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老九队

贝运浩

<h3>  四月初,春回大地。</h3><div><h3> 一直想在春天到郊外去踏青,呼吸一下空旷田野的新鲜空气。在对近郊古镇等几个景点进行比选后,最后还是想到我们的老东家—崇明东风农场,去走走看看春天里的老九队。</h3></div><h3></h3> <h3>  今年4月8日,我们老九队70届的贝运浩、季泉、陶惠伦、朱骑龙、顾林雄一行五人再次结伴,登上崇明岛,兴致勃勃地驱车前往东风农场老九队。</h3> <h3>  自驾车经过三沙洪时稍作停留。</h3> <h3>  北沿公路是横穿崇明岛北部的东西向主干道:东起前哨农场的前哨公路,经东平国家森林公园、三沙洪闸桥、西至跃进农场。</h3><h3> 位于北沿公路的三沙洪北闸是从南门港进入东风公路的必经之路。如今,闸门已被拆除,终结了其使用功能。</h3> <h3>  1971年10月,我们刚到老九队时,东风农场的公交车尚未开通,从老九队到市区,都是背着包从老九队步行近一小时,经老红旗队走出农场,走到三沙洪再乘长途汽车到南门港轮船码头。</h3><h3> 从南门港返回老九队时,到三沙洪一下车,只见车站两旁有许多崇明“二等车”一字排开,车主个个拉开嗓门,用浓重的崇明土话拉客,热闹场面成了当时的一道风景线。</h3><h3> &nbsp;从三沙洪北沿公路转弯进入东风公路,迎面而来的就是上图中的这两幢平房。</h3><h3><br></h3> <h3>  所谓的“二等车”,即是崇明当地农村载重自行车,后座宽大结实,坐在上面很稳,比步行省力多了,在公交车未开通农场前,老九队坐过二等车的人应该也不少。</h3> <h3>  到了老九队下车后,走进生活区,四排平房和一幢两层破楼依旧还在。</h3> <h3>  在生活区,意外看到平房外墙贴着一张《初审名单公示说明》,我们很好奇地仔细看了一下,其内容是:易地集中重建房配售的初审名单,老九队倪才囡榜上有名,记得倪才囡是崇明人,年纪约近八十了吧,虽未谋面,但借此祝愿他晚年生活安康!</h3><h3> 以前只知道老九队的新东家是光明集团,现知道其全称为:光明食品集团上海崇明农场有限公司。此外,见到老九队的称呼赫然在目,仍在继续使用,这使得我们颇感有些亲切。</h3> <h3>  我们一行走到田边,环视四周,遍地油菜,春暖花开,金黄灿灿,微风习习,宛如春风吹到我们身上,感觉真是春光一片无限好!</h3> <h3>  一望无际的油菜长势喜人,记得以前老九队油菜的种植面积没有现在这么大范围。</h3> <h3>  油菜已经开花结籽,但我们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距离观赏过。</h3> <h3>  油菜籽颗粒饱满,今年一定会有好收成!。</h3> <h3>  以前在农田里干繁重的体力活,累得根本没有闲情去观赏农作物,一收工就想回到宿舍休息。</h3> <h3>  相同的东西,在不同的年代或不同的环境下,其感受真的是不一样!。</h3> <h3>  东壁路东侧的五六条地全部是油菜田,大片油菜正开花结果。</h3> <h3>  老九队生活区东侧的东壁路,尽管当时还是机耕路,却是穿过老九队的南北向道路。其北接东风公路,往南经新九队、老十一队到北沿公路。从北沿公路往东是东平国家森林公园,往西是三沙洪方向,这里有开往南门港的长途汽车站,站名是“东风十一队”,这也是从老九队往返市区乘车的另一条线路。</h3> <h3>  前年竖在东壁路桥堍北侧的告示牌,不知何故,今年却不见踪影了。</h3> <h3>  打谷场及仓库远景。</h3> <h3>  老九队原来的旧宿舍(除一幢两层破楼外)基本都拆除了,唯独打谷场被保留下来继续利用,且水泥场地又扩大了面积,简易仓库也多了好几间。</h3><h3> 在大田班工作过的农场知青,有些人对自己班所在的某大田范围记不住,出工都是跟随同伴一起到目的地干活,但对连队的打谷场都不会陌生。打谷场不仅是农业生产上不可缺少的场地,同时还承载着文化娱乐功能:如露天放电影、文艺演出等等。</h3> <h3>  现在老老少少玩手机发微信、晒微博、晒照片,“晒”的出处,可能就是源自打谷场里的“晒”东西。</h3><h3> 每逢“双抢”和“三抢”的农忙时节,打谷场最显热闹。白天在大田里忙于抢收抢种,晚上则到打谷场挑灯夜战进行脱粒。尤其在十一月深秋的后半夜,脱粒机的马达轰鸣声不断,在第一线的年轻人,外衣早巳被汗水和露水交织在一起,但仍继续埋头苦干,直至任务完成时,东方巳渐白,此时场景在大田班干过活的都有过深刻体验。</h3><h3> &nbsp;从晒麦、晒油菜籽、脱粒、晒谷、晒棉花,直至打包入库的全过程,打谷场是见证劳动成果丰收与否的最后环节的地方。</h3> <h3>  记得在1975年的夏天,场部文艺小分队到老九队巡回慰问演出舞剧《白毛女》。打谷场就成了简易舞台,仓库用来当作临时后台。三伏天夜晚闷热,蚊子特别多,当剧情演到“杨白劳”喝下盐卤倒地时,只见演员穿着破棉袄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小太阳”灼热的灯光,滚烫的水泥地,伴随着许多蚊子,直叮满脸汗水的演员头部,后台工作人员即刻息灯,“杨白劳”趁势起身下场......。</h3><h3> 这是在当时艰苦的条件下,我们观看“样板戏”的真实一幕。</h3><h3> &nbsp;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如今在有空调环境下,在室内观看欣赏文艺演出属很正常,但这对当年来说,却是可望不可及的。</h3><h3> 上图:仓库前的水泥场地就是简易舞台,仓库为临时后台,一条水泥便道通向东风公路,便道的西侧即为原菜园班和畜牧班的范围。</h3> <h3>  打谷场西侧出口处大门紧闭,四周围着铁丝网,铁丝网内属“仓库重地,闲人莫入”的地方。</h3> <h3>  铁丝网外的这片土地,属原菜园班的范围,即当年老九队的蔬菜基地。</h3> <h3>  如今这里的林带郁郁葱葱,蚕豆长势良好,苗木茁壮成长,这一片可以说是老九队里土地最肥沃的地方。</h3> <h3>  1974年我曾在菜园班工作过,那时候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蔬菜全靠施肥浇地,种菜从不用化肥或激素催熟,所以每天挑送到连队食堂里的都是当天采摘下来新鲜的“绿色有机蔬菜”。</h3><h3> 在菜园班里,挑大粪是头等大事。记得那年我与72届的万福坤、陆宪清、蒋顺富、石汝传,五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起挑大粪往返于菜园班与生活区,学着崇明老农的样子,时间久了动作也娴熟起来,当“重任在肩”时可以左右換肩不落地。</h3><h3> 不知四位当年的伙伴是否还记得这段苦涩的往事?你们现在还好吗?</h3> <h3>  上图是原畜牧班的范围。</h3><h3> 在计划经济年代,农场养猪都是有出口创汇任务的。同样,老九队畜牧班养猪也是有指标的,不可随意宰杀用来改善伙食;如同大田班种植的粮、棉、油一样,到时全部由政府统一收购、统筹安排;唯独菜园班种菜,自产自给,包括食堂早餐供应的一分钱崇明咸瓜,尽管天天吃都吃厌了,却也是菜园班自己腌制的。</h3> <h3>  这里是东风公路由西向东,经过老红旗队、轧花厂,接近“五.七”一连的地方,这座中心河桥的北面两层楼房就是老六队的所在地。(因当天另外有事,次日又补拍了照片)</h3> <h3>  下车走到中心河边,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台挖土机正在进行河道疏浚,咦!这不就是“开河”吗?当然,现在被称作“河道整治”。该中心河是当年河道两边连队(含老九队)生活用水的来源。</h3> <h3>  此时河水巳抽干,河坡两边用木桩围护,挖土机在铺设好的钢板上作业,挖一斗,就是近一立方土方,机械化施工速度快、效率高,经过“河道整治”后,中心河将会变成景观河了。</h3> <h3>  此时此刻,我们非常感慨,回想到四十多年前,我们曾在这条中心河开河,当时搞“人海战”,一锹锹一担担,一脚高一脚彽,肩挑重担又苦又累,人工开河的速度和效率根本无法与机械化相比。凡上过开河工地亲身体验吃过苦的人,只要听到要开河了都很畏惧,机械化开河在当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h3> <h3>  看到中心河在河道整治,我们执意开车到长征农场去看看当年我们开挖的鸽龙港,其现状变得怎么样了。</h3><h3> 上图是鸽龙港大桥。</h3><h3> 图中左侧是鸽龙港大桥,桥下是环岛运河,正前方是鸽龙港,此处正好是鸽龙港与环岛运河交汇处,过了桥便是鸽龙港路,与路平行的即是鸽龙港。</h3> <h3>  鸽龙港大桥建于2003年6月,铭牌已刻上建设单位、设计单位、施工单位的名称,但四十多年前参与人工开挖鸽龙港的建设大军却差不多被人渐渐遗忘了......。</h3> <h3>  当年在农场,每年冬季农闲时节都要开河,名曰“兴修水利”。鸽龙港是在平地上一锹一锹开挖出来的大河,其劳动强度远超老河整治,如:三沙洪河道等等,对于我们曾亲身经历参加过开挖鸽龙港的来说,个中艰辛的滋味怎能会忘记?</h3> <h3>  记忆犹新的是在1977年寒冬,开鸽龙港河。那些天清晨六时,天刚蒙亮,起床哨声一吹响,将大家从被窝中唤醒,早餐习惯吃干饭耐饥,匆匆乘上敞篷卡车直驶位于长征农场的鸽龙港开河工地。</h3> <h3>  那时条件艰苦,清晨气温低,天冷泥土硬,从开始平地挖锹肩挑,到后来抢河底,劳动强度高,体力超负荷,老九队上下始终齐心协力,不知挖出多少土,挑了多少担泥,当鸽龙港河道从无到有全线贯通时,我们终于为崇明的水利建设尽了自己的一份力!。</h3><h3> 据介绍,鸽龙港全长18.5公里,受益农田6800公顷。</h3> <h3>  当年为开河而流出的滴滴汗水早已融进了鸽龙港里,滔滔河水连接环岛运河(北横引河),往北至永隆沙入长江口北支水道,再一路向东,奔流不息地涌向浩瀚的东海,拥抱生生不息的大自然!。</h3> <h3>  在行将结束崇明农场踏青之际,我们一行五人来到曾经熟悉的地方,走走看看......。</h3><h3> </h3> <h3>  尽管当年的老九队早已人去楼空,但是这一大片土地始终存在,一直未变,春耕秋收,年复一年。令我们感到不解的是,农田里见不到有人干活,却也年年丰收,答案是否在那个年代,老九队兄弟姐妹们的辛勤汗水早已滋润了老九队边边角角的土地,即所谓“前人栽树 后人乘凉”。</h3> <h3>  上图从左至右:贝运浩,季泉,顾林雄,朱骑龙,陶惠伦。</h3><h3> 我们念念不忘漫步来到老地方,站在熟悉的田野上拍照留念,背景是打谷场和仓库。望着眼前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我们感慨万分:</h3><h3> 同年同校同船同到老九队,</h3><h3> 当年都是意气奋发的年青人,</h3><h3> 怎么一晃就步入了敬老卡持有人的行列?</h3><h3> 有首歌,仿佛唱出了我们这代人对于人生的真实感悟:</h3><h3> “不知道何时鬓角巳染霜,</h3><h3> 不知道何时颜容已沧桑;</h3><h3> 一瞬间发现人生太短暂,</h3><h3> 一瞬间发现路不再漫长;</h3><h3> 还没腾出双手拥抱自己,</h3><h3> 时光竟已走得这么匆忙;</h3><h3> 怎么刚刚学会包容就老了,</h3><h3> 怎么刚刚开始明白就老了”。</h3><h3> ......。</h3><h3><br></h3><h3> </h3> <h3>  青春岁月,不堪回首,</h3><h3> 人生苦短,把握当下。</h3><h3> 这么多年了,难忘这段人生经历,</h3><h3> 多少回了,梦里却还在老九队......。</h3><h3> &nbsp;</h3><h3> 再见了!春天里的老九队......。<br></h3><h3><br></h3>