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恩师

天歌

闻恩师贾梁病逝，悲上心头，夜不能寐！

       几天来，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萦绕脑海，挥之不去；你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历历在目，对你的怀念潮水般涌来。

     说你是我的老师，可更像一个大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哥。你是严师，你是我人生的领路人。七十年代村学校的讲台上有了你的身影，那时候你对我的学习要求特别严格，以至于好多同学都怕你，可我偏偏就不怕，这也许是我们住的近，也许是和你的几个弟弟是同龄人，又是经常一块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好友的缘故吧！你的办公室我是常客，每次去了你都要“训”两句，每次挨训，我不但不记恨，心里还乐滋滋的。那一年恢复了高考，你早来晚归。那时候对于我们懵懂少年，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这样做，直到后来你离开了这个讲台，上了大学，才知道你是为了复习功课考大学。你是恢复高考制度后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你是我们的榜样，那一届学生学习很努力，考上了五个洛宁一高中，普通高中也有几个，村里人都说这是你的功劳。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九七八年暑假后我接到了一高中的通知书，上课后，班里每个同学一本作文选。那时候纸张紧张，装订书都是用粗糙的麦秸纸装订的，又黑又厚，麦秸还清晰可见。我翻看时，一篇题目为《我的心飞向毛主席纪念堂》的作文映入我眼帘，更让我激动不已的是竟然署名是：河南省高考第三篇优秀作文，贾梁。我老师作文，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班上喊了起来。同学们都翻开作文书，说，你老师真棒！此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觉得老师那么伟大，那么有才。不知不觉中我也爱上了语文，爱上了写作，学校校刊上竟然有我的作文。一转眼你大学毕业，你在洛宁师范任教，我也经常跑到你那里玩。那时候惊叹你的书真多，你学习还是那么用功，做了那么多读书笔记，还自学英语。每次到你那里，你总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可我这个孬学生最终没有给你争光，高考名落孙山。八三年我到村初中任教，犹如歌里唱的“长大后我就成了，”我以你为榜样，兢兢业业教书，由于教学成绩优异，村里让我顶替一个民师指标，八七年调入乡中任教。听说你也调入三门峡电视台工作。由于教学任务繁忙，那时候通讯也不方便，我们书信很少。大慨是九零年吧，记得不太清楚了，一次和几位同事，去城里办事，刚到教育局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原来是你看到了我，多年没见面，我很激动，你说，三门峡那边有个文化公司要个人，问我干不干。一听是这事，我内心非常高兴，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那时候年轻，也是雄心勃勃，在搞好教学的同时，闲暇也写新闻稿，省报，市报都有豆腐块。现在终于有机会到城市去了，心里窃喜！随后跟随你到了三门峡《中国农村信息通讯社》上班。你的好友姚宇平也很关照我，把快讯编辑兼通讯社秘书的重任交给了我，然后带着书稿到北京出书，姚总临下楼交代我说，回家准备一下直接到北京。那时候通讯社已经在北京选好了社址，要从三门峡迁往北京。姚总走后，我回到学校，当时民师整顿，我名列前茅，有望成正式民师，可以考师范学校，成为公办教师。在通讯社一个星期里，其他同事说了许多消极的话，鉴于这些

因素，这次三门峡之行，本当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可我人生之船还是搁浅在了沙滩上。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民师整顿后，我因是顶替别人指标被刷了下来。事实上我顶替的是被辞退的教师，况且，当时我教学成绩优异，荣誉证书一沓子，这丝毫不影响被刷的境遇。就这样北京没成行，民师没当上，真是照应了那句俗语”一头挑担，一头抹干”，一个雇佣老师干了十几年。事后，我反复思考，一个人没有胆量，优柔寡断，将会一事无成。这次辜负了老师对我的一片苦心。在三门峡一个星期里，老师一家对我关心备至，吃饭住宿安排的停停当当，让我终生难忘。机遇总在惠顾我，大慨是九五年吧，老师又捎信让我去三门峡。那时候老师已经转到《河南经济日报》当编辑了。我到三门峡市后，老师托关系在市劳动局给我某了差事，这次又是上了一星期班，逃跑回来了。这次是国家正式单位，当时花很少钱就可以转成正式工，真正是跳出了农门。可是命运总在捉弄我，那一年刚好父亲患重病，在家里我是老大，再加上那时比较困难，弟弟刚成家，这个家他还照顾不了，父亲的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在劳动局那一星期里，我度日如年，那时候是十月份，走在大街上寒风刺骨，心里茫然。去上班，父亲没人照顾，不去，又失去一个好机会。考虑再三，最后决定不去，过星期天跑了回来，再也没去，到城里上班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一年后，我送走了父亲，陪他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

       岁月匆匆，转眼之间多年过去，后来听说老师到北京发展了，我也进入了不惑之年，为生计，辞去了代课老师。刚回到家那阵，感到生活是那样无助。打工，办私立学校，做生意，啥都尝试过，苦辣酸甜尽在心中！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常常响起老师，想起老师对我的好，可怎么都不敢再惊动你。十几年来我一直在网上关注你，你那么多活动，那么多作品，在北京做的风生水起，誉满京华！再后来我们有了电话，加了微信，你在百忙之中还不忘我的生活状况。当你得知我在搞儿童保护这方面的公益活动后。就鼓励我要好好做作调查研究，做好留守儿童的思想疏导工作，做出点成绩。还让我建立个文化群传播正能量，喜欢文学的人组织起来。告诉你，村里几个人已经在各大平台发表作品了，我也有作品被报刊选用。你得知我要去北京参加儿童保护与福利工作会议时，你让我给你带上家乡的玉米花，你说你多年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了。到了北京你和嫂子在饭店招待了我这个小弟，他问家乡的一切，问村里的父老乡亲，谈话间流露出淡淡乡愁，正如你在《故乡峦歌》中写的那样！

有谁，把那一夜，

轻柔的月华细心收藏，

连同，

游子的思念，

亲人的祝福，

和晚风送来的一陣秋凉。

今夜，我又在斑爛的星輝里伫立，

再一次把我的故乡深情地遥望。

能把那些如练的月光分我一些吗？

       近三年来，也许是他太过劳累，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在郑州工作的女儿不愿让你再那么劳累，让你回到郑州，好有个照应。17年冬天你说等你在郑州找到了房子，让我也到郑州和你一块干，你说我能胜任了校对。这次我下决心去郑州，跟你一块打拼。直到年后我才接到你的电话，让我到县城一趟。到了你家里，才知道你身体状况，家人让你回老家安心养病，啥也别干了。聊天中得知你睡不着，醒的早，吃的少等，病魔给你带来了诸多痛苦。离村里近了，这回也算是游子归来，家乡田野的大道上，有你散步的身影，望着奔腾不息洛河，也许你又想起了儿时洛河滩放牛，拽着牛尾巴过河的情景。村里大爷大婶堂前屋后有你拉家常背影。你仿佛在寻找儿时的记忆，在寻找失去的乡音，寻找浓浓的亲情。2018年腊月我和村里铁振，耀等几个好友去你看你，我们走的时候你和嫂子非让我们吃了饭再走。我们去中原吃了酸牛肉，烩面，看着你精神状态很好。过把春节我们聊过几次天，你总说你的病不好，我鼓励你放下思想包袱，自己不要说有病，也许就没病了。天知道你的病情加重了，7月12号后再也不见你发朋友圈，但是我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才真的后悔夏天没去看你！

       当我们得知你住院的消息后，匆匆赶到郑州，看到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你，我们心如刀绞，任我们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们！我们知道你在和死神赛跑！十天后，也就是9月21号，你永远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至亲至爱的妻子，女儿，离开了那些敬重你的亲朋好友，离开那些牵挂你的父老乡亲，永远的走了，走得那么不合情理！老师，哥，你才63岁啊！哪怕你在病床上躺上月儿四十，哪怕让你的妻儿给你端屎端尿十天半月也好啊！可你就那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今夜是你离去的第九个夜晚，多天来，如梦如幻，你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浮现，你的话语，总在我耳边。我恨自己才疏学浅，对你的怀念，对你的知遇之恩，不能用贴切的语言表达，但是我知道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人们常说，地下走个人，天上多颗星，老师，哥，你已经和青山相伴，与黄土相依。

秋风瑟瑟，黄叶飘零！

可恼阎君无情义，害我何处唤恩师！

今夜，我仰望星空，不知道哪颗星是你深邃的眼睛，也许是最亮那颗！今夜我窥视大地，不知道哪抔土是你的安息之地？今夜我站在茫茫旷野上，秋虫吱吱的叫声，是你赞美故乡的诗句！今夜我站在养育我们的这块热土上，泪水溢满眼眶，在茫茫的夜雾里我隐约看见你慈祥的面孔！老师！哥！故乡的土在等你！回来吧！

　　永垂不朽，师魂永在！

              

               2019-9-2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