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桥都——甪直古镇

王新文

　　甪(拼音[lù])直古镇位于苏州市吴中区，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与周庄、乌镇、西塘、同里、南寻并称为江南六大古镇。它虽然名气不大，但同样有着水多、桥多、巷多、古宅多、名人多、风景美的特点，被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誉为“神州水乡第一镇”。至今，这里的居民依旧保持着古镇原汁原味的生活习惯，商业气息不浓，镇区自由出入。古镇里的主要景点有保圣寺、 万盛米行、叶圣陶纪念馆、王滔纪念馆、江南文化园等。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古桥。在古镇区5.6公里长的河道上，鼎盛时期有各式古桥七十二座半。因为有座桥横跨两个行政区域，只能算半座。据说现存41座，真可谓“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七十二半桥”。这些桥大小、形式、风格各异，是名副其实的“水乡桥都”，被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称为 “中国古代桥梁博物馆”。

　　费孝通先生题字“神州水乡第一镇”的标志碑，尽显江南民居粉墙黛瓦的建筑风格。碑上的金桥与水中倒影，寓意甪直古镇最大特征——“桥”与“水”。

　　甪直古镇正门，是一个江南古典式的石牌坊，斗檐飞翘，气势不凡。上书对联“古镇远扬名为存罗汉杨家塑，唐诗晚开照来拜江湖甫里祠”，写出了古镇深厚的历史内蕴。

据《甫里志》载: 甪直原名为甫里，因镇西有“甫里塘”而得名。后因正东有直港，通向六处，水巷酷如“甪”字，故改名为甪直。

　　走过牌坊， 就可以看到双廊结构的甪直桥。

　　甪直廊桥下的沿河景观。

　　甪直广场。在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独角神兽的雕像——甪端。相传甪端巡察神州大地途经甪直，见这里是风水宝地，就在此长期居住。从此，甪直古镇就没有发生过战荒和旱涝灾害，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甪端，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其形怪异，犀角、狮身、龙背、熊爪、鱼鳞、牛尾，外形与麒麟相似，头上一角。《宋书•符瑞志》中说，甪端有两大特异功能，一是速度飞快，日行一万八千里；二是信息灵通，懂四方语言。上可辟邪镇风，下佑一方百姓。甪端雕像也就成了甪直古镇的镇标。

　　和丰桥。位于古镇中市街的北端，建于宋初，是镇上历史最悠久的古桥，至今有900多岁。这座花岗岩石单拱桥以青石为拱，以武康石为墩，每块桥面石均有浮雕，图案雅典，雕刻精美。而且建造工艺也很先进，拱券两端全无榫铆，突显宋桥特点，成为古镇标志性景点。

　　和丰桥也称中美桥，历史上几经修葺。现桥是2014年镇政府花重金，寻觅武康石原材，邀请桥梁专家规划，按照宋代桥梁的型制和用材修复的。

　　和丰桥横跨东市河。

　　环玉桥。始建于明崇祯元年（1628年）。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秋重修。2008年因坍塌而重建。

　　环玉桥位于和丰桥东南侧，与和丰桥构成了一组颇具特色的双桥。

　　双桥是甪直古镇特有的景观。它是因为河道分叉，在交汇处各建一座桥，形成“L”型的钥匙桥。也称“三步两桥”，即走三步就踏上了两座桥，形容两桥相距之近。甪直镇区共有双桥7座，和丰桥和环玉桥是其中之一。

　　环玉桥东头的隐约茶酒家。

　　水多，是江南水乡的标志。甪直四面环水，河道纵横交错，犹如蛛网。这些水巷将镇区分隔开来，形成了一个由河、桥、驳岸组成的水乡古镇。

　　古镇中心是南市河、东市河与西汇河三条河道的交汇处，整个水巷有2000多米长。市河两侧全部用条石砌筑河基，这是水乡古镇保证河道安全的坚实基础。

　　富昌桥，位于和丰桥东，横跨东市河。始建于清乾隆之前，原为石梁桥，曾多次改建，现改为石拱桥。一条乌蓬船穿桥而过，呈现出一幅小桥流水渔船人家的水乡画卷。

　　水巷两岸的民居大多前街后河。

　　在老屋之间随处可见从街头伸向河边的石阶和驳岸。这是驳船上岸之地，也是居民取水洗衣之处，在这里家与河的共存、人与水的亲和得到充分体现。

　　古镇里最多的还是老街小巷。中市街紧接着南市上塘街，沿中市河南北而建。从和丰桥到进利桥约350米，是古镇之精华。房屋密集，店铺林立。

　　老街的路面多以卵石及花岗石铺成，街坊多是临河而筑，或前街后河。这里的每一块青石板都是历史遗迹，记载着古镇的千年沧桑和变化。

　　无论是临街还是临河的民宅均为黛瓦粉墙、木门木窗、青砖翘脊，大多为明清时期的建筑。

　　窄窄的小弄，却非常干净。

　　中市街是甪直古镇最热闹的老街。它的特点是整个街都有为行人遮阳避雨的廊棚。

　　廊棚依河而建，且都设有“美人靠”供行人坐靠休息。

　　廊棚的外观。

　　而河对岸的南市下塘街是另一种风格，没有廊棚。但是岸边绿树成荫，花红竹翠，风景很美。

　　众安桥。从和丰桥沿中市街南行至众安桥，又称麻皮桥，始建于明代。花岗岩石砌梁式平桥，桥梁石两侧阳刻“众安桥”桥名。

　　三元桥。位于众安桥南，因桥西头的小弄里有三官堂，故又称三官桥。始建于明万历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型制是花岗石单孔平梁桥，现保存尚好。

　　万安桥，俗称矮凳桥，位于南市下塘街眠牛泾浜西口。花岗岩石单孔砌梁式平桥。始建于清朝乾隆之前，多次改建。

　　三元桥与万安桥形成了“L”型钥匙桥，构成了典型的“三步两桥”。

　　从万安桥沿着眠牛泾浜向东可以走到甫里廊桥，江南文化园依眠牛泾浜而建。

　　进利桥，又称施家桥。始建于清乾隆之前，道光九年(公元1829年)重建。

　　进利桥位于中市街和西汇上塘街相连处。花岗岩石砌单孔拱桥，现保存完好。

　　86版的《西游记》剧中唐僧师徒四人踏上女儿国的那座桥，就是在进利桥上拍的，桥西头就是“女儿国”。

　　进利桥是仕进顺利的意思。在这里也有载源取材之意。

　　进利桥是古镇最美最具代表性的古桥，该桥与南侧的酒楼相映生辉，成为古镇标志性建筑。

　　君临桥，这是新建的景观廊桥，与古镇很搭配。电影《盲约》曾在此桥取景。

　　君临桥与进利桥搭配构成了“三步两桥”。虽然桥堍较远，但是颜值不错，吸引了不少游人的目光。

　　站在进利桥上向南可看到右侧的酒楼和左侧的君临桥。

　　金鼎桥。位于西汇河。西汇河两岸是古镇商贸集中地，非常热闹。横跨西汇河共有4座桥，由东往西依次为金鼎桥、香花桥、永安桥和永宁桥。金鼎桥建于清乾隆之前，原为石级木架桥。后改为花岗石单孔梁桥，青石桥基，两侧设铁制栏杆，俗称铁便桥。

　　香花桥，位于金鼎桥西侧。花岗岩石砌单孔拱桥，始建于清乾隆年间。国内电影版《蓝色生死恋》曾在此桥取景。

　　香花桥是西汇河最漂亮的桥，桥栏以石板漏空装饰，桥面四根立柱顶端置有石狮，桥两侧栏板上阳刻“香花桥”。

　　香花桥北是香花弄，沿香花弄走到头就是江南著名的千年古刹——保圣寺。这条古老而不足一丈宽的石板路，曾经是87版《红楼梦》的拍摄地。

　　香花弄里斑驳泛黄的外墙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乍一看，还以为是古屋民居，其实只是一堵墙。

　　保圣寺，始建于南北朝时期的梁天监二年(公元503年)，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被誉为江南四大名寺之一。历史上屡次兴废。民国初年，寺内建筑大多倒塌。解放后，镇政府对古寺进行了全面修整。保圣寺山门是按清朝乾隆年间的原貌重建的，门额上“保圣寺”由著名书画家费新我题写。

　　保圣寺古物馆内世界闻名的塑壁罗汉，是罕见的唐宋真迹，也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以"塑壁"手法创作的艺术作品。相传是出自唐代“塑圣”杨惠之之手。 原作品是十八尊罗汉塑像。1928年，寺内大雄宝殿半边坠塌，半数罗汉被毁。现虽然仅存九尊罗汉塑像，但仍不失为古典艺术里的瑰宝。1961年，保圣寺罗汉塑像被列为全国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保圣寺古物三绝。

其一，青石经幢。建于唐大中八年(公元854年)。上刻陀罗尼经咒和莲瓣等图案，显示了盛唐时期艺术风格。

其二，幡杆夹石。俗称旗杆石，武康石质，宋代遗物。旧时每逢庙会，夹石之间高竖10余米幡杆，悬挂旌旗灯笼。

其三，大铁钟。铸于明末清初。钟顶为双首四爪龙钰。钟体秀美，质地坚实，撞之有声，体现了高超的冶炼技艺。

　　保圣寺门前左侧的井亭。方形亭体，四角飞举 ，粉墙漏窗，曲线优美。亭中有一眼古井。这里也是《红楼梦》取景地，剧中小沙弥曾在井中打水。

　　永安桥。位于香花桥西侧，原桥建于明初，花岗岩石拱型桥。1979年因镇区扩建被拆除。2001年永安桥移址复建。

　　现桥仍为花岗岩石拱型桥，规模缩小，桥心石为正方形，刻有轮回图样。桥两侧立有方形望柱、栏杆石和抱鼓石。

　　永宁桥。原三洞石梁桥。始建于明朝崇祯末年(公元1644年)，清康熙年间重建。1979年因填河筑路而被拆除，仅存北侧桥基和桥阶隐于巷末角落。1997年在原址向西移位重建。

　　现桥为花岗岩石砌单孔平梁桥型。为方便河道通船，桥墩筑得很高。条石护栏，4根方形石望柱，保留了原有的楹联“永庆升平跻盛世，宁馨富丽甲吴中”，这是甪直古镇历史的真实写照。

　　远处是明代古石桥——兴隆桥。兴隆桥畔一侧是粗壮碧绿的大树，保持着江南水乡的模样。另一侧老屋粉壁、黛瓦、马头墙，昭示着古镇岁月的年轮。

　　兴隆桥，俗名陈家桥，横跨南市河，位于古镇景点"万盛米行"旁。该桥用花岗石作级，武康石作墩，青石作拱，为单孔拱桥。始建于明成化年间(公元1465–1487年)。清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由镇上张图南等6人投资修葺。在青石拱券腹部雕刻有文字和佛教八宝图，十分罕见。

　　兴隆桥南粉墙上有个大圈的米字，这就是闻名于世的万盛米行。万盛米行是著名作家、教育家叶圣陶名作《多收了三五斗》里描述的一家米行，原型是甪直镇南市上塘街54号的万成恒米行，其旧址建于晚清，保存比较完整。《多收了三五斗》曾被选入中学语文教科书，万盛米行也随之闻名海内外。

　　万盛米行是甪直镇一家老字号店铺，始于民国初年，由镇上沈、范两家富商合伙经营后转殷家。米行规模宏大，是当时吴东地区首屈一指的大米行。不过，现在的万盛米行是由殷家祠堂改建而成的，与原址相隔只有一百多米。至于有旧址为什么还要重建一个新址，令人匪夷所思，也许是新址离古镇较近方便游人观赏吧。

　　改建后的万盛米行金字招牌挂在了殷家祠堂的门额上。其内部格局为“前店后场”。前面是做买卖的店铺，设有收售粮食的柜台，上挂“万商云集”的牌子。后面是大米加工的工场和储存粮食的仓库，再现了民国年间江南米市风貌。

　　这里是所谓的河埠头，当地方言叫“河滩头”，为装卸谷米的码头。

“万盛米行的河埠头，横七竖八停泊着乡村里出来的敞口船。里面装载的是新米，把船身压得很低，齐着船舷的菜叶和垃圾被白腻的泡沫包围着，一漾一漾的，填没了这只船和那只船之间的空隙。”这是叶圣陶小说《多收了三五斗》开头的一段描述。

陆毅、蒋欣主演的电影《盲约》曾在此码头取景。现在这里是一处游船码头。一条乌蓬船停泊在岸边，无人问津。

　　甪直古镇的江南文化园是一处新建的充满现代气息的人文景观。它集休闲、娱乐、观光于一体。这里水多、桥多、亭子多，构成了具有江南水乡特色的仿古典式园林。

　　穿过园门，是一座球形迎客雕塑，圆球上镌刻着甪直古镇景点的浮雕。

　　浮雕球下面是三枚“开元通宝”古钱币。是说古镇的建设靠钱支撑，还是说钱顶个球？具体含义不得而知。

　　座落在江南文化园内的甫里廊桥。桥是水乡甪直古镇的灵魂，江南文化园新建了很多各式桥，堪称桥的展览馆。

　　甫里廊桥。甫里是甪直的旧称。唐代文学家、诗人陆龟蒙曾居此，自号甫里先生，著有《甫里集》。

　　甪端桥。以避水神兽甪端命名的桥。

　　过甪端桥是石牌坊与古戏台。石牌坊额题“三吴大观”。

　　古戏台，飞檐层叠，雄伟壮观。古戏台的上额为“百花齐放”，下额为“秀姿新韵”。

　　园林湖上的三孔桥彩凤桥和单孔桥里美桥。

　　三孔彩凤桥。

　　玄祐桥。纪念甪直人许自昌的桥。许自昌，字玄祐。明万历年间著名的藏书家、出版家和昆剧剧作家，有许多传世昆剧本，其中«水浒记»为代表作，至今仍有剧团在演出。

　　鲁望桥。纪念甪直人陆龟蒙的桥。陆龟蒙，字鲁望，晚唐文学家，诗人。著作杂而多。尤其杂文锋芒毕露，直刺时弊。晚年隐居甫里，号甫里先生。

　　绍钧桥。纪念叶圣陶先生的桥。叶圣陶，字绍钧，苏州人。著名作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1917年至1921年在甪直“县立第五高等小学”执教。

　　利宾桥。纪念甪直人王韬的桥。王韬，字利宾。中国近代著名思想家，早期改良派的代表人物。镇内建有王韬纪念馆。

　　利宾桥远景。

　　清静的湖面、小桥和亭台楼榭相得益彰，透着浓浓的江南意境。

　　湖水清澈，绿树成荫，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典型的江南水乡景致。

　　临水而建的“借石精舍”。

　　观棋不语。

　　乐善好施牌坊。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九月十五日，当朝旌表甪直殷氏家族乐善好施，惠泽乡民。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经地方政府允准，设立牌坊于南市下塘街殷家祠堂前。1999年，古镇景区将殷家祠堂改建为万盛米行景点时，将石牌坊移至和丰桥北堍。2015年3月，又移到江南文化园内。

　　萧宅，建于清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是古镇现存最完好的清代民宅。原为镇上杨姓武举人所建，后来售于甪直望族萧冰黎，故称萧宅。萧冰黎(公元1881—1946年)，书生出身，当过乡官，办过实业，为当地公益事业作出诸多贡献。

　　萧冰黎孙女萧芳芳为香港著名华人影星，曾拍摄过200多部影片，多次获国外奖项，曾荣登“柏林影后”的宝座。现萧宅楼上辟为萧芳芳影视艺术馆，介绍其影视艺术成就。

　　沈宅。甪直教育家、同盟会会员沈柏寒先生的故居。建于清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是典型的苏式古建筑。沈柏寒早年留学日本，入读早稻田大学教育系，深受教育救国的思想。回国后把甫里书院改为甫里小学，从事教育事业。晚年参加地下革命工作。

　　沈宅旧居临河用青砖装饰的照壁，上面镌刻着“漪韵”二字，点出了水乡人家的清雅风范。

　　叶圣陶纪念馆，是叶老当年任教的“五高”旧址，现被列为江苏省学校德育教育基地。展馆以珍贵的实物、照片及文字资料，介绍了叶老光辉的一生、特别是在甪直工作期间，在教育改革、文学创作、社会活动等方面的卓越成就和重大贡献。正门额上“叶圣陶纪念馆”为赵朴初题书。

　　叶圣陶，苏州人。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从事教育工作70多年。曾任国家教育部副部长。1917年，叶圣陶应邀到甪直“五高”任教，主持对教育进行改革。同时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多收了三五斗》等诸多作品。叶老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甪直这座独具魅力的江南古镇。晚年他曾称: “甪直是我的第二故乡”。

　　王韬纪念馆。位于古镇南市下塘街6号，建于清道光年间。早期是金融界人士沈再先的老宅。1998年，甪直镇政府为纪念近代著名的思想家王韬而开辟为纪念馆。石库门上的馆名由著名书画家钱君陶所书。

王韬，甪直人，是近代中国最早提出变法自强的先躯者之一。一生鼓吹变法图強，传播西方文化，呼唤改革开放，其思想对洋务运动、维新变法和立宪运动产生了重大影响。曾被孙中山尊为老师，并为孙中山《上李鸿章书》修改、润色。

　　走出古镇，还是那个牌坊，上书对联:“长桥短桥杨柳，人看旗出酒市; 前浦后浦荷花，鸥送船归钓家”。这是用明朝诗人高启诗《甫里即景》前4句换位而成，形象描绘了甪直古镇如画之美景。如果你厌倦了那些商业开发过度、市侩气息浓厚的古镇，可以到甪直古镇去看看。欣赏古桥驳岸，领略小桥流水，观看渔船人家，真是别有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