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忙碌着寂寂然而来的年节,说不准到底是哪一种心绪。</h3><h3>俯在窗台上看街上行人,出去的匆匆,到路边抬臂伸手急切切拦住出租车消失的多是为讨生活而奔忙的衣食男女,慢悠悠从斑马线上等绿灯手提大包小袋归来的是退休在家的老男人女人。机关过了二十六仍是按部就搬的上下班,往来办理公务的人较平时少了许多,由于有越来越严格的督查和纪律要求,上班族即便无事也只能守在办公室,身在曹营心在汉,只能抽身在晚上购物和清洗扫除,白天在单位耗着等待腊月二十九日下午六时。少数人有业务要忙,也没有平日的火急火燎。</h3><h3>等待让人焦虑。焦虑那些眼里堆满的活路和想要实现的愿望却无从下手。</h3><h3>炎阳下柏油马路升腾起来的焦油味穿鼻,从早晨八点到中午两点没有喝进滴水的肠胃一经高温,立马把干涩反映给舌头和嘴唇。跑运输的四轮拖拉机忍受不住重压和高温,半道上爆胎了,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二哥徒走从寻人帮忙,两个小时过去也没有回来。我又不敢离开,出门在外所有的家当毫无设防都摆在路边。</h3><h3>路旁有棵杨树,树荫下徒增了瞌睡,我也不敢闭眼,顺手牵羊的事也会发生。路边站站,树下靠靠,抬头望望,心烦意乱焦虑不安,直到看到手提修理家具急步赶来的二哥,当时只想说一句话:我快疯了!那会我的焦虑无处可放。</h3><h3>我家兄弟姊姐多,家贫,连像样的住处也没有,两个哥哥成家后各住一间小窑,奶奶住在老屋,父母凑和在一间偏窑,我只能住在喂牛的饲养室。看到小儿子一天天长大,父母没有财力再置办一孔窑洞,挂在嘴上的话是咋办呀的无奈。我成了他们在那个时期最大的焦虑。直到我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父亲早早在大队部办了手续,赶了牛车,装上要交的口粮,笑眯眯给乡粮站收粮的人递上根不带把香烟。压在一家人心头的焦虑在烟火中释放一空。</h3><h3>墙上有了缝隙,虽不好看,却会有风透进来,给沉闷流动不畅空气降些温度。残破些可能更实用。</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