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以色列之六：死海与基布兹

文炼忠

       以色列是一个地处中东沙漠地带的国家，所行之处见到的主要地貌是荒漠。

       这些都是我们一路常见的荒漠景色

　　而走近死海，更是满目苍凉

      说起死海，它是世界上最低的湖泊，位于以色列和约旦之间的大裂谷约旦裂谷，南北长86公里，东西宽5到16公里不等，最深处为380.29米。死海的湖岸是地球上已露出陆地的最低点，湖面海拔-430.5米，有“世界的肚脐”之称。

      死海位于约旦-以色列的最低处。这是一块下沉的地壳，夹在两个平行的地质断层崖之间。 死海形成在大裂谷地区，像是一个巨大的集水盆地。据传，《创世纪》中所记载上帝毁灭的罪恶之城所多玛城与蛾摩拉城都沉没于死海南部水底。

      死海的水源主要来自约旦河，但这里干燥少雨，年均降雨量只有50毫米，而蒸发量是1400毫米左右。由于晴天多，日照强，雨水少，补充的水量微乎其微，死海变得越来越“稠”——入不敷出，沉淀在湖底的矿物质越来越多，咸度越来越大，含盐度高达25%~30%。于是，经年累月，便形成了世界上最咸之一的咸水湖——死海。据称除个别的微生物外，水生植物和鱼类等生物不能生存，故得“死海”之名。

　　站在死海的岸边，面对这肃穆寂静的深蓝和变幻莫测的岸线，真让人惊叹造化的神奇

　　更让人惊奇的是，岸边凝结的盐晶成片成堆，似乎取之无尽

　　这不，就有游客在岸边拾取死海之盐

死海的海水不但含盐量高，而且富含矿物质，常在海水中浸泡，可以治疗关节炎、皮肤病等慢性疾病。因此，每年都吸引了数十万游客来此休假疗养。但今天正午的阳光酷烈，来此泡海水的游客并不多。

       真泡在死海的盐水里，不管会不会游泳，你都不会下沉，因为死海中水的比重是1.17~1.227，而人体的比重只有1.02~1.097，水的比重超过了人体的比重，所以人就不会沉下去。虽说死海淹不死人，但要漂起来还是需要一定技巧的，否则眼睛、鼻子、嘴进水会非常难受，所以开始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一点，只能仰面躺在水面上，除非有办法不会让水进入眼鼻，否则不要游泳。

　　既然如此神奇，我也躺在了死海的水面上。阳光在眼前灿烂，热风从胸前拂过，微浪撼动我的躯体，身轻如羽的感觉让我一时间飘浮在天水之间。我自我调侃：既然去不了人生的最高点张扬，就来世界的最低点逍遥。

       回到岸上的休息点，冲洗完一身的盐渍汗味，仔细一看腕表上的高度计：现在是海拔高度负355米，先前到了海拔负403米。虽然有点误差（其实更低，精确测量死海水平面海拔平均为负430.5米），但也是一人生记录吧。

       应该补充说明，死海面积已从1947年（即在以色列建国前）的1031km²下降到了683km²，这就是说，在50年期间，死海面积减少了近30%，死海湖面下降了约17米。因此，预计死海最终将在100年内逐渐干涸。人类能够拯救它么？

　　如果说死海是以色列的自然奇迹，下面介绍的则是在同一天访问的以色列社会奇迹。

　　应该说以色列也不尽是荒漠，在这块神奇的国土上，聪明勤劳的人们也开辟了众多的绿洲。

　　以色列有先进而发达的农林业。这是我们见到的用滴灌方式栽种的椰枣林

        说起这种开垦荒漠的传奇，就必须提起一种神奇的组织“基布兹”。

       基布兹（希伯来语：קיבוץ、קִבּוּץ‎，即为“聚集”之意，英语：Kibbutz、复数kibbutzim）是希伯来语“团体”的意思。以色列政府规定：基布兹是一个供人定居的组织，它是在所有物全体所有制的基础上，将成员组织起来的集体社会，没有私人财产。它的宗旨是在生产、消费和教育等一切领域实行自己动手、平等与合作。这是以色列特有的一种集体社区，过去主要从事农业生产，现在也开始从事工业、旅游和高科技产业。

       基布兹的出现与社会主义思潮有关。早在20世纪初，从东欧移居到巴勒斯坦的犹太精英的思想，受本世纪初俄国激进社会主义革命思潮的影响，尤其是“乌托邦”思想的强烈影响。他们到当时的巴勒斯坦，不仅要建设一个新的政治实体（如赫茨尔）和新的文化中心（像本·耶胡达），而且还要建设一个新的社会体制，即不仅要创造一个现代国家，而且要创造一个基于平等和劳动两种思想之上的新型社会。劳动思想在这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既是这批“乌托邦”理想社会理论的基本点，同时也是现实的必需。本世纪初的巴勒斯坦可说是一片荒芜之地，严重干旱，几乎没有树木，并流行多种疾病。空洞的理想在这片荒漠面前变成了空中楼阁，所以“亲自劳动”思想成了实现“社会主义之梦”的必由之路。这一思想的代表人物就是A·D戈尔登（Gordon）。正如本·耶胡达认为，唯有复苏希伯来语，才能彻底使犹太人与祖国相认同。戈尔登认为，唯有通过在以色列土地上身体力行地劳动，才能治愈和净化犹太人回归祖国的心灵。他把这种劳动称为“希伯来劳动”，他认为“希伯来劳动”既是达到目的的途径和手段，也是目的之所在，因而就是生活的最高价值之所在。
       早期“基布兹”的生活十分艰苦。他们清运岩石、沙砾，在上面盖起简易住房，然后挖沟掘井，引水灌溉，尝试种植谷物。同时，还艰难地清除一片片沼泽污水坑，减少蚊虫的肆虐和各种传染病的威胁。为后来陆续到来的人创造良好的生存环境。

       1909年底至1910年初，第一个基布兹——德加尼亚基布兹在约旦河谷南端金纳雷特（Kinneret）湖畔的德加尼亚(Degania)地区建立起来。这个基布兹最初只有7名成员，他们集体劳动、集体生活、集体拥有并且保卫自己的财产和安全。到1947年以色列建国前夕，基布兹的数量已增至145个。以色列建国后，基布兹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到20世纪末，以色列的基布兹总数约300多个。
现在小的基布兹约200人左右，大的则有2000人，大多数基布兹的规模则在400人至600人之间。

       就在死海旁边，我们专程去参观了一个叫因戈地的基布兹。该基布兹位于死海中部沿岸，建于1956年，现有正式成员250余人，儿童350余人，主要是从非洲迁徙而来的犹太后裔。因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因戈地基布兹主要靠旅游、种植蔬菜和开发矿产资源维持内部需求，成员之间完全平等，过着平静、公平、安全的生活。

2000年时，江泽民出访以色列，来到过这里。

       我们首先见到的是绿树成荫的内部环境，不知他们用了多少心血和汗水浇灌

       向我们介绍情况的是现已退休的该基布兹成员耶胡达.科恩（Yehuda Cohen），他的母亲当年步行2000公里从也门来到这里。

       他们将非洲特有的猴面包树也种在了这里，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基布兹的基本原则有这么几条：

       （1）所有生产资料、劳动产品和个人收入均归集体所有。除分配给个人的生活必需品外，基布兹成员不拥有任何私人财产。
       （2）实行个人生活必需品的供给制。在基布兹内，没有商品，也没有货币。基布兹成员所需要的一切，从住房、卫生、教育和食物，都由基布兹负担。他们在公共食堂就餐。他们的子女由公共托儿所与学校抚养和教育，直至成年后成为基布兹成员。
       （3）权利平等，民主管理。基布兹成员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权利一律平等，人人在生活用品的享用、选举、教育、娱乐、休假等方面都享有同等资格。
      （4）各尽所能，禁止剥削。在基布兹，凡是有劳动能力的成员都必须从事自己力所能及的劳动，无劳动能力者则由基布兹提供生活保障。基布兹既没有雇佣劳动，也不允许其成员受雇于人。

       基布兹实行全体成员民主管理制度。凡年满18岁并服满两年以上兵役者可申请加入基布兹。申请者要经过一年的考察后方能成为正式成员。凡表现不好、屡教不改的基布兹成员，全体成员大会可以决定将其开除出去。

       这是因戈地基布兹的总部与会堂

       公共食堂是基布兹生活的中心。每个基布兹成员都在公共食堂就餐，吃饭采取自助餐的形式，多种主副食由每个人自己挑选。

       这是因戈地基布兹的公共食堂

       基布兹成员的住宅大多为花园式的二层别墅，未婚者也都有单间住所。房间内的一切全部从基布兹领取。住宅周围种满花草树木，环境优美。附近有游泳池、运动场、俱乐部、文化室、洗衣房、育婴室、托儿所、幼儿园、少年之家、老年之家等。

       这是因戈地基布兹成员的住房外景

       热情的耶胡达邀请我们进他家参观。下面是我们看到的他家的客厅、书房、厨房和阳台情景

       耶胡达的家庭十分看重亲情。我们见到一面墙上挂满了亲人的照片

他还大方地拿出家庭影集给我们欣赏

       他的二儿子娶了个韩国媳妇。我们在相册里见到了婚庆时的全家福照片

       我们在告别之前，也特意与耶胡达一起拍了合影。我举起的相册照片显示的是2000年时江泽民来访到他家的情景。

       关于基布兹，也还有许多情况值得介绍。

    “基布兹”的创建人都是坚定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他们的理念精神和实践，吸引着无数犹太精英回归。以色列许多精英人物都来自“基布兹”。自1948年建国至今共有8位总理，其中4位来自“基布兹”。他们是本·古里安、摩西·夏里特、莱维·艾希科尔和果尔达·梅厄。以色列精英人物中还有相当多的人要么生活在“基布兹”，要么在那里出生。在工党执政的29年中，其内阁成员的1/3都来自“基布兹”。在以色列国防军中，许多高级将领原本也是“基布兹”成员，如曾任国防军总参谋长和国防部长的摩西·达扬，就出生在以色列第一个“基布兹”（“克武查”）。在1967年的“6·5”战争中，以色列30%的空军驾驶员和近1/4的陆军军官是“基布兹”成员。在这场战争中，以军阵亡778人，其中200人也都来自“基布兹”。

       基布兹还在为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创造着经济和科技奇迹。它的耕地面积为全国耕地的35%，其农业产值却占全国总产值的40%，以色列全国50%的小麦、55.4%的牛肉和80.4%的棉花产自“基布兹”。倍受推崇的滴灌技术是基布兹发明运用推广的，以色列最有名的美容护肤产品“AHAVA”也是基布兹利用死海资源研发生产的，基布兹的工业产值也占到了全国的近一成。近些年“基布兹”还大力发展旅游业，建立了许多旅游景点，并提供一流的饭店服务。

       可以说，“基布兹”像谜一样吸引着无数的观光者。每年还有许多各国特别是欧洲的志愿者，利用暑假到这里来打短工。

      它的魅力究竟是什么呢？是否是它在为受尽各种精神和物质困扰的人类提供特定的社会模式试验品？

      我无以也无法尽言，诸位自己去体验思考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