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半亩园，诗画传天下---游南京龚贤清凉山故居扫叶楼

小馬哥

　　“扁舟当晓发，沙岸杳然空。人语蛮烟外，鸡鸣海色中。短衣曾去国，白首尚飘蓬。不读荆轲传，羞为一剑雄。”偶读明末清初具有民族气节的爱国主义画家、被誉为"金陵画派"的"金陵八大家"之首龚贤的诗句，“少离故土，白发仍漂游”的苍然仍不忘“七尺儿男，不学荆轲报主愧对手中长剑”的壮志让人敬佩。

　　金桂飘香的九月，偶然路过早就想游览的金陵城西清凉山龚贤故居“扫叶楼”。扫叶楼位于清凉山的西南面，始建于1664年，明清式样，砖本结构。清朝乾隆间有史料记载，龚贤曾经自画像，着僧服，手持扫帚，作扫叶状，悬于楼堂，后人因此将他的旧居称为"扫叶楼"。也暗喻龚贤与清朝统治者格格不入之意。

　　扫叶楼大门正中的石匾上"清凉山"三字为龚贤书写。据故居资料，龚贤生活清苦，与人落落难合。他于屋前半亩空地上，筑园栽植，命名为"半亩园"。

　　细观《半亩园图》，看清凉山上有台，亦名清凉台。临台而观，见大江横于前，钟阜横于后。左有莫愁，勾水如镜；右有狮岭，撮土若眉；龚贤半亩园即在此台之下。转身东北，则柴门犬吠，仿佛又见当年清凉胜境。

　　据馆史资料记载，龚贤画代表作品有《深山飞瀑图》、《急峡风帆图》、《木叶丹黄图》、《重山烟树图》、《溪山人家图》、《云林西园图》等。被大坂市立美术馆、美国夏威夷火奴鲁鲁美术院、美国景元斋、美国纽约市兰克·卡罗、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辽宁省旅顺博物馆、天津艺术博物馆、上海博物院、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分别收藏。

“不识庐山真面目”，参不透“金陵八大家”之首的妙笔生画，却缠绵于龚贤的诗词。读龚贤之诗作，如《画诀》、《柴丈人画稿》、《龚半千课徒画说》、《诗遇》、《半亩园诗草》、《半亩园尺牍》、《草香堂集》、《中晚唐诗纪》等，陷于其诗情画意之中，如临实景。

　　龚贤之作，一经开篇，其则清逸之气沁人心脾，极显清疏淡雅之姿，如云流水池，一气呵成。且律绝句中鲜见用典，惟其《赠罗使君》一篇七古二十四韵中竟用了三十二个典故。窥一斑而知全豹，诗人腹笥藏书之富，非同一般。通常避而不用者，意在畅情而已。虽其谴词造句似属平易，然再经咀嚼，则有一种清新爽口之感。龚贤抓住了现实生活中最富有诗意的景象和最触动自己心灵的情节，以简洁的艺术语言淋漓酣畅地表达无遗。这既是诗，亦是文，流畅似水，通俗如话，无诘屈聱牙之句，无冷僻难解之点。这表明龚贤极具质朴的创作精神，从不故作哗众取宠惊人之笔，这又恰恰与他的绘画的艺术追求殊途同归。

　　游李渔南京芥子园，顿悟“芥子纳须弥”。访龚贤金陵故居半亩园，方知“诗画藏天下”。

“登眺伤心处，台城与石城。雄关迷虎踞，破寺入鸡鸣。一夕金笳引，天边秋草生。橐驼为何物，驱入汉家营!" 漫读龚贤的《登眺伤心处》一诗，年过五旬的老者，在战乱洗劫后的家乡，面对国破家亡，满目苍然的悲愤，一幅催人泪下的惨景仿佛就在眼前。

　　偶读龚贤挚友孔尚任孔尚任十年后完成的名剧《桃花扇》，剧中多处可见龚贤在金陵的影子。龚贤病卒于清凉山半亩园，年约七十岁。孔尚任曾作《哭龚半千》诗四首。

　　在历史长河中，金陵人文荟萃，名人辈出。金陵，唯龚贤诗画，却千古难觅。

游览离去，偶遇一白衣美女，错肩而过，蔽见其眉间紧锁。秋风迎面，忽送来阵阵清香，不由感叹：

佳人何须多，红颜少一人！不为扫叶来，只待艳遇至。

　　回望扫叶楼，奈何，日月两边分，江去石守城。 半亩尽落草，一生似浮萍。 王朝改铁蹄，志士善独身。 叶随秋风落，一扫岂能清？

　　扫叶问禅何处去？

金陵清凉半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