一对,执事箱一对。</p> <p> 还有一位,十五世张正彩,是位深受族人景仰和钦佩的英烈人物。据说,正彩老一身好功夫,惯使双拐子,寻常人十个八个近身不得。有一天,正彩老拿着镰刀出庄割草,在西南门突遇一伙长毛溃兵,要进庄抢劫。他大概明白“溃兵如匪”的道理,急忙挥动镰刀迎敌。毙敌一人后,他且战且走,引着长毛兵绕庄而过,退向西北洼。退至北岭支脉河边时,终因寡不敌众,英勇战死。溃兵们无胆再犯刘官庄,流窜而去。</p><p><br></p><p> 在正彩老流尽热血的地方,族人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安葬了这位为了乡里而献身的英烈。听他的后人二十世乐武说,从那时起,北岭就成为他们家的墓地,并一直沿用至今。人们每当提起这件事,就会惋惜地说,他之所以战死,一是因为身上的背带裤断了条背带,行动不便;二是因为没有带着称手兵器双拐子。不然,那伙散兵游勇,绝不是他的对手。</p> <p> 据载,太平天国天京陷落后,遵王赖文光率部与捻军汇合,后被清军压迫进入山东,先败于益都,再败于寿光,又败于潍县,继而在胶莱河被击溃。《博兴县志》载,捻军数次进入博兴县境,与乡勇激战,败多胜少。因此,我猜想,流窜到我们庄上的那伙长毛,应该是太平军或捻军的溃兵。</p><p><br></p><p> 在庄西南门内毙命的溃兵,张氏族人也将其就地埋葬。我小的时候,那座孤坟还在,就在庄西南门圩子墙内的湾子里,人们称为“毛子坟”。逢年过节,旁边的住家还会到坟上烧些纸钱。</p> <p> 本文原载于作者文集《八月的云霞》,海风出版社,1996年出版。2019年10月4日修订。</p><p><br></p><p>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