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桂林路

赵之华

   我记忆中的桂林路

                                

                                  赵洪刚

        

        看了网上流传的关于桂林路的回忆与照片，不禁浮想联翩。如今的桂林路，是长春城市的一张名片，以各色小吃闻名。我自幼就生活在桂林路附近，多少了解一些它的历史变迁，就说说五六十年前的桂林路。

        这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并不长，东起长春动植物园西墙边的岳阳街，穿过人民大街，西至新民大街，也就是一千米左右的长度。以同志街为界，分为东桂林和西桂林两部分。现在的桂林路又向西拓展了一段，延长到工农大路为止。

        五十年代初的桂林路还是平平常常的一个地方，但它有着独特的地理优势。这里是三大高校职工的生活居住区。东北师大的职工宿舍在桂林路以南到自由大路的地区，横跨同志街。解放军第一军医大学（后来先后改称为吉林医科大学、白求恩医科大学）的家属区在同志街以西地区。吉林农业大学的家属区在同志街以东，后来农业大学搬迁到郊区净月潭，那片住宅区就成为解放军兽医大学的领地，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这一格局没有大的变化。另有一个大型国有企业也在这一区域，即东北送变电工程公司（即后来的吉林省送变电公司）。这样的状况决定了桂林路的文化氛围和消费水平居于长春市的前列。

       百货商店。那时的桂林路核心地带是与同志街的交汇路口及其附近地区。路口的东北角是一幢二层大楼，日伪时期的建筑，但当时的用途不清楚。说是大楼，实不为过。附近的建筑就没有超过二层的，多数是平房。五十年代初期，众人集资在这栋楼成立了东北师大供销合作社，是此地的主要商业中心。凡投资合作社者可以到年底按股份分红，比银行的利息高很多。只是维持的时间不长，随着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合作社变成了地方国营的百货商店，挂出了桂林路百货商店的大牌子。这之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附近的老百姓还习惯将其称为“师大合作社”，大约是1958年之后这种称呼才逐渐消失。如今那里已经重新盖起了高楼，原来的百货商店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与记忆。

八十年代的桂林百货（俗称大合社）

现在桂林百货原址上的写字楼

        新华书店。百货商店路南，顺着同志街有一栋二层的灰楼，楼下是桂林路新华书店，别看门脸不大，但却始终人来人往。那时候，附近的人们到重庆路新华书店买书的并不多，因需要乘坐1线有轨电车前往，今天看来那个距离是微不足道，在当时那可是市中心和市区边缘的差别。因为与几所大学相邻，附近还有两大科研机构——长春光机所和应化所，书店的图书种类繁多，销售额也在市内各个新华书店分店里名列前茅。

        副食品商店。新华书店的斜对面是桂林路副食品商店，不仅当年是此地居民日常生活的主要供应点，今日也是一样，赫赫有名的恒客隆超市便是它的后继。桂林副食品商店门前，还曾经是一个宣传阵地，上世纪五十年代发行的公债，国家分期分批偿还，每期还款的公债号码都予以公布，同时还有抽奖活动，东北师大体育系的X老师就曾经获奖一辆自行车，刊登名字的大红榜就张贴在商店门前。副食商店每年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供应冬储菜。一到十月初，商店旁边的街道上就堆满了大白菜、萝卜、土豆，这是市民冬季生活的“三大样”，尤其是大白菜，还要腌渍酸菜，家家买上个一千斤都是平常的事。此外，夏秋季节，每每那些郊区的菜农送完菜之后，还要顺手买回一些，问及原因，答曰：便宜。蔬菜价格是国家规定的，对城市有补贴，收购价格高于销售价格，所谓的“倒挂”，农民也就顺便享受一下城市居民的待遇。最便宜时，西红柿不是上秤称，而是用平板锹直接装给顾客，每锹一角，四五斤吧。

        桂林市场。说到副食商店，就不能不提到桂林路的“自由市场”。大跃进以后，进入三年困难时期，城市供应极为紧张，物资匮乏。道旁树之间的空地都被人们开垦出来种上玉米。无奈，上面调整政策，给农民重新分配了“自留地”，郊区的农民就将自留地里的产品拿到城里出售，销售的地点被严格限制在指定区域的“自由市场”里。桂林路的自由市场就设在桂林胡同，今天的同志街到立信街之间100米左右的马路上。农民在路边摆摊出售自家的农副产品，除了各式蔬菜，就是鸡鸭蛋禽，但基本没有猪牛羊等肉类。自由市场补充了货源，弥补了国营商店供应的空缺，不仅新鲜，而且价格还不贵，深受市民的欢迎。对于我们这些当时的小学生来说，最吸引我们的，则是市场上那两个“小人书”摊位，那些连环画册花上一两分钱就能看上一本，过瘾。时至今日，马路市场已经搬进了楼里，但名字还是原来的叫法。

这张照片是八十年代初的桂林副食商场

桂林副食商店原址，现在变成恒客隆商厦。

        照相馆。桂林路的旭光照相馆也是值得一提的一处场所。逢年过节，或是来了亲朋好友，去照相馆拍照留念是当时流行的做法。照相馆的宣传橱窗里都是相馆自己的作品，当然，都是各种人物肖像。摄影的师傅水平不低，有一帧东北师大Y先生女儿的照片，展出了很长一段时间。Y先生很满意，对摄影师表示感谢。摄影师说应该是我感谢你，这幅作品参展获奖了，为此还送给Y先生一张放大的彩色照片以为纪念。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大学毕业，同学们还都去那里拍照留念。

        邮电局。六十余年沧桑巨变，桂林路邮电局仍在原址未动，可能是桂林路唯一基本保持原貌的建筑了。当年邮电局是与黎民百姓联系最为紧密的公共服务机构。书信往来是身处异地的人们互通信息最主要的手段，即使是同处一城，往来也不是很方便，所以通信有本市和外阜之分。如今的人同在一座城市还要书信往来简直是不可思议，在当时却十分正常。一封平信，寄往外地是八分的邮资，寄往本市则是半价四分，挂号信则需二角。邮局门前的绿色邮筒，寄托着人们的多少希望啊，是联系亲友不可或缺的纽带。此外，邮局里还可以打电话，不过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般人还无法承受这样的高消费，有了紧急的事都是发电报或加急电报。

邮局对面的饭店

现在的桂林邮局

        桂林理发店。桂林路有多家理发店，但多数都是个体户。唯独在百货商店北侧的一家，是地方国营的理发店，店里的理发师是国家正式编制的职工。与其他理发店相比，则大气很多，去理发的人也多是各色身份的职工，鲜有普通市民。理发店的一位男技师水平最高，此人是上海人，陈姓，高高瘦瘦，一些来理发的人非他莫剪，宁肯多等一会儿，也不到其他理发师的位置上去理发。一次我去理发，有一位顾客不见陈理发师的身影，问及他人，方知回上海休探亲假了。当时，国营理发店还有一个统一规定，即可以收取各单位发放的通用理发票。政府机关以及一些大型国有企业，作为一项福利措施，每月固定发给其所属的职工理发票和洗澡票，拿着票去理发和洗澡不仅免去交款的麻烦，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很是体面的事。理发票的标准待遇是：理发、洗头、刮脸，顺便还可以用电吹风整理一下头型，这套活下来的价格是0.35元，当时一般的市民理发，就免了刮脸一项，可以省几分钱。

        大玻璃房子。这是老百姓通俗的说法，实际上是朝阳食品厂的门市。大约是1963年左右，朝阳食品厂新建厂房，位置在同志街与西康路的交汇处，前店后厂。门市采取了大玻璃橱窗的模式，在当时还是很少见的，门店通透明亮，从外面清清楚楚看得见里面的一切，让人心情愉悦。柜台上摆放的饼干面包，都是刚刚从后面生产车间转过来的，绝对的新鲜，自然就吸引了顾客。而且还有冰激凌供应，那绝对是高档的食品，比起冰棍雪糕，简直是天地之差。还有一种特别的商品，就是出口转内销的罐头食品——玻璃瓶装的酸黄瓜，据说是被检查下来的，虽然不是中国人喜欢的口味，可是真便宜，500克一瓶，售价只有一角多。对于我来说，是看中了瓶子而不是瓶子里的黄瓜，因为可以用瓶子到南湖去捞“五彩鱼”，一种始终也长不大的鱼，放到家中也不过能活十天半月的，但却给少年的我带来无穷的快乐。

原省图书馆，现省文化与旅游厅。

        图书馆。在桂林路西尽头的新民大街上，花园式的院落里矗立着一座大楼，古色古香，这就是吉林省图书馆。这是一幢建国后的新建筑，1958年落成，离我家的住处只有三百多米。建成之后，与新民大街上原有的建筑共同构成一道和谐的风景，至今也是值得点赞的建筑。图书馆的藏书十分丰富，宽敞的阅览室，为读书人提供了一个十分理想的场地。拥有一张省图的借书卡，如同拥有特权一样，是很荣耀的。我们每次去那里，都要在院子里的花坛玩上一阵，然后就去看里面的画报。那个感觉好极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成长，度过了我的童年。工作之后，调到外地，如今已退休多年，但每次回到长春，都会不由自主的到桂林路走一走看一看，在心中回想着当年的印象，寻找那温馨的记忆。

                                2019年9月26日於长春

网友们读后的点评与交流：

       @  赵洪刚 桂林路，永远的美好记忆！

       @  桂林路一文写得好！桂林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路，因为它和市面上其他道路一样，没什么大繁华大场面；桂林路，又是一条极其不普通的路，因为它承载着太多太多的乡愁。桂林路，是一方区域，它的容量远非一条街巷所含括。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都是桂林儿女。祝愿桂林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繁华。

        @  同感！桂林路承载着我们童年、少年、青年时代满满的美好回忆。

        @  谁还记得王家小铺？

        @  我记得。位于桂林路和立信街交汇处。儿时一教尚没有商店，去那里购物是首选。

        @  哈哈，我不记得，只记得“李家小铺”。具体位置就在桂林百货的对角线上，与同志街交汇路口的一间小零售店。文革后期，从农村回来，基建处的一位老师的老伴，被安排在那里工作，她老人家姓李，我们两家在校内青年二舍是邻居，故被我家称之为李家小铺。

        @  王家小铺门朝路口，外墙是白（浅）色，不很平。是打酱油的地方。在桂林路和百汇街口路南还有送变电的一个小商店，人称电业小铺。和大和社对角的小铺（李家？）还卖水果，夏秋有切成角卖的西瓜香水梨，冬天有冻梨和冻柿子。桂林路上还有一处不起眼的建筑，送变电的礼堂（电影院？）常年放一些演过去了的旧片子，别的电影院票价大概一两毛，他那只要五分。这个建筑现在还在，大概是占地太小，没有开发价值，现在好像是一个火锅店。这个才是桂林路唯一（至少是唯二）的老房子。六十七十年代邮局斜对面靠着李家小铺那里，还有一个桂林饭店，可能是当时附近唯一的饭馆了。

        @  王家小铺属于私营，公私合营后不久就黄了；其西面有个小学，文革前也黄了；电业小铺有个中年女营业员，南方口音，养个男孩有些缺陷，八十年代还见过。电业俱乐部很少去，因为当年一教子弟和送变电子弟经常打群架。

        @  那时的合社（当时就统一简化叫合社）门口在困难时期到一定的时间专门有几个人卖白酒，用注射用的点滴瓶子，当时那种瓶子很难搞到。那个年代酒也绝对不是假酒，用粮票换也行。还有几个卖紧俏货的，都是偷偷摸摸的。那时看小人书我经常在现在的长庆街和桂林胡同交汇往北一点路东，有一个小房，一看好几个小时，老老实实地给几分钱看几分钱的书。买菜经常不拿兜子而是拿盆，一盆西红柿回家哥几个一会儿就全能吃了。哎，那个年代，有落后和艰难，但也有一些值得怀念的。但愿我们的晚年都活得精彩幸福。

       @  要说打架还跟09部队孩子打，他们输了警卫帮。

       @  说起看电影，五六十年代可是人们主要的文化精神生活。最早的师大礼堂就是附中西侧的那个，一教的礼堂是后来将一个大食堂改建的。最早的售票处是在四教西康路北侧的一个小屋。送变电的礼堂没有去过，但是位于同光路的礼堂去过多次，后来称为同光电影院。另外，还乘坐有轨电车到胜利电影院（如果没记错的话，后来称为春城电影院）看过《马兰开花》。那是的有轨电车还是分段计价。从同光路站上车，到西安大路站下车，中间只有四分局（解放大路）和东朝阳路两站，车费是3分，再多一站就是5分。在西安大路的朝阳电影院也看过。

       @  邮局对面的桂林饭店，有馆子味儿的饺子和一圈圈的大饼，百货商店附近有没有一个消防队？

        @  桂林消防队是这个地区唯一的，再就是长影那里有一个消防队。

        @ 消防队紧挨桂林百货（大合社）东侧，再东边有个篮球场。曾经见过消防队的赛篮球时警铃响起扔下篮球跳上消防车一边开动一边穿消防服出动的精彩场面。

        @ 消防队有一次出动是到四教，在锅炉房的大烟囱顶上将某某救下。当年一师大子弟九岁，小学二年级，高我们一个年级。烟囱高三十余米。此事还上了长春日报。

        @ 亲切温馨，唤起许多小时候的记忆，不过没作者了解的那么详细那么多。

        @ 我看过这篇文章，就猜到，作者一定是住在四教附近的，离省图书馆最近。

        给了我们共同的回忆。

        @ 桂林路一篇写的很好！文中描写我都去过，带来了多少回亿和情怀，尤其是省图书馆，我多次去过，读书做笔记，增长知识，大开眼界，全文真实、亲切、感人，当时的桂林路呼之欲出，青少年的回忆仿佛近在眼前，点赞、致敬！

        @《我记忆中的桂林路》，记录了六十年的变迁，唤起了我们许多温馨的回忆。

        @ 为洪刚的（桂林路）点赞！

        @ 这是谁的手笔？看着十分亲切并勾起了儿时点点滴滴的回忆。上面所说的合作社被百姓统称为大合社，分上下两层，在当年可称为商品琳琅满目。从文具、布匹到体育用品，包括鞋、帽、电池⋯⋯，记得当年最大的奢望是买一个1．81元的手电筒，但攒到5角钱以后再无进帐。儿时的这一幕使我落下了病根，为了弥补这缺憾成人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遇到称心如意的电筒决不手软，包括各大商场、小店、地摊、香港、日本。 文中所述得到自行车的体育系老师已无从查寻，应该是比我父亲资格还老的教授，但照像馆记忆犹新，文中所说的Y先生是中文系的杨教授或数学系的马教授。当时杨家大女儿与马家末女的照片都曾在窗内展示过，文革时期批判封、资、修，马XX因她与我姐同班，对此印象极深。＂小人书＂摊位儿时也曾光顾过，大约是二年级，很多生字认不全、就是看热闹，三国、水浒、西遊等，只记住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书摊南侧即现在的西康路，东南角是朝阳食品店，俗称＂大玻璃窗＂，每次路过香味扑鼻，饼干面包蛋糕等馋得人直淌口水，只恨囊中羞涩，于是便一步三回头。笔者所说的酸黄瓜应该是对苏联出口转内销的，玻璃瓶捞的五彩鱼即俗称的葫芦籽。笔者的年龄要比我们大，因去省图书馆的经历我们全无。记忆中东、西桂林路是流氓、无赖、泼皮的发源地，准确时间是从文革开始，胜产形形色色的社会渣子，以掏兜、打架、抢军帽为主要职业，东桂林以送变电子弟为代表，大多是从贫民窟中走出，时常和师大家属发生械斗，稍有名气者后来都进了监狱。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如今的桂林路是长春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俊男靓女穿着时髦的服装漫步街头，白天繁华似锦、夜晚灯火辉煌，饭店小吃随处可见，批发零售应有尽有，据说这里稍加包装狗屎都能卖个好价钱，由此可见一斑。如今我们已两鬓斑白、背驼腰弯，社会的发展已物是人非，半个多世纪的变迁更是斗转星移、地覆天翻，一切只能留在美好的记忆中慢慢品尝、沉淀，但往事确实值得回味。

       @  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哥都成网红了。这几天不少朋友转发这篇回忆文章，还有的瞎猜作者是谁，有师大子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已得知是你了。

        @ 对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记得那么清楚，描写的那么细致入微。那里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再现，回忆起我们生长的最感亲切的地方。我收藏了，也是我回忆童年、少年时期的最好资料。读着它，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美好的童年、少年时代。谢谢 ! 写得太好了 ! 

        @ 小时候，经常在市场上，看糖炒栗子，一把平底小铁锹在大铁锅里翻炒着铁砂伴栗子，那个香啊！过了马路，去小铺里，一分钱可以买豆根糖，是儿时的享受！甜甜的代着豆香味……

        @ 太亲切了！勾起了儿时的回忆！我小时候住在师大四教，直到八一年上大学离开长春。后来和同学回长春，特意在桂林路一带转上半天。 

        @ 这篇文章勾起我儿吋的记忆有心酸有欢乐忆往惜峥嵘我们己经老了

        @ 我小时候家住师大一教，去桂林路觉得好远那，但是上师大幼儿园和一附小时天天都自己走去，冬天脚上穿个冰滑子，一直滑到学校。挺有意思的。附小的数学作业除了写本上的，还有自己去老师那拿应用题：老师写在一个硬纸片上，一条一条的，每次我都拿20条，还抄题再做题，附中还有习题集二本，白色皮的。现在记得真淸楚一点也没忘。

        @ 美好的记忆，难忘的记忆！至今还常去，桂林路是长春的一道风景线！

        @ 桂林路宝庆楼边生活了50年，小学是送变电子弟小学，中学是五十中毕业，目睹了整个桂林路的变迁，很值得回味。

        @ 美好的记忆，满满的回忆。当时的王家小铺给我的印象颇深，卖货的王爷爷总穿一条黑色的大肥裤子，现在叫大裆裤，裤腿裹在𧙕子里，白袜子黑布鞋，个子不高的老爷爷听说活了103岁。还有邮局对面的国营饭店，那时候吃根油条喝碗豆浆才1角2分钱美的不行不行，盼着周日就是能吃上油条。总之桂林路让我们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