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聚扬州

张丽萍

本文作者:赵春林

摄 影:卜有昌、黄红军、狄利民等

制 作:张丽萍

金秋九月，暑气已去，凉风徐来，天高气爽，正宜携友同游，把酒吟诗，蓝天下，温婉秀丽的扬州，格外妩媚。仪791班的二十九位同学，相识40年后受何士健贤伉俪及杨传林之邀，从天南海北而来，相聚于这座美丽城市的玉蜻蜓雅致酒店，此地近文昌阁，文昌阁是旧时扬州府学建筑群，我们在此驻马，用心倾听先贤的朗朗书声，或许也可沾沾先贤的仙气。

扬州是个悠闲的城市，说其慵懒似乎有些过了，但扬州人确实有一份拿的起放的下的悠哉游哉，同学们经过一夜的休整，神情气爽，兴致勃勃的前往冶春茶社体验扬州人“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皮包水。冶春茶社是一座久负盛名的百年老店，茶社为古典式建筑，临河水阁数间，曲廊相接，相掩于清溪垂柳之中，颇为幽静。移数步，忽见一壶高悬，壶口哗哗流水，却不见支撑，众人啧啧称奇，细想方知，支撑置于水柱之中，真是独具匠心。

上得楼来，室内中式装修，墙有字画，虽是茶肆，到也雅致。桌上已放好茶具，每人一笼点心，笼下有炉温着，炉笼皆小巧精致。香茗为本地绿茶，虽无名气，但色碧如玉，清香可口，齿颊留香。煮干丝等也是人手一份，点心和蛋共享。点心味佳绝，外形美观，以蒸饺为上，蛋有大大小小三两种，大的是鸡蛋，小的却不识得，后听说小的是药膳蛋，未食者后悔不迭。

早茶已罢，信步走上阳台，赏沿河景色，心旷神怡。适逢一群人穿红戴绿，舞彩蚌，挑花担，摇花船，民风民俗扑面而来，颇为喜庆。

出了冶春，前行二三十米，便是御码头了。康熙帝五次南巡，这里是他上下龙舟的所在。码头左侧有一亭，亭内立一碑，上书“御马头”三个大字，您可别以为“码”字写错了，这是因为皇帝的脚下不能有任何障碍，因此御码头的“码”去掉了石字旁，古人溜须拍马的功夫真是一流。万岁爷上得岸来，便驻跸于御码头不远处的天宁寺西园的行宫内，也就是当时的国宾馆了。天宁寺，或称天宁禅寺，始建于东晋，是清代扬州八大名刹之一。抗日战争期间，天宁寺为侵华日军所占，沦为兵营。由于年久失修，使用不当，至70年代末，已面目全非。1984年重修后，用作扬州博物馆新址，对外开放。天宁寺东约二百米，是史公墓祠。清豫亲王多铎兵围扬州，史可法率部抗击，壮烈牺牲。多铎下令屠杀扬州百姓，大屠杀延续了10天，80万扬州人葬身清军的战刀之下，史称“扬州十屠”，这是杨州人民最黑暗、最苦难的日子。史可法就义后，尸体腐烂不能辨认。次年，史可法义子史德威葬史可法衣冠冢于扬州梅花岭下。乾隆追谥“忠正”。因此牌坊上题额为“史忠正公墓”。 清帝能追封自己的敌人，也算是件令人称奇的事情，满人能统治中国268年，并在早期开创康乾盛世，虽得益于康熙帝的雄才大略，恐怕与其宽广的胸怀也不无关系。天宁寺东约二百米，是史公墓祠。清豫亲王多铎兵围扬州，史可法率部抗击，壮烈牺牲。多铎下令屠杀扬州百姓，大屠杀延续了10天，80万扬州人葬身清军的战刀之下，史称“扬州十屠”，这是杨州人民最黑暗、最苦难的日子。史可法就义后，尸体腐烂不能辨认。次年，史可法义子史德威葬史可法衣冠冢于扬州梅花岭下。乾隆追谥“忠正”。因此牌坊上题额为“史忠正公墓”。 清帝能追封自己的敌人，也算是件令人称奇的事情，满人能统治中国268年，并在早期开创康乾盛世，虽得益于康熙帝的雄才大略，恐怕与其宽广的胸怀也不无关系。

天宁寺到瘦西湖其实也不太远，何先生大概是怕大家累着，还是安排车辆把我们送到瘦西湖南门，瘦西湖南门口写着一副对联: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便是瘦西湖风景特点的总括了。

进了南门，踏上长堤，湖水离岸不过尺余，但不溢不涸，皆因此湖与运河相通。岸上三步一桃，五步一柳，桃柳相间。相传隋炀帝当年还亲手栽了一株柳树，并赐姓为“杨”，后来人们便称柳树为“杨柳”。眼前景色，不禁使人想起贺知章“万条垂下绿丝绦”的诗句来，微风吹过，柳丝婀娜起舞，飞扬如烟，煞是好看。

走过长堤，便是徐园，“园中有园”是瘦西湖的特色。徐园是军阀徐宝山的祠堂，徐宝山想请风先生为其园子提字，风先生不肯，不过风先生好酒，于是托人请风先生来徐园喝酒，酒微醉，请风先生写“清风徐来，春色满园”，从中取出两字凑成园名，风先生不知是计，欣然命笔，行书写出“清风徐来”，一阵凉风吹过，风先生惊醒，方知中计，又不好不写，于是将“春色满园”写成草字。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园名一为行书，一为草书，却是和谐有趣。

穿过徐园，过小红桥，就到小金山，有“ 湖上蓬莱”之称。岭上为风亭，连同岭下的琴室、月观，李亚如题小金山的对联“借得西湖一角，堪夸其瘦；移来金山半点，何惜乎小”，则是瘦西湖景区的点睛之笔。

沿湖岸漫步，湖中黑天鹅欢快戏水，岸上小白鸽悠闲觅食，一黑一白，相映成趣。见湖边景色美好，同学们有了拍照的兴致，按当时所住宿舍“一窝一窝”来，照好“一窝”，便有人叫到“下一窝”，笑声不断，场面甚是欢快。

吹台，又名钓鱼台，相传清乾隆南巡时曾在此钓过鱼。吹台巧妙地运用了“框景”手法，透过吹台园洞，五亭桥，白塔映入眼帘。

过吹台，登莲花桥，又叫五亭桥。 “上建五亭、下列四翼，桥洞正侧凡十有五” 。茅以升赞其为最秀美的、最富艺术代表性的桥。五亭桥是瘦西湖的标志，其最大的特点是阴柔阳刚的完美结合，南秀北雄的有机融和。在五亭桥上或站或坐，满眼皆景，俯看湖面波光粼粼，仰观白塔古朴雄浑，一刚一柔，相得益彰。

白塔身白色，也称观音寺白塔，传说是扬州盐商为慰藉乾隆思念京城之情一夜之间用盐造就，这显然是夸大其词了，不过，以扬州人的聪明才智，加上盐商的富可敌国，短时间内造起一座白塔来，则是完全可能。

一路西行，去往熙春台，途经芍药园，园内有芍药和琼花，花期都已过了。众人围住琼花树，看看这种令隋炀帝魂牵梦绕的植物有何神奇。大家说起隋炀帝的故事来，不拘真假，娓娓道来，引笑声一片。隋炀帝为已游幸，召民工数百万，耗资无数开凿运河，怨声载道，引发天下群雄揭竿而起，江山丢失，自己也驾崩扬州，千年来仍遭口诛笔伐，到也罪有应得，但开凿的运河对沟通南北，发展经济作用巨大，恐怕也是不争的事实。转过玲珑花界，过小桥，进入二十四桥景区的熙春台，熙春台选用了绿色的琉璃瓦朱栋、白玉的玉体金顶，有近水平台，台上有一石牌，上有润之先生手书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诗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毛先生的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狂放不羁，确有王者之气，阳刚的字体与柔美的诗意搭配全无违和之感。北望二十四桥，玉带飘逸，似霓虹卧波，遥想当年，桥上桥下满是美女，万岁爷美色当前，想必是龙心大悦，扬州官员、盐商的事大概也就好办些了。瘦西湖真的是移步换景，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山水亭台桥、诗词对联，无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说西湖是杨玉环，瘦西湖则是赵飞燕，环肥燕瘦，难分伯仲。我们游瘦西湖，不过是走马观花，所见美景，不过十之一二。时近中午，腹内饥饿，出景区填肚皮去也。

午餐罢，何园一游。何园原名“寄啸山庄”，由何芷舠建于清同治元年，称之为“晚清第一园”。 何园全园分为东园、西园、园居院落、片石山房四个部分，进门便是东园。何芷舠兼过江汉关监督，因此，东园的主要建筑是四面厅，为一船厅，厅似船形，船厅四周用通透玻璃镶嵌的花窗，四周以鹅卵石、瓦片铺地，花纹作水波状，给人以水居的意境。一路跟着导游走走停停，经过若干庭院，见过许多房屋，听导游口若悬河的讲解，却是记不住，只记得一处房屋客厅，后有夹道，植数株细竹，透过整面墙的玻璃后窗，婉如一幅中国画。印象深刻的还有园中园的片石山房。相传片石山房的假山石出自清代大画家石涛和尚之手，现在可算是石涛叠石的“人间孤本了”， 假山中央有一水池，池中一轮“明月”，随着观看位置的不同，从半月到满月，非常神奇。导游说扬州人有福，“白天可看月亮”，戏言而已，月亮只是假山石上的孔洞在水中的投影罢了，只不过设计巧妙，令人称绝。何园虽不很大，但结构精巧，有极高的文化品味，这得益于出身于书香世家主人的文化艺术造诣。何府曾是高朋满座，人才辈出。一百多年来，何府见证了何家百年的文脉相承，走出了“祖孙翰林”“兄弟博士”“父女画家”“姐弟院士”等一批栋梁之才，印证了“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这一良训。

从何园回到玉蜻蜓雅致酒店，稍事休息，换上印有由何兄设计的龙凤构成40字样LOTO的T恤，带上“同学四十年欢聚扬州城”的横幅，到冶春园拍照留念。参加聚会的二十九名同学合影过后，又是“一窝一窝”的来，还增加了分地区的“一窝一窝”。男生“窝”数较多，不便细说，女生的一“窝”，的确养眼，岁月使其沉稳，风采尤胜当年，忽然想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句，当与不当，也不细究。

照完像，回酒店，开“班会”。桌上茶果飘香，气氛其乐融融。班长做了热情洋溢的主题发言，表达了对扬州同学和组委会的感谢，总结了同学现状。其间不断有人插话，引来阵阵笑声，全无当年上学时的严肃，却是同学情深的表露。接着团支书和班委讲话，基本意思都是表示感谢、希望再聚。夏委员的声音甜甜的、糥糥的，疑是苏州女子，虽时隔数日，犹回响耳边。还是李真清的发言有特色，普及养生知识，当李兄说要少抽烟、少喝酒时，举座齐笑。面对何兄赞助的好烟好酒，如何能少抽少喝？“班会”上掌声、笑声不绝于耳，十分开心。撤去水果茶杯，摆上丰盛酒菜，晚宴开始。何先生简短祝酒词后，共同举杯。初时斯斯文文，待“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上脸来”时，同学们不再深沉，终现本我，席间往来穿梭，呼朋唤友，举杯相邀，一饮而尽。一时间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女生文雅，端坐桌前，作壁上观。酒意浙浓，击节高歌，翩翩起舞，哪管它音准音色，哪管它情感节奏，高歌一曲，直抒胸臆。歌者、舞者、掌声、笑声，煞是热闹，正所谓同学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晚宴结束，激动之心难以平静，夜不能寐。

说到扬州，盐商是个绕不开的话题，这是个特殊的群体，又雅又俗、亦儒亦商。扬州能得天下三分明月之二，与盐商的存在是分不开的。黄至筠便是代表。黄至筠可是个人物啊，十几岁时，父亲去世，家产为人掠去，凭借父亲的朋友给他捎去的一封信，见到了在京的两淮盐政。两淮盐政见黄至筠谈吐不俗，颇有心机，觉得是个人才，就荐往扬州。黄至筠经数十载打拚，成为两淮商总，搏得正二品顶戴，钦赐盐运使司盐运使，即选道加十四级，诰授资政大夫。今天去的导游认为可与北京颐和园、河北承德避暑山庄、苏州拙政园比肩的个园，便是清代扬州盐商黄至筠的私家宅邸。黄至筠作为一名经商奇才，同时也是个有文化修养的儒商，在书画艺术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整个园林以遍植青竹，大约因“月映竹成千个字”而得园名。园中最著名的便是"四季假山"，园主在面积不足五十亩的后花园里开辟了四个形态逼真的假山区，分别命以春、夏、秋、冬之称。其中十二生肖石象征着春天，太湖石象征着盛夏的江南，黄石烘托秋天群山的挺拔，颜色洁白的雪石突出冬日里积雪未化的寒冷。黄石假山上有四方亭，我们沿假山台阶由下而上随意站立，合影留念，相机一响，本以为一张生动的照片将留下美好的瞬间，不料数十分钟后，有昌兄发现相机内无卡，照片也就不存在了，众人惋惜，想起卜兄几日来一直忙于为大家照相服务，很是辛劳，小小失误，谁忍责怪？大家哈哈一笑，也不放在心上。主人的生活区，院落套着院落，每一个院子都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而院落之间又是一条纵深的长廊，红红的灯笼高高的挂在长廊里，或许在百年前，这条路上还是忙碌的身影。在汉学堂中，挂着一副扬州八怪之一的兴化人郑板桥书写的对联：“咬定几句有用书可忘饮食，养成数竿新生竹直似儿孙”。这对联简直就是为同学们量身定制的啊，大家不就是一群正直虚心、咬定了几本有用书的人吗？个园，从一个园林看遍了扬州盐商的富有而又精致的生活。出个园后门，进东关街。东关街是扬州城里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条历史老街，它东至古运河边，西至国庆路，全长一公里余。东关街以前不仅是扬州水陆交通要道，而且是商业、手工业和宗教文化中心，现在是扬州特产齐全的商业区，街面上商家林立，行当俱全，生意兴隆。沿东关街漫步向东，出东关城门，有一瓮城，为宋大城东门双瓮城遗址，右转不远，就是东关古渡了。此时已是午阳当空，在锦春大酒店用完午餐，聚会活动圆满结束。

扬州的风景是优美的，扬州的文化底蕴是深厚的，扬州的同学是热情的。本次聚会，班长刘建南和组委会的同学以及王飞、丁爱国精心策划，巧妙安排，将活动组织得井井有条，丰富多彩，杨传林还备好礼相赠，让人倍感温馨，点点滴滴，无不展示了他们的智慧和能力，一声谢谢已显得我们语言的贫乏和苍白。聚会太成功了，以至于让我们流连忘返，然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能强忍不舍之情，握手道别，期待下次聚会的到来。正是：地隔南北难相见，鬓毛已衰情未泯，广陵一聚欢乐多，再会何须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