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日记2 《延安北京知青博物馆》

鹰（王瑛）

在延安的环路上，看到路边《延安北京知青博物馆》的字样，本来今天计划是离开延安去黄帝陵，但我们都认为应该去看看延安的知青当年的情况，我们一行四人其中三人下过乡，二姐唐山遵化，廉内蒙古建设兵团一师二团，我唐山丰南县。 延安的老城区都是单行路，正赶上建国七十周年的“十一”国庆。马路上的小轿车们“擦肩接踵”，如乌龟般爬行半小时，进入了空无一车的博物馆停车场。毛毛细雨伴我们小跑进入了空荡荡的《延安北京知青博物馆》大厅。    由于细雨我们在展馆外面无法拍照留念。 刚进门一组震撼心灵的雕塑扑面而来，当年北京知青们在延安时期劳作情景栩栩如生，背柴的、扶犁的、推着毛驴车上坡、大娘跟知青嘘寒问暖、背药箱的知青、坐在小桌旁教导孩子学习的。这个场面无异于战场上的勇士们在浴血奋战，顿时感染了我，内心深处有一股热流开始纵横！含泪走进了知青博物馆，走入了那个年代，含泪读那展板上的文字，北京知青告别了父母，含泪记住了那些曾经的经历，也包括含泪看那些奖状和衣衫褴褛的乞丐知青，即使看到了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知青笑脸也会泪流满面！ 1969年28000多名北京知青来到了圣地延安，同学们被分配到了延安的各个县和大队。黄土高坡的沟壑接收了北京来的学生们，世代破旧的窑洞容纳了北京的孩子们，受惠于八路军的老百姓用他们的善良和淳朴去帮助北京来的学生学习三五九旅的军事农业，北京来的学生们用自己的知识帮老乡解决问题，帮延安的小孩子们学习文化。他们的苦难历程，让我看到了知青脚印的清晰肌理，留下了无限悲愁记忆，看到了北京知青留在贫瘠土地上的悲壮芳华！ 从图片和文字上看得出延安知青们的生活状态比起我们河北的知青来要残酷很多很多很多，用残酷这个词是今天的理解和对昨天的祭祀！ 看到展板上衣衫褴褛的知青们不禁泪流满面，泪眼问话无人语，乱世喧嚣过黄坡。 知青们光着膀子在窑洞前留下了本该是靓丽青春，但是我看到了一群如乞丐般的身影。 一个男知青坐在门坎上盼回家过年的眼神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 知青某病了房东背上他在崎岖的黄土沟坎上跑了几十里去看病，泪水迷住了我的双眼。知青和房东的雨水情深深地刻录在黄土高坡之中。 冬季，两个知青去打柴，傍晚在回窑洞的路上其中一个知青掉入山沟，另一个同学用柴刀硬是砍出一个一个小台阶，把掉入山沟的同学救了出来，但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回到窑洞其他同学以为他们冻死在沟壑里了，他们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他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个个都是劫后余生啊。 展板上的一段文字，xxx村子下乡的同学悲观绝望的自杀了的消息传来，同学们抱在一起又一次嚎啕大哭的词语出现在照片的下面，泪水婆娑，下面的文字侵泡在泪水里…… 一个女知青去砍柴回来时迷了路，同学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虽然是绝处逢生了，但阴影笼罩在同学们的心里，撕心裂肺的黯然销魂。 知青孙立哲不懂手术，看到老乡受伤无钱去救治，紧急之下用刀挖出了腐烂的肉……没有消毒只有柴火烧过的刀🔪，这以后孙立哲成了那片热土上的赤脚医生，后来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文章也是感到不可言状的悲伤。 骨瘦如柴的知青某看着被舌头舔干净的空碗底，那饥肠辘辘的眼神只把悲伤留下，我再一次流出了心酸的泪水……。 展柜里有一架手风琴，我想象不出窑洞里的手风琴发出的声音是激昂还是悲伤或者是遥远的希望…… 看着照片上身穿破烂不堪衣服的知青我不知道那贫困潦倒的样子发给父母，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照片上很多知青头戴白毛巾扎成羊肚兜的样子，深深地问一句：苦难带给了他们什么？带给了我们这代人什么？我想并不是人们常说的那样，苦难会带给人成功，我不认为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值得追求，只是因为苦难来了，你无法躲避而已！ 展板下的展柜里知青们的笔记，他们的奖状，他们的工具，所有那个时代知青们用过的家什无一不是一次次地引落我的眼泪，不知这眼泪是矫情悲伤还是触景生情的坠泪，尽管那里有很多很多很多曾经的奖状和荣誉证书。 知青们满面的笑容和那真诚的眼光，不知道无悔地付出为他们后来的人生注入了力量还是生活进一步的折磨。      廉从小跟姥姥在北京生活，因为当时不满16岁，姥姥没让他第一批去插队，他们学校69年那批同学都去了延安（北京市丰台十二中，文革前北京外国语学院已经给他和其他四个同学提前发了录取通知书，暑假后就开始进入北京外语学院一边学习中学课程一边学习外文）。文革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廉指着展板上的延安地图说：我们学校的同学去那的很多，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洛川吗？他：嗯。我：昨天我们路过看到很多苹果园的洛川吗？他：“嗯”。我：多好啊，尽吃苹果。廉：那时候哪来的苹果，苹果树都是后来的事了，饭都吃不饱。我知道他的同学们回城后有的在街道的什么厂，还有一个是某商店，还有回城后接替父母工作的，跟他挺好的一个男生在北京铁路医院烧锅炉，这是最好的工作了。他说：我是第二批走的，去了内蒙古建设兵团，兵团比延安的生活好多了。我听他口气非常知足了，我：听唐山去兵团的知青说：内蒙古建设兵团一师那边很苦很苦的，都是沙漠戈壁滩。他：我们去了开荒种地，那里是黄河的河漫滩…… 我们期待看到梁家河知青的生活状态，但是在这块展板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和几张照片，廉说：其实梁家河那边黄土更贫瘠，老百姓更贫穷，知青们的生活更艰难。 但是这个展览回避了那里的悲惨生活。 流着泪看完了延安北京知青博物馆，百感交加，走出了那段不知该哭还是笑、是血还是泪、该纪念还是该祭祀的历史……         展览的最后一栏里写到，在延安贫瘠落后的土地上，有2800多知青担任了插队所在村的支部书记，1600多人担任了赤脚医生，忘记了多少人担任了小学老师。 北京知青在延安的日子里，无疑也改变了延安的历史，有一张表格写到北京老知青们援助的农工具……   延安北京知青展览没有结尾，意喻深远，无法定论的知青运动。 定论的那一天早晚要到来，可是那一天到来的时候，知青们恐怕都已经搬到天堂去住了。未完待续回去后要继续写下知青们这含泪的激情和对信仰的喋血坚韧、苦涩和沧桑的血和泪以及生命在接近尽头的时候知青们的悲伤和快乐、梦想和现实…… 北京知青分布在延安的各县区 展馆入口处的雕塑，知青们与老乡们在一起，虽没有军人，但展示出来的是军民鱼水情的情愫。 资政，存史，育人才是我们回忆知青时代的最核心的重要观念。 贫瘠的延安接受了北京的孩子们 北京朝阳中学1969年的喜报。 也是喜报 知青们保留当年的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纪念章。 这一架手风琴有好几张照片，看到风华正茂的知青们在窑洞旁自娱自乐，真为他们的坚强和自信感到骄傲。 工农兵巾，珍藏了几十年的纪念。 北京知青在窑洞前的合影，你一定要放大看，看那稚气未脱的脸庞上洋溢着的笑容和他们赤裸的臂膀以及衣衫褴褛。 没有那个地区的知青被改造的跟农民一样吧，带着白毛巾的北京来知青们，黝黑黝黑的。 <h3>告别了爹娘的感觉在这里得到了一点点安慰</h3> 满墙的照片～延安知青岁月的痕迹，蹉跎与荣誉共存！ 好长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当年知青们留下的记忆，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挎包，绿色帆布的旅行包，有的都坏了，但他们依然保存着。 所有的展品都留下了那个年代的痕迹，深深地为北京知青延安岁月给以……，没有语言可以表达他们的曾经，不知说什么了e 这是另一个县的知青照片。告别爸妈的种种情愫。再一次说衣衫褴褛，乡味十足的白毛巾…… 知青点的饭碗跟军队一样的感觉，其中包含着饥饿的生活和痛苦。说吃不饱都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情绪，…… 必须放大看照片里那两个知青看着远方家乡的眼神。过年了，没有钱买车票回北京见爹娘。 必须放大才能看到延安知青的一日三餐，泪飞。 没有同义词表达衣衫褴褛的知青们，谁见过这样的“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这些都是知青们在延安用过的工具和炊具。 1973年周恩来来延安 带着羊肚兜的包头巾，穿着羊皮大衣，看得出北京知青吗？ 我说：梁家河……，我二姐说那不是刘家河吗，嗨，看错了。 没有结尾的展览，意喻深远……留给历史做结论吧！生命总会给人贴上标签，贴标签时不知不觉，揭去标签时总会有印痕，截取一段时光留住一片记忆，也许是深谷幽兰，也许是沟壑坷坎，极少数就是万丈深渊，这是我对老三届知青的认识。写几句苍白无力的结语，表达对那个时代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