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满洲里到黑山头至六卡乌兰山———记一次美丽的“左倾”延误

海纳百川

今天，不过是用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爱过的人、读过的书、欣赏过的风景，以及凡此种种的人生形态、况味慢慢堆积累积出来的而已。

无论何时何地，遇到怎样的挫折或不愉快，请务必保持一颗宽容喜悦的心。这样，才会时时喜乐，充满朝气并且遭遇美满。而今后再相遇，才能轻易地辨认出洋溢着喜悦特质的你。

9月26日，我们从满洲里返哈。东行301（绥芬河至满洲里）国道刚刚过扎莱诺尔，由于陈巴尔虎旗至海拉尔区间正在修路，我们陷入“车阵”又奋力“突围”后，只好左转北上走904边防公路经黑山头至额尔古纳，转去海拉尔再乘机。

这一无意中的左“倾”行为遂成就了一段美丽的延误。

满洲里是内蒙古自治区的计划单列市，驻地东山街道。是中国最大的陆运口岸城市，也是国务院确定的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边境旅游试验区。

满洲里西临蒙古国，北接俄罗斯，是全国最大的陆路口岸城市。辖区面积732平方公里，人口30万，居住着蒙、汉、回、朝、俄罗斯等20多个民族。设有边境经济合作区、中俄互市贸易区、东湖区、国际物流产业园区、敖尔金区5个管理区。

满洲里原称“霍勒津布拉格”，蒙语意“旺盛的泉水”。满洲里是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口岸城市，融合中俄蒙三国风情，被誉为“东亚之窗”。

小城虽不大，风景却如画。

上图是满洲里四道街街景。

1901年（清光绪二十七年），中东铁路（东清铁路）西部线建成，因是从俄国进入中国东北地区（当时惯称“满洲”）的首站，故名“满洲里站”，俄语为“满洲里亚”，音译成汉语变成了“满洲里”。

1909年10月（清宣统元年九月），黑龙江行省于满洲里正式设置胪滨府，1912年1月被废止。1920年2月复设胪滨县。1923年4月，中华民国将满洲里铁路交涉分局改为满洲里市政分局，隶属东省特别区管辖。

下图是四道街步行街上的钟楼，其右侧是香格里拉酒店，正门面对小北湖。

下图是满洲里四道街步行街广场上的小品雕像。满洲里有两条步行街。

一路上，牛羊遍地，也有马群。应该也是为了保护这些时常在公路上散步的“草原主人”，区间测速很多，车子跑不起来，草原虽已过了最美的季节，但满目青黄也仍别有一番特别的风味，正可以再好好的欣赏一下此时此刻的草原风光。

下图拍摄地离初中地理书中提到的三河马所在地只有不到20公里，三河是个回族乡，是著名的呼伦贝尔三河马的故乡。

草原上的蒙古包，下图左为成串的勒勒车。成串的勒勒车现已很少见到了。

额尔古纳，一个美丽而又几乎被遗忘的名字，它是一条河的名字，也是一片草原的名字。它是一个古老民族的摇篮，养育了一个神奇的孩子，而摇篮本身却没有这个孩子的名气大。

据考证，额尔古纳河流域是蒙古人发祥地，由此辐射到整个呼伦贝尔草原都可以说是这个发祥地的延伸，再往大了说，包括今天的蒙古国和俄罗斯的部分地区也都是这个草原的概念。

额尔古纳河全长970公里，为黑龙江正源，总流域面积15万平方公里，相当于4个台湾那么大，沿途汇集了海拉尔河、根河等1800多条大小河流。额尔古纳河的上游海拉尔河自牙克石进入呼伦贝尔高原，流至阿巴该图山附近，始称额尔古纳河，之后它一路向北奔腾，在漠河附近与从俄罗斯而来的石勒喀河交汇，从这里起它被称为黑龙江。黑龙江再向东2800公里注入鄂霍茨克海，草原上源源不竭的奔流之力才算用尽。

额尔古纳河本为中国的内陆河，河两岸拥有茂密的森林，肥沃的良田和优良的牧场，动植物资源丰富，宜农、宜牧，是人类理想的天堂。公元1世纪，拓跋鲜卑的祖先曾在这里长期居留。隋唐时期，铁木真的祖先蒙兀室韦部落在这里生息繁衍。公元12世纪，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额尔古纳河畔厉兵秣马，率领蒙古骑兵金戈铁马南征北战，遂统一蒙古诸多部落，建立了横跨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额尔古纳河地区一直是他母亲的氏族弘吉剌部的游牧地，13世纪分封给了成吉思汗的大弟弟哈撒尔。

时光变迁，荣辱交替，繁华落尽。

公元16世纪末，俄国南侵，康熙皇帝为了同卫拉特的噶尔丹争夺蒙古地区的控制权，于1689年8月29日，钦差大臣索额图在尼布楚与俄国御前大臣柯罗文签订《中俄尼布楚条约》，确定额尔古纳河为两国的界河，两国以河道中心为界，西岸划归俄国，东岸属中国。

从此，额尔古纳河告别了内河的概念，河西岸的大片土地被迫割让，留下了沉痛的历史。

从清朝雍正5年1727年开始，清廷从满洲里到黑龙江漠河一共设置了18个卡伦（哨卡），其中14个在额尔古纳境内，以防止俄罗斯人越界放牧垦荒。如今卡伦虽然早已经消失，但是四卡、六卡之类的地名仍然被使用着。

本美篇的华彩乐章突出在额尔古纳河沿岸，尤其是乌兰山、五卡、六卡附近。

19世纪，额尔古纳发现大量沙金，河两岸的人民纷纷前来淘金，中国的采金工们有不少娶了俄罗斯女子为妻；十月革命时，又有一批批俄罗斯贵族为避难纷纷来到额尔古纳定居。据《额尔古纳侨务概况》记载，20世纪20年代前后，仅在额尔古纳河沿岸嫁给中国人的俄国女性就有1000多人。 伴随不断的繁衍生息，这些华俄联姻家庭的后代便被统称为 “华俄后裔”（俄罗斯族），俗称华俄混血儿。如今，居住在额尔古纳地区的此类混血儿有8000多人，后代已繁衍至第六代。他们虽然从相貌上还有着俄罗斯人的特征和部分生活习惯，但已经很少有人能完整地说俄语了，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东北方言。

位于额尔古纳河中游东岸的室韦小镇是中国唯一一个俄罗斯民族乡，如今是网红景点。

室韦对面是近在咫尺的俄罗斯小镇奥洛奇。房屋街市历历在目，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俄罗斯人在河边劳作、垂钓、游泳，偶有中、俄边防军巡逻艇与游艇相擦而过。室韦虽然是国家一类口岸，但和奥洛奇并没有开放民间小额贸易和人员交流。

两国的居民虽然比他们本国绝大多数地方的同胞生活得更近，不过几十米的界河依旧是咫尺天涯。

额尔古纳河流域的冬天出奇的冷，非常漫长，每年9月底就开始进入冬季，一直到来年5月份才能看到春暖花开，只有3个月的无霜期。

6、7、8三个月是额尔古纳河流域最美的季节，蜿蜒而清澈的额尔古纳河在草原上静静地流淌，草原上到处是百合争艳，花海如潮。

离黑山头近100公里处居然还有绿色，据说是刚刚割完草的原因。到这里一测算，今晚一定赶不上航班了，无奈只好再“悠闲”一下。索性再次“左倾”，走上“北方最美邪路”，沿仰慕以久的904边防支线走走。

黑山头，蒙古语称“哈拉陶拉盖”。因镇东北2公里处的黑山群而得名。黑山头镇位于额尔古纳市西南部45公里处，西部、西北部与俄罗斯普里阿尔贡斯客区隔额尔古纳河相望，南与陈巴尔虎旗接壤，东北与三河回族乡、恩和俄罗斯族民族乡毗邻。边境线长130公里，

清代属胪滨县。

1689年，《中俄尼布楚条约》签定后，清政府在额尔古纳河设置卡伦（哨所），其中三卡、四卡、五卡、六卡均在其境内。

黑山头镇地域辽阔，人口稀少，是一个以华俄后裔与俄罗斯族为主体，汉族占多数的多民族居住区。

黑山头属天然草甸草原区和林缘草原区，是额尔古纳市最好的放牧场。

秋分过后，草原上一片金黄。

运草车，也是打草车。

乌兰山位于额尔古纳沿江路段，“乌兰”为蒙古语“红色的”之意。在这里可以近距离接触额尔古纳河，感受蒙古族母亲河的神秘与博大。登山俯瞰额尔古纳河形似八卦图的蛇曲风光，体味回归自然、感受天人合一，十分惬意。

额尔古纳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大兴安岭西北麓，呼伦贝尔草原北端，额尔古纳河右岸，为内蒙古自治区纬度最高的市。额尔古纳市区域范围为北纬50°01′～53°26′、东经119°07′～121°49′，市境东北部与黑龙江省漠河县毗连，东部与根河市为邻，东南及南部与牙克石市、陈巴尔虎旗接壤，西部及北部隔额尔古纳河与俄罗斯相望。额尔古纳市管辖面积2.84万平方公里，边境线长671公里。

一路沿额尔古纳河行进，路标显示，从黑山头开始左转沿“邪路”904边防公路支线走64公里就会来到六卡和乌兰山了。

由此继续向前就是室韦和我国最北方的漠河，可以去“找北”了。

额尔古纳河在《旧唐书》中称之为望建河，在《蒙古秘史》中称之为额尔古涅河，在《元史》中称之为也里古纳河，在《明史》中称之为阿鲁那么连，自清代开始称之为额尔古纳河。

哈撒尔古城的坐标。对面山上有这一路最大的敖包。

拙赤·哈撒尔是有名的神射手。成吉思汗在总结自己的汗业之路时曾经讲过，霸业之建立靠“哈撒尔之射，别勒古台之力”。但是，由于通天萨满阔阔出的挑拨，成吉思汗也几乎杀死自己的二弟。默许弟兄们杀死阔阔出，也是成吉思汗一生中非常了不得的大事件。要知道，在接受佛教之前，萨满教在蒙古人（其实也是整个北方少数民族）的精神世界中是神圣不可动摇的。而萨满正是人天之间的沟通者。

1206年，帝国成立后，哈撒尔受封四千户，在几兄弟中受封最多，但依然低于成吉思汗的诸子（最多的术赤九千户，最少的窝阔台和拖雷五千户），就连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仑都有点看不过去。弟兄们难免有些怨言。这也就给通天萨满阔阔出挑拨离间提供了机会。阔阔出说，长生天说了，不知是该让铁木真当首领还是让哈撒尔当首领。事情虽然以阔阔出被杀了结，但成吉思汗仍对哈撒尔产生戒心，背着太后，夺走了哈撒尔的大部分百姓，只给他留下了一千四百户。据说，诃额仑就是因此抑郁而死。

但是世事难料，哈撒尔的子孙后来能枝繁叶茂，几乎遍及整个内蒙古地区，当时肯定谁也想不到。1213年，成吉思汗攻金，哈撒尔受命率领左翼军自中都城外东进，攻克蓟、平、滦及辽西诸州而还，与中、右军会师包围中都。1214年春，金宣宗献公主求和，哈撒尔随成吉思汗撤回蒙古高原。同年，成吉思汗把弘吉剌部迁往漠南，把斡难河下游、也里古纳河（今额尔古纳河）流域及阔连海子（今达赉湖）以东的草原分封给了哈撒尔、帖木格。其中哈撒尔的封地在北，在也里古纳河、迭烈木儿河（今得耳布尔河）、斤河（今根河）流域等地。

19世纪俄罗斯考古学家克鲁沦特金等人在额尔古纳河东岸的黑山头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即黑山头古城。这座古城坐北朝南，气势宏伟，占地面积约346290平方米。黑山头古城与俄罗斯境内的康堆古城和吉尔吉拉古城正成鼎足之势。在吉尔吉拉古城还发现了举世闻名迄今发现最早的回鹘蒙古文石碑——移相哥石碑。该石碑的发现可以断定吉尔吉拉古城就是哈撒尔的次子移相哥的驻地。同时，根据几座古城出土的文物判断，几座古城为蒙古王城，为哈撒尔及其子孙的驻地。

黑山头古城遗址位于根河、得耳布尔河注入额尔古纳河入口处的东部台地上。

呼伦贝尔大草原中凡冠名“哈撒尔”的，皆出于此。

站在哈撒尔古城对面山上的敖包下，看着哈撒尔古城遗址和对面不远处的额尔古纳河，心情可不会像这如画的风景般美丽。额尔古纳河左岸直到外兴安岭，布里亚特，赤塔，贝加尔湖这些美丽神奇的地方都曾是蒙古部落的传统牧场啊！？由于工作的关系，2003年我曾去过俄罗斯西伯利亚的这些地方，包括尼布楚小镇和石勒喀河流域。我了解这些地方的物产资源之丰富，地域辽阔与壮美。站在贝加尔湖畔，耳边想起的是“苏武牧羊节不辱，雪地又冰天，牧羊北海（现贝加尔湖）边”……；身处布里亚特共和国，看到的是已不再像印象里的蒙古人的布里亚特人；走到赤塔，心中总是想到岭北行省和相似发音的“契丹”……

与大自然在一起，我们较少体味人文的东西，自然馈赠我们太多了。人类本身只应该是大自然的一员，最多只该是欣赏者，我们必须珍惜自然的一切，一切的自然。

美丽摄入心魄，回味永留心间。

邓公曾说过：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

“左倾”往往是决绝的，我们这次也是。这次“左倾”如此美好美丽确是无论如何也预想不到的。

从事着踏遍青山人未老的工作是辛苦的，但苦中有乐，苦中可以作乐。风景这边是独好的，负氧离子吸入的是多多的。

我们在夜色阑珊中驶入海拉尔，伊敏河水多情的欢迎着我们。今晚只好住下了，明天9点多乘坐四川航空航班返哈。

时间正好，正午阳光灿烂时我们还可以再次俯瞰我们的母亲河松花江呢。

再见吧，今天！

再见吧，因美丽延误而分外多情的时光！！！

岁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从眼前飘散，却悄悄地躲进我们的心里，再慢慢地来改变我们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