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老爸,我想您!<br></b><b> ——写在爸爸去世第四天凌晨</b></h1> <h3><b> 老爸,我想您!</b></h3><div><b> 虽然您对子女很严肃,我却是您的掌上明珠。老爸,您走了,把我的思念也带走了。</b></div><div><b> 老爸,我想您,想那些从小到大您和我在一起的每时每刻。</b></div><h3><b>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爷爷的特殊身份让您受到了牵连,您和妈妈才三十岁左右,就带着只大我三、四岁的两个姐姐被下放到了农村。由于妈妈身体不好,又要改派到到县里上班,无奈之下,您和妈妈只能忍痛把才不满三岁的我寄养在姥姥家。我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回家跟妈妈和姐姐们小聚几天,除非我病得很重,妈妈才能匆匆赶到姥姥家来看看我、陪我半天,晚上又必须赶回农村的家里去。那时,我经常生病,因为经常中耳炎发炎,三岁时,右耳就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了。那时,爸爸您每天要坐火车通勤到市内的单位上班,您会尽量多抽空到姥姥家看我几眼,您是我那些年能与家人见面机会最多的一个人,也是我最亲的家人。寄养在姥姥家的那五、六年,我每天都会掰着手指头盼着您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盼着您给我梳小辫儿,盼着您能带我坐上吉普车跟您去下乡视察青年点,那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刻。只要能多待在您的身边,只要能看到亲爱的爸爸,我很乖,很怕打扰了您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跟您在一起,我就会很少说话。记得五、六岁时,有一次我在后座睡着了,汽车在翻山越岭的颠簸中把我的头磕到了,您心疼地抱着我,吹着我额头上的大包,心疼地问我疼不疼。我生怕您再也不带我坐吉普车了,就龇牙咧嘴地说一点儿都不疼。</b></h3><h3><b> </b></h3> <h3><b> 老爸,我想您!想您陪伴我成长的每个片段。</b></h3><h3><b> 我上小学时,您和妈妈才把我从姥姥家接回家一起生活。 七十年代中、末期的小学还是二部制上课,教室是徒有四壁、没有门窗的废弃的空房子,学生每天都要自己带桌椅上学。每天就像搬家似的搬着桌凳上学,放学时再把桌椅搬回家。遗传了当兵前做过木匠的爷爷心灵手巧强大基因的您亲手给我做了一套小课桌和小椅子,我的桌椅是全班同学中最好、最漂亮的,小朋友们都羡慕得不得了,</b></h3><h3><b> 那个年代,没有人懂得重视孩子的青春期教育,粗心的妈妈和姐姐也没告诉过我女孩子成人了会有哪些变化。我被突如其来的月经初潮吓哭了,您默不作声地把我弄脏的衣裤洗干净,摸着我的头,轻轻地告诉我一句:“老女儿,你长大了。”我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懵懵懂懂的青春期。</b></h3> <h3><b> 小升初时,我在激烈的竞争中考上了市重点中学,我看到了您严肃的面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因为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我不想让您和妈妈太辛苦,希望能早点自食其力,帮助您和妈妈分担一些负担,中考时,我选择了报考师范学校。学校觉得我的成绩念师范太可惜了,将来完全可以上个好大学,校长把您请到了学校,校长和老师都劝说您能让我改变主意升入本校高中部,而且以后学校也可以保送出类拔萃的我上师范大学实现当老师的愿望。虽然您也很希望我能上大学,但是在人生的重大抉择前,您认真地和我谈话,问我会不会后悔,最终,您还是尊重了与爷爷和您一样倔强的我的选择,支持我上了师范学校,让我有机会从事了自己最喜欢的教育工作。</b></h3><h3><b> 上师范的第一天,是您送我到师范学校报到,叮嘱我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好老师。我记住了您的话,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我完全继承了您真诚坦率、追求完美的性格和严谨认真、正直无私的工作态度,从十九岁走上工作岗位起,三十多年的从教生涯中,我始终对教育痴心不改,不管身份怎样变化,我都要求自己干一行就干好一行。</b></h3><h3><b> 我不甘心自己没能像同龄人那样按部就班地上大学,师范毕业那年,一边带班一边用业余时间参加社会自考学习。您担心我胆小怕黑不敢走夜路,每个周日都要在我很晚才下课回家的时间冒着风霜雪雨接我学习归来。记得我们家刚回迁新楼时,一次我学习早回来了一点,一路小跑地从车站跑到咱家楼下,被楼下还没彻底拆除的悬着的施工电缆线挂住了脖子,我吓坏了,以为被坏人从背后搂住了,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慌乱地跑上楼,正赶上您穿鞋要按时出门接我,我一下子扑倒您的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您拍着我的后背很内疚地跟我表示歉意安慰我,您的付出激励我凭实力和韧劲用两年半的时间就拿下了十几科辽大中文系汉语言专业的文凭。后来我又参加成人高考,拿下了渤海大学教育学专业本科的学历。</b></h3> <h3></h3><h3><b> 还记得,我当班主任时,您教育我要爱生如子,我成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老师;当大队辅导员时,每学期组织学生订阅杂志都要收费,身为警察的您每次都义务给我当保镖,护送我到教育局交款,曾经银行职员出身的您和妈妈还教会我很标准地捋钱、捆钱、打算盘;我当学校领导时,您又嘱咐我多要体贴同志;我被调到机关工作时,您又拜托我的老领导对我严格要求。年轻时,我起早贪黑拼命地工作,经常生病,贫血、眩晕症、胃病、胆结石……经常突然晕倒在课堂上,您担心我总不吃早饭会影响身体,后来就每天早晨都会看着我当您的面吃好早饭才允许我上班……</b></h3><h3><b> 我出嫁时,您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拉着女婿的手,嘱咐我们要互敬互爱,好好生活。我生儿子时,您已经六十来岁了,路过玩具店,您给宝宝买了一辆玩具大警车和塑料手枪,就像个孩子似的地跟外孙子很认真地玩开枪打仗。一次,您坐公交车路过制鞋厂,车已经开过了两站地,您硬是下车步行回去给外孙买了一双小军板鞋,看着宝宝穿得合脚,您竟开心得不得了。家里有事时,您总会首先想到我,跟我征求意见;每次小弟家从远道回来,您都会第一个打电话给我,让我安排好接风和践行的事情……您知道,安排给我的事,我都会做得很妥当。</b></h3> <h3><b> 1975年,您和妈妈落实政策回到了市内,您后调到了司法局工作。市工商银行解放路储蓄所第一任所主任出身的您不但身兼司法局行政职务,还兼做市劳改队(后改叫监狱)和教养院的“两劳”总会计师和总审计师,妈妈也被安排到企业做财务工作。我从十几岁就成了我们家的家庭秘书,经常帮您整理文字材料,还帮妈妈撰写工会论文代表单位参加行业评比。在与您的互动中,您的严谨的工作态度和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都言传身教地给了我很大的影响。</b></h3> <h3><b> 老爸,我想您!想您的点点滴滴,想与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b></h3><h3><b> 十三年前,我们为了身患癌症的公公能在有生之年住上新楼房,也为了能多照顾您和妈妈,我都不问房源在哪,一听说您的新房楼盘有人退房,就毫不犹豫地拍板贷款买了与您家同一小区的房子。由于姐姐们身体都不好,两年前突发一场大病,我又差点一命呜呼,大弟工作身不由己,小弟举家远在外地打拼,为了让您和妈妈得到最好的照顾,我们几个子女不得不将您二老送到条件非常好的养老院生活。可是,每次去看到您卧床不起的样子,再回想起您坎坷的一生,我都会情绪低落好几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b></h3><h3><b> 老爸,我想您!尽管您已经是八十四岁高龄,我也知道您迟早会走到生命的终点,可我们却始终希望您和妈妈能健康长寿。虽然我也总劝姐姐和弟弟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您有一天您会离开我们的事实,可是我却怎么也不愿意看到您真的离我们而去。我很想在您的怀里放声大哭,可是害怕脑出血复发,我不敢太激动,只能是一阵阵默默地流泪。拉着您遗体冰冷的手,多想能让您再送我一次上学;摸着您骨瘦嶙峋的脸庞,多想能让您再用胡茬扎一次我的脑门儿和脸蛋儿;看着您安详的遗容,多想您还能为我吹吹额头,问我疼不疼……老爸,我想您!<br></b></h3><h3><b> 老爸,您安心地走吧,您放心,我和姐姐、弟弟们会更加团结和睦,更加好好地照顾八十岁的妈妈,我们会把您的孙男娣女培养得更优秀,不辜负您的期望,告慰您的在天之灵。老爸,您听到了吗?</b></h3><h3><b>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老爸,我想您!每时每刻都想您!写下这段文字,我又控制不住地流泪了……</b></h3><h3><b> 老爸,我想您!老爸,您安息吧!</b></h3><h3><b><br></b></h3><h3><b><br></b></h3><h3><b> 2019年9月26日零点</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