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爱过吗

感恩如莲

谨以此文献给同学的你 苏沫从未想过三十年后会跟同学们有联系。时代发展的令人咋舌，仿佛一夜间手机更迭得能拉近彼此，同学群的建立瞬间像打乱的拼图一样，一点一点在同学的提醒下开始一块一块地衔接曾经的过往。时光似水无痕，记忆屏障了本已远去的青春，苏沫认为今生已心止如水，却不曾想当听到子倩的名字时，心像乱过一阵风，瞬间燃起了记忆深处那不曾熄灭的第一次心动。初恋，如同多年未打开的笔记本，虽蒙尘却存有生命里爱的启点，有着难以割舍的牵挂，回望那些草长莺飞的年岁，连被欺负的场景竟然也能热泪润眶。它很青涩，却是心头的一颗朱砂，虽转眼便触不可及，想起却仿佛还在昨天，回眸一念起这份情感便在失眠的夜里悄然呈现。 为了打开心结，为了一份思念，苏沫思虑再三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拨响了那个颇费周折而得到的电话号码。随着电话声响，苏沫的心也紧张地提了上来。电话接通“你好！”“你好！”当听到子倩的声音，苏沫便如同站在空旷的原野上，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你是谁？”子倩问。苏沫身不由已地乱了阵脚，积攒的勇气将脸庞烧得通红，捋好的思绪早已没了踪影。“我，苏沫！” “哦！有事吗？”淡淡地口气传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有-空吗？”没头脑地心虚胆怯，每说出一个字苏沫都费了洪荒之力。“有什么事你说”冰冷的腔调无一丝惊喜。 “我在xⅩ，我们可以见个面吗”“噢，我不熟悉你那地”“你可以开导航呀！”“我不会看导航，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啊！”苏沫呆忤，汗湿后背，拿着没声的手机，羞愧地很瞧不起自己，真想一棒子将自己致晕或遁地隐藏。子倩的冷淡令她难堪，心像被碾压过，用暗恋过的心迹去寻找多年的答案，被冷漠击的一文不值毫无尊言，就这样像被钉在了耻辱的柱子上，当然这也是以后不能再见的一记响亮的棒槌！这一次的感受只有当事人最有切身体会。当年的心动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么伴随她分手多年的贺卡与照片又说明了什么呢？一段情感，从年少保存到至今，之所以不说，是因为珍惜，而分享则显得那么廉价。苏沫心有不甘，必要将多年的珍藏弄个水落石出。任何事情没有什么偶然，只是有心人在背后操纵而促成。为了这颗沸腾燃烧的心，苏沫不动声色地发起了一场同学聚会，她决定最后一次看一眼，沉寂多年后依能让自己魂不守舍惦念如初的这个人。她不想让自己在回忆的长廊里沉迷，心结还需自己解。 苏沫之所以深信不疑她与子倩的情感来源于分手后的礼物，更源于记忆里那次芳香四溢的美好。课外书是那个年代稀缺之物，对爱看书的苏沫来说，没有书的日子食不知味夜寝难安，能搞到一本课外书真是如获至宝。恰逢书断了资源，苏沫在思虑该怎样整本书？那天放晚学，苏沫低头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家的路有一段长长的陡坡，“苏沫！”蓦然抬头，子倩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她身边。她惊讶，子倩跟她是两个背道而驰的村庄，有什么事不能在学校说，非得骑车来追赶她。“给你书”子倩停下车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本厚厚的课外书递给她羞涩而可爱。站在坡顶，黄昏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俊朗的脸上，袖口卷半，衣服卷至半腰，露出年轻健硕的肌肉与腹肌，这陡坡他是怎么骑上来的？（因为平日看到的全是推车上行的人）苏沫纳闷，看子倩局促不安的表情汗挂脸庞跟平日有所不同“没有什么事吧？”她接过书有点不自在。“没有，真怕追不上你，你就到家了”子倩一手扶着车一只手不好意思摸着露出的腹部笑着说“我走了”说完掉转车头顺坡势优雅而去。至此，苏沫养成了一个不雅的习惯，总爱将衣服卷至腰部以上不自觉地摸着腹部重复着子倩的经典动作。爱是你的每个动作我都喜欢模仿，甚至余生都有你的影子相伴相随。那个美好的黄昏，宛如一幅油画永恒地镌刻在苏沫的记忆里，风儿柔和，彩霞满天，路边的花笑的灿烂无比，连青草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临风少年送了本书给心爱的姑娘。苏沫捧着那本书站在坡顶，望着子倩离去的方向站成一道风景线，好像子倩永远也走不出她的视线。记忆浓重地描绘了最初的情意，并不是你有多么完美，只是当初的感情太纯粹，光是这一幕就足已让回忆余香缭绕。 苏沫知道念书时，自己是一只最不起眼灰蓬蓬的笨小鸭，成绩永远是她自卑的由来，每次考试完看着校园里贴出那张红红的排行榜，同学们蜂拥而至去查询自己的排名，她从不敢靠近那张红榜，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恨不能化成空气消失遁匿。可怜的羞耻感总时时地折磨着脆弱薄冰似的心。她从未奢望过别人会注意她，而书则是精神的避难场所，每天便将自己丢入书的海洋里长浸不出。资源的匮乏，导致那会经常会流传手抄册，搞得一些书像走私毒品似的。苏沫也无意中从同桌子倩的手里得到‘毒品’一份《少女的心》，当时子倩极其神秘，眼睛闪烁着湖光，似阳光拂水般苏沫心就荡漾，感觉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情愫。子倩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许沫一定一定别让人知道啊，神秘地整得像地下党情报站似的！这勾起了许沫的好奇心，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被人抓个现行，清白全无。为了吸这份‘毒品’苏沫是偷偷摸摸东张西望，心惊胆颤地被侵蚀后，苏沫才知那真是一本能让少男少女提前进入青春期的书。她不知子倩从哪得到的“小黄册”然后与她分享。心里赧然，还书时便滋种下一粒相思豆，萌芽就是子倩。以至于从看那本书以后每天跟他对脸说话时，思绪早已飞的飘渺无踪，眼晴里只看到那一张一合的红嘴唇，像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瓣，慑心眩目地诱惑！多年后想起，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如香润露般的红嘴唇。子倩白净帅气是一名运动健将，苏沫喜欢他健硕的身躯，喜欢看他半卷着袖口跑步，喜欢看他在操场上小跑几步然后潇洒地甩出飞标，划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假如我是他手里那杆飞标多好，苏沫怅然若失经常这么想…其实让她更欣赏的还是子倩的学习特别好，反正那时的子倩完美无瑕就是高空的那轮明月，优秀的高不可攀，望其项背而鞭长莫及，只好卑微地将这念头熄灭。她不敢拿仅存的一点尊言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因为平日里他们俩之间多是针锋对麦芒，何况苏沫的前面还存在一位闪耀的班花靓得似明星，晃耀得她自惭形秽。总看到他们俩情投意和笑靥如花，一言一行都觉得般配。而她跟子倩是永远的冤家对头，前一秒对班花温柔可亲，后一秒则横眉冷对讥讽着苏沫，两个人过起招来不相上下，谁也别想撕开对方的真面目，这种状态一直延顺到毕业。 第一次接触武侠小说是梁羽生的《云海玉弓缘》，也是子倩唯一一次对苏沫的示好。住在海滨小城，经常看云跟海，虽颜色同近却永远都是天涯相隔。后来子倩又借她一本《冰川天女传》，这两本书有些衔接，从此苏沫迷恋武侠小说完全走火入魔，每天沉浸在鲜衣怒马里仗剑天涯，喜欢小说里的成双入对，连性情也变得跟不食烟火的侠女般孤傲清高，但与现实的畏手畏脚揉合在一起则又变得自负又敏感，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尊。所以说年轻时性情的竖立很不规则也很容易善变，它可以是一本书、可以是一个人亦或可以是某件事。 又是一个失眠夜，子倩年少时的影像一直在夜里浮现，像拔动了一架闲置已久的琴弦，关乎着想念。第二天，为了能见到子倩，苏沫早早地奔赴那聚会的地方。同学们陆续赴约，一位位费劲地辨认着。时光很残忍，残忍到吞噬了过去的一切美好，将每位同学历经的生活沧桑全部雕刻在脸上，走样的身材让你绞尽脑汁极力搜索也难重现过去的模样。望着眼前的同学好友无法说服自己把这些人跟记忆中的毕业照重叠，只能客气而不失热情地寒喧着。“子倩来了”不知哪位同学喊了一句。苏沫一直在期待，一直在稳定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一定要足够淡定，不动生色。哪知一听到这个名字，灵魂便出了窍，腿软的只能坐在原位将笑容凝固成标准的模式。子倩大步溜星与同学们握手寒喧着，看到后面的同学情绪高涨“拥抱你们吧”说着一一拥抱了那些同学，苏沫极力按抚自己，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思绪紧张紊乱，不知该怎样去面对子倩，还是那标准式地微笑…“抱一下苏沫”子倩走过来笑着说，苏沫看到了一中年男人，已不是记忆中的美好，特别是印象中高大的身躯与俊美的脸庞咋与现实的玻璃一样脆弱地碎了一地？来不及细看，于是他们跟前面的同学一样的模式拥抱了彼此。并没有什么不同，却让苏沫像抱住了整个青春，还有久远的思念与过往，多么希望时间在此刻静止，激动的泪点一瞬闪过，苏沫一直在云端飘着……“人齐了，开饭！大家边吃边聊啊！”主事的同学张罗着。苏沫被好友拽到了女同学堆里稀里糊涂地跟好友坐在一起，整一天，心随目光一起追着子倩的身影而移动，看似悄无声息实则海浪汹涌情深满怀，她看到子倩与同学们谈笑风声豪爽地举杯频频豪饮，很想明目张胆地坐在子倩身边与他碰盏畅饮，借酒壮胆叙叙旧，问一问他的人生都经历过什么，想想打过的电话，却又怕再失了颜面。子倩的帅气已不复当年，依稀能辨往日的容颜，相见为何却还是忐忑难安？原来的心动真的是覆水难收吗？ 与君初相见，回首便成殇。只是一场短暂的相聚，只是无意的一个拥抱，却牵动了苏沫的所有神经，拉长了千丝万缕的思念，似沾了雨的野草疯狂地滋长。爱有时就是不公平，爱与被爱之间，似乎总有一个会输的一塌糊涂，而另一方却可以漫不经心。毫无悬念，不会再有从前的时光，那个帅气的子倩已经走远，那时学习上云泥之别这条鸿沟也被现实的大铁锹掩盖的完好如缝。当看到子倩平凡沧桑的模样时，苏沫情感上有种置换：曾经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此情已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他惘然……没了学习上的比较，突然感觉子倩头顶的光环消匿无影，尽管内心依如以前澎湃如鼓地无法面对，无形中却给苏沫增添了无比可嘉的勇气。 缘，是说不清楚的一段情感，明明都看似缘尽没一丝瓜葛，却冷不胜防地连根带起很多隐藏在内心的秘密。苏沫加了子倩的微信，还好，通过。于是他们不咸不淡扯东扯西地谈着无关紧要的琐事。时间一寸一尺加长。一天天从小心奕奕到无拘无束地闲侃，心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如条条小溪汇总一处，水到渠成，感情都已储备到位，子倩的话语开始有了温度，甚至有了关切地问侯，苏沫知道面纱该揭晓了，只要轻触那个开关，一切都会明了。 “你跟彩丽有联系吗？看着你们那时侯可真般配！”苏沫故作浅问却想深延探究。“没有！”回答很干脆。“不能吧，总感觉你对她特别用心！”“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对你不错？”子倩终于不设防地开了闸口，却一槌砸在苏沫的心口。生疼！泪水袭目。“还记得你送我的贺卡与照片吗？我一直收藏着，照片存放在老家，我自己的‘百宝箱’里，同学聚会以后我才打开，看到我俩那时的照片一直放在一起，便取了回来，而贺卡从毕业到现在就这样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想问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送我的。”“怎么会是无意？我挑选了好长时间，让你能明白我心意，可你竟没有一句回话”子倩说。“我也一直想问你，它困扰了我一生。当时我这样理解的：你给我一个笔记本和手绢，是不是告诉我别再去找你，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真相怎么会如此残酷！泪水滑过脸庞“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不想问也不敢问，伤自尊了咋办？如果结局不好，宁愿不问！”天！多么可笑又可怜的时代，尊严竟比失去一段真爱还重要，只是靠试探与揣摩去寻找答案，明明答案就在眼前显而易见，脆弱的年龄呀！却非要转弯抹角地将事情复杂化。“现在己经无所谓了，你能告诉我代表什么意思吗？”子倩问。苏沫哽咽着，泪水像拧开的水笼头，感谢幸好他们不是视频聊天。如果这幅尊容让子倩看到情何以堪。“你真傻呀！如果不喜欢你，送你东西干嘛！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手绢是告诉你横也是丝竖也是思；而笔记本是告诉你有心思告诉我，写在里面，不就是我收到了吗？我以为你会明白，你能看懂，我一直等…一直盼…最后却没了你的消息。”无言的结局！想起那会互换完礼物焦灼的期待遥遥无期，苏沫现在想起还是肝肠寸断。“我不像你那么爱看书想得多，我哪里懂得什么意思呀！只知道你那时本来就对我不屑一顾，我自认为自己在男生中还可以，无论哪方面都不输别人，咋就在你那处处碰钉子，想自己咋就那么不堪吗？自尊严重受挫。放弃你以后整得我对谈恋爱特犯怵，后来看人家谈恋爱，特羡慕又不敢对女人有半点想法，大学后仍被动地放不开，最后被我老婆叼了，稀里糊涂就结婚了哈。哈。哈。。”“你爱你媳妇吗？”“不知道，只知道她挺爱我，谈恋爱时什么都是她主动在先，而我只是想找个女人结婚成家而已，要不就成另类了，就这么简单。你呢？应该挺幸福的吧？”“算是吧！”“你们怎么认识的？”子倩问。“谈的倒不少，只是自己太过孤傲，哪有见面就能滋生好感的人，好像心被冻结了。后来，经别人介绍，俺现在这位锲而不舍，不搭理他也涛声依旧耐心十足，主要是人品挺好，结婚后发现他对我小心奕奕呵护有加，倒感觉自己有诸多的不是，日久生情吧倒也接受了这段婚姻。”“哦！我记得你的手总是爱爆皮，现在好了吗？”“难得你还记得，早好了，只是爱啃指甲的毛病至今未改。我那时属于黯淡无光，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人，你看上我？不是开玩笑吧？况且彩丽那么漂亮，敢说你没有想法？那可是校花呀！”苏沫还是不敢妄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提她，也不知道谁是校花，有些事需要巧合才喜欢，并不是美貌和言语所能代替的，在那个感情朦胧的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当然你不会想到，一个人如果能在一定时期做梦，而且经常梦到她就是件美好的事，所以喜欢就这么简单，无关什么容貌；男人看女人特简单，只需要有强烈地占有欲，原始的那种欲望，根本就不需要言语和美貌。”“秀色可餐，不都这么说吗？一眼钟情不是你们男人的本色吗？还是我离你近，近水楼台的缘故，你的目光便短浅了？”“我自认为那会对自己的眼光还是独特的，还特瞧不起身边朋友的眼光，他们有看中意的来告诉我，我还心里明嘲暗讽他们的低俗眼光。每个人都聪明，谁也不傻，你却有点傻，只是喜欢你的性格，爱笑，说话朴实，只一点足够，喜欢你埋头看书的样子。”“可是我们俩总是针锋相对……每挫伤一次，都会再长出新壳，然后旷日持久地再互相伤害。”“看来我伪装的极好。你整天嘻嘻哈哈地玩，再就是低头看书，从不主动跟我说话，就是那么一直默默地惹我心烦，我就啥事跟你较个真，虽然言语争吵，也喜欢。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可是争吵一次你都好几天不搭理我，特沮丧！”“你做的不觉也过分吗？你跟彩丽说话那神情笑的，我总觉得也太暧昧了，我看了真不舒服直犯酸，对我你总是冷嘲热讽。”“我真想不起来对她好，对她也无任何感觉，而你却总是强调我们的关系，你信不信，我现在都忘了她长了什么样，而你的样子却一直都在我记忆里，很清晰的那种！”“有一次，我懒懒地展腰伸臂想美美打个呵欠，被你凶巴巴地喝斥了一顿“别整那样呀……”于是咱俩又是一翻唇舌大战，害得我留下后遗症，旧景重现，到现在连打个呵欠也捂住嘴巴不敢发声。但我还是认定你是喜欢我的，因为有次你不在我无意翻动你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我的名字，偷乐便想我在你心里应该有一点点位置吧，可是我看不到自己哪有闪光点，笨笨的像一只企鹅似的。记得那天你需要一把尺子，我舔着脸献殷勤：我借你！你毫不领情，直接没搭理我，就借彩丽的用，你俩当我面笑语悦色，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尴尬吗？发誓不再对你有好脸色…”苏沫娓娓道来。“有这事吗？不是你杜撰的吧？我怎么就不记得？但我记得你又不搭理我了，为了讨好你，听你自语叨叨，又没书看了。便好不容易借了本书想送你和好，没想到那天你放学以后走得那么早，于是我便骑车去追你……我只知道你对别个男生都挺好，对我的态度那个差呀，简直就是恶劣！就想也可能我确实是不招你喜欢，对于同学，我最看不惯男女之间动手动脚，我认为那是轻浮，对你，虽近在眼前，我却从来不敢碰触，总怕伤害到你，却真的无法坦然面对你，有时真特么想对你过分点，好在那时咱俩关系紧张，没做出伤害你的事…”“对你态度不好，只是想掩饰对你的好，竖起全身的刺，只是不想被你欺负，不想让自己的心受到伤害。那个年代，让别人看出来好，再说些不好，怎么了的！好像我也就是不会表达爱，谁对我好，我就喜欢故意跟谁找茬对着干，扳着个脸凶巴巴的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这也是后来情感路上都曾看上我，却最终都放弃我的原因吧！你什么时侯开始对我有了心思……”苏沫问。“…有些事今天说起来也无妨。那时为了我们的视力老师调整坐位，整排轮换，你记得吗？我们从最北边调到了最南边那排，南边有个门，问题就出在这，这也是男生们之间的事吧”“什么意思？”“因为下课后，我们男生可以透过那扇门看你们女生跳绳，跳皮筋和踢毽子什么的……反正是你们女生的游戏。我也不明白，你就入眼了。那时我才发现你原来那么灵巧，不像其她女生那么不协调。我就没事下课时就这样看着，然后你回到座位上，阳光从门透进来，可以看到你流着汗水，在光线下闪烁，甚至衣服都粘在身上坐在我跟前，每天这一幕是我最想看到的……有时天气不好或者是老师下课不及时，我心里便直抱怨，因为你不出汗了，那样我就看不到我想看到的了……于是，有时晚上便会做梦……”“别说了…”苏沫打断了子倩的话语，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心揪的生疼，互损相杀原来也是一种喜欢。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原来真是，我在你身边，明明都相爱，你却感受不到我对你的一切。想起当年无休止地伤害对方，口是心非地互相挖苦，却从来不知道表面的厌恶掩饰着一颗想靠近的心。“不提！提起倒像是经历过一次似的。只是缅怀一下自己曾逝去的青春，感叹一下那时候的青涩和稚嫩。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隐瞒着的秘密……”子倩说“太挫败了，说不出口…”“我何尚又不是……”“现在我遗憾的是，我们都曾喜欢过对方，却连个手也没碰过……这也算是初恋？好像没有咱俩这样的吧？”“嗯！我也一直藏在心里，连同你的名字，我都难以启口，从不叫你的名字，提起似有千斤重！”“也是，你这一说，我还真是从未听过你叫过我的名字。有些事善意隐瞒也好，别给现在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像你给我打电话，我怕我还是没法面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能拒绝。同学聚会我并不感兴趣，只是为了见你一面而己，因此还故意找个借口拥抱你一下。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确认我们彼此都喜欢过，原来你我都伪装的过了头……能入心的都忘不了，值得我们一生珍惜！”“嗯！你看这是我们毕业时你送的贺卡，照片＿＿为了跟你索要这张相片，一宿辗转难眠，还好你那时没有拒绝我。”苏沫拍了照片发送过去。“你还保存着？这么新！我都没有这张照片了，看看那时的我们，面孔多么稚嫩…”子倩感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还是扔了吧，叫你家那位看到了，别惹出什么麻烦。”“我家那位对我好着呢，再说也不会再见面，已经保存到至今，我又会丢到哪去？”苏沫接道。“要不你还给我吧……”“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怎么还你？”许沫说“我送你的礼物，你放在哪呢？要不咱俩再互换回来。”“…开始我一直存着，我孩子五岁那年，有次他的腿磕破了，父母不在家，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就翻出了这条手绢，让我给他包扎伤口。后来，我洗干净了，不知咋地又当成吃饭的给孩子围在脖子上，再后来就不知哪儿去了？”“那笔记本呢”苏沫问。“那笔记本也被孩子拖出来胡写乱画，最后不知所踪了…感觉很对不住你，要不我请你吃顿饭？”“没必要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你吗？你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我那时就决定了我们不会有再见！更何况我们都已经见过面了，再见，对身边爱我们的人都不公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联系上，没这必要吧！再说我们既使再见，凭你我这传统劲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呀，只是吃顿饭而已，况且我至今也是不敢直视你。”“同样的感受！情感是不可控的。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了，我们也没必要再有联系了，感谢你加了我好友也感谢你对我相约时的拒绝！”说完苏沫将子倩的所有信息删得一干二净。你曾来过我的世界留下痕迹，这足够了！当故事知道了结局，一切便已尘埃落定，像消失的手绢跟笔记本，子倩早已不再眷恋，将往事随风。洪水一泻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都有了各自的家都很幸福。苏沫泣不成声，终究用一场眼泪的宣泄冲刷了一切过往。哭是一种释怀，也是一种放下。一衰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h3>(当年收到的贺卡)</h3> 往事如梦，从来都没有说忘就忘这回事，既使删掉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直到最后，不得不承认，用心爱过的人，就连忘记都需要格外的用力。贺卡上的誓言期长无限，仿佛每个字都是对过往的讪笑。旧恋是一场高烧，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很贴切。人过情已凉，只能守心自暖。遗憾那么美，分开皆陌人，何必卷入彼此的生活打破现有的平静。你很好，但永远也不是我的风景。同学聚会的旧情复燃，竟是些没心没肺没脑子人干的事。‘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种荒唐的想法从未在苏沫的脑海里存在过。婚外有情，注定余生不宁，婚姻需要敬畏，这才是中年人正常的思维与观念。往事随风，对她来讲得到的能拥有当下的安宁就是最好的。爱，不在远方，它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